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像正常人一樣不正常地戀愛

　他握緊了我的肩膀，讓我與他面對，他心痛地看著我：“小雨，剩下的三千人裡大部分都還是孩子，只是孩子！你能想象讓七八歲的孩子成為人體炸彈，成為殺人的武器嗎？！你能讓像萊蒙特那樣的孩子去送死嗎？”

　我沉重地看著激動的他，視角裡是那張我再熟悉不過的，英俊的臉。真的想不到，同樣的臉，卻已經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了。

　東方閉眸做了一個大大的深呼吸，讓自己慢慢冷靜。

　“東方……”我心疼地伸手抱住了他的身體，在那一刻，他宛如找到家人一般，把我深深擁緊：“所以，最後我帶著剩下的人，在婧的幫助下，發動了叛變。那時正好盟軍發動了對我們基地的攻擊，我們趁此機會想跟那個惡魔同歸於盡，可是，他逃入了一個冰凍艙，我們一時無法把他找出，而盟軍也已經攻入基地。婧不想讓剩下的冰凍人被人發現，她希望他們能生活在美好的未來，而不是這個一切未知的只有殺戮和鮮血的世界。於是，她決定引爆基地，把冰凍人長埋於基地之下。本來是我引爆，讓婧去未來，可是，我沒想到她給我打了一針，把我塞入了冰凍艙。是她救了我，也把這個追殺混蛋的使命交給了我……”

　他深深埋入我的頸項，說出了全部的一切，那一刻，我感覺到他的身體不再像之前那般沉重。這個秘密，這段痛苦的往事，埋在他心底幾百年，讓他被沉重的巨石壓著。即使和我一樣獲得了重生，他卻因為這個使命，而無法徹底擺脫過去的一切。

　心裡很痛，為東方的過去，為他的痛苦和為他犧牲的婧痛著。

　“小雨……”他緩緩放開我，撫上我的額發，“我還清晰記得婧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說她愛他，沒有辦法殺他，所以，請我為所有人報仇……”

　我怔了怔，原來婧是那個人的女人。看著自己的愛人入魔，與最初所愛的人越走越遠，那是怎樣的心情？

　東方再次看向那個屏幕，收緊的目光變得格外深沉。他抬手拂去那個屏幕時，我心中有了決定，握上他的手臂：“你去吧，我知道了，我不會逼你留下的。”我擰眉說完，看落一邊，視野裡正好是龍給我的衣甲，“你放心，我也不會等你！”

　當我說出這句話時，我感覺到他在微微一怔後的放鬆。

　“謝謝，謝謝你成全我，小雨。”他輕輕地，微帶一絲苦澀地說，然後拉住了我的手，久久不放。

　我只想，讓他安心去完成他的使命。只要他活著，我相信我一定能找到他！

　“對了，要不要駕駛魁拔？”忽的，他笑著摸上我的頭。

　我抬臉看他，他的臉上，再也沒有半絲偽裝。褪去不羈表皮的他，也能露出真誠乾淨的微笑。

　他微笑著拉起我到駕駛椅前，拿開上面衣甲的盒子，然後他坐了下去，拉我坐在了他的身前。

　我被他拉到身前，慢慢坐在了他的兩腿之間，大腿的碰觸讓我的心跳一下子失控，我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在眼前。

　我能感覺到他在我身後也在努力和我保持距離，可是，駕駛椅只有這點空間，我們……還能怎麼保持距離？

　忽的，駕駛椅開始升起，左右兩側的操控桿移到我的面前，上方落下一個頸環，東方拿起輕輕幫我從後套上了我的脖子：“套上這個頸環，你的大腦可以對魁拔做出直接的指令。好了，開啟魁拔。”

　當他發令時，面前一個又一個全息屏閃現，兩條安全帶從我後面，肩膀兩旁倏然飛出，“嗖嗖”兩聲，在我身前交叉，迅速插向我腰的兩側，猛地收緊時，我被硬生生拉壓在了東方的胸膛上，身後立時傳來一聲痛苦的悶哼：“恩！”

　我趕緊看身後：“東方，你沒事吧？”

　“沒，沒事……”他吃力地說，安全帶勒得好緊，讓他似乎沒有呼吸的餘地，也讓我們……完全地……相貼……

　後背壓在他熱熱的胸膛上，他的手臂在我身邊揮舞：“魁拔，太緊了，我喘不上氣……”

　“抱歉，東方，你應該知道安全帶的長度是定制，沒有多餘寬鬆的餘地。”

　“撲哧。”我忍不住笑了，是真的沒有寬鬆的餘地？還是魁拔這家伙使壞？

　“好吧。”東方在我身後顯得很難受，我們完全被魁拔的安全帶綁緊，他不得不把下巴放上我的肩膀，微微側開臉，以免貼上我的側臉。

　我的心跳早已脫離控制，而我們緊貼的身體，也讓我清晰地感覺到他胸口劇烈的心跳。

　對於我們以往每次的親昵接觸，都是不良回憶。

　而現在，他卻越來越和我保持距離了。

　“小雨，我們開始吧。”他在我耳邊說著，明明火熱的氣息，卻用分外認真的語氣說出來。

　我想，他現在應該和我一樣，努力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恩。”我也認真點頭，用長發遮住自己已經發燙的臉。

　他的手從我身旁伸出，指向我面前全息屏上的一個按鈕：“小雨，按下這個鍵，讓魁拔和你建立腦電波的連接。”

　“好。”我認真地聽，按下面前的按鈕。

　忽然，頸環一下子收緊，隱隱感覺到一陣電流竄過脖子直上大腦，雖然有點麻，但可以忍受，片刻之後，也就適應。

　“開始連接，腦電波傳感。”魁拔的聲音回蕩在安靜的駕駛艙裡，周圍屏幕跳躍，顯示出各種我還不熟悉的數值，還有一塊屏幕裡，似是顯示出了我的身體狀況。

　裡面的心跳正在劇烈跳動，那麼快速的起伏東方看得很清楚，讓我的臉越來越熱，越來越無法平靜。

　我收回目光，把手放上了兩邊的操控桿，那一刻，東方的雙手也慢慢覆蓋上我的手，熱燙的手，帶著不尋常的，我熟悉的溫度。

　他慢慢包裹住我的雙手，和我一起握緊了操控桿。我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身體也開始隱隱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