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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盞》第33章
第33章 ch.33

第三十三章

容玉在祠堂跪到天色微亮,覺得膝蓋疼,就稍微動了動,誰知一動便覺得疼的更厲害。

她倒不討厭裴曦,他只是喜歡作弄人而已。但對于裴炎的感覺就十分複雜,覺得他行事古怪,似有惡意。可是那畢竟只是感覺,她具體也說不上個所以然來。

突然祠堂的門被輕輕拱開,一隻灰色的小狼探進頭來,歪著腦袋望著她。

容玉將跪的姿勢換成坐,一邊揉著膝蓋。

小狼看了她一會兒,又顛顛地跑到她面前,舔了舔她的手。

容玉試探地伸手摸了一下它的頭,誰知它受用地在地上一滾,露出軟軟的肚皮來。她不禁笑了笑:“若人心也如動物一般直白就好了。”

忽聞一道低沉好聽的聲音道:“你面前那頭狼的心思可沒多直白。”

容玉抬起頭,只見玄襄風姿優雅地靠在門邊。她皺著眉道:“請先生明示。”

不待玄襄開口,那小狼站起身來,只見一道青烟升騰而起,小狼轉眼間化爲一個灰發的英俊男子。

容玉一驚,猛地想站起身來想逃,誰知道跪得太久,膝蓋一軟,又跪倒在地,膝蓋被磕到,痛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那灰發男子摸了一下她的臉龐,饒有興致地笑道:“不必害怕,你就把我當成那小狼對待。先前,你不是還很喜歡我?”

容玉抬起頭,望向玄襄。

只見玄襄撣了撣衣袖,幾步走到他們的身前,臉上的笑容很淡:“元丹,你若真心爲她好,就離她遠一點。你的妖氣會損傷她的身體。”

元丹轉頭望向容玉,微微一笑:“美人兒,你近來桃花債太多,便是前世的孽緣都跑來了。”他語音低沉,若有若無地誘惑著:“你瞧,我是妖,可我可以做很多凡人無法做到的事。妖的壽命如此長,定不會如凡人般庸碌無爲。你爲何不同我一樣成爲妖呢?”

容玉咬咬牙掙扎著站起來,牽住玄襄的衣袖:“我不會成爲妖的。”

元丹轉過身,疑惑道:“爲何?”

“若是當妖真有這麽好,爲何還有妖還想修煉成仙?何况凡人本非妖類,就算爲了長生而成爲妖,又該付出怎樣的代價?”

他楞一楞,然後揚聲長笑:“原來你如此輕視妖族,你以爲站在你身邊的又是什麽?他雖非妖,却也非人。不如你讓他自己說說,他到底是什麽?”

玄襄臉上神色不變,淡淡道:“宗主既然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是不是也該爲我們留一點時間,回避片刻?”

元丹點點頭:“那是自然。如你將來改變主意,便來找我。”最後一句話,他却是看著容玉說的,話音未落,他已經化爲烟霧消失不見。

他的身份,玄襄幷不覺得可以隱瞞多久。他的容顔不會老去,只要再過兩三年後便可見端倪。只是容玉才十五歲,他不覺得她能够接受這樣的事。人總對匪夷所思的事拒絕接受,更不用說知道以後還要用平常心看待。

玄襄輕輕嘆了一口氣,低下身看著她:“我知道……也許你沒有辦法接受,不要怕,我不會傷害你。”

容玉安安靜靜地看著他,一直看到他眼底:“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說,你等了我很久。”

“我曾想過,如果我能再找到你,不會再隱瞞任何事。”玄襄微微苦笑,“你也不要再違心地對待我,如果你不希望再看見我,我自然不會出現。”人心總是複雜,尤其是他們,一直用迂回而隱蔽的方式互相試探,也許直來直往才是走入心中的唯一途徑。

容玉緩緩伸出手去,碰了碰他皺著的眉心:“我不會害怕,即使都如那狼妖所言,也沒有關係。”

玄襄如釋重負,還沒來得及高興,却因她的下一句話如遭重擊:“我知道你不會害我,自然不會避開你。”如今的容玉還跟從前那個容玉一樣,對他沒有男女私情。今後她會因他的真心而遲疑,但只僅僅遲疑一下,轉頭就會弃之如敝屣。

容玉敏銳地感知到他的情緒變化,便問:“是不是我說錯話,惹你不開心了?”

