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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你犯規(見觀發財 卷二)》第14章
第三十六章 身世揭穿

  阿觀的問題讓姜柏謹傻眼,她怎麽會知道這件事?!

  姜柏謹的反應很大,大到阿觀根本不需要另找答案。

  「你從哪裏聽來的?是不是穆韌告訴你的?」大姜反問。

  齊穆韌告訴她?換言之,他知道自己的身世喽。

  她歎氣,緩緩點頭道:「幸好。」

  阿觀牛頭不對馬嘴的回話,讓姜柏謹摸不著頭緒。「你發燒了啊,講話前言不對後語的,什麽幸好?」

  「我是說,幸好穆韌知道這件事。」

  姜柏謹還是沒弄懂,手背貼上她的額頭,穿越不會降低人類智商吧。「誰聽得懂你在說什麽。」

  阿觀解釋,「如果穆韌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卻不明白爲什麽父親要對自己痛下拉手,成天自怨自艾、自愁自苦,在這種心態下長大超可憐的,而他清楚前因後果,就不會有太多的怨慰、難過,所以我說幸好他知道。」

  大姜終于理解她的意思,原來自己被她套話卻還不自知。

  罷了,夫妻本該同心協力,阿觀知道穆韌的身世並非壞事,也許在緊要關頭能幫上一把。「你先告訴我,你怎麽知道這件事的?」

  「我穿越後,陸續作過很多夢,那些夢即便醒來仍然印象深刻,在夢裏,我是葉茹觀,經曆著她的經曆,所以我知道她的童年生活、知道她的成長背景,也知道她在這裏被王爺冷待,她孤立無援時曾到景和居求助曹夫人,卻沒想到聽見她和孫姨娘在對話,她們口口聲聲說王爺和三爺不是老王爺的兒子,所以……」她聳聳肩,所以她知道。

  「原來如此。」他和阿觀不同,對于小乞丐的身世並無半分了解。

  「對了,在夢裏葉茹觀偷聽曹夫人和孫姨娘對話時,還有一個女人也在偷聽。」

  「是誰?」

  「我不知道,這段日子我刻意留心了,卻始終沒見過她。」

  「她長得怎樣?」

  「她有一雙很銳利的眸子,散發出冷洌的殺氣,瓜子臉、新月眉,唇有點單薄,葉茹觀看到她時,嚇得起雞皮疙瘩,她嚇壞了。哦,對,我第一次見到夏氏時,也嚇一大跳,她們兩人的眼睛幾乎一模一樣,我有把她畫下來,我找找……」阿觀起身,到書案邊翻了翻,從裏面抽出一張圈稿。

