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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寵醫妃》第18章
第018章 誰比誰更厚顏?!

 驛站。

 夜蟲嘰嘰,皓月橫亙在天上。

 作為大晏朝的軍事重鎮,清崗驛地勢險要,城牆脩建得異常堅固,高達十幾米全由巨大的條石和青磚一層層夯築,城門口和垛牆上都有值夜的士兵在堅守崗位。

 夏初七貓在草叢裡觀察了一會兒,便將從運水那俊男身上順來的腰牌放迴了懷裡,賭運氣一般慢慢溜到了前幾天爬過的狗洞。

 鑽狗洞雖不雅觀,卻最為便捷。

 她運氣不錯,那黑黝黝的狗洞還沒有被填掉。

 鑽入牆內,她匍匐著觀察。

 隻見十字分區的房屋,一排排燭火全滅。

 正如她下藥前預計過的那樣,因驛站的兵將們紛紛感染了時疫,防御明顯鬆懈了下來,夜巡人數銳減。

 有戲!

 她輕鬆躲過一撥守衛,溜到了那天關押傻子的馬號。

 馬號是用來養馬的地方,外頭的草垛子很高。她藏身在草垛子後頭,豎起了耳朵傾聽裡頭的動靜兒。

 「啊……小點聲……」

 兩道模餬、壓抑、低低的聲音,從草垛揹後的隔窗傳了出來,帶著令人臉紅心跳的粗喘聲兒,一聽便知道裡麵在乾嘛事兒。

 「嗯,兵符的事兒,京裡已經得信兒了……」

 喘息裡夾雜著的對話,讓夏初七愣了一下。

 兵符?難道是細作?

 可真他媽敬業啊!

 辦這事都不忘了革命工作,不僅交接了身體,還交接情報?

 再一聽,那人又說,「太子染了重病,恐怕時日無多了,京師各部官員調動頻繁,幾位王爺對儲位本就各存有心思,而今眼下,更是蠢蠢慾動,晉王手裡握有兵權,便成了重中之重……」

 另一個聲音,很輕,「不是立長立嫡?唔,老皇帝屬意誰,可有口風出來?」

 「老皇帝看重兒子,可更屬意孫子……」

 「啊?皇長孫……趙綿澤?」

 「嗯,暴風雨要來了……唔,這清崗驛也平靜不了幾天。」

 「啊,你是說?」

 「嗯……寧王……哦,很快便要抵達錦城府了……」

 馬號地方小,裡頭傳來的聲音斷斷續續更顯低顫婉轉。在暖昧的叭叭聲裡,夏初七風化在了草垛上。她一沒有想到,會無意間聽到這麼多的祕密。二沒有想到,裡頭玩得正歡的那兩個竟然都是男的?

 難不成,大晏朝民風尚腐?

 不過,誰在搞基,誰又在權謀傾軋,她都沒有興趣,隻關心傻子在哪兒。

 貓兒一般瞇下眼睛,她滾出草垛子,推開支摘窗身手敏捷地躍了進去,不等那兩隻搞基的傢夥反應過來,匕首就抵在了其中一個的脖子上。

 「不許動!」

 兩個衣冠不整還連在一起的傢夥呆住了。

 「你,你是誰?」

 「我是你老子!」夏初七瞟了一眼這兩個傢夥擺出來的造型,好笑地瞇了瞇眼,「快說,關在這裡的那個傻子哪兒去了?」

 果然,這兩個傢夥乾了醜事兒,不敢高聲喊人,更不敢反抗引來了夜巡。

 「在西號……」

 問明了俱體方位,夏初七收迴匕首,狡黠一笑,半威脅半暖昧地沖他倆做了一個‘噓’的動作。

 「繼續享受——拜——」

 西號在驛站的西邊兒。

 夏初七貼著牆根兒走了過去,隻見獨單單一個小院兒,沒有旁的建築。她趴在支摘窗下,醮了一點口水,桶開了窗戶紙,將懷裡裝了「神仙煙」的竹筒插入窗戶小孔中,往裡麵一陣兒吹氣。

 接下來,便是等待——

 這「神仙煙」配置的時候,她特地加重了藥效,可空氣本身有稀釋能力,尤其在比較大的空間裡,效果更會大打摺釦。差不多等了一刻鍾,裡頭纔傳來「咚」的物體墜地聲。

 成了!

 她躡手躡腳,做賊似的推開門走了進去。

 兩名全副武裝的看押侍衛,昏睡在地上。

 巴適!順利!

 裡頭關押人的屋子光線更闇,與外間隻隔了一道木柵欄。等她取了鑰匙打開門進去時,便見到靠牆的地方有一張簡陋的大床,床上的被子微微隆起,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頭偏在枕上,沒有動靜兒。

 「傻子!」

 低喚一聲兒,她掏出懷裡事先準備好的解藥帕子,走過去捂在他的臉上——

 不料,下一瞬手腕突地被釦緊,床上那人手肘用力地撞擊在她腹部,吃痛一彎腰,她便隨了那拉拽的力道,踉蹌一下落入他的懷裡。

 「你!」她驚叫一聲兒。

 「纔來?」那人淡定地打了個呵欠,冷冽的語氣裡有一抹她無比熟悉的譏誚,「原來喜歡爬床?」

 忽略了後頭一句,夏初七隻注意到第一句。

 纔來……?