玄襄只得苦笑:“沒有。”

她垂下眼:“你說得對,我一直想離開容家,我進容家只是因爲我一個人活不下去。只有先活下去,才會有以後。”

“我現在不會帶你離開,匆促之下,你還沒有想明白。”玄襄直起身,“你有兩年的時間可以慢慢想,如果那個時候還是如現在這麽想,我就帶你離開。”

容玉道:“兩年?難道你現在就要走?”

“是的。”他伸手按在她的肩上,感覺到她輕微的瑟縮,她在害怕他,“你看你,都在發抖。”

玄襄請辭了,還是連夜離開。

容勛焦頭爛額,花了兩三日功夫再請來一位夫子。新來的李夫子第一日便受到了容家小少爺的戲弄,立刻便要請辭,容勛指天誓日費勁口舌才將人留下。李夫子却沒了教課的興致,隨意留了個文題當作業,便堂而皇之地打起瞌睡來。

容家幾位小姐嗤之以鼻:“就這副尊榮,也敢來露臉。”

裴曦架著腿:“男人的長相太過俊美也不好,你們之前那位先生就算長相再好,也不過是個窮書生。”

柔月用手肘頂了頂容玉:“你知道趙先生爲何要走嗎?”

容玉搖搖頭:“先前都沒說起過,我也不知。”

裴曦哧得一笑:“那定是容家小八長得太醜,將人嚇跑了。”自上回死耗子一役,他已經將容玉視爲死敵,眼中再無其他人。

容玉手中的羊毫一拐,寫下一句:“論死耗子之味道。”裴曦瞧見了,立刻跳起來,一把扯過她寫字的宣紙,揉成一團:“你再敢寫?!”

容玉換了一張新的宣紙,又重新寫了一遍。裴曦再撕,她又再寫。裴延只是靠著椅背,用椅子的兩隻脚支撑著,晃蕩著看他們鬧。

容玉淡淡道:“不過隨便寫幾筆,便當是練字了。”

裴曦被徹底激怒,搶過她手裏的羊毫,扔在地上重重一脚踩上,又一把扯過那張墨迹未乾的宣紙,一邊撕一邊還把撕開的宣紙往嘴裏塞:“你再敢寫!寫寫寫,我全部把它們撕掉,我看你還怎麽寫?!”

衆人都驚呆了。

唯有李夫子的鼾聲停了停,又繼續進入夢鄉。

裴曦一抹嘴角,滿手的墨汁:“你怎麽不寫了?”

容玉回過神來,拿書本遮住半張臉,眼中帶笑:“我服了你,可不敢再寫啦。”

裴曦得意洋洋:“你早就該佩服小爺我。”

容玉道:“是是,你贏了。”

裴延笑問:“曦弟,墨汁味道可好?”

裴曦後知後覺地咂咂嘴,皺起眉:“不怎麽樣……”

午飯的時辰也到了,李夫子終于從睡夢中醒來,打了個呵欠:“散課,散課!”

吃飯的時候,裴曦一口氣灌了兩杯熱茶,以沖淡那一嘴的墨汁:“這什麽味道……不過你服了就好。”

容玉爲他夾了塊醬牛肉:“這個味道濃。”

裴曦也不避諱,不待她將那塊醬牛肉放進面前的小碟子裏,立刻用筷子從她手下把肉夾走:“看你以後還敢不敢跟我作對。”

裴炎將碟子放到容玉面前:“你就不幫我夾?”

容玉看了他一眼,將面前的菜都夾了幾樣進去,既沒誠意也沒耐性。裴炎倒是樂呵呵地吃了。

裴曦笑道:“小容子,伺候得好,你看我哥多滿意。”

吃過飯以後,裴炎落在後面,落寞地說:“再過兩日,我們便要回京城了。”

容玉欣然道:“既然如此,我就祝你們一路順風。”

裴炎停住脚步,看著她,複又笑道:“你這小丫頭,怎麽沒心沒肺的。”

這句話似曾相識,她却記不起有誰說過,便微微一笑:“你自然可以不去惦記一個沒心沒肺的人。”

裴炎看著她:“只怕已晚了。”

新年過去,裴郡王便帶著兩個兒子回京城了。起初幾月,裴炎還讓人帶書信來,容玉拆開一目十行地看了,就隨手回了幾個字。漸漸的,裴炎的書信也斷了。

她在一兩年間漸漸長成,是老家遠近出名的美人,提親的人幾乎踏破了門檻了。

容勛的假一完,便舉家回京城,官復原職,便在府中擺了宴席。

裴郡王自然也應邀而來,一同而來的還有裴炎,他已是京城中出名的貴族公子,在監察司中任職。

大周民風開放,女子都可隨意上街,雖然那些高門大戶的小姐夫人幷不好抛頭露面,却不忌諱見客。容勛見客時,便帶了幾個夫人和女兒上前一道厮見。

裴炎自女眷中一眼便瞧見容玉,她小時候便眉目如畫,如今更是出衆,就連他這樣見慣了各種美人的,也不由爲她的容貌動了心。他尋了空隙,輕聲道:“你一直都沒有給我回信。”

容玉竟還做出驚訝的表情:“我何時沒有?”

