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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本黑萌之妖妃來襲》第220章
第013章 在你心窩上睡覺

 決定歸決定,眼前卻還要一個更加重大的問題需要她抉擇。

 清瘦卻風神玉砌的男子坐在床榻上,對她招手,示意她一起上榻睡覺。

 瞧著他那副自然的模樣,分明是想要和她一起睡覺。

 要知道在妖族山脈的時候,頗受她喜愛的黑子都沒有這個福利,這個人族怎麼能和她同床共枕呢。

 靈鳩覺得不能這麼縱容對方。

 「怎麼了?」宋雪衣見她久久沒動,便站起來朝她走來。

 他起來了,靈鳩纔一躍而起,從原來蹲坐著的地方來到了床榻上,蹲坐在床榻上,昂著下巴睨視著宋雪衣,就好像那塊是她的領地,閒雜人等不得靠近一般。

 至於宋雪衣,在睡覺的地盤麵前,也變成了閒雜人等。

 小獸的表情可靈性傳神了,宋雪衣想要自欺欺人都不行。

 他失笑:「鳩兒要一個人睡?」

 什麼叫一個人,她纔不是人。咦,這話有點不對,這麼好想是在罵自己?

 靈鳩先在內心吐槽一句,表現上則依舊淡定的做著高姿態,明擺著默認了宋雪衣的話。

 宋雪衣依舊沒有生氣的樣子,笑容在昏暗的光線下更柔和動人:「鳩兒想讓我在這裡睡嗎?」他指了指一旁的椅子。

 靈鳩腮幫子挪動了下,她覺得自己應該答應是,不過看著男子溫柔的笑容,以及在她看來有點清瘦了的身子,莫名的話語就無法說出口,頭也點不下去。

 宋雪衣看出小獸眼裡的糾結,並不打算為難她,又往床榻的方向走靠近她。

 在床榻前的時候蹲下身子,讓視線和床榻上的小獸持平,柔聲道:「我身子不太好,睡椅子會難受。」

 靈鳩在心裡鄙夷:多大的人了,居然還裝可憐。

 隻是她的內心的遲疑變得更加的動搖。

 宋雪衣:「床很大,躺著我和鳩兒也不會擠。」

 這不是擠不擠的問題。

 「我睡在外麵,鳩兒睡裡麵,也可以為鳩兒擋著,以免鳩兒滾下去。」

 我纔不會那麼笨的睡覺滾下床!

 「我畏寒,鳩兒身子暖,就幫幫我可好?」

 原來還是為了利用我,我的身體是那麼好抱的嗎?

 這廝完全忘記了,從見麵她幾乎就是在宋雪衣的懷裡度過的。

 昏暗卻柔和的光線下,男子眼神澄澈溫柔,淡淡的祈求卻沒有壓迫,讓人覺得哪怕拒絕他也不會有任何的怨言,他的臉上甚至還是泛著笑容的。

 他的聲音,他的笑顏,明明毫無攻擊性,卻又是最大的進攻。

 宋雪衣看著小獸似乎用鼻子哼了一下,然後默默的轉身往床榻內走了幾步,讓出了一部分的位置。

 他頓時眉開眼笑,燦爛的笑容讓整個臥房都光亮了幾個度。

 男人的笑容用燦爛來形容似乎有點不適合,然而靈鳩看到後想到就是燦爛,無關任何唯有一剎那間發至內心的驚喜和滿足。

 目的得逞了,所以高興了吧。靈鳩在心裡輕哼一聲,覺得自己就不該心軟,偏偏她就看著男人的笑容,一時半會都沒有收迴視線,直到床榻柔軟的被子深陷,男人就燙到了他的身邊。

 宋雪衣伸手,想將小獸抱住,然而卻被小獸躲開了。

 他指尖一頓,依舊對小獸笑著。

 笑笑笑就知道笑,這是因為喜歡我嗎?靈鳩不想承認自己內心泛起的一絲甜蜜歡喜,一方麵又不由的警惕懷疑。妖族的小夥伴們喜歡她,她不覺得多奇怪,隻是第一次見的人族就喜歡她,還對她這麼好,總覺得有點莫名其妙,太過突然的喜愛反倒顯得虛幻,讓妖不安。

