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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領證吧》第61章
第五十八章

  三年過去:

  五大洲喪屍潮爆發之後,人類尋找最後的淨土。世界上先後有六個聯盟,遷居到北極圈附近的群島上,組成了新的聯盟軍。

  隨著巨艦的到來,聯盟也劃分出勢力區域,除了中國的女媧之心,還有印度的菩提梵天樹,美國的諾亞方舟,中東的巴別之塔,歐洲的阿爾戈船與拉美的瑪雅之舟。

  如今,人類聯盟軍的總部,正設立在北極圈附近的斯瓦爾巴群島上。整片陸地是火山岩積澱,被冰雪覆蓋。

  新的聯盟軍按國家劃分了防區,中國負責的防區是東部亞速爾群島和北部的冰島。

  冰天雪地中,幾條雪橇犬將一個青年拉到營地門口。陳輝朝門口的衛兵禮貌招呼。

  陳輝是軍隊中的翻譯官,主修英語,輔修日語。喪屍潮爆發後,他一直苦於找不到能做的事。直到新人類聯盟軍的成立,才讓許多翻譯重新有飯吃。

  其實中國軍隊中會英語的將領也很多,即便是歐盟口譯司的金牌議員,陳輝也深感世道艱難。何況軍隊將領更偏好賞心悅目的女譯員,像陳輝這樣不會戰鬥技能的斯文男,其實可有可無。

  「岳少校還好麼?」陳輝問門口的衛兵。

  「今早頭疼症才犯過。」

  陳輝走進房間,作為一個翻譯,遵守的準則之一就是要絕對客觀,不加入自己的見解。不過岳少校沒那麼難伺候,陳輝也就樂於根據自己的文化背景知識提出建議,減輕他的負擔。年紀輕輕就染上頭疼症,可不是什麼好事。

  岳少校三年來戰功卓著,從中尉到少校,火箭一般的速度晉陞。儘管年紀輕輕,他領導的軍人,戰鬥力強悍,在對抗喪屍的一線戰場上,曾經創造過三百對五千的奇蹟。

  岳少校曾經是中國頂級特警,獵鷹的成員,在女媧之心啟航後,獵鷹的其他隊員都被分派到俄羅斯的西伯利亞去,只有岳少校留在了女媧之心上,後來跟隨聯盟軍來到冰島。誰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脫離編制,本來女媧之心的名單是沒有他的。但是他手上有另一人的銘牌。據說,那是他最好的朋友,為了救他而死。

  岳少校從來不願多說。只是每次做任務,都跟拚命三郎似的,絲毫不顧惜自己的命。他帶出來的兵也是這個風格,常創造魔術師般的奇蹟。

  有次在慶功宴上,聯盟軍的高官別有深意地說:「今日的勝利,少不了『岳家軍』的參與。」

  這句帶著政治雙關意味的話,當時明指岳雲所指揮的戰役,私底下卻針對國防部長岳擎天,『岳家軍』究竟是岳雲帶領的部隊,還是含沙射影岳擎天有割據軍閥之意,就難知道了。

  不過私底下,岳雲聽到這個稱呼,倒是愣了很久沒回過神來。

  陳輝基本上是岳少校的專屬翻譯。也不知道岳少校為什麼不用那些高貴優雅的女譯員,卻偏偏喜歡找他,存在感極低的男翻譯。

  陳輝覺得岳少校很不一樣。聯盟軍人喜歡的消遣方式,他從來不沉迷。頭疼症犯起來的時候,也不會像其他軍人一樣大哭大吼,只是蜷縮著躺在沙發上。外界有不少他的熱議,說他是國防部長私生子,說他不近女色,說他油鹽不進。但是陳輝卻覺得,岳少校他心裡裝著很多事。