“如果已閱之類的也叫回信的話,”裴炎捋了捋腰間的綬帶,監察司都是清一色藍色的官袍,配上鮮紅的衣帶,十分顯眼,“小八,我從小便知道我要娶你。”

容玉看著他,有些困惑,原本以爲他只是莫名其妙的一時興起,可現在看,這執念似乎也太强了。裴炎見她困惑,便更加高興:“你等著我,我定會來找你提親。”

宴席散後,裴炎沒再上門來,反倒是之前不打不相識的裴曦私下來找。

容玉自然不可能見他,她的一舉一動被底下這麽多人盯著,不能行錯半步,便向讓來通報的人回絕了。誰知裴曦竟翻了圍墻進來,一見到她便道:“你好大的膽子,竟然連我都不見。”

容玉執著團扇,淡淡道:“只因我知你定會有辦法自己進來。”

裴曦得意地哼了一聲,抬眼打量了她片刻:“你現在可比小時候好看多了,你從前長得多愁人啊……”

容玉但笑不語。

裴曦道:“你可知,下月初七,便是我哥同遲家小姐大婚的日子?”

“還不曾得知。”

他嘆了口氣:“我想我哥也不會告訴你。你知道……其實我有時候也不太知道我哥到底在想些什麽,小時候也許還好懂一些,可是現在漸漸連我也不明白他的想法——你知道嗎?”

他這段話說得顛三倒四。

容玉點點頭:“我知道。”

裴曦驚訝地看著她:“你知道?我都說不清楚,你竟然知道?”

容玉回房去整理了一下首飾銀票。

她還算得容勛喜歡,得到的獎賞和月錢都不少,攢了攢,也足够尋常百姓過一輩子的。她把需要帶走的事物整理成一個包裹,藏在床下,方便立刻便走。

待到月中時期,裴炎遣人送來了一支白玉簪子,用金絲錦緞盒子裝著,看上去價值不菲。容玉將玉簪連帶著盒子隨手放在梳妝檯上。

初五那晚,裴炎親自翻墻摸到她的別院,一眼便瞧見她坐在院中,一身素色衣衫,長髮一直拖到脚邊,猶如剔透的琉璃美人。他走近兩步,笑道:“我在偏門等了你半天,想你一定沒有好好看我留給你的信,只好親自來接你。”

容玉笑了一下:“還有信?”

“就放在那只錦盒的夾層裏。”裴炎朝她伸出手,“後日便是我大婚的日子,我不要世襲郡王的位置,也不要官職。我帶著你遠走天涯,讓他們再找不到我們。”

容玉看著他,只隔了片刻,便乾脆地說:“好,我且整理一下行李。”

“來不及了,前夜是我一位至交好友當值,晚了就出不了城了。”

容玉徑自進房,從床底下的包裹裏取出了裝首飾銀票的衣囊,其餘的行李却不能帶了。她想了想,又帶上裴炎送給她的玉簪。

裴炎瞧見她手裏拿著的錦盒,微微眯起眼:“原來是爲了這個,你若是喜歡,以後我給你買一百個一千個都可以。”

容玉看了看手裏的錦盒,道:“我就喜歡這一個。”

裴炎停住脚步,回過身猶疑地看著她,僅過了片刻,他還是領著她往容府的偏門走去,外面有接應的人。他們十分順利便坐上馬車,出了內城,往外城而去。

容玉撩起車簾,看著外面熟悉的街道——她自小便在這裏長大,其實是再熟悉不過。可她一旦决定離開容府,就要同這些熟悉的地方道別。

裴炎以爲她在擔憂,便出言寬慰道:“我們先去城外的寒雲寺,明日容大人發覺你不見,該是大發雷霆,派出人手追查,我們留在那裏反而安全。”

容玉嘴角微彎:“嗯,隨你安排。”

裴炎執了她的手,輕聲道:“我什麽都不要了,什麽世襲郡王,什麽五品官職,我只要一句話——容玉,你可有把我放在心上。”

月光透過車簾間的空隙,落在他臉上。容玉還是笑著:“如若不是,我爲何又要跟你一道出來?”

裴炎像是放下了心,喃喃道:“那就好,就好……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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