 男人濃濃的侵略氣息近在咫尺,黑闇裡她看不清他的人,卻可以想象他欠揍的樣子。

 幾乎剎那間,腦子電光火石一般,閃過許多畫麵來。

 「你早就知道我會來?」

 他沒有迴答,可答案很快便出現在她麵前。

 外麵整齊的步伐聲、盔甲與兵器摩擦出的鏗然聲,聲聲入耳。緊接著,火炬照亮了整個西號。蜂擁而入的兵將差不多有二十來個,一張張弓弩對準了她的腦袋,冷鷙的光芒刺得她心裡發寒。

 王八蛋!

 她總算迴過味兒來了。

 裸的,她被趙賤人給戲耍了。

 什麼小黃本,什麼頭部按摩,什麼鑽狗洞,一切都是他的詭計。

 他故意讓她逃出去,還給他留出狗洞來羞辱她,又派了人跟著她,一麵方便找尋那隻小金老虎,另一麵他可以闇地裡看她與什麼人接觸,到底什麼身份,是不是誰派來的細作,簡直就是一箭雙雕。結果,他見她按兵不動,隻在藥堂裡老實做夥計,索性捉了傻子來逼迫她,還讓老孫頭帶她過去,用《青囊書》誘她,用小黃本逗她……

 當然,她不會知道老孫頭為了得那口耳咼斜證,足足吹了兩晚的冷風。

 隻恨啊恨啊,恨不得咬死這個賤人。

 「呵呵呵,王爺好閒的工夫?」

 看著她陰陽怪氣的笑臉,他習慣性冷諷,「閒著也是閒著。」

 深呼吸,夏初七壓抑住心裡恨恨的沮喪感,死盯住他的眼睛。

 「混蛋!不要以為你很牛逼。今兒姑孃栽在你手裡,不是你比我強,隻不過我勢單力薄,又沒有人脈和信息資源,纔會被你耍得團團轉……」

 「牛逼?」

 他上上下下觀察著她今兒怪異的裝束,還有腰上掛著的幾個奇怪物件兒,微微一皺眉,「牛者,如何逼?」

 翻了個大白眼兒,夏初七沒工夫給古代人做科普。冷靜下來一想,她眼神兒閃了閃,盯了他片刻,一雙大眼睛便在火光照耀下帶出一層薄薄的霧氣來。

 「行吧,算你狠。沒錯兒,東西是我拿的,可與傻子沒有關繫。你放了他,要怎樣都隨你。」

 趙樽看似隨意的扯了下寢衣,冷颼颼反問:「東西呢?」

 「放了他,我就交給你。」

 「交出來,我就放了他。」

 彎了一下脣,夏初七慢慢靠近他的臉,咬牙切齒,「不放人,我現在就廢了你。」

 趙樽斂下眉眼,看著她,目光很深,「你到底是不是婦人?竟厚顏至此。」

 兩個人的對話無比詭異,坐姿也十分僵硬和奇怪,瞧得屋子裡的兵士們麵麵相覷,不明白為什麼到了此時,殿下竟然還會有「雅興」與女刺客在那兒談條件,一副被美色所惑的樣子,都不站起身來了。要知道,殿下出身皇傢,從小到大,什麼樣的美人兒沒有見過?哪有可能被眼前這個並不出眾的女刺客給迷了眼?

 「出去!」

 在他們好奇的注視下,趙樽突然冷冷命令。

 「殿下……」女刺客在這裡,誰敢這麼退出去,置殿下的安危於不顧?

 「下去!」

 趙樽加重了語氣,冷入肌骨。

 「是——」沒有人再敢停留,隨著聲兒落全都退出了西號。

 當然,他們都不會知道,依夏初七的陰損和敏捷,就在落入趙樽懷裡的那一瞬,雖然身體受製於他,可她的手也極快地揪住了他二兄弟。而趙樽以王爺之尊,被一個姑孃釦住那裡威脅,自然不願意讓下屬瞧見。

 屋裡燈光灼灼,隻剩下兩個人。

 趙樽微微嚮後一仰,低頭往腰下瞅了眼,盯著她說得淡定。

 「摸夠了?現在可以放手了?」

 眉頭挑了挑,夏初七得意的加重手勁,懶洋洋發笑,「那得看你放不放人了?」

 趙樽垂下眼,重重一哼,「你很牛逼……」

 夏初七一愣,差點笑出聲兒來,「不客氣!其實吧,隻要你放了傻子,我不僅不會讓你斷子絕孫,更不會告訴任何人……晉王殿下喜歡穿紅褲衩子……」

 說到此,突見他冷眼一瞇,她頓覺不對勁,卻已經遲了。

 後腦勺傳來劇痛,她眼前一黑,便歪倒在他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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