  大姜接過手,細看。

  「你見過她嗎?」阿觀急問。

  「沒見過,我不常進王府,這畫得讓穆韌瞧瞧。」說著,他將畫紙放回桌上。

  「大姜,穆韌的親生爹爹是不是你離開太醫院的原因?」

  姜柏謹的手一頓,她居然能夠猜到?淡笑,他擡頭對上她的眸子,問:「你怎會這麽想?」

  「太醫再怎樣也是個不小的官,再加上你能聘得江湖奇人教穆韌他們武藝,也請得動名仕大儒指導他們念書,可見得你在這裏混得很好,不只人脈廣闊還醫術了得。

  「別人不懂你,我們的交情又不是混假的,你有多貪財我能不知道,當太醫,有名又有利,若非情況特殊,特殊到會要了你的命,你怎舍得罷官、舍得隱姓埋名?」

  阿觀推論到這裏,大姜驚得說不出話,他楞楞看著她,心底那聲歎息不知是贊頌還是害怕。

  「大姜,我那日進宮見到皇上,皇上的眉目面容與齊穆韌兄弟有八分像。我有一個大膽假設,王爺的親生父親是不是皇帝?」

  姜柏謹驚得答不出話來,相同的驚訝也出現在門外偷聽的齊穆韌、齋月穆笙臉上。

  齊穆笙搖頭道:「這樣都能猜到?」

  齊穆韌不只吃驚她猜出自己的身世,更吃驚于她那句--幸好。

  想短兩個月子,滿滿的心疼憐惜,撫平他多年埋在心底的委屈,這世間,終究有一個女子會爲自己不舍。

  推開屋門那刻,齊穆韌告訴自己,自今日起,他與阿觀兩人一體,他再不對她有任何隱瞞。

  看見齊穆韌進屋,阿觀嚇一大跳,有種窺人隱私被當場抓到的愧疚感。

  齊穆韌沒給阿觀時間愧疚,大步往她身邊走去,握住她的手說:「你想知道什麽,問我,我來回答。」

  齊穆韌的母親姜羽卿頗受老王爺疼愛,而曹王妃表面對姜氏寬厚,卻時常在背後耍陰私手段,老王爺在府中時,她不敢有所動作,生怕被王爺察覺。

  那些年,邊關戰事不斷,姜羽卿入府不久,老王爺就受命前往戰場。

  一日,曹王妃借口兒子穆風怕熱,舉家搬到王府別院小住,因她執掌中饋,便將府裏略上得了台面的仆役全數帶走,只留下姜氏和幾名粗使繡楷體和小厮長工。

  姜氏本就不是大宅院出生的人,對于妻妾間的彎彎繞繞懂得不多,曹王妃不在王府,她不必在嫡妻面前立規矩,反倒讓她松口氣。

  她天天讀書賞花、做點女紅,安安靜靜過日子,倒也惬意。

  三個月後,皇帝帶來老王爺的私信,那是王爺夾在奏折裏,用五百裏加急快報帶回來的,王爺心知曹主妃善妒,便將給姜氏的信與奏折放在一起,讓從小與自己交心的皇帝弟弟爲他轉交。

  沒想到皇帝少年心性,好奇是怎樣的女人會讓兄長如此系心,于是他喬裝打扮,扮成宮中侍衛,親自往王府走一趟。

  姜氏身邊的陪嫁丫頭巧英,怎會知來人身分,聽到王爺來信,便直接把人給領進姜氏院裏。而曹王妃暗地布置的嬷嬷見有男人入府,瞅准時機,支開巧英,在茶湯裏下媚藥兩人不敵藥性,終是鑄下大錯。

  幸而,與皇帝同來的太監發現情況不對勁,連忙將皇帝送回宮裏,沒教接獲訊報、匆匆趕返家門的曹王妃抓到奸情。

  可當時滿屋子歡愛後的氣息與下人們的指證曆曆,都讓姜氏翻不了身,姜羽卿被看管起來,不得與外面互通訊息,巧英想盡辦法,好不容易從府裏遞出書信向姜柏謹求助,可姜柏謹幾度上門想見自己的女兒,全讓曹王妃給打發。

  之後老王爺回府,姜氏己懷有身孕,丈夫出門半年,妻子卻懷有三月身孕,這對男人的顔面無疑是最大的打擊。

  由愛生恨,他對姜氏百般折磨,可柔弱的姜氏卻堅韌地挺了過來,姜氏曾對巧英說:我的孩子想要活下來,是他在幫我。

  就這樣齊穆韌、齊穆笙出世了。

  做出那件錯事後,皇帝時時注意王府動靜,王爺回京第一件事便是向他討人,討那名送信的侍衛,此話一出,皇帝還有什麽不明白的,他對兄長說了謊,說是派太監送的信,也是這個欲蓋彌彰的謊言讓王爺證實了心中猜疑。

  兩人都心知肚明,卻不願意戳破這一層謊言。

  老王爺對國家朝廷忠心耿耿,他不可能做出有辱朝廷顔面之事,所以滿肚子的憋屈只能對著姜氏和兩個孩子發泄,姜氏沒熬太久,死了,老王爺選擇眼不見爲淨,放任齊穆韌、齊穆笙自生自滅。

