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林致遠並不是蠢人,總督如此推三阻四,他心裡明白的跟鏡子一樣,自己是景陽侯府出身,又是連將軍一脈,總督會壓著他的功績情有可原。除非他立下的功勞勢不可擋,否則總督不會按照規矩辦。
官場上的潛規測,他沒有什麼好抱怨,如同在東南軍中一樣,只要他立下功勞,師傅一定會想盡辦法為他加官。
來到雲南他不悔,看著家中的母親與夫郎,縱然被總督打壓又如何,他自信憑藉自己的本事,一定會加官進爵。因為不想讓弟弟擔心,所以回信的時候才簡之又簡。
只是林致遠沒想到,弟弟和弟夫一商議,竟然那麼快就猜出前因後果。
又一次收到玉溪來信,林致遠哭笑不得,展開薄薄的一頁信紙,看見弟夫出的主意,林致遠心中微微一動,既然總督不願給他加官,那麼他應得的一些東西,該討要的一定要討要,自己的身份擺在那,總督寬宏大量想必不會拒絕,
次日,林致遠去了上官府中拜訪,劉參將是總督一脈,平日對他還算客氣,不管私底下如何,至少表面上大家處得不錯。
林致遠先問了弓弩之事,又抱怨了一番手中沒人,最後語調略顯松緩,要求無論如何他旗下的人馬必須配備弓弩,否則他不幹。
平平淡淡的語氣,劉參將聽的滿頭大汗,這事自己可做不了主,當天就給總督去了信。
雲貴總督看信之後,並沒有覺得生氣,反而認為林致遠識趣,其實就憑林致遠的身份,自己也不能壓他太久,有了這一封信,正好名正言順將他的功勞擼去,作為交換條件,十日後,林致遠接收到一批人馬,弓弩也在前年配備齊全。
林致遠旗下軍隊,瞬間搖身一變,實力翻了一番不止,總得來說,儘管這次沒有升職,但他卻得到了實惠。
最令他感到欣喜的,楊毅終於懷有身孕,林致遠如今是春風得意,除了訓練手下以外,大部分時間都在家裡,林母樂的合不攏嘴,期盼了那麼長時間,終於快抱孫子了。
楊毅性子跳脫,懷孕以後變的有所收斂,從前總覺得九哥變化大,如今有了孩子才知道,那種血脈相連的感覺,是那樣令人感動,整個人似乎都柔軟起來。
林以軒接到報喜,心中高興不已,當天就收拾了不少東西,快馬加鞭給益州送去。
黎耀楠也沒閑著,打從掌握了玉溪大權,不管是玉溪境內犯事之人,還是外面發配來的人,黎耀楠一股腦全往百戶那裡扔,原先六百人的軍隊,如今已經增長到兩千餘人。
張晗、陳貴,也從百戶上升到千戶,心裡對黎耀楠的感激且不提,辦起事來毫不含糊,經過黎耀楠提示,玉溪防守得更加嚴密,周圍佈滿各種陷阱,形成了塊保護罩,真正的密不透風。
張晗心中不解,出於對黎耀楠的信任,以及林致遠的吩咐,他並沒有好奇的多問,只是當黎耀楠讓他們抓緊時間鍛煉的時候,心中微微緊了一下,行動更加嚴謹,眼中隱約還透出一種難以言喻的亢奮。
時光荏苒,飛轉流逝,皇上疲憊地回到寢宮,再次翻開一疊書信,手指劃過那份商業賦稅方案,情不自禁想起,黎通判任職似乎已經三年。新科探花,也變成前任探花,只可惜,他還是太年輕了,
皇上高坐在御座之上,回想起今日朝堂爭執,唇角勾起一抹弧度,表示心情非常愉悅,兩年了,經過兩年時間的佈局,商業賦稅終於提上日程,對比起黎通判的悠閒,皇上心裡很不滿意。
近些日子,黎通判的來信,語調同樣親切,公務一成不變,鄉間趣事多了很多,居然悠閒的領著一家人出去遊玩。
皇上堅決不會承認,自己心裡其實有著淡淡的傾羨,黎通判的密折,讓他看了會身心舒坦,同樣也會心懷嫉妒,皇上從來都是一個小心眼的人:“黎卿家是否即將任滿?”