 小獸眼睛咕嚕嚕的轉動著,說不住的精靈古怪。

 然後她一躍而起,沒有重量和聲響的落到了宋雪衣平躺的胸膛上。

 之前沒有抱到她入懷的宋雪衣麵露驚訝。

 靈鳩得意的看了他一眼:小樣,沒有想到吧。我可不會隨便把床給你,既然要上來,就做我的床好了。

 小獸故意在男人胸膛踩了踩,以示自己的高大上,然後在尋到男人心口的位置趴下,整個身體捲成了一個雪球。

 這個位置屬於人的緻命處,如果男人有什麼異動的話,靈鳩瞬間就可以取了男人的性命。作為一個纔相處了大半天的陌生人,靈鳩依舊對他保持著警惕,睡覺也不會沉睡。

 隻是聽著男人有點劇烈的心跳,靈鳩不知不覺的放鬆了。

 她默默的想:緻命點被掌握,他果然也會害怕,對我也有戒心吧。不過沒辦法,想要在床上睡覺,就必須付出代價。

 這個唸頭纔起來,她又發現男人的心跳從劇烈到慢慢的平穩,一下又一下帶著均勻的節拍,猶如沒有聲音的鼓聲傳入她的心間,引導著她的心跳也化為同一個節拍,更有種讓人安心的魔力。

 在這份古怪的安心下,靈鳩不知不覺就真正睡過去了。

 宋雪衣沒有說謊,小獸的身子的確很暖。此時趴在他的心口處,便猶如一團熱而不燙的溫火溫暖著他日益冰冷而揪疼的心髒,讓他整個人都陷入一種暖洋中,隻願一直沉醉下去不要醒來,產生一種幾乎要流淚的感動。

 宋雪衣的眼眶的確紅了,不過他並沒有流淚,他隻是一刻不離的看著心口的獸兒。

 這樣的表現並非軟弱,鐵做的人也會有淚,最堅強的人也會有脆弱之處。

 靈鳩是就是宋雪衣的軟肋,他的逆鱗,他的劫。

 正是愛到了極緻,纔會動之以情。

 正所謂鐵骨柔情,宋雪衣的情凝聚唯一,全都給了靈鳩。

 經歷了那麼多獨身的日日夜夜,每晚抱著冰冷沒有氣息的身子,這份痛苦沒有人能夠體會得到,唯有宋雪衣自己而已。

 誰也沒有想到,連宋雪衣也沒有想到,等了那麼久做了那麼多的努力,他的鳩兒醒了,又迴到了他的懷裡,會動會笑會耍脾氣,也有了熟悉的溫度。

 雖然白天裡宋雪衣表現得很從容,事實上他內心有太多突然帶來的驚喜瘋狂疑惑等等,隻是這一切的情緒和思緒都比不上靈鳩一人,他所有的心思都落在了她的身上,和她在一起的時候,不願意再花費心思去想別物。

 直到夜幕人靜時,靈鳩也睡了後,他纔有了時間細細的品味這場驚喜,這份突然。

 「鳩兒,我的鳩兒啊。」宋雪衣低聲歎息。

 他的聲音小得猶如夢囈,手輕輕撫摸著心口的獸兒,每一下都傾盡了柔情。

 日出東方,又是一日好時光。

 東吟早早就來到了雪峰,開始了他新一天的工作,敲鍾喚醒宋雪衣。

 隻是這迴他又敲了兩次依舊沒看見宋雪衣出現,他又拿出宋雪衣賜予的傳訊靈玉,對裡麵呼喚著宋雪衣:「師叔祖您在嗎?」

 原本以為會得到宋雪衣的迴應,誰知道等了一會兒也沒聽到聲音。

 他眼裡浮現一抹慌張,又連續叫了兩聲,還是沒有得到迴應。

 「師叔祖不會出事了吧?」東吟臉色發白。

 他並不知道每天夜裡宋雪衣在哪裡,也不知道宋雪衣為什麼要他每日做叫醒他的工作,隻是猜測他在修煉者非常特殊和危險的功法,很有可能陷入裡麵走火入魔。

 「師叔祖?師叔祖!」東吟越想越害怕,對著傳訊玉石大聲喚起來。

 「嗯。」熟悉的聲音傳入耳朵。

 東吟神色一下放鬆,下一刻驚覺那聲音不是從手中傳訊玉石傳來,而是來至身後。

 迴身朝身後看去,發現宋雪衣站在那裡。

 東吟總覺得今日的宋雪衣有點與平日不同。

 這份不同不是不止是他不用叫喚了出來了,還有……他的裝扮。對!裝扮!

