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初次

　　秦家寶答應和宋希同住，是在一個月之後。

　　同居的房子不大，兩室一廳，內帶廚房、洗浴間和陽台，是宋希出的錢，卻是秦家寶看上並定下的，就連房子的裝潢也全是由秦家寶負責的，統一暖色系的房間佈局，整個房子像是沉浸在淡淡的淺黃色之中，溫馨清逸，很有家的味道。

　　對於這樣的佈局，宋希自然是沒意見的，他本就是個愛屋及烏的人，他深愛著秦家寶，對愛人的一切舉止也都是喜歡樂意的。

　　這些年來，秦家寶在顧青的教育下，人倒是很勤快，也精明，唯一算得上的缺點大概就是一塌糊塗的廚藝了，可偏偏他的胃被顧青和顧媽媽的廚藝養刁了，對吃食要求是極為高的。

　　宋希知道後，便主動攬下了廚房裡的一切活兒。宋希的廚藝自然是不能與顧青相比，但秦家寶竟也能吃得歡喜，只是自他高中開始減肥後，胃口就小了不少，每次能吃兩碗已算是撐了。

　　宋希卻不能答應，在他眼裡，現在的秦家寶還是瘦了。

　　“也就你覺得我瘦，你是沒見著我以前身上的肥肉，那才見不得人呢。”

　　秦家寶撅嘴躲過了宋希餵來的紅燒肉，略有不滿地嗔道。

　　“再多吃點，你這樣子一陣風都能把你吹走，乖，別讓我擔心。”

　　宋希繼續送上筷子，哄道。

　　“宋……希哥哥，我是真的飽了，醫生都建議不宜多食。”秦家寶討好地說著，心裡想的卻是自己以前的那身白嫩肥肉，他可不敢再回到從前。

　　見秦家寶如此固執，宋希歎口氣，放下筷子，為他盛了一碗魚湯後，說道：“那就喝碗湯，補身子。還有，別再嫌棄自己的身子了，你以前的白嫩軟肉，別人不愛，我可愛得緊。”

　　宋希不是第一次這樣告白，可秦家寶的小臉還是抑制不住地成了紅霞，他乖順地接過宋希手裡的碗，不再拒絕，安安靜靜抿著小嘴把湯喝完。

　　秦家寶對目前兩人的同居生活是相當滿意的，平淡卻幸福，只是這樣的想法在他看到一條微博後卻產生了異樣。

　　微博是當下流行的互動分享平台，秦家寶也可不免俗地喜歡在上面淘自己感興趣的話題，他那天看到的微博就是同學轉發的，內容是：“性愛是情侶不可或缺的必備溝通。”

　　秦家寶心裡起了些微波瀾，因為他和宋希同居以來，除了親吻擁抱，宋希再也沒向他提過更深層次的接觸。

　　心裡藏了事，秦家寶再也不能安心上課了，他告訴自己是想多了，可又不敢確定，一顆心被天枰的兩側顛上顛下，弄得他心亂如麻。

　　秦家寶想起了網上論壇，人多力量也大，他想應該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的。

　　秦家寶很快在一個愛情論壇註冊成功，他發了求助帖，把那條微博剖上網，又簡單地說了自己和宋希的情況。

　　起初網上留言的人不多，但大抵是對微博上的那句話的支持，特別是幾個過來人相似的經驗更像是對這句話的完美驗證似的。

　　秦家寶突然想起了大熊哥哥和父親，他印象中父親見到大熊哥哥時似乎也都是眼冒綠光的，那種感覺就像是恨不能將對方立刻吃到肚裡似的；可宋希卻不同，他的眼裡有溫柔、關心、疼愛，但就是沒有“綠眼”。

　　秦家寶這回是真的慌了，他趕緊敲了字想詢問解決之道，卻意外地發現下面的留言不知何時早已偏離了原先的話題，很多人竟然開始揣測他是否是gay，原因無他，就是秦家寶在緊張的狀態下，在前後幾條回復裡接連說了“我的男友”、“可我是個男生”等含義明顯的話。

　　網友的追問搞得秦家寶頭疼腦大，他是不敢再留言求助了，只能下線退出。

　　就在秦家寶坐立不安的時候，家裡來了電話，秦家寶一接，是宋希打來的，他說公司事忙，今晚不能回去了，讓秦家寶自己出去吃，然後，又快速地掛了電話。

　　心底的不安在此刻更是膨脹了，秦家寶迫切想要找人求助一番。不能找大熊哥哥和父親，自己和宋希同居的事情，他一直沒和家裡人提，想找個適當的機會再說，要是就這樣貿貿然地和他們談，怕是免不了一頓挨訓。