王公公心領神會,皇上說的沒頭沒尾,朝中也不止一位黎大人,然而王公公卻明白,皇上所言之人是誰,恭敬道:“可不是嗎,一轉眼這都三年了。”
皇上嗯了一聲,淡淡道:“考績摺子上來,呈給朕看看。”
“喳。”王公公躬身行禮,眼中帶著淡淡的嘲諷。
皇上公佈商業賦稅方案,黎耀楠一舉得罪了朝中大部分權貴,當然,與此同時,他在清流中的名聲也更加響亮,萬事有得必有失,有人想壓住黎大人的政績,如今有了皇上過問,這個如意算盤,恐怕是打不成了。
人生三大喜事,莫過於升官、發財、娶老婆。
黎耀楠接到調任文書,心裡一點也不高興,臉色黑如鍋底。他原以為,自己就算升職,也會在玉溪境內,正好去年李同知調走,他預計自己會頂了李同知的位置,誰知皇上居然神來一筆。
黎耀楠滿心鬱悶,賀知府卻羡慕不已,黎大人都高升了,他要熬到何時才是個頭啊!
發現賀知府的神色,黎耀楠略顯心虛,趕緊找了一個藉口告辭,玉溪如今發展得很好,各處關卡防守嚴密,他相信來年考績的時候,賀知府升官絕對沒有問題。
黎耀楠雖然有點內疚,但也只是一點點而已,倘若時間倒流,他同樣會想方設法壓住賀知府的升官路,為了自己舒坦,只能讓別人不舒坦,反正他相信,賀知府得到的補償,絕對會比失去的多。
黎耀楠很快將這件事情拋之腦後,他現在面臨的問題是,皇上要不要那麼惡趣味,明明他在密折裡,隱晦地說了不少巡撫的壞話,皇上竟然還將自己派到大理就任直隸州知州一職。雖然連升兩級是喜事,但是為什麼頭上還要有個巡撫壓著,黎耀楠覺得很煩躁。
直隸州知州與散州知州不同,位置同等與知府,然而黎耀楠左思右想,都覺得高興不起來。
其實,這就是報應,皇上作為天下之主,有那個任性的資本,如同黎耀楠看見別人不高興,自己就高興了是一個道理,誰讓他在密折裡擺顯一家人相親相愛。皇上喜歡那種淡淡的溫馨,羡慕隨之而來的就是嫉妒,所以,黎大人就自認倒楣吧。
通判府早就接到大人升官的消息,一個個興奮不已,看見主子回來,急忙道喜。
黎耀楠臉色越來越黑,回到正院,看見兒子與夫郎,心情這才略為舒緩。
“父親。”黎旭作揖行禮,小小年紀,很有幾分架勢,林以軒將他的規矩禮儀教的很好,並沒有因為身在雲南而放鬆。
“父親。”黎熙軟軟地喚道,張開雙手要抱,性子比他哥哥頑皮,明明才兩歲大的孩子,跟個機靈鬼一樣,一不留神就害人,如今院子裡的花草樹木,被他禍害了一大半。
黎耀楠將幼子抱在腿上,板著臉道:“又頑皮了?”