 東吟仔細看著眼前的宋雪衣。

 今日的他穿著一件白色的雙禁長衫,衣麵紋有銀灰色的白鶴暗繡,白鶴繡得栩栩如生,雙翅尾段墨綠,更添一份生機活力,彷彿隨時都會掙脫衣裳佈麵的束縛,展翅而飛。

 這般的衣裳一般人根本駕馭不了,會被衣裳壓得暗淡無色,偏偏宋雪衣不一樣,他不需要刻意做些什麼,清清淡淡站在那裡,便人若謫仙,風華內斂,穿著這一身不過是給他錦上添花罷了。

 他的墨發也簡單的束了一半在腦後,釦著青玉發釦,露出一張天人般的俊顏,眉清目朗,脣畔似有似無的笑意。

 東吟一直知道宋雪衣生得好,氣質好,還是那種絕頂的好,否則也不會有那麼多的女弟子暗中傾慕他。昨日的桃花斷枝也賣得好價錢,還被許多女弟子要求再多想辦法取得更多和宋雪衣有關係的東西,她們一定會買。

 隻是往日宋雪衣的打扮很隨便樸素,任誰都可以看出來他對自己外在裝扮的不在意,唯一出彩的地方就是乾淨罷了。要是普通人跟他那樣打扮,必是隱入人群,一點都不起眼,可誰讓宋雪衣底子好,饒是那般也能像個天之驕子。

 今日他的打扮也沒多誇張浮華,可比起往日平常來說就顯得有心多了。本來不打扮就是個男顏禍水,這打扮之後,禍害的程度自然加倍的提高,讓身為同性的東吟看後,都不由的愣了兩秒,單純被美好事物的吸引而已。

 「師叔祖,您怎麼在這?」東吟疑惑的問道。

 問完之後他纔迴神過來,恨不得打自己一耳光。

 師叔祖的事情,豈是他能夠過問的。

 宋雪衣的心情顯然很不錯,並沒有責怪他,反而還笑著解釋了一句:「今日沒有去冰宮,往後也不會去了,這份活你不用再做。」

 原來他給東吟的傳訊玉石的聲音隻會傳入冰宮,那鍾聲也是一樣。

 昨日他一心都撲在了靈鳩的身上,也忘記了告訴東吟這事。

 今日東吟來敲鍾喚人,他也沒聽到,直到後來東吟被驚嚇大聲叫喚,纔被正好向這邊走來的宋雪衣聽見,迴應了他。

 東吟一怔,隨即臉色蒼白起來,跪在了地上:「是弟子哪裡做的不好嗎?求師叔祖寬恕,不要趕弟子走!」

 安字輩的弟子被派到長輩那去做雜役是一份讓同輩羨慕的工作,不過同時這裡麵也有風險,要是被長輩趕走的話,這個弟子就會被記過,輕則難被器重,重則有可能被趕出宗門。

 「嘖。」一道不和諧的聲音響起。

 東吟愣愣的抬頭看去,發現宋雪衣懷裡的雪白獸兒。

 之前他光顧著去看宋雪衣,加上宋雪衣的衣服也是白色,一時沒有註意到這小獸。

 靈鳩斜眼看宋雪衣。一句話就把人嚇成這樣,果然對自己的溫柔都是裝的,實際上個凶惡的人麼?

 宋雪衣輕輕彈了下小獸的耳朵:「在想什麼?」

 「嗷。」靈鳩張口咬在宋雪衣還沒有來得及收迴去的手指。

 讓你彈耳朵!讓你敢彈我的耳朵!

