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話 空白之後的世界

持續著每天的修行、在溫暖的村莊生活的我，不知不覺已經來到十二歲了。

　雖然有著個人的差異，精靈的成長在達到這個年紀後會突然變得很慢，因為對精靈來說有著各種各樣的階段。

　從出生開始經過十二年的歲月後是可以小小慶祝的事，真正開始上學也是從這個時期開始。

　如果是人類的話最早四、五，最晚六歲左右就開始上學了，不過精靈是長壽的種族，對他們來說，時間是緩慢流淌的。

　總之，迎來了十二歲的我，開始迎接這一階段的到來。

　這個年紀可以做各種各樣的事情，當中對我來說最大的變化是有了上學的義務。

　因為之前時期閱讀文字顯得很不自然這樣的理由，我對于上學稍微有些期待這個精靈的學校里也會有厲害的人在。

　「嗚、與斯拉瓦醬分別真是好寂寞啊…… 放長假的時候一定要回來哦。」

　「太夸張了啦。嗯，有機會的話我會經常回來的。」

　「拜托了哦，斯拉瓦。看媽媽這麼失落，爸爸也很失落了呢。」

　首先這個學校要求大家基本都要在宿舍里共同生活。

　雖然沒有對誰用過，但我的這個力量不是能拿出來展示的東西。所以為了隱藏，研究在宿舍這種地方修行方法還是必要的。至少，像至今為止那樣使用影舞的機會要減少。

　盡管如此，如果是為了學問的修行的話，這種程度的時間還是可以忍耐的。至今我為了盡量自然地裝著少年的樣子，而過著遠離文字的生活，但只要好好地學習了文字以後就不會不自然了。

　這樣的話反正也就是兩三年——這只要能忍耐下來就好，修行的不自由也能夠忍受。……仔細考慮過來，我的想法還是很單純的，太遙遠的事情也沒有去管那麼多。

　「嗯——，但是如果斯拉瓦過得不好的話……而且還不止兩三年哦……爸爸你不寂寞嗎？」

　「當然寂寞啊。但是，如果在學校上學能讓斯拉瓦有很大的成長的話，爸爸是可以忍耐的哦。」

　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看到父母這樣相互爭論了，我不禁嘆了口氣。

　據悉因為精靈去精靈的學校上學的年齡很晚的緣故，至少要在學校待上超過三年的時間才行。

　即使三年時間不能戰斗就要發狂了的我，必須要在比這更長的時間里老老實實才行。

　「……我也，覺得這時間很長。」

　「哎呀哎呀，斯拉瓦也和媽媽一樣是容易感到寂寞的人嗎？沒關系，這之後的人生，上學的時間不過就是眨眼之間而已。」

　從父親話語的意思上來看，對精靈來說上學的時間不過很短而已

　……唔，「culture gap（文化差異）」這樣的感覺吧。

　前世這年輕人說的話的意思雖然當時不太能理解……種族不同後卻似乎能夠感受到一些了。

　「嗯，沒事的，去那里一定會很快樂的，也能得到很多東西哦，爸爸會為你加油哦～」

　因為真心在為我加油這樣的心情傳達了過來，不能再覺得是「事不關己」的事情了。

　用稍微有些怨恨的視線讓他們誤以為是不想離開父母這種孩子般的可愛的感情後，我毫無隱藏的嘆了口氣——

　◆

　在可以听到孩子們快樂玩耍的聲音的背後，我在看著書。

　與我居住的阿爾德魯村不同，這一帶的小孩非常多。

　是因為長壽的原因吧，雖然總體上精靈的小孩不多，但這里卻可以說是只有小孩在生活。

　不過這也是理所應當的。這里是從我所居住的村子那坐馬車要花花一天多時間才能到的地方，即米拉菲亞國立阿爾法雷亞綜合學院。

　是米拉菲亞里從初中開始精靈的孩子們所聚集的學校，我所上學的地方。

　和當初推測的一樣，果然是無法讓我自由行動的環境，學習了文字後我立即像這樣開始看書。

　不過，在這樣不得不學習的環境下，投身于除了武術外的其他什麼東西之中，真的很快樂呢。從一百年以上只為一件事情傾注獲得實際成果這點來看，我真是個有著熱衷于一事的性子的人。