  幸而那段時日,有姜柏謹在,他暗中照護兩兄弟,讓他們平安長大。

  當時事發後,皇帝怒不可遏,他怎可能坐視自己被人算計,于是在王府裏埋眼線,查出背後黑手。

  當他知道是曹王妃因妒生恨,一手主導此事,恨得想一刀砍了曹王妃的頭,可是見到兄長寵愛曹王妃的兒子齊穆風……爲了不想再增加兄弟之間的嫌隙,他忍下這口氣,選擇不對曹王妃動手。

  但他心底惱恨曹王妃手段,因此兄長一死,皇帝立刻讓齊穆韌襲爵,此事重重地在曹王妃心口橫插一把刀,還讓府中人不再稱曹氏爲王妃而是夫人。

  聽完故事,阿觀歎氣,握住齊穆韌的手緊了緊,那個動作代表心疼,他懂。齊穆韌對她微微一笑說:「都過去了。」

  她搖搖頭,低聲道:「不是你的錯,你母親、皇上和老王爺都沒錯。」

  「自然不是我們的錯,錯的是曹夫人。」齊穆笙接話。

  阿觀還是搖頭。「曹夫人也沒錯,嫉妒是女人的天性,任誰都不願意旁人分享自己的夫婿,雖然她的手段陰毒殘狠,卻是因爲她覺得受到威脅。」

  齊穆韌早就明白她的思考邏輯,才不會在這上頭與她爭辯,但齊穆笙就不滿意了,他辯道:「她可以一開始就阻止老王爺娶我母親,怎麽可以虎狼扮羔羊,高高興興把我母親迎進門,再從背後使手段。」

  「她怎能反對丈夫迎娶側妃或妾室?反對的話未出口,光是滿臉的不情願,就足夠讓老王爺以善妒爲由,一紙休書送回娘家了吧。二爺硬要找個人來認錯?行,是時代的錯、制度的錯,如果所有的男人都只能迎娶一妻,哪來的妒嫉、哪來的心計?假設立場相易,一個女人可以娶數個男人,我不信,男人不會把腦筋用在賤踏其他男人上頭。」

  「嫂子的意思是,我們該寬慰曹夫人的陰毒?!」

  她淡淡仰起下巴,滿臉的觀世音菩薩慈祥,緩聲道:「人在算計中走向腐爛,佛在寬恕中獲得不朽。三爺要腐爛或不朽,自有三爺的心做抉擇。」

  「想不到我們家嫂子心胸還真寬大。」他不屑輕嗤。

  「人呐,是這樣子的,心眼小了,芝麻大的事也會像泰山那樣重,胸襟寬闊了,便是江川山嶽盡入眼中,也不過是風景一角。」

  齊穆笙語頓,一直以爲自己辯才無礙,沒想到會在女人面前認栽。

  姜柏謹大笑,拍拍齊穆笙的肩膀說:「別同她爭辯,她是受過訓練的。」

  說完,大姜拉著齊穆笙離開,把屋子留給阿觀和齊穆韌,齊穆韌一把將她圈進懷裏,感受被她疼惜的喜悅。

  齊穆韌是個隱忍的男人,但是這天,他告訴她許多故事,包括那些戰場殺戮,以及……他曾經深深喜愛的女孩。

  她叫做何宛心,是何禦史的嫡女,嬌憨可愛,天真浪漫,有一點任性、有一點驕縱,開心的時候,會抱著齊穆韌又笑又跳;生氣的時候,會一腳把他踢出門外;撒嬌的時候,會拉著齊穆韌,喊他爺、說自己是奴婢……她是個沒有半分心機的女子。