　　秦家寶又想到了方子樂，但覺得子樂哥哥太老實，給不出意見，加上他和大熊哥哥關係好，保不準就會把消息傳到後者耳朵裡。

　　秦家寶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終於想到了一個合適的傾述對象，那便是吳昊家的那口子——林辛。

　　秦家寶和林辛並不熟，但也是見過幾次面的，他記憶中的林辛是個漂亮之極的男人，舉手投足間總繞著一股道不清的魅惑。

　　秦家寶從手機裡找出電話號碼，撥了過去，聽筒裡傳來一道清麗的男聲。

　　“你好，我是林辛。”

　　“林辛哥，我是秦家寶，你還記得我嗎？”

　　林辛和秦力揚年紀相仿，秦家寶論輩分是該要叫對方叔叔的，可林辛不樂意，說是會把他叫老了，就讓他改口叫哥哥。

　　“寶寶？當然記得，怎麼了，這麼晚打電話給我？嗯……你快拿出來，滾開！”

　　後面兩句話，林辛說得很小聲，卻還是被秦家寶聽見了。

　　秦家寶挪開手機愣了兩秒，他怎麼覺得這後面的話很是熟悉，像是在父親房間裡聽過的。

　　眼下秦家寶已經被自己的心事弄亂了，他便沒再多想那嫵媚的呻吟聲，他焦急地把自己的情況和林辛說了，最後說道：“林辛哥，我爸和大熊哥哥都還不知道這事，你一定要替我保密。”

　　“嗯，我一定不會告密的。”

　　“林辛哥，那我要怎麼辦？”

　　秦家寶說到這裡，積鬱了一天的委屈和不安終於得到宣洩，聲音裡帶著一絲嗚咽。

　　“你確定你的希哥哥不是性無能？”

　　林辛打趣道，卻是為了分散秦家寶的注意力。

　　“林辛哥，你，你是說？”

　　秦家寶嚇得目瞪口呆，他從沒想過身材高大肌肉結實的宋希會是性無能，可這似乎又是唯一合理的解釋，要不然，宋希怎麼會不想要他呢？

　　秦家寶被自己的想法嚇壞了，他張著嘴，卻說不下去了。

　　“笨蛋，和你開玩笑呢，還真信啊。”

　　林辛這樣說完，秦家寶提到嗓子眼裡的心總算嚥了回去，可很快又染上了不安，既然宋希的客觀硬件是有效的，那他不抱自己就是主觀心理不願意了？

　　秦家寶雀躍的心又很快跌了下去。

　　“林辛哥，宋希不願意和我好，是他不愛我嗎？”

　　這一回，林辛沒有立刻回復，片刻後，他才回道：“你別瞎想，我想他是另有打算的。”

　　林辛大概是猜出宋希的心思了，只是這畢竟是別人的事，還是由當事人自己說清比較好。

　　“我倒是有一計策，你想不想試試？”

　　秦家寶本來就六神無主，一聽林辛說有辦法，自然是歡欣鼓舞的，“林辛哥，你說，只要有辦法，你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呵呵，你這孩子，說的我好像要你下地獄似的。”林辛笑著說道，“辦法很簡單，不需要你下油鍋。”就是要你貢獻菊花，這後半句話林辛可沒敢直接說出來，小狼崽的孽根還在他體內，他要是說混話了，自己的小菊花怕是第一個不保。

　　“林辛哥，你快告訴我吧。”

　　“瞧你急的，你去找紙筆，哥接下來要說的你可都要聽清寫明了，不能亂的。”

　　掛了電話，手裡還拿著紙條，秦家寶的臉卻已經徹底成了紅蘋果，他沒想到林辛竟會讓他色誘宋希，一想到林辛交代的話，秦家寶就覺得腦子像被點了火，燒得很。

　　咬咬牙，秦家寶到了書房，打開電腦，在林辛推薦的情趣店裡購買了一堆情趣商品。付完款填了收穫地址後，秦家寶幾乎是閉著眼睛立時就關了電腦。

　　一周後。

　　整整忙了一星期，解決完公司的事情，不顧酸澀的脖頸，宋希開車直接奔回了家，他此刻最大的心願就是見到家裡的寶貝。

　　屋裡一片漆黑，宋希帶著疑惑打開了屋門，房間的窗簾被拉攏了，路邊微弱的光隱隱地躲進客廳，並不明亮。

　　難道睡下了？

　　宋希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才九點。心裡有些失望，但他還是放慢了腳步，踮著腳往洗浴間走去，深怕吵醒熟睡中的愛人。