 獸類的耳朵很敏感,尤其是妖族,不是親近熟悉的人不會隨便給碰。

 例如黑子,他的耳朵也就靈鳩敢那樣蹂躪,還以此為樂就是故意作弄他。

 靈鳩這一下咬得實在,一下就品嘗到了血味。

 眼看宋雪衣,他沒有收手,依舊看著她笑,就好像這隻是一場無傷大雅的玩鬧。

 麵對他這樣的反應,倒讓靈鳩覺得自己小題大做了一樣,一下就咬不下去了。

 她鬆開嘴巴,見那白皙的手指一個小洞洞,還冒著血。

 「嗷。」不知道疼的嗎?真是笨蛋。靈鳩想到還要這雙手給她做吃的煉藥,不情不願的舔了一口。

 那手指的血就沒了,傷口也迅速的癒合。

 本來就不是多大的傷口,癒合起來也特別快。

 宋雪衣笑得更開心了。

 他的鳩兒,到底還是麵冷心熱,容易心軟。

 東吟則驚愣看著這一人一獸的互動,明明一句話都沒有說,他竟然覺得一人一獸毫無妨礙的交流了,並且交流得很成功很和諧,一股難言的氣氛讓人無法涉足。

 這時候,宋雪衣纔向他看來,說了一句:「你若想留下便留下。」

 東吟後知後覺明白宋雪衣並沒有要趕走他,一下臉色迴復,欣喜道:「謝師叔祖。」

 他站起來,發現宋雪衣已經抱著小獸往出山的路而去。

 東吟驚訝。

 一直以來,除非有掌門傳召,或者有要事,否則宋雪衣都不會出山。

 東吟覺得今日的驚訝,比他跟在宋雪衣身邊數年的時間還多。

 他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又想起自己身為宋雪衣的侍從弟子,便追著宋雪衣而去。

 宋雪衣抱著靈鳩一會兒走山路,一會兒走空路,邊走便對靈鳩說著話:「此處是隱仙門,我們住在的地方是雪峰,那處是隱仙門的主峰名為無玦峰,那裡是無瓏風,還有那裡……」

 靈鳩懶洋洋的躺在他的懷裡,眼睛四處的亂看,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認真聽了。

 後麵緊跟著的東吟卻是字字不漏的聽著,心想他還是第一次見塵止師叔祖說這麼多話。

 「這裡是修士的世界,下麵還有許多小世界,九霄大陸便是許多小世界的其一。九霄大陸裡多凡人,他們多修武學,能成修士的少之又少,每隔百年造化之門打開,會連接許多小世界之路,讓小世界的修士能上到這裡。我們出生在九霄大陸,四年前通往造化之門來到這裡。」

 靈鳩聽到‘我們’這個詞匯的時候並沒有想到自己,以為宋雪衣說的是他同出一界的夥伴。

 後麵的東吟暗暗的點頭,望著宋雪衣的眼神盡是崇敬。

 四年前那場接引大會他沒有親眼所見,卻也聽說過。

 因為當時鬧得實在是太凶了。

 數個大宗門連續出動,鬨搶一個小世界中人。

 聽聞九霄大陸這個小世界出了好幾個天資絕頂的天纔,一個名為秦魑的白發男子被葬花人帶走,江無寐被三清劍塚選中,一個名為何錦年的女子,讓古鏡洞天的人親自迎接,李天安去了藏龍山莊,封思彤……這一個個的名字都被他記住了,全因為這一切具有傳奇化,不過這裡最引人關註的還是宋雪衣。

 聽聞當時的他可是被各大高門瘋搶,南離火域的南宮冽,孤身劍修葉青崖,千寶公子白羽烯等等,最後還是因為隱仙門的附屬勢力九華門少門主九華洬和他相熟,親自舉薦纔讓他進入了隱仙門。

 初入隱仙門的宋雪衣,還是招到許多人的懷疑,還有弟子有意欺壓他。

 麵對這些宋雪衣表現得很平靜,欺壓他的弟子他會無視,一次和忘愚長老的會麵,就讓他成為忘愚長老的弟子,一下晉升為塵字輩,下麵最小輩的安子字弟子都要稱呼他一聲師叔祖。

 有人驚歎他的好運氣,有人羨慕也有人嫉妒,不過當知曉宋雪衣的年紀和修為,尤其是煉藥本事後,所有的質疑聲都消失不見。

 宋雪衣言語間,目光從未離開過靈鳩,註意著她任何一點表情變化,眼神的波動。

 隻是結果讓他失落了,靈鳩並未因為他的話語出現異樣。

 「啊!」一道女子的尖叫聲忽然傳來。

 靈鳩被嚇了一跳,朝聲音的方向看去,發現那是四個女修。

 她們都穿著淺黃色的安子輩弟子服飾,模樣沒一個生得差,哪怕不是絕色也是膚白肌嫩,看得讓人舒服。尤其是站在最左邊的一個女弟子,看模樣不過妙齡,那眉那眼實在靈動精緻,嘴脣像沾著晨露的桃花瓣,飽滿而水潤,讓靈鳩想到了今日早上吃的桃花糕。

 隻是桃花糕讓她看之想吃,這個女人讓她看了反而有種莫名的不喜。

 靈鳩盯著女人的眼神冷淡,捫心自問:因為對方是人族,還有因為對方和自己人形的樣子有點像?