  很多時候,女人是男人上進的原動力。在齊穆韌尚且不知道自己非王爺親生子之前,他的努力是爲了讓父親感到驕傲,但之後,他的努力是爲了讓自己配得上宛心。

  當他在戰場上立下功名,在朝堂上備受重視時,齊穆韌真的相信自己可以娶宛心爲妻的,但皇帝聖旨下,讓他襲爵,這對他而言不是好事,因爲曹夫人心狠,要他也嘗嘗失去的滋味。

  曹夫人進宮找到葉茹棋,兩人密謀許久,半個月後何禦史被參,貪汙罪證確鑿,聖旨下,何家十六歲以上男子斬立決,十六歲以下的男子流放,而所有女子均被發配爲奴。

  曹夫人搶先一步買下何宛心,送入青樓逼良爲妓,在齊穆韌找到宛心時,她已是黃土一杯,魂魄離散。

  阿觀問:「何禦史貪汗,是事實還誣陷?」

  「是事實。」

  「可皇貴妃做下此事,怎能期盼爺會襄助四皇子爲東宮太子?」

  「何宛心與我之事,皇貴妃確實不知情,當時皇上一心整肅貪官汙吏,她只是想替父兄爭功,把何禦史貪潰之事傳回娘家,卻沒想到會替曹夫人作了一回嫁。

  「事後皇貴妃氣惱曹夫人,這些年都是曹夫人眼巴巴地進宮送消息,倒不見皇貴妃再幫曹夫人做什麽。並且,大概也沒有人相信,我會爲一個女人與朝廷的勢力爲敵吧。」

  換言之,爲了何宛心,他是會與朝廷勢力爲敵的?所以他愛她,愛得深刻濃烈,愛得義無反顧?

  心酸了酸,她明白那是吃醋,阿觀暗罵自己無聊,那已是過去情事,誰沒有幾段過去?何況自己與他尚未定局……她始終下不了決心,與人分享愛情。

  「爺不擔心嗎?」

  「擔心什麽?」說這話時,齊穆韌雙眉突地一挑,表情有幾分怪異,阿觀想發問,卻讓他握住手,再問:「說說,爺要擔心什麽?」

  她只好順著他的意思往下說:「爺不幫大皇子、二皇子和四皇子,卻讓他們人人有希望、個個沒把握,若是他們發覺你的心思後,會不會齊心合力,聯合次要敵人打擊主要敵人,一把火將爺給燒了。」

  他猖狂笑道:「帝位本就是有德者居之,哪是誰想要便可以要到手的。」齊穆韌眼睛一眯,眯出幾分淩厲。

  阿觀猛然心驚,想要出聲,卻被他捂住嘴巴。

  好半晌,他才松開手,阿觀再傻也明白狀況不對,她壓低聲音在他耳畔輕問:「怎麽啦?」

  他笑著捧起她的臉,說道:「人已經走了,你可以放心大膽說話。」

  「剛才有人在門外偷聽?」

  「不是在門外、是在屋頂。」他指指上頭。

  兩人對談間,齊文從外面進來。

  「主子,是那名黑衣女子,齊古已經追上去。」

  「好,知道她到哪裏後,立刻回報。」

  「是。」齊文退下。

  阿觀好奇,問:「怎麽回事,你知道竊聽的是誰?」

  「你上回告訴我,大皇于對夏氏似乎有些關心?」

  「對,妾身覺得奇怪呢。」

  「夏氏在嫁進王府之前與大皇子頗有交情,皇上賜婚時,我也曾上書表明心迹,不願奪人所愛,但大皇子力表誠心,說他與夏氏不過是青梅竹馬交情,他待她如親妹,並無我所想的私情。

  「但夏氏嫁進門後,並不如其他妻妾般曲意承歡,反而以身子弱爲由,將我往外推,我猜想,許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此生她順不了心,只願在王府孤獨終老,我便沒再予以理會。」