　　“啪……”

　　客廳的燈悄無聲息地突然被打開，饒是膽大的宋希還是不免有些微的心悸。

　　“你回來了啊，是要洗澡嗎？”

　　秦家寶的聲音在宋希身後響起，是很平常的問話，但這音調是上揚的，有些勾人的味道。

　　宋希為自己的多餘想法感到好笑，他轉過身子，“我是不是吵……”

　　我是不是吵醒你了……剩餘的話，在宋希見到眼前的美色後全被嚥回了嗓子眼裡。

　　秦家寶暗自驚歎林辛的預言能力，竟真被他猜對了，宋希在見到他這般打扮時定會睜大瞳孔、說不上話。

　　對著宋希嫵媚地一笑，這是秦家寶對著鏡子練習了一周的成果，宋希臉上的錯愕、訝異與驚艷，秦家寶盡收眼底。

　　“你怎麼穿成這樣？”

　　宋希暗自沉了口氣，收起臉上所有的表情，佯裝淡定地問道。

　　“怎麼了？”

　　秦家寶嘟著嘴問道，逕自走到宋希跟前，轉了一圈，寬大的領口從右肩自然地滑下，現出一大片白皙柔嫩的鎖骨與肩膀。

　　宋希的呼吸有些凌亂了，眼光艱難地從秦家寶的身上移開，背過身子就想進浴室。

　　“我幫你擦背。”

　　秦家寶擠著身子跟了進去，一臉笑容地看著宋希。

　　宋希的眼睛緊瞇著，盯了秦家寶好一會兒，才讓開了身子。

　　“我幫你脫衣服。”

　　秦家寶趕在宋希身前，伸手就去解宋希襯衣的鈕釦。

　　宋希這回沒有再拒絕，秦家寶心裡到底打什麼主意，他想看清楚。

　　秦家寶的身子幾乎都快貼在宋希身上了，雙手卻不自覺地作怪，與其說是解釦子，倒更像是吃豆腐，手掌撫上蜜色結實的胸口，略帶挑逗的意味。

　　宋希的眉頭蹙得更深了。

　　“舒服嗎？”

　　秦家寶坐在矮凳上，拿了花灑沖洗宋希的後背。

　　“嗯。”

　　宋希僵直了身子，呼吸愈發粗喘。

　　“啊……”

　　秦家寶突然大叫，宋希擔心，趕緊轉身朝後看，卻發現……

　　“我真是太馬虎了，居然把自己弄濕了。”

　　秦家寶撅著嘴故意扇了扇自己寬大及膝的白色情趣T恤，宋希這才發現愛人下身只著了一條黑色透明的丁字內褲，性感妖艷，濕漉漉的衣服緊緊地貼在他纖細有致的曲線身子，露出胸前鮮紅的兩點，勾勒出腰身的細緻完美。

　　“希哥哥，怎麼辦？”

　　秦家寶故意扭著身子靠上了宋希，左手環住對方的脖子，纖長的右腿不知不覺間已經順勢攀巖纏上了宋希的腰腹，下半身學著GV裡的模特有模有樣地上下摩擦男人的脆弱。

　　“你哪裡學來的？”

　　宋希沉著臉，眼睛卻泛出了秦家寶期待已久的綠光。

　　“你為什麼不肯抱我？”

　　秦家寶不滿地指責道，可身體的摩擦卻沒停止。

　　“你願意，給我嗎？”

　　宋希的臉上是驚喜，卻問得小心翼翼，這麼久他都不碰秦家寶，不是對愛人沒有慾望，而是他不清楚秦家寶對自己的感情，是幼時的依賴還是成人的愛情，他不斷地完美自己，只希望能告訴對方自己全部的愛，並收穫對方全部的愛。

　　“你什麼意思？”

　　秦家寶的眼眸裡瞬間蓄滿了淚光，希哥哥難道是在懷疑自己嗎？

　　“我愛你，我希望你也能愛我。”

　　宋希憐愛地親吻了秦家寶的眼角，話裡是滿滿的愛意。

　　“希哥哥，我愛你。”秦家寶的雙手都環上了宋希的脖子，兩條腿掛在宋希的身上，深情地表白。

　　“唔……”

　　天雷勾動地火，情意綿綿，艷色無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