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請把最後的時間留給我

　　我們面對面站立許久，我低下了臉：「我去通知爵，讓他準備一下。」

　　他還是沒說話，只是也低下了臉。

　　我從他身邊走過，擦過他月牙色的長褂，忽然，他的尾巴從衣擺下揚起，纏住了我的手腕，冰冰涼涼繞在我的手腕上，讓我停下了腳步。

　　他側著臉，深深擰眉：「小雨，既然爵跟會回永遠在一起，你能不能在這最後的時間陪陪我？」

　　「好，好……」月會這麼說，大概是沒想起那件事吧。

　　「呵……」他好像也鬆了口氣，轉身露出了笑容，「那正好給你做最後一次身體檢查，讓你健健康康的離開。」

　　「好，那去我房間吧。」我說，他怔了怔，我指指腦袋，「我正好需要你的幫忙。」

　　他琥珀的瞳仁看我良久，笑了，他的笑容散發出一種月亮的溫柔光芒，其實，月的笑容真的很美，很治癒。我想，這也是伊莎愛他的原因。

　　只要看著他的微笑，整個人就能在喧囂中，獲得一份安寧和平靜。

　　坐在床上，在月拿好東西來我房間時，把消除儀交到他的手中，他有些緊張看我：「拜託了。」我在他猶豫的目光中躺下，雙手交疊在胸前，深深呼吸，讓自己平靜。

　　雖然現在的消除儀已經是全自動掃瞄，但還是讓我有些緊張。而今天整個靈蛇號也特別地安靜，這讓人更緊張起來。

　　他手拿消除儀坐在我身邊越來越緊張。他緊緊攥著消除儀，就像當初我緊緊握著消除儀給東方手術時一樣緊張。

　　「真的不會出差錯？」他擔憂地問。

　　我搖搖頭伸手握住了他緊張地有點僵硬的手：「月，我什麼都不會，不是也幫東方除去了微腦細胞，所以，你一定行的。我相信你！」我重重握了握他冰涼的手，他擰擰眉，拿起消除儀對準了我。

　　我深吸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靜靜的，沒有任何聲音，也沒有任何感覺，忽然，大腦裡像是被刺了一下，我一時變得有些恍惚。

　　「小雨……小雨！」聽到月的呼喚，我睜開眼睛，立時。月牙色的長髮掠過眼睛，他撲在了我的身上，緊緊擁抱住了我的身體。激動地低語，「成功了，你自由了！」

　　終於可以鬆一口氣，笑容從我嘴角揚起，我艱難地從他擁緊我的手臂裡抬起手。拍了拍他的後背：「謝謝你，月，總是要麻煩你。」

　　他的身體微微一怔，從我身上慢慢離開，那月牙色長長的髮辮一點一點從我胸前提起。他側開了臉，雙手插入了口袋。口袋裡似乎有什麼東西，他捏了捏，對我淡淡地說：「讓我檢查一下身體。我才能安心。」說著，他從右邊的口袋裡拿出了那個小小的掃瞄儀。

　　「嗯。」我坐起來，轉身背對他，然後像往常一樣把長髮歸攏身前，隨後掀起後背的衣衫。他會把那個像聽診器的掃瞄儀放到我後背上，掃瞄出我的透視影像。

　　輕輕的。冰冰涼涼的東西落到了我後背的肌膚上，大小似乎不是掃瞄儀，而是……手指，我一時怔愣，衣衫在我發愣時，從我指間掉落，遮住了後背，也蓋住了他的手。

　　「在派瑞星人發情的時候，會分泌性激素……」輕輕的，從我身後傳來月淡淡的話音，「這種激素也會從牙齒裡分泌出來，對對方的新陳代謝和身體激素會產生一定的影響……」

　　我的身體開始僵硬，他還是記起來了。

　　冰涼的指腹在我後背的肌膚上一點一點劃落，然後，按在了我的後心上

　　「不過你放心，我們的性激素對你們地球女人有很多好處，可以延緩衰老，讓皮膚更有光澤，去除臉上的色素，還能豐胸……」

　　我持續僵硬，還有……那麼多好處？

　　「所以，你們地球的貴族女人，喜歡從夜那裡高價購買我們派瑞星的男人……」

　　「什麼？她們……付錢給你們吸血？」我吃驚地想轉身看他，他用手按住我的肩膀，不讓我轉身。

　　「不，牙齒分泌的激素只是一小部分，真正主要分泌的地方是……」他頓住了口，我尷尬地臉紅起來，低下臉，果然不轉過去，是對的：「我想我知道了。」

　　「所以……我……那天是對小雨發情了吧……」

　　我僵硬起來，沒有回答。

　　「因為我激素的影響，小雨的月事推遲了……」 他冰涼的手心，完全印在了我的後心上，後背有重重的物體靠落，是他的額頭，他像是抵在按在我後心的手背上，沒有再離開，「小雨總是那麼善良，那麼體諒別人，為了讓我和爵不內疚自責，總是把這種讓人難堪的事情隱瞞在心裡，為了不讓我們難堪和自責……小雨，你難道不怕我下次吸你血時失控嗎……」他的聲音帶出了一絲內疚的哽咽，他還是陷入到了深深的自責中。

　　我輕嘆一聲，一時也不知如何回答。

　　細細的尾巴慢慢纏上了我的腰，小小的尾巴尖端緊緊貼在我的小腹上，我想，這大概就是他在我後背說話的原因，他無法面對我，我也無法直面他回答：「對不起，我想既然快離開了，所以……不過，月，我不是想逃離你，我是……」

　　「我明白……」他的話音震顫著他的手，也震顫著他的聲音，「即使你不走，你也無法永遠做我的飼主，你是星盟的人，而我也要跟伊莎回去結婚……」緩緩地，他用另一隻手圈緊了我的腰，他完全抱緊了我的身體，在我的耳邊哽咽。

　　「月……」

　　「我欠小雨的真是太多太多了，我什麼都不能給小雨，而小雨的血，卻讓我正從混血向純血轉換……我……我……」他的氣息突然激動起來，聲音也越來越哽咽，夾雜著痛苦和掙扎。

　　我感覺到了他的痛苦和掙扎，心裡不忍：「月，其實你真的不必為此而內疚自……」忽然，他貼在我後心的手往上撫上了我衣服下的肩膀，順著我的肩胛撫上了我的頸項。

　　我腦中瞬間響起警鐘，就此止住了話音。可是最後，我還是完全放鬆了身體，最後一天，再餵他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