　「斯拉瓦，又在看書嗎？」

　沐浴著陽光看著書的我被少女搭話了。

　將書本用書簽夾住，將自己的脖子轉向聲音的方向。……在那里的是後面纏著兩根如同紡織物一般混順的亞麻色頭發的少女，此時正在向著我微笑。

　年齡——以人類的角度來說大概十歲左右吧。

　有著親切的笑容這般特征，可謂是一個非常少女般的少女。

　「賽麗亞啊。……唔，今天很涼爽呢。」

　在這各不相識的人聚在一起的學校里上學了一個月有了一兩個比較熟悉的人。

　對我來說，這名叫賽麗亞的少女是我今生第一個可以稱為朋友的存在。

　對誰都很溫柔又開朗的她是班上的人氣者，似乎剛開始的時候因為擔心一點都沒有孩子樣的我而出聲打了招呼。

　以此為契機我們很快就能夠好好對話了———賽麗亞與同年齡的其他人相比，很細心，思考方式也很成熟。

　而且和藹可親、毫不膽怯的她因為我的知識比班上的其他孩子們更加豐富的原因，很快就和我親近起來了。

　每當有疑問的時候就找我來解答，就那樣邊說著笑邊一起度過了那一天。在悠閑度過的時日里，我和她結成了最要好的朋友關系。

　不僅這樣，她在班上與同班同學的接觸方式也沒有絲毫顧慮，所以我也這樣一直一帆風順的享受著學園生活的樂趣。

　「艾嘿嘿，坐旁邊好嗎？」

　「啊，請坐，今天有什麼疑問呢？」

　「嗯，今天是個好日子，想和斯拉瓦你一起悠閑的度過。」

　前世有個女兒，而這次卻給我一種有了孫女的氣氛。與孫女一起玩耍大概就是這樣的感覺吧。

　「吶，斯拉瓦，你在讀什麼呢？」

　被平穩的心情所包圍後，大概是偶然注意到的吧，賽麗亞將視線落在我手邊。

　……嗯。雖然是與在班上傳播的我的形象相距甚遠的書……讓她看看也沒什麼關系吧。

　順便多說一句，我不知不覺間就被同學稱呼為「爺爺」了。這個年紀的小孩子們總是奇妙的擁有著銳利的感性，真是不可小視啊。

　「這個是記載了武術的歷史的書哦。我想知道自己所尊敬的人是被怎樣記載的呢。」

　打開夾著書簽的書，為了讓賽麗亞看到而傾斜著書本。

　在那里簡單記載著，武術的歷史13048。

　這個13048是精靈使用的日歷中最新的一歷——也就是說是今年的年數。

　精靈的歷史比起有歷樹開始不過數千年的人類更加的長。

　「武術？ 也就是像阿爾瑪大人那樣的人？」

　賽麗亞微笑著傾斜著頭，給人一種頭上浮著疑問號的錯覺。

　……阿爾瑪大人、嗎？武術之神阿爾瑪。以及他的師父斯拉瓦，據說是這個精靈之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有名人物。