 其實她不止是看著女人的眼神冷,宋雪衣早已發現,從她出了雪峰後,看到人的眼神都冷,無論是對東吟還是對任何經過的隱仙門弟子,那種冷是打從心底的排斥,甚至還透著點厭惡。

 也隻有對她非常關註且了解的宋雪衣纔看得出來這點,旁人看到靈鳩的時候,隻會覺得這小獸的眼神清清淡淡的特別乾淨,又有種天性中的高冷,貓似的傲嬌,不太會主動和人親近而已。

 之前叫出聲的是四個女弟子中間的那個。

 這時候她已經羞得滿臉通紅,對宋雪衣彎腰行禮:「弟子落英見過師叔祖。」

 另外三個女弟子也連忙行禮,分別報了名字為李素,柳湮眉和陶仙兒。

 包括中間羞紅臉的女子在內的三人,看著宋雪衣的眼神或多或少都帶著點難以掩飾的傾慕和驚歎,又有點自卑的小心翼翼,唯獨最左邊的絕色女子陶仙兒坦坦蕩蕩,不僅敢抬眼打量宋雪衣,當他看過去的時候,還露出個燦爛的笑容。

 這笑容不驕不媚,不卑不亢,配上女子那頂尖的容貌,任誰看了都會生出幾分的好感。

 在宋雪衣身後的東吟就是如此,出聲道:「以前沒有見過你們,是新來的弟子麼?」

 落英應道:「是。我們昨日纔來。」隨後又看向宋雪衣,羞恥的結巴道:「我們剛剛在嬉鬧,無意沖犯了師叔祖,還望師叔祖見諒。」

 東吟心中暗道:什麼嬉鬧,分明是見到師叔祖激動的。

 宋雪衣輕輕頷首,沒有言語便錯過她們向前走去。

 落英四女看著他毫無留戀的揹影,眼神各有不同,卻又極其的相同。

 這樣的眼神東吟看得多了,歎了一聲真是同人不同命,又跟了上去。

 「傳聞不是說塵止師叔祖不會隨便出雪峰的嗎?我們真好運,一來就碰見了他。真是和師姐們說的一樣,真仙一樣的人。」一直到看不到人,落英纔歎道。

 李素抱怨道:「你也太大驚小怪了,居然失態的大叫,還不知道塵止師叔祖會怎麼想我們。」

 落英爭辯道:「如果不是我,塵止師叔祖還未必會註意到我們呢。」

 「你們別吵了,要我說,塵止師叔的確是個好郎君,連仙兒也沒有多看一眼。」柳湮眉似笑非笑。

 被她有意排擠的陶燕兒好像沒聽出她話裡的戲謔,笑道:「師叔祖是個好郎君,師姐們都這樣說,可這和看不多看我一眼有什麼關係,難不成我還有辨別好壞郎君的體質?」

 一個逗樂的玩笑就把這話題給引出去了,留落英和李素的笑聲。

 一路上隨著宋雪衣的走動,遇到的人也越來越多,不過大多都是低輩分的弟子,見到宋雪衣的時候都會見禮,有些一時沒認出宋雪衣的人,也在旁人的提醒下知曉了他就是傳聞中最年輕的塵字輩子弟,他們最年輕的師叔祖。

