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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寵醫妃》第17章
第017章 你老子收拾你來了!!

 隻要不被人惹急了眼,夏初七嚮來是個好人。

 可她做人睚眥必報,這話也真不是說著玩兒的。

 犯起橫來,普通的爺們兒都不如她狠。

 從鎏年村思考到迴春堂,俱體營救傻子的辦法,便在她腦子裡成了形。

 今兒藥堂裡生意不太景氣,忙活完,隻匆匆對付吃了一口,她便尋個藉口應付了顧氏父女,拿著銀子去了一趟城東的鐵匠鋪,對著那個打了一輩子鐵的老鐵匠,畫出一個他從來沒有見過的圖案,又比又劃地磨蹭了好久,總算把要製造的物件兒給說明白了。

 接著,又逛了好幾個鋪子,她纔沒事人一樣迴來,和顏悅色地應付客人。

 次日一早,天不見亮她便起了身。

 將長及腰部的頭發打散開來,隨意在頭頂輓了個髻插一支木簪,換上一套水蔥綠的衣裳,著一雙繡著花兒的佈鞋,看上去便成了一個清清秀秀的小孃子。對鏡自照片刻,她不太滿意地嘟下嘴,又重新描了眉,上了妝,在額頭的刺字上用這幾天新研究出來的膚蠟仔細塗抹過,直到顏色相近不容易看出破綻來,纔對著鏡子咧了咧嘴。

 從後門偷摸著出了迴春堂,她往驛站方嚮去了。

 街麵兒上,各式的店鋪門緊閉著,還沒有開張。吹著泛入肌骨的冷風,嗅著古代市井的氣息,想著那個被賤王爺囚禁的可憐傻子,她很快便等在進入驛站北門的必經之路上。

 沒過多久——

 幾輛插著三角形路旗,旗上寫著「水」字的運水車便「咯吱咯吱」地駛了過來。

 她之前便猜測,驛站裡就算有水井,可如此大批量的兵將入駐肯定不夠用,必定會在城外拉水。白日裡她出來時,尋了一個在驛站裡頭拉泔水的人問了情況,果然與她料得不差。

 這不,來了。

 她微微瞇眼,像一隻蟄伏的小獸。

 運水車隊慢慢近了。

 走在最前麵的運水官腰間懸著黑色刀鞘的軍刀,身穿輕甲,人長得清秀俊逸,眉眼間卻多了一股子紈褲子弟常見的邪氣,那小氣質讓她稍稍有點兒吃驚。趙樽麾下還真是人纔濟濟,美男如雲啊,就連一個運水的小吏,也敢長得這麼俊?

 可惜了啊……沒時間慢慢欣賞。

 彎出一個迷死人的笑容,她蹲在路中間便嗚嗚哭了起來。

 「阿孃,嗚,你為何走得這樣匆忙,丟下女兒一個人在這世上孤苦伶仃受人欺淩?三歲阿爹去了,七歲阿哥也沒了,連你也不要我了……嗚,我不如,不如也死了纔好……」

 揪人淚下的「身世」剛說完,她拿著匕首就要抹脖子。

 不出所料,下一瞬,匕首嘩啦落地。

 「你……」

 她抬起因抹了生薑而哭得稀裡嘩啦的小臉兒,用精確計算過的45度角,展現著最無辜最羞澀最可憐最惹人衕情的麵孔,吸著鼻子看著那品相極美的俊男,抽泣的表情好不傷心。

 「一邊兒去,大清早地惹晦氣!要死也不挑地兒?」

 那小爺不順當的吼聲剛過,夏初七臉上卻突然晴轉陰,悲傷變成了驚喜,起身一把拽住他的袖子。

 「表哥,是你嗎?表哥,真的是你?我,我……」

 斜瞟她一眼,那人哭笑不得,運水車隊的士兵卻騰地爆笑起來,一個個東倒西歪。

 夏初七纔不管他們什麼德性,激動得那個語不成聲。

 「表哥,你忘記我了?我是你失散多年的表妹阿七啊!」

 「……」

 「表哥,我,我阿孃說,等我長大了就許給你做媳婦兒的——」

 低低的調笑一聲,那俊男手指摩了兩下腰刀,眼神兒邪氣的挑開。

 「小丫頭沒認錯人吧?小爺我妹妹挺多,表妹卻是沒有。」

 「認錯?」初七可憐巴巴地看著她,心裡頭轉了又轉,「表哥,我記得,你胸口有一個巴掌大的胎記,我看看還在不在。」不等他反應,她果真就開始去解人傢的衣服,順便在身上摸摸那個捏捏。心裡話兒:這小子人雖然不像個好料,可這身兒腱子肉還不錯,嘖嘖,一個個的豆腐塊啊忒誘人……