“沒有。”黎熙頭搖的跟浪鼓一樣,完全忽略自己剛才弄死了一條爹親最喜愛的錦鯉。
黎耀楠嗤笑一聲,信他就鬼了,小傢伙哪天不惹出一點事情,相比起長子的乖順,黎耀楠覺得幼子簡直就是剋星。
黎熙覺得有些不妙,一溜煙從父親腿上爬下來,天生的直覺讓他選擇最安全的地方,乖乖地躲在哥哥身邊,哥哥最疼他了。
黎旭拍拍弟弟的小胳膊,充當保護者的姿態將弟弟攬在身後,對於那麼依賴自己的弟弟,他覺得自己應該做好一個兄長的責任。
黎耀楠樂了,不過見他們兄弟感情好,心裡還是挺欣慰,出身在豪門貴族,無論前世今生兄弟隔牆沒少見,他不希望自己的兒子也那樣。
林以軒搖頭輕笑,對於幼子無可奈何,不過反正熙兒還小,頑皮一些無大礙,笑著道:“你們出去玩罷,旭兒看著弟弟,別讓他闖禍。”
黎旭抽了抽唇角,他現在已經學會會獨立思考問題,爹親的囑咐,讓他覺得有些困難,瞅了眼弟弟忽閃忽閃的大眼睛,小小的黎旭覺得道重而任遠。
兩個孩子一走,林以軒笑看著夫君,好奇道:“今兒是怎麼了,瞧你似乎不高興?”
黎耀楠撇撇嘴,懶洋洋往椅子上一靠:“別提了,皇上派我去大理就任直隸州知州一職。”
林以軒緩緩走過來,坐在夫君身旁,蹙眉道:“那豈不是要在巡撫手下做事。”
黎耀楠愁眉苦臉:“正是因為這個我才愁,巡撫那邊早就對我心生不滿,現在調過去只怕寸步難行,處處受人掣肘。”
自從廖大人升任太子太傅,黎耀楠在玉溪一手遮天,巡撫後知後覺地發現事情脫離掌控,看黎耀楠那是一百個不順眼,平日沒少給他下絆子,只不過全被一一化解,若不是還顧忌皇上與景陽侯府幾分,巡撫說不定會更過份。
“大概什麼時候走?”林以軒淡淡的問道,事情既然已成定局,再糾結沒有任何意義。
黎耀楠也明白這個道理,歎息了一聲,無奈道:“下月初。”
林以軒點了點頭,現在是七月十三,還有十幾日時間,可以開始收拾東西了,或許他應當派人先去知州府,將府邸打理整齊,免得過去之後手忙腳亂。
黎耀楠思索了片刻,遲疑道:“不如你帶孩子去湖南,過些日子我再接你。”
林以軒身體一僵,很快又恢復正常,不經意道:“去湖南幹嘛,你在哪兒,我就在哪兒。”
黎耀楠唯有苦笑,一年前那次深談過後,夫郎絕口不提雲南戰事,讓他有些無從下口,轉而道:“外祖父年紀大了,孩子如今尚未見過,故而有勞夫郎前去盡點孝心。”
“我不去。”林以軒狠狠瞪著他:“以後自有相見的機會,想必外祖父不會怪罪。”
黎耀楠將人抱在懷裡,輕啄了一下他的嘴唇:“好了,你說不去就不去,只是孩子們尚小,母親年紀又大了,還有泓兒,咱們是不是要提前做好安排。”
林以軒悶在夫君懷裡,心中有些彷徨,他不知夫君是否猜出了什麼,那樣匪夷所思的事情,他不想,也不敢跟夫君坦白,他怕嚇到夫君,抬頭打量著眼前英挺的男人,林以軒心緒複雜,懷疑自己想多了,夫君的表現一切如常,還是那樣疼愛自己。
不過夫君對雲南的戰事深信不疑,又讓他不得不開始思考,自己是否哪裡露出了破綻,其實仔細想想,他在夫君面前從無任何隱瞞,露出蛛絲馬跡仿佛也很正常。
“明年吧,熙兒年紀尚小,我捨不得。”林以軒輕聲回答,雙眼注視著夫君,不放過他臉上的任何表情。
黎耀楠輕輕一笑,低頭注視著夫郎,目光柔軟地能擰出水來:“好!”他不知怎樣安撫夫郎不安的情緒,唯有用行動表示,他對夫郎的在意。