 隱仙門藏書閣。

 宋雪衣的目的地就是這裡。

 藏書閣的守閣人是靜字輩的老人,穿著一襲棕衣,頭發已斑白,麵貌卻精神的很,一副公事公辦的嚴謹模樣。

 每個進入藏書閣的弟子都要經過他的檢查和批準。

 宋雪衣來到的時候,老人感覺到人影,頭也不抬的說道:「報上名字,出示批令。」

 安子輩的弟子想要進藏書閣查閱祕籍,都要得到批令,批令可以以很多種方式獲得,如用貢獻點,或者獎勵等等。否則以他們的身份,並不能隨便進入藏書閣。

 一塊青玉令牌放在桌子上。

 老人正要順手拿令牌,下一刻整個人就驚站起來。

 他纔看到宋雪衣,連忙道:「不知道是師叔親臨,弟子知錯。」

 「噗~」宋雪衣懷裡的靈鳩又打了個噴嚏,嘲笑眼前的情況。

 一個老頭對一個年輕人露出小輩的樣子,真的好好笑。

 老人看到她,秉著她是宋雪衣寵物的身份,也對她露出討好的笑容。

 靈鳩心想自己這是寵憑主貴了嗎?一扭頭,用屁股對著老頭。

 老人額頭落下一滴汗。

 宋雪衣卻笑了,摸了摸靈鳩的頭,接過老人恭敬遞迴來的身份令牌,走進藏書閣裡。

 老人等他進去後纔擦掉頭上的汗,疑惑的自言自語:「他跑來藏書閣做什麼?哎!底下的弟子們都說宋雪衣脾性好,可麵對他的時候,就是有種不敢放肆的感覺,真是奇了怪了。」

 一直跟到藏書閣的東吟無奈的停下,他還沒有進入藏書閣的批令。

 藏書閣裡的光線是恰到好處的柔和。

 一層裡的書架旁邊站著幾名弟子,也有弟子正在遊走,尋找自己想要的功法。

 有人看到宋雪衣的時候,驚訝後就要出聲打招呼,被宋雪衣看去一眼搖搖頭,聲音就卡在了喉嚨裡,無聲的對他彎身。

 宋雪衣沒有在一層逗留,直接一路走到了第三層。

 這裡似乎沒有別人,安靜得空無聲息。

 靈鳩打了個哈切,不知道宋雪衣要做什麼,選功法修煉嗎?這種無聊的事情就不要帶自己一起來啊。

 她纔這樣想,一顆散發著清香的藥豆子被兩根玉白的手指捏著,送到她嘴邊。

 靈鳩立刻張開嘴吃掉,還伸出舌頭舔了舔宋雪衣的手指,表示意猶未盡。

 唔,其實也沒多無聊,我也挺閒的,就好心的陪陪你吧。

 宋雪衣看著被舔了的手指,停頓了一秒,又拿出一顆丹藥給自己吃了。

 手指觸碰脣瓣,他嘴角上揚。

 正好瞧見他笑的靈鳩耳朵一抖,忘記了呼吸。

 直到被盯久了察覺到的宋雪衣垂眸朝她看來,眼神透著詢問,無聲的問怎麼了?

 怎麼了?我又看你看呆了!這種事你以為我會告訴你嗎?靈鳩麵無表情的輕哼一聲,撇頭。

 宋雪衣也不明白她這變化多端是為何,無奈的揉亂了她頭頂白毛。

 「嗷嗷!」你真以為我不會殺你是不是!可惡的人,男人!

 為了換迴靈鳩的註視,代價是手上又添了兩道劃痕,宋雪衣表示很劃算,很樂意,很滿足。

 他那表情直瞧得靈鳩心底發麻,又忍不住想這人太奇怪了,到底是受虐狂還是就喜歡捉弄自己啊!

 宋雪衣很會把握個度,和靈鳩鬧過之後,他就繼續了此行的目的。

 在三層藏書閣裡找到一排書架。

 靈鳩順著抬眼看了下,瞳仁縮了縮。

 這排書架主要放著都是有關妖族的書冊。

 靈鳩不知道宋雪衣為什麼會專門來這裡看這種書,他懷疑了?一開始他打著的目的就是欺騙馴服我?他以為我是初生的小妖獸,所以想要用這種溫和的方式捕獲我?

 一個個負麵的唸頭浮現靈鳩的腦袋,她恨不得立刻把這書架的書都給撕了毀了。然而事實上,她的冷靜的在宋雪衣懷裡打了個滾,像個無聊得沒事找事又懶惰的小動物。

 如果她現在毀了書,無疑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所以不能這麼樣做,那麼就……靜觀其變吧。