  「爺的意思是,她與大皇子之間並非一般?」

  「你從大皇子府邸回來後,我便讓人嚴密看管景平居,有一個教人意外的發現。」

  「什麽發現?」

  「景平居裏有個武功高強的婢女,經常往來清風苑探消息,也常換上夜行衣四處亂竄,王府的守衛森嚴,她卻不放在眼裏。」

  齊穆韌走到書桌邊,拿起阿觀畫的人像,阿觀的筆觸細膩、描繪傳神,在看第一眼時,他便知道畫紙上的女子是誰。

  「難道是她?」阿觀試探問。

  「沒錯,夏氏喚她賽燕,這幾日,她沒有離開王府,尚且不知道她是何方人馬。」

  「所以呢?」

  「夏氏定與外面有所聯系,只不過聯系的那方是不是大皇子還有待證明。」

  「如果是呢?她若把方才王爺所言傳出去,大皇子會不會對爺有所動作?」她急迫地問。

  「只有大皇子?哪有那麽簡單。如果賽燕真的是大皇子的人,那麽大皇子、二皇子恐怕早已知道我的身世,他們不確定的是,我自己知不知道。

  「而方才的話一經外傳,他將認定我不會扶持任何人入主東宮,我野心大、打算自己占住寶座。緊接著,就如你所言,聯合次要敵人打擊主要敵人。我沒猜錯的話……曹夫人、二皇子很快就會知道我的『野心』,屆時,動作就大了。」

  阿觀猛地瞠大雙眼,臉色煞時慘白,冰涼的手顫抖,齊穆韌眼見,雖然不舍卻心頭一暖,她又爲他擔心了,所以他已經被她擔在心上,對不?

  不顧她的意願,齊穆韌打橫抱起她,踩著大步回到內屋,輕輕將她放在床上,俯下身就要親吻她的雙唇。

  「等等,身爲堂堂王爺,豈能白日宣淫。」她捂住自己的嘴唇,稚嫩可愛的動作像個小孩。

  他不語,戲谑一笑。

  好吧,阿觀知道這個借口很爛,他白日宣淫的次數還少了嗎?

  「我有話說。」她態度鄭重,用手肘支起上半身,定眼看他。

  齊穆韌無奈歎氣,攤攤手翻身躺到她身旁。「說吧。」

  「如果他們合力謀劃爺,怎麽辦?」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假玉玺之事鬧開了,皇帝心底能不明白?放心,爺背後有根大柱子。」

  是啊,那個人還是他的親生老爹,就算沒養在身旁,但兩兄弟近年來的表現,恐怕這個幕後爹爹是笑在臉、爽在心。

  換言之,他已經做好准備,要把這一團亂麻理開,讓幾個皇子清楚他的意向?

  可是爲什麽啊,爲什麽要放棄之前的心血布置,爲什麽要改弦易轍,爲什麽突然間,過去做的事一夜翻盤?

  「皇上身子不好?」阿觀皺眉問。

  「沒有。」他理解她的擔憂。

  「皇帝有立太子的心思,爺要幫三皇子搶得先機?」

  這次他沒回答,只是凝目望著她,她分辨不出他那個眼神是欣賞還是驕傲,她只知道,自己開始害怕了。

  「是不是……」她遲疑地問:「爺的身世不再是秘密,有人開始擔心爺要加入太子之芋,所、所以不管爺的意向是否模糊,都有人蠢蠢欲動?」

  她多問一句,眉頭就越是蹙緊,是這樣的嗎?所以他要搶先一步奪得先機,要化暗爲明,要把釘在身邊的眼線一一清除?