林以軒緩緩笑了,突然覺得自己杞人憂天,不管夫君是否猜出了什麼,他以為重生這回事,肯定不再夫君的思考範圍之內,既然夫君不問,他又何必糾結,況且夫君能夠相信自己,還有什麼比這更令人驚喜。
發現夫郎的情緒好轉,黎耀楠表示很愉悅,兩人維持著一種心照不宣的默契。
離開前夕,黎耀楠私下拜訪了賀知府,提醒他一定切記玉溪防守不可鬆懈,又詢問了孫瑞思,問他是否願意隨行前去大理。
孫瑞思淡淡一笑,答案不出意料,他明白自己若是選擇留下,黎兄一定會將自己安排好,只是早在三年前,他就已經下定決心輔助黎兄平步青雲,他的志向,從來不在一方小官之上。儘管黎兄毛病很多,但是黎兄對他的信任,大膽的放權,更讓他覺得人生得一知己足以。況且黎兄確實是一位好官,玉溪的發展他看在眼裡,跟隨這樣的一個人,他以為是自己的幸運。
月初,林以軒早將東西打點整齊,一家人依依不捨,離開這個居住三年的地方。
黎旭已經五歲了,黎耀楠將他放在身前,騎著馬,回頭遙看自己一手建設的地方,心裡的感覺五味陳雜,說不出是什麼滋味,玉溪是他的心血,就這樣離開,還真是捨不得啊。
黎熙在馬車上鬧騰,大眼睛眨巴地看著父親與哥哥,他也好想騎馬,扯著爹親衣裳,一個勁兒的搖晃。
林以軒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幼子哄住,這個兒子的性格也不知是像了誰,他記得自己小的時候,似乎沒那麼頑劣,白白長了一副乖巧的臉蛋,可以預見這孩子將來多麼愁煞人。
黎旭心中很興奮,騎在高頭大馬上,他覺得自己是個男子漢了,窩在父親懷裡,看著四周的風景,他決定要快點長大,他也想和父親一樣能幹。
黎耀楠這一次離開,玉溪百姓十裡相送,場面那是一個熱鬧,看的人熱淚盈眶,然而縱然有再多的不舍,也有分別的時候,黎耀楠心裡很清楚,無論他將來發展如何,玉溪總是他的根基。
由於帶著孩子,一行人行程不快,一路上,黎耀楠會教導長子民生,逐漸培養他的思考能力,至於幼子,只要他別搗蛋就好。
有一次住在客棧,下人一個不留神,居然讓幼子跑得沒影兒,林以軒急的險些哭了。後來還是在馬圈找到人,黎熙渾身髒的簡直認不出來,只餘下一雙眼睛能看,黎耀楠第一次發了真火,狠狠拍了兒子屁股幾巴掌。
黎熙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林以軒心疼的不行,黎旭抱著父親的大腿求情,黎耀楠到底還是捨不得,連續三天沒和幼子講話,直到他知道錯了,再也不敢亂跑,黎耀楠這才將人叫過來,把孩子抱在懷裡。
“哇!”黎熙委屈的,哭的小臉都紅了,很怕父親不理他。
黎耀楠輕輕安撫著孩子,並沒有說什麼大道理,孩子還小,說多了也不懂,只是黎耀楠以為必須給孩子養成一種意識,什麼是對,什麼是錯,萬不能由著孩子的性子胡來,小的時候不糾正,長大就晚了。
林以軒責怪夫君太嚴厲,黎耀楠笑話夫郎太心軟,所謂慈母多敗兒,就是這樣來的。
林以軒被噎住了,夫夫兩笑笑鬧鬧鬥鬥嘴,很快大理近在眼前。
一切安頓好之後,黎耀楠先去了巡撫衙門述職,他現在唯一只慶倖,自己辦公的地方,和巡撫不在一個地兒,隔了至少幾條街,否則在巡撫眼皮地下做事,這日子還讓不讓人過了。
“黎大人。”王郎中皮笑肉不笑,對他的態度和上次見面天差地別。
黎耀楠心裡明白,下面人做事,自然是看著上頭的臉色來,巡撫對他心存不滿,旁人哪會有好臉。