 靈鳩瞇了瞇眼,掃向宋雪衣一眼的眼神暗湧迭起,又瞬間消失。

 就讓我看看你到底想要做什麼吧,如果能讓我玩得開心就最好了,可不要辜負我對你這麼高的評價哦。

 一想到宋雪衣可能抱有的目的,可能欺騙自己,靈鳩心底就浮現一絲不濃卻刺心的怒意,一出現就被她極力的忽略掉,以強勢主導者的姿態來看待這一切,以此麻痺自己。

 宋雪衣不知道靈鳩復雜的內心,他抽出一本書冊看著,也沒有瞞著靈鳩,任她探頭探腦的跟著看,還為了配合她的看書速度,翻動得很慢。

 「妖和人混血生下的孩子被稱為半妖也是妖人,無論是那種稱呼都帶著一種侮辱和排斥性,這樣的孩子註定是個可憐的遺棄者,一般不會被人族或者妖族接受,半妖的孩子大多有缺陷,生為人身卻有妖族的特徵,偶有幸運兒妖族血統被隱藏,身上並無妖族特徵,一輩子都不會被發現或者覺醒,便可做人生活。」

 原來這是一本講述半妖的書籍。

 靈鳩眼裡有詫異,如果宋小白是懷疑她為妖獸,為什麼會選這本書,是選錯了嗎?她卻被書中的內容吸引,繼續陪著宋雪衣往下看。

 「可有半妖幸運兒覺醒成為真妖的例子?」

 「有。妖族的血脈非常的霸道,和人結合生下的半妖孩兒想要成人,唯一的辦法就是捨棄肉身,奪捨他人身體。隻是半妖的魂魄特殊,轉換身子必須尋找到和自己魂魄十成契合之體,否則輕則短壽殘廢,重則魂飛魄散。而半妖想要覺醒成為真妖,這其中的難度並不比變人弱,目前已知的方法有換血\傳承以及涅槃,每一種方法都凶險無比。」

 「換血之法為剔除體內的人族血脈,此法需放半妖體內鮮血,若無天材地寶的幫助,此法九成九的後果唯有一死。歷史中曾有過一位幸運的成功者,乃一名半妖遇難,鮮血幾乎放光,卻在最後關頭,妖族血脈被激發覺醒,成功逃過一劫。」

 「傳承之法為半妖接受體內妖族血脈族群的傳承,以種族傳承之力喚醒體內妖脈,吞噬屬於人族血脈部分,化身為妖。此法較之換血之法要溫和些,不過難度一樣大,死亡率一樣高。一則需要得到傳承很難,除非又體內妖族血脈的長輩願捨棄自身性命,將傳承轉給你,否則半妖得到傳承的幾率小得可憐。二則得傳承時,妖脈吞噬人脈時,為生死之際,死亡率極高。」

 「涅槃之法最為神祕,目前知道的準確信息並不詳細。傳聞所謂涅槃,不過是上古大妖妖魂轉世,正好轉身在人族肉體,平時看不出來和人和何其別,一旦遇到生死大劫,極有可能涅槃重生,覺醒妖魂成就全妖,麵對上古大妖的妖魂之力,人族肉身也會被全麵的改造為妖,堪為逆天改命。此乃傳聞,不可盡信。」

 宋雪衣和靈鳩看得認真,看完之後,靈鳩等了一會兒都沒見宋雪衣翻頁,便抬頭朝他看去,發現他已經陷入了沉思。

 「嗯?」宋雪衣迴神,對上小獸黑溜溜的眼睛,習慣的掛起了微笑:「看完了?」

 他翻開了下一頁。

 宋雪衣想知道,半妖覺醒後會是什麼樣子,難得這本書冊的確有講述這個。

 「半妖一旦成功覺醒為妖,身體血脈變化,會使他們出現兩種變化,一則依舊為人族模樣,或有或無妖族特徵,可修煉妖力,終生不可化為妖族真身模樣,此等覺醒的半妖會被妖族接受,卻是妖族中的殘疾者。」

 「二則為完美覺醒,半妖的身體全麵妖化,吞噬人族血脈,化身體內妖族血脈種族幼生體。這種覺醒好處是成完全被妖族接受,成為真正的妖族,壞處則是妖族天賦無法確定,若是天賦不佳,智力成長會受到束縛,很有可能終生保持妖族真身形態,無法化身為人,最後被真身本能同化。」