 「小丫頭這是做什麼?嚇著小爺了,你可要負責?」

 一個大男人被姑孃這樣搗鼓,大概他也頭一迴遇著,雖語帶調戲,卻也有些慌了手腳。

 而旁觀幾個運水的士兵,也看熱鬧地竊笑起來。

 「祐將軍,你就從了表妹吧,讓她好好摸上一摸……」

 當兵在軍營,長期見不到姑孃,大多都喜歡開點葷的玩笑。有了這樣的樂子,誰能放過?

 「啊——」

 就在這混亂鬨笑的當兒,突聽夏初七一聲驚叫。

 「表哥,車上……有東西跑進那桶裡了?」

 「東西?」

 眾人剛纔的注意力,都在她的這邊兒,哪能看到有什麼東西進去了?

 夏初七拽著那表情輕佻的表哥,走過去扒著那水桶,「就這裡,我看見了,一個黑呼呼的東西。」

 她說得煞有介事,幾個人將信將疑地圍了過來,打開水桶殼子,可裡麵是清澈見底的水,哪能有什麼東西?

 愣了一下,她又指嚮旁邊的水桶。

 「那就是這個,表哥,我真的看到一個黑黑的東西,爬進去了。」

 「怎麼可能?」

 一個士兵嘟嘟囔囔的又開了另一個水桶蓋。

 當然,結果還是什麼都沒有。

 「好了小表妹,你就不要在這衚攪蠻纏了啊。」瞧著這個瘋瘋癲癲認表哥的姑孃,那俊男眉眼笑開了花,可語氣卻有點兒不耐煩了,「乖乖的給表哥讓開了路,等我迴去復了命,再來尋你好好敘舊。」

 夏初七小手揪著袖子,眼淚巴巴地看著他。

 「難不成真是我認錯人了?」

 復雜地瞄她一眼,那俊男勾了下脣角,「也許……」

 望著漸行漸遠的車隊,夏初七吹了一聲兒口哨。

 「哎,我真是這世界上最憂傷的女子。」

 剛過晌午,清崗縣便籠罩在了流言蜚語之中。

 從早上迴來就一直在藥堂裡忙活的夏初七,中途聽見有來抓藥的人閒嗑說,驛站裡頭好像出大事了,好多將士得了一種怪病,上吐下瀉,醫官診了脈,竟沒查出緣由來,惹得晉王殿下大怒,罰了好些人。

 對於如此慘絕人寰的事兒,夏初七表示很樂呵。

 孫正業過來的時候,藥堂正準備打烊。瞧著他急匆匆邁入門檻兒的樣子,老顧頭明知故問。

 「喲,孫老,瞧您走得這一頭汗的,可是出什麼事了?」

 「別提了!軍中染上了時疫,眾多將士咳嗽喘急,上吐下瀉,老朽這是……哎,一言難盡!」孫正業搖頭歎息,拿著自傢開的方子給夏初七讓抓藥,「小子,速度點,急。」

 「哦!」

 沒有像往常一樣閒嗑牙,孫正業抓了藥便領著一個小兵迴去了。

 「楚七,你在笑什麼?」

 顧阿嬌柔聲細說的問話,讓夏初收緊了脣角。

 「我笑了嗎?」

 顧阿嬌使勁兒點了下頭。

 懶洋洋一撇嘴,夏初七收起方案上的幾張藥方。

 「美人兒,你眼神兒不好使,讓顧叔給你開個方子去?」

 想到趙樽這會兒急得團團轉的死德性,即便覺得士兵們有點無辜,夏初七還是胃腸肝脾腎都十分爽利。

 哼,她不過小小玩一手,就足夠他丫的抓瞎了。

 如今沒時間看小黃本和摺騰傻子了吧?

 哎,她還是心腸太好了。

 如果再歹毒一點,恐怕今兒清崗城的棺材鋪就要發財了。

 飯後閒溜達出來,天兒已經入黑了,正街上少數幾傢還掌著燈。

 夏初七走進鐵匠鋪,又搗鼓了差不多一個時辰纔出來。

 晚上。

 待梆子響到三更,她再一次偷摸出了迴春堂。

 這一迴,她全副武裝。

 褲子上細佈條綁了小腿,腰上紮著厚厚的腰帶,上麵掛著她特地為賤人準備的好東西。

 趙樽,你老子收拾你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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