  做完了公務,他會久久盯著一個地方很長時間,或者是帶著他的北極狐大半夜去冰島山上跑圈,最詭異的,是岳少校在聽的英文歌。

  永遠只有那一首,反覆循環,還不是原唱,只有片段。每當岳少校用那個舊手機放出來,陳輝都會隱隱尷尬。他很後悔給岳少校翻譯了那幾句歌詞。

  陳輝走進房間,岳少校和一位日本大佐坐在茶几旁。

  岳少校身著聯盟軍的綠色軍裝,肩上紋章是兩枝松柏和一顆星,面若冠玉,坐姿俊挺,當真是一等一的美男子。卻沒有絲毫媚氣,相反,陽光英俊,眉宇堅毅。讓陳輝這個看慣了各國俊男美女的翻譯,也暗暗心動。對面坐的那個三級殘廢的日本將軍,和他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除了岳少校那一頭銀發。

  少年白頭,青絲成雪,不管面容再如何英俊,滿頭白髮,也給人滄桑唏噓之感。

  陳輝坐在岳少校身後,拿出紙筆,日本的大佐連珠炮似的說了五六分鐘還想滔滔不絕,岳雲豎起一隻手制止他。陳輝很感激,沒有幾個大人物記得這些背後的翻譯,常常自己說得唾沫橫飛,完全不顧標準的五分鐘規定。岳少校人真的很好。

  陳輝翻回幾十頁筆記前,流利地譯出來。日本人想要運幾十船凍魚進冰島,需要通過岳少校的防區,檢查時有幾個工作人員感染了。岳少校就把魚全都扣下來,日本皇家衛隊的大佐前來交涉此事。譯到最後一句:「我們天皇都沒肉吃了。」的時候,陳輝差點忍不住笑出來。

  在逃難的時候還不忘帶上皇室,即便自己人天天啃樹皮也要伺候好那些什麼都不會做的廢物。小日本真不是一般奇怪。

  岳少校對日本人沒有好感是出了名的,當年人類聯盟軍成立時,比武大會上岳少校從來都點到為止,只有對日本的將官下重手,一個個全都揍飛下台。

  猶記得岳少校那時候還不是少校,只是個從中國防區出來的中尉。身穿紅色武袍,銀發飛散如雪,袖口和褲腳緊紮,如御火踏雲,朝暉漫天。就像一支流光溢彩的金箭,刺瞎了陳輝的眼。

  日本人悻悻離開,岳雲自然是不會同意放走那批可疑的貨。陳輝收拾好紙筆。

  「少校,這份筆錄我明天給您送來。」

  岳雲搖頭:「不用,芝麻大的事,不勞你辛苦了。」

  陳輝只得告辭,心裡十分遺憾。

  走到半路他終於忍不住往回返,守衛揶揄道:「陳先生,您怎麼又掉東西了?這馬虎的性子。」

  陳輝賠笑,其實他從來都是故意的,萬幸守衛還沒起疑。

  不知什麼時候這種瘋魔般的念頭就在心中滋長,製造一切機會,哪怕多看他一眼……岳雲,他暗地裡唸過那麼多次的名字,和歷史上的少年英雄同名,或許就算真的歷史上的那人和岳少校比,也不能更好吧。

  陳輝承認自己自作多情,岳少校從來沒表現出特殊的意思。可是他控制不住地想。為什麼他不找女譯員,為什麼那麼多將軍女兒跟他示好他從來不答應,為什麼他對自己照顧有加,最讓他心神不寧的……那幾句歌詞……

  岳少校並不在客廳中,陳輝撿起東西,頗為遺憾。他不死心地湊近那扇緊閉的休息室門前。手搭在門上,彎□子,以一個極其猥瑣的向前偷看的姿勢,朝鎖眼裡窺探。

  他什麼也看不清,卻聽到了極低的聲音。難道房間裡還有別人?陳輝手心滿是汗,想要趕快逃開,卻被好奇心折磨得動彈不得,僵硬在門前。

  聲音極力壓抑著,斷斷續續,彷彿是喘息,陳輝臉色泛紅,一瞬間腦補了很多糟糕的東西……禁不住握緊了門把手,忽然手上一鬆,感到失去了支撐。

  這這這,為什麼不鎖門呢!陳輝來不及站穩,哐啷一聲隨著門砸進了房間。摔在冰冷的地面上。

  陳輝一瞬間有種跳大西洋的衝動,以這種丟臉的方式出現,他十分難過,覺得自己就像一個……跳樑小丑。。雖然岳少校從來沒生過氣,但如果真的被發現什麼秘密,難保不會發作啊。