 所謂的真身本能就是妖獸會有獸類的本能,例如吃生肉,舔爪子等。妖植會喜愛曬太陽,吸水分等。

 無論是上古時期還是如今,這世上還是妖獸居多,妖獸的幼生體智力也和普通人族孩子差不多,倘若天賦不佳修為一直不漲,智力也不會成長。

 書冊的後麵還有講述半妖的一些特徵以及實力上曾有過盛名的半妖。

 安靜的三層藏書閣裡,唯有輕輕的翻書聲,以及一人一獸輕不可聞的呼吸聲。

 一本書冊看完,宋雪衣將之放下。在靈鳩以為他還會查閱有關妖族書冊的時候,卻被一雙手抱起來,抬眼和宋雪衣的雙眼靠得很近。

 近距離看這雙眼睛,不但沒有發現任何的虛偽,竟更真摯明亮得讓人無法直視。

 「鳩兒覺得無聊了嗎?」

 靈鳩沒反應,她想的是這麼近的距離,他就不怕自己戳瞎他的眼睛嗎?

 「這上界的文字和九霄大陸有所不同,我來教鳩兒可好?」宋雪衣躍躍慾試。

 這副興緻勃勃的模樣,反而叫靈鳩不忍拒絕了。

 算了,認識了人族的文字對她行走也更有幫助。

 他既然不嫌麻煩,她就試試吧,要是他教得不好,她不學了就是。

 做好了打算,靈鳩就點了點腦袋。

 宋雪衣並沒有迴去雪峰居所,而是就在此處教學。

 坐躺在男人懷裡的靈鳩不知不覺就被男人清雅嗓音吸引了進去,恍惚之間她竟然覺得這一幕很熟悉,就好像曾經在某時某處,她就如這般坐在男人的懷裡,聽他好聽的嗓音,經他的經學。

 這怎麼可能。

 我和他隻是第一次見麵而已。

 以前我又沒有出過妖族山脈。

 靈鳩晃了晃腦袋,有瞬懷疑宋雪衣暗中施展了迷魂術,然而身為妖族小夥伴稱為最強迷魂者的她,不可能對方施展了這類法術,她還感覺不到。

 半天的時間就在不知不覺過去。

 宋雪衣準時離開了隱仙門的藏書閣,往返雪峰。

 靈鳩不知道他又趕迴去是為什麼,眼神之中透露著明顯的疑惑。

 宋雪衣笑道:「鳩兒不餓嗎?該吃飯了。」

 靈鳩聞言,立即贊同的店頭,並且贊賞的看了他一眼。

 之前她還在糾結著怎麼讓宋雪衣答應每天給她做糕點做好吃的,早晨起來就得了美味早膳的時候,她還驚喜了,這份渴望就更足。

 誰知道,她還沒有想到辦法,宋雪衣已經主動滿足了她的唸想。

 「嘶嘶。」心情好的靈鳩一眼看到宋雪衣手揹上,還留著三道劃痕的傷口,便湊過去舔了舔,幫他把痕跡都癒合消除了。

 感受著手揹上濕熱的觸感,宋雪衣垂眸看她,果然笑了。

 靈鳩腦海頓時產生數種唸想:飼主其實好容易滿足,好容易控製,好容易安撫鬨騙。

 這樣好鬨騙的飼主,真的會騙妖嗎?

 「鳩兒流口水了。」宋雪衣笑道。

 靈鳩自然的伸爪子去摸嘴,什麼都沒摸到,倒是看到宋雪衣頓時笑得更開心的樣子。

 她當即就推翻了之前所有的想法,憤憤的想:果然是會騙妖的!

 然而再多的不滿,也在真正美食端到眼前的時候被遺忘。

 在外人的眼裡,靈鳩看起來何嘗不是個好騙又容易控製的奇怪小獸。

 短短幾日的時間,就讓隱仙門傳開了一件事——門中最年輕的塵字輩修士宋雪衣,不知道從哪裡得來了一隻雪白獸兒,對它喜愛不已,捧在手心裡疼愛寵溺,讓無數女修羨慕不已,男修驚訝。

 一向不愛出山的宋雪衣,為了那名為鳩兒的小獸不無聊不被悶著,日日都會帶它出來溜達,到了時間便帶它迴去用膳。聽聞小獸吃的喝的全由他親手操辦伺候,日日把小獸抱在懷裡,連路都捨不得它走。

 無數女修知道後,恨不得自己就化身獸類,甚至還有女修瘋癲的去學習幻化術法,把自己幻化為可愛的獸類模樣,期望得到宋雪衣的關註,結果讓人大跌眼鏡——原來人傢宋雪衣並非見到小獸就喜歡,他隻是喜歡懷裡的那一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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