　因為沒有達到武之頂點的我的囑托而繼承了下來，雖然是意外的讓我感到在意的事——但比起這個，更讓我在意的是我的弟子阿爾瑪的名字。

　有遵從我的囑托，繼承四十萬之名並發揚光大後將名字流傳了下來吧。

　從那之後到底經過了多少年，她把自己鍛煉到何種地步了呢？

　沒錯，最最在意的這件事是我現在最想知道的。因為與賽麗亞的悠閑度日而忘記，不過現在又想起了。

　在這之前一直沒有可以得到想要的情報的機會，一旦可以堂堂正正的閱讀文字後，想要的書也是當中較為高價的東西。

　從數年前開始就一點點存著只能買一些小零食程度的零花錢，終于入手了『武術的歷史』……它現在就在我的手中。

　「嗯，那個阿爾瑪大人我知道得不多呢。 所以想要靠這本書學習一下。」

　「真稀奇呀—。斯拉瓦你的名字明明和阿爾瑪大人的師父一樣。」

　那個我知道，但卻無法說出來，我只好苦笑。

　……畢竟，他就是我本人，不過就算說了誰也不會相信，只能讓人以奇怪的孩子為由而白眼相看。

　「那麼，我要繼續看這本書了，可以嗎？」

　「嗯—？沒關系喲，只要和斯拉瓦你在一起我就很快樂了！」

　賽麗亞浮現出如花開般無憂無慮的笑容，我將被書簽夾著的那比較靠後的一頁打開。映入眼前的名字——找到了。

　……「阿爾瑪=四十萬」嗎？原來如此，果然那個孩子繼承了四十萬這個名字。

　阿爾瑪=四十萬。

　繼承了由伊烏=四十萬開創的四十萬流的武術家。

　原本是個孤兒，被斯拉瓦=四十萬（斯拉瓦=維薩）認作養女撫養長大。同時因為憧憬養育他的斯拉瓦=四十萬而敲開了四十萬流的大門。

　稀有的魔力與作為優秀武術的四十萬流相配合，將許多武術家踩在了腳下。

　近來也在培養新人上投入了精力，在各地開幕了冠以開流之祖名字的伊烏=四十萬杯。以向有前途的少年少女們傳播四十萬流事為目的活動著。

　從成績上來看，認為沒有在正式比賽中輸過的輝煌戰績而自豪的她是歷史最強的武術家的專家們很多（順便說一下，本書作者我也是其中一人）。

　但是，她公開大聲宣稱歷史最強的武術家是自己的師父斯拉瓦=四十萬，從這可以看出她對她的師父斯拉瓦=四十萬的深深的尊敬。

　此外————……

　……沒想到，那個女兒居然獲得如此大的成就。大篇記載著的光輝履歷讓我不禁大跌眼鏡。

　如同我的親生女兒般的那個少女，看來得到了預想之外的巨大成長。

　那個認真的孩子，遵從了囑咐，磨練了自己的技巧。

　忘記了賽麗亞在看著這事，我毫無隱藏地笑起來，繼續看著文章。

　文章是盡是些贊揚的話，笑得停不下來的我——突然感到一陣違和而停止了閱讀。

　「咦？怎麼了？」

　上面寫了什麼不順心的事情嗎？

　如此這般，旁邊賽麗亞擔心的聲音向我投來。

　不順心的事雖沒有，在意的事倒是有一個。

　這樣回應那個聲音的我，將書翻回了前一頁。

　在意的事就是，人物概要中寫的「最近」這個詞。

　照這個書的寫法來看，就好像她還活著一樣。

　或許，能看到獲得大成的弟子。

　因為意想不到的幸運，我在興奮的同時，也在內容中尋找著——

　現在是13048年。這樣換算，阿爾瑪出生在12700到12800年後的時間里的話，作為精靈的她十分有可能還活在世上。

　看著目標的文字——出生年那一欄我歡喜起來。

　12956～……這後面不是數字，也就是說阿爾瑪還活著！

　原來奇跡就是這樣嗎？天居然給了我目睹弟子成長的機會，我不得不報以強烈的感謝之情。

　從出生年這里，往後推算的話，阿爾瑪現在的年齡——

　「哦呀，這本書是——」

　窺視著書本的我和賽麗亞的頭上凜然透明的女性的聲音傾注而下。

　長著連大海都自愧不如的美麗蒼色的長發。有著溢發著溫柔的光、尖利而又嚴厲的眼楮。