  他剛一抬頭,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岳少校坐在休息室的沙發上,臉色冰冷如霜,手上竟然拿著一把燒紅的尖嘴鉗。太狠了,要殺人滅口麼?這跟平時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的岳少校,陳輝心中發寒。

  陳輝瑟瑟發抖,抱頭道:「我什麼也沒看見,真的!我再也不敢了。少校您饒我一條小命。」

  岳雲用極冷的聲音,迸出兩個字:「出去。」冷硬的聲線下,壓抑著隱隱的波動,就像……哽咽。

  陳輝暗自心驚,狼狽爬起身,忽然看見岳少校的腕上,有塊紅色的痕跡。

  看得清楚,那團皮膚血肉新綻,還冒著冉冉的氣。岳少校手上拿的尖嘴鉗,還粘著皮肉。

  他變了臉色。

  這太顛覆他的認知了,岳少校原來你喜歡沒事兒燙自己,從完美的少年將軍到變態的SM愛好者能不能不要轉變的這麼獵奇。小心肝承受不了啊。

  陳輝腦內在吐槽,表面上還是被嚇住了,結巴道:「少校你你你你的傷……不要緊吧?」

  岳雲冷著臉蓋住手腕,把尖嘴鉗放在一邊。拿起繃帶熟練地把手腕包紮好。語氣依然冷淡:「沒事。」

  陳輝禁不住道:「岳少校……那個,您要是壓力太大……可以請專門的諮詢來看看……這也沒什麼……」

  陳輝腳下發抖想著盡快溜,但是情感上還是捨不得走。岳少校的動作輕車熟路,難道……已經習慣自虐了麼?

  「什麼人都治不好。」岳雲一手扶著頭,頭疼症又發作了。他閉了眼睛,雪白的發梢遮住他的雙眼,靠在窗邊,喘道:「出去。」

  岳雲那眼水迷離,意識恍惚的模樣。是陳輝從未見過的。岳雲無意識地拿起尖嘴鉗,又朝自己的手上按去,似乎已經忘記陳輝在場。陳輝猛地衝上去搶他的鉗子,大概岳雲沒想到會有人偷襲,手上並沒有使多大力氣,陳輝捏著尖嘴鉗中段,燙得他直叫,岳雲把他往外一推,他直接摔在地上。果然文科男是毫無武力值可言的。

  他這麼一鬧,讓岳雲清醒了點,鉗子掉在地上。他茫然道:「不好意思,我剛才只是疼狠了。」

  「頭疼麼?」陳輝道:「那也不能傷害自己。」他正欲起身,忽然看見腳邊的尖嘴鉗,那鉗子頭並不是尖的,而是扁平方形,像是一個……印章?

  冰冷的大理石地上,燒得通紅的印章上,刻著一個名字。

  中國字反著刻,陳輝還是能認得。

  孟懷。

  據說那就是岳少校犧牲朋友的名字。

  朋友?

  陳輝忽然有些明白了。岳少校對女人不感興趣,岳少校會發呆地盯著遠方,岳少校戰鬥如此拚命。岳少校一夜白頭。

  死人真是最大的,你爭不過啊。那一日的恍惚錯覺,只是個美麗的誤會。

  剛給岳雲做翻譯的時候,陳輝也是找藉口回來。碰巧聽到舊手機裡傳來的歌聲。是理查德馬克斯的《Right Here Waiting》,舊手機音質一般,唱歌的人也是清唱,並沒有什麼特別的。陳輝跟著唱。