  他歎氣,本不想讓她擔心的,可幾句話就讓她逮到線頭,抽絲剝繭,抓出一個與其相相差不遠的答案。

  「早上,宮中太監小瓶子悄悄地捎了句話。」小瓶子是李瑛的幹兒子,兩人都是皇太後的心腹,也替齊穆韌做事。

  「什麽話?」

  「曹夫人進宮,提到你受寵之事。」

  是大夫人?她還想著是皇貴妃在齊穆韌身邊埋了人,王府裏的一舉一動才會盡握手中,否則怎會齊穆韌住進明月樓,葉府馬上知道她受寵?又是補品、又是藥材,非要她肚子懷上一個齊家種。

  「然後呢?」

  「這回曹夫人的消息有用,皇貴妃對她稍假辭色,她便三天兩頭入宮。」

  「所以……」

  「曹夫人誤以爲皇貴妃願意替她出頭,便提到世襲爵位,然後指控我與齊穆笙出身不正。」

  的確,若想要齊穆風承襲爵位,就得推翻齊穆韌是王爺親生子的事實,她定然會日指出當年事。可曹夫人腦子被撞了嗎?如果皇貴妃欣然看見妹妹受寵,自然是站在齊穆韌那邊,怎會替齊穆風爭取爵位。

  不管皇貴妃心裏是怎麽想的,曹夫人一把事情搞破,皇貴妃還能不猜到他們的身世?

  若他們是王爺之子,那麽,與皇帝長相相似沒什麽好解釋的,但如果他們不是……

  一個送信的宮廷侍衛、皇上對兩兄弟的格外看重,連她這個外人都可以猜出答案,何況是皇帝的枕邊人?

  「皇貴妃都能看出爺容貌與皇上相似,難道大夫人看不出來?如果皇貴妃心有懷疑,爲何那日進宮,她不但對妾身特別親厚,還處處透露示好之意?」阿觀疑惑地問。

  齊穆韌笑著回答:「第一:曹夫人恐怕不敢擡頭正視皇上的臉,就算看過,那也是多年以前的事,你知道的,皇上恨她手段陰狠,嫌隙了兄弟情誼,這些年根本不見她。

  「第二:如果皇貴妃的態度一夕驟變,我豈能不懷疑?她自然要表現得與你越加親厚,我才不會事先防範于她。這世間人人都在演戲,真真假假教人分辨不清。」

  阿觀懂了,死豬還怕開水燙,自主貴妃猜出端倪,能不四處分享?與其讓夏氏從旁的地方知道,不如利用此事,多釣出幾個小角色來。

  心有些沈重,每個人都有各自的盤算,每個盤算都可能變成重大危機,生存在這個時代要保持身心健康開朗,還真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所以,以後的路會越來越危險?」

  「男子漢會怕區區危險?」

  阿觀歎氣,喃喃自語,「男子漢不怕,小女子怕呀。」

  齊穆韌明白她在擔心自己,手臂一勾,他把她圈到自己身上,笑說:「放心,天塌下來,有爺頂著。」

  「爺,你說賽燕武功高強,月季曾經告訴妾身,當初妾身摔倒是因爲有個婢女提水潑在階梯前,那人有武功。」

  這件事他早想到了,只是目前還不宜打草驚蛇。「放心,爺會替你吐口怨氣,還有旁的事嗎?」

  他眼睛閃閃發亮,意思很清明,如果沒別的事可說,他已經准備好要白日宣淫。

  她一驚,努力在腦于裏擠出事來。「嗯……妾身上回提的,琉芳和月季的賣身契……」

  「已經著人去辦了,事情哪有你想的那麽簡單,賣身契往火裏一燒就沒事,那得到官府裏備案登記才成,放心,等官府公文下來,你那四個婢女就成了自由人。」

  真不曉得她堅持這個做什麽,她們不都一表忠心,要留在她身邊嗎?

  「嗯,還有、還有……」

  她試圖再擠出一點正事同他說,可他已經等不及,一個活色生香的女子壓在自己身上,沒反應?除非是身子受損,難承美人恩。

  他壓下她的腦袋,對她索吻,輕吻加了溫,漸漸變得熾烈,手伸入她的衣襟,尋找想念的溫潤,她的身子在他的撫觸下,漸漸地化作一灘柔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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