　連美術品都不能與之相比的，像是遠離了浮華塵世的美貌，我還記著。

　「呵呵，總覺得很不好意思啊。這樣看著寫著自己的書，會讓我有刺癢癢的心情哦。」

　與書本上所刊載著的照片完全相同的臉蛋——

　無論經過了多少歲月，也不會忘記的我的愛女的臉就在我的上方。

　阿爾瑪=四十萬。12956年出生，到13048年現在為止健在。

　也就是說阿爾瑪大約九十歲。對人類來說也就是二十歲左右的年紀——

　現在我所居住著的世界，從我死後到現在，只過去了三十年左右。

　從主觀上看就像是和她感傷的分別才沒過多久一樣，看到完全沒有改變樣貌的愛女，我呆住了。原來之前想著應該早變成老婆婆了，出乎意料的我竟重生到了與她出生後很近的世界。

　……太短了，這間隔……

　阿爾瑪成長為了凜然的女性。但是，對我來說她纏著我嚎哭的事就像是在不久前———如同發表引退聲明後過了一兩天又復出的演員一樣，感到尷尬的同時，我驚訝得張開了嘴。

　「啊—！ 是阿爾瑪大人—！本人？ 是本人嗎？」

　「呵呵，很有精神的孩子啊 嗯，是本人哦。根本也不存在像我這樣的冒牌貨吧？」

　賽麗亞飛撲向這個在精靈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傳說中的武術家。

　雖然是以十二歲的少女為主體的全力沖撞，阿爾瑪也豪不費力的接住了。

　像是父子一樣，阿爾瑪豪爽而又溫柔的揮蕩著少女。在眼花繚亂運動著的視線里，賽麗亞也高興的叫著。

　一段時間里持續著那樣的嬉戲，不久阿爾瑪小心的將賽麗亞放回地下。

　賽麗亞稍微有些不舍但仍然高興的踩住地面。

　……阿爾瑪在前世的我面前總是使用敬語……而眼前的「阿爾瑪=四十萬「則使用著凜然而又強烈的口吻。

　是在我死後變成這樣的嗎，還是在我以外的地方是這樣呢……思考著這種其實怎樣都無所謂的東西，我的頭腦陷入了混亂。

　「好了，雖然有事情想問一下——但那之前，你的名字是？」

　「我叫賽麗亞！ 阿爾瑪大人為什麼會在這里？」

　「這樣啊，是叫賽麗亞啊，不錯的名字。沒什麼，稍微來這個學校有點事情而已——嗯？ 還有一個人在啊。」

　微笑著與賽麗亞說話的阿爾瑪注意到了我的存在。

　她弓著身子，盯著我的臉看。我與這熟悉無比的眼楮相視，奇妙的心情充滿了我的全身。

　留下她死去後的尷尬、那之後因為各種原因我還活著——也不知道怎麼說，總之就是像是罪惡感一樣的東西啊——

　現在，我的腦袋被強烈的使命感支配了。

　唯獨女兒我不想告訴她我真正的身份。

　雖然由我自己說有點那個，但她是相當醉心于斯拉瓦=四十萬的。雖然應該不會認為成為精靈少年的我是本人……但無意中從我的舉止里察覺到什麼也說不定。

　而且，斯拉瓦=四十萬已經死了是事實。死者是絕對不會復生的。

　確實，我的內心是斯拉瓦=四十萬，但是，現在的我是名叫斯拉瓦=馬歇爾的少年。也可以說，現在的我是不是斯拉瓦=四十萬，而只是個以武術家為志向的少年。

　——經過了三十年，斯拉瓦=四十萬早已成為故人，這是不變的事實，女兒她應該也已經接受了吧。

　不會有表明身份這一選項。畢竟是讓我難以置信的奇緣，所以想避免在這惡作劇般的今生被搗毀。

　……怎麼說呢，說真心話，前世的緣對今生的我來說已經不需要了吧。

　晚年的時候，阿爾瑪總讓我的名聲在表舞台上擴展，大概現在表面身份的話也會被做同樣的事情吧。好不容易得到的輕松無負擔的身體，現在失去就太可惜了。

　不過，雖然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到來的事情——如果我能觸及到武之頂點的話，再向她表面身份或許也不錯。