  岳雲就問他:「這都是什麼意思?」

  當他在孤夜輾轉難眠,孟懷留下的三樣東西,銘牌,手機還有脖子上的觀音玉,被他抱在懷裡,彷彿賴以生存的氧氣。

  儘管岳雲從來不會用手機,天天把玩一個玩意兒,也很快能把裡面存的東西扒拉得一乾二淨。

  他看孟懷的短信,想像他的嬉笑怒罵,那是他沒有機會見到過的孟懷,他們錯失了二十幾年,他們有千年文化的隔閡。可是直到失去了孟懷,看著那些數以萬計的短信,岳雲才意識到,孟懷有那麼多事,他不知道,不明白,沒有參與。

  手機裡的通話記錄和電話薄,那些陌生的名字他根本不知道。他一個個地撥打,沒有幾個接的。除了孟懷的父母。

  而岳雲除了確保他們安好,已經無法再去面對他們。儘管他常常來到民居外圍,看兩位孤獨的老人相互攙扶,滿面風霜地散步。他們並不清楚兒子真正的死因,岳雲只說是為了救他,孟懷的父母並沒有全怪他。但這筆債,他要背一輩子。

  至於那個音軌……純粹是意外。

  那裡面的歌曲很多,錄音文件也會自動在音樂功能裡面加載,岳雲忽然聽到孟懷唱歌的聲音,如被魔怔,繼而心痛如絞,渾身痠軟,悲傷得眼淚盈眶。

  熟悉的聲音,再也聽不到。可是孟懷唱的英文,他一句也聽不懂。

  陳輝給他把歌詞寫出來,洋洋灑灑的花體字十分漂亮,邊寫邊哼,陽光照見他臉上淡淡的金色絨毛。

  等他哼完,忽然發現岳少校愣愣地盯著他,似乎著迷了。那種朦朧而深邃的眼神,讓陳輝心頭怦跳。

  原來都是誤會……能在手臂上燙那個人的名字,也是為了他一夜白頭吧,心痛至斯,哪怕看到有一點相似,都會恍惚。

  於是……

  陳輝頓了頓,自嘲道:「岳少校,我是不是跟您的朋友……有點像?」

  岳雲不語。

  高個的斯文青年,帶著黑框眼鏡,氣質儒雅而溫和,瘦得彷彿風都會吹走。

  或許第一次見到這位男翻譯,是有些驚訝,不過岳雲終於搖搖頭:「都挺斯文的。不過……你比他聰明,他是個傻子。」

  說罷,一滴淚終於從長長的睫毛中滾落出,在臉上劃過晶瑩的痕跡。

  別說什麼三年了,烙在心上的傷,一輩子都好不了。

作者有話要說:Right Here Waiting

Right Here Waiting BY RICHARD MARX

Oceans apart, day after day,  

and I slowly go insane.   

I hear your voice on the line,   

But it doesn't stop the pain.   

If I see you next to never,  

How can we say forever?

Wherever you go, whatever you do,  

I will be right here waiting for you;

Whatever it takes, 

Or how my heart breaks,  

I will be right here waiting for you.

(自己翻譯的,為了配合文章內容就不是直譯而是加入了一點東西。翻得很爛的,大家別笑我。)

重洋相隔,年復一年。

我漸漸失去信念。

從電話中聽到你的聲線,

卻不能消除我的心酸。

如果此生再不相見,

我們怎樣承諾永遠?

無論你在何地,無論你做何事,

我就在這裡等你回來,夢繞魂牽。

無論命運如何變遷,

無論如何心碎成片,

我就在這裡等你回來,夢繞魂牽。 

~~~~~

我不會說我終於寫到了從開文時就想寫的劇情……咳咳,這是倒數第三話。下章見面,再下章完結。這兩天就能出來。

完結後番外全放在作者有話說裡,送給大家免費看。那樣俺也可以無限制地寫下去【偷笑】~

一路走來,最開心的就是有你們這一群默默支持著我的朋友,群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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