“王大人。”黎耀楠拱了拱手,態度極其隨意。
王郎中氣結,這時才反映過來,黎耀楠如今比他高一級,已經不用躬身行禮,冷冷道:“黎大人請隨本官來,巡撫此時正忙。”潛在含意是沒有時間接見。
黎耀楠微微一笑:“王大人請。”
“哼!”王郎中一甩袖子,率先走在前面,心裡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黎耀楠挑眉輕笑,對於巡撫的下馬威,並不放在心上,不管巡撫見不見他,述職手續總是會辦,待他任職以後井水不犯河水,只要熬到雲南戰事爆發,也就是他嶄露頭角的時候。
黎耀楠從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好人,也從沒想過阻止這場戰事發生,這裡是皇權社會,他沒有任何指手畫腳的資格,一個不慎,倘若被扣上私通敵國的帽子,那他找誰哭去。所以他決定,一切還是按部就班,有了小夫郎的提示,只要運作妥當,雲南不會遭受太大損失,而他和大哥也可以火中取栗。
其實說到底,除了夫郎與孩子,他對這個世界還是少了一份歸屬感,當官也是為己謀利,讓他一個現代人,對一個古代的君王產生什麼精忠報國的思想,這不是扯淡嗎,要不是形勢所迫,誰喜歡跪來跪去。
辦好述職手續,黎耀楠笑眯眯跟王郎中道謝,一個勁兒往人家傷口上撒鹽:“王大人改日得閒,咱們出去喝酒,不用客氣。”
王郎中憋得難受,喝個毛酒,提起喝酒,他就想起上次挨打,新仇舊恨同時湧上心頭,陰陽怪氣地說道:“黎大人還是管好家中內眷,再提喝酒不遲,否則本官怕你回去不好交代。”
黎耀楠一臉不贊同:“王大人此言差矣,同僚之間喝酒而已,夫郎向來通情達理,又豈會責怪,難道,喔......”黎耀楠恍然大悟,那表情明明擺擺寫著王郎中思想齷蹉,誤解了他的意思。
王郎中氣得吐血,懶得跟他鬼扯:“黎大人若無要事請回罷,本官還有公務要辦。”
黎耀楠遺憾地搖了搖頭,風涼話說的很順溜:“既如此,本官改日再來邀請王大人。”
王郎中鼻子一哼,忍了又忍才將心裡的怒火壓下去,冷笑地看著黎耀楠,以後有他好受,大理可不像玉溪,能讓他胡作非為。
黎耀楠含笑踏出府衙大門,心中其實比較滿意,自己如此撩撥,王郎中居然忍了下來,證明他心中還有顧忌,幾句不痛不癢的嘲諷,黎耀楠壓根不會放在心上,更何況論嘴皮子,他不認為有人可以勝過自己。
輕輕鬆松回到家,黎耀楠大致有了底,無論巡撫有什麼招數,他都接著,了不起就是架空自己。
“你回來了?”林以軒含笑迎了上來,眉目靈動,唇邊含笑:“讓我猜猜,今日是不是未曾見到巡撫大人。”
黎耀楠毫不吝嗇,讚賞地看了夫郎一眼,牽起他的手,笑著道:“夫郎大才,猜測正確。”
林以軒輕笑了一聲:“那是因為夫君心情好。”
“此話何解?”
“若是見到巡撫,少不得會被難堪,夫君哪會如此輕鬆。”
黎耀楠笑了笑,覺得自家夫郎確實是可塑之才,近兩年他有意無意告訴夫郎一些官場上的事情,夫郎總是能舉一反三,讓他產生了一種見獵心喜的感覺,逐漸變得認真起來,開始培養夫郎的政治能力,自己在官場行走,凡是總有個意外,夫郎多瞭解一些情況也好,他從來都不認為,雙兒只能安居在內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