　壓抑住想要向眼前的愛女表面身份的的心情，我堅定了隱瞞住的想法。

　重新得到了時間。我今生一定要到達名為最強的玄奧之中。

　這麼決定了的話，就不能暴露自己了。

　「唔、那個……初次見面！」

　因此、為了不暴露自己的想法用了「初次見面」這句話。

　就算是阿爾瑪、在沒有提示的情況下也不會認為眼前的少年會是自己朝思夜想的師父吧。阿爾瑪對我露出微笑。

　「啊，初次見面。你是賽麗亞的朋友嗎？名字是什麼？」

　盡管如此，這對我來說最為困擾的提問還是無法避免。

　我的名字與前世的我的名字是一樣的——或者說，是從前世的我那里「借來」的名字。

　大概對阿爾瑪來說，這個名字會讓她想起過去痛苦的回憶吧。想的話也能用一個假名——但賽麗亞也在這就做不到了。

　「我叫斯拉瓦=馬歇爾。從父母那听說是從阿爾瑪——大人的師父那借用來的名字。」

　因此我以毫不猶豫的態度挑明了。決心隱藏自己的存在時開始，我就決定當被認識的及到自己的名字時就坦率回答。

　在女兒的名字後加個大人兩字果然還是有著非常大的違和感，不由得想直接用名字稱呼——不過總算忍住也是不幸中的萬幸。

　「……是嗎、從師父的名字那里——」

　那麼女兒是怎麼想的呢。看來是中了我之前不好方向的預測。

　微笑中帶著少許陰影，阿爾瑪低下頭。她的眼楮里含著一些淚水。

　雖然過去了三十年的時光，卻仍然沒有舍棄掉這份悲傷。對原本是人類的我來說三十年很長，但也能理解這對精靈來說不是很長的時間。

　看著女兒的眼淚，就讓我有種現在立馬想表面身份的沖動——不知道該怎麼做的。這樣的借口下，我等待著阿爾瑪的回應。

　「好名字。這個名字是史上最強、最偉大的武術家的名字。要成為一個與名字相稱的出色的男孩子哦！」

　「是，好的……」

　拭去淚水的阿爾瑪，已經回復到了原本的狀態。……我的女兒真是堅強的孩子啊。

　但是，最強、最偉大什麼的，就算是父母也夸耀得太過頭了吧。

　以他人的視角听到對自己的評價，雖然是奇妙的體驗……但實在是不好意思。

　回想起來，前世恐怕也是有如宗教般的愛慕著我的時期在。那個時期我是不是應該把她的想法好好糾正呢。

　「好了，那麼賽麗亞、斯拉瓦。我有事情想問一下，校長老師的辦公房間是在哪里？」

　取回了原本狀態的阿爾瑪將本來窺探著我的臉的姿態恢復成直立。

　這麼說來，剛才她就說了有事情想問，原來校長室的位置嗎？

　「啊，那個位置在……不、還是讓我給您帶路吧。因為說起來有點復雜，我沒有能說好的自信。」

　「是嗎？那就拜托你了。」

　為了好好的帶她去位置稍微有些復雜的校長室那里，我將『武術的歷史』放入包內站了起來。

　接受了我的要求，阿爾瑪臉上浮現出了喜悅之色。

　「哇—、和阿爾瑪大人一起——」

　「哎呀，真精神呢 賽麗亞。」

　賽麗亞向著站起來的阿爾瑪高興的飛撲了過去。

　像之前那樣，阿爾瑪用自己的手臂接住。

　以人類角度來看——即使是十歲左右的少女，就算再嬌小，用一個手臂支撐著也不輕吧——阿爾瑪感覺不到重量般走起來。

　稍微用眼楮凝視的話，可以看到非常流暢而強大的魔力覆蓋著阿爾瑪。嗯，應該一直有持續做著冥想啊、

　了解到了弟子意想不到的成長的一面，我不由得高興的點了點頭。

　◆

　「那麼大家到齊了的話就往講堂移動吧。」

　給阿爾瑪的帶路結束後，迷迷糊糊返回教室的我在听到芬莉＝麥戈文教官的聲音後回過了神來。一臉平靜的教官巡視了一圈班上的人。視線向旁邊看去，除了今天請假的男孩子以外，基本都到齊了。

　說起來好像有說過今天下午有集會。

　集合剛剛到達十二歲的孩子們，跟著領隊的教師。要問為什麼被選上成學級委員長的我，會站在芬利教官的後面呢。

　因為作為委員的工作，要確認排成一列的孩子當中有沒有缺席的人。

　「老師，全員到齊了。」

　「好的，謝謝你斯拉瓦。那麼開始走吧。」

　確認了今天上學的學生們都在後，我向芬利教官報告了全員到齊這一情況。

　接受了我的報告，教官用眼楮確認了一次隊列後，開始行走。

　如同雛鳥一般，站在教官後面的我跟著走了起來，二十多名學生也跟著教師走動。

　與其他年級的人合流、以相同的速度走動，很快我就到達了阿爾法利亞綜合學院所引以為豪的講堂。

　施加了各種各樣的華麗裝飾，到底有什麼意義呢？據說也有非常堅硬的構造。看著這喜歡美麗和功能好的精靈的文化的一部分，我們抵達了講堂。我們坐在了我們班被分配到的地方。

　……那麼，這個集會到底要說些什麼呢？

　已經在台上的校長準備萬全地站著。

　流著精靈血液的他，頭上和臉上充滿著白發和白色的胡子。傳言他的年齡超過了一千歲——從人類的歷史有記錄時就一直活著，這已經可以說是化石了吧。

　可以的話我也想要這樣長的時間。這樣的話一定可以窺視到武之巔峰吧。

　「啊—喂喂。大家都能听到吧。」

　在台上被設置了的擴音用的魔石將校長的聲音傳遍了禮堂的每一個角落。

　在我對這份長壽感到嫉妒的時間里，學校里的學生們已經集合結束。

　注意到的時候，下午的集會已經開始了。

　「嗯，看來能听到呢。大家的儀態都非常好。那麼在為校長我的長話感到無聊前，還是趕快進入正題吧。」

　精靈的老人一邊撫著自己長長的胡子，一邊笑著。

　正如他所說，校長這一存在總是話很長。雖然是我已經過了百年以上的朦朧記憶——在我人類時候所上的學校校長的講話就很長。

　那時候我對那講話的意義也沒有理解過——現在一定也是這樣吧。如果是好學的老人尚且不論，我只是個一昧的追求強大的笨蛋。大概，講話的內容也是進不了腦袋里的。

　在這個意義上，校長的判斷是英明的。

　這個年紀的孩子大都很頑皮，稍微有些難的話都理解不了。

　「唔——那麼，請進。」

　校長將原本看著學生們的視線掉轉到左邊。

　禮堂的左右都有另外的出入口，我向著對我來說是右邊的方向看到底是誰會出現。

　那麼到底誰會過來呢。在我開始推測的瞬間，那個人出現了。

　……配合著平穩的步伐搖晃著的蒼色的長發。

　稍早前在近處就能看到的東西，現在在遠處搖曳。

　……騙人的吧。

　「那麼，請打聲招呼吧。阿爾瑪=四十萬大人。」

　「我知道了。 ……大概有認得我的人在，我叫阿爾瑪=四十萬。從今天開始我會在這所學校擔任你們的武術指導。——希望你們通過學習武術，不僅在身體上也能在內心上得到鍛煉，請多多指教。」

　話剛落，禮堂內卷起了巨大的歡呼聲。

　可能有認得我的人，不可能沒有不知道她的人在吧，她就是有這般人氣。

　就算是舉例般的形容，也不要說這種不是比喻的事情。

　……而且還是教授武術。我能好好隱藏住自己嗎。

　當領悟到艱辛修行會變得更加困難的瞬間，我大大的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