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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戶家的小娘子 (玉面桃花總相逢)》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沒過兩日,因軍務繁忙,武琛便帶著崔泰離開了,留下十五郎與兩名侍衛,隻等那兩名美人身體好了再行前往定邊軍駐地。

 胡嬌倒沒覺得有什麼,趁著許清嘉去前衙處理公事,她親自前去見過了兩名美人。

 那兩名美人一名姓王,一名姓尚,言談間對邊疆之地多有不喜,倒是談起長安城中盛世繁華,纔來了興致,爭先恐後講起自己閨中趣事,春日姐妹相約踏青賞花,寒食節蕩鞦韆鬥百草,蹴鞠拋球,不知有多少樂子。

 作為一名從未去過長安城的土包子,胡嬌聽的津津有味,對兩名美人歷數的長安城吃喝玩樂追問不休,直引的兩名美人兒掩脣直笑。臘月在旁侍立,心中很不高興,見聊的時候久了些,便扯了扯她的袖子:「夫人,大人該下衙了。」

 胡嬌便慾告辭,又嚮兩名美人客氣:「捨中茶飯簡陋,姑孃還請多多包涵。」

 那兩名美人遂提出許多吃食之上的要求,比如要吃金絲蜜棗糕,單籠金乳酥,水晶龍鳳糕,紫龍糕……等等,胡嬌也不反駁,臘月已經在旁氣鼓鼓撅起了嘴,心道我傢夫人過日子儉樸,這些要求哪裡達得到?這不是為難人嘛!

 隻等她們說完了,胡嬌纔笑瞇瞇道:「二位提的這些,我連聽都沒聽過,如何做得出來?」

 王美人便有些不愉,「這些吃食我迴頭把作法寫出來,夫人拿去做便得了。」

 胡嬌一攤手,「姑孃這話說的,我懷著身子,聞不得油煙下不得廚房,灶上隻有兩婆子,也都是窮苦人傢出身,連大字都不識,這麼金貴的吃食,她們聽都沒聽過,哪裡做得出來?」心道:我傢郎君的俸祿都不夠你們揮霍的,你傢寧王殿下又沒留生活費,還當上下兩張嘴皮子一碰就完了,人不吃五穀雜糧了光這些日子藥錢就搭進去多少。

 等從聽風院出來,臘月就很不高興,跟在胡嬌身後絮叨:「夫人也太好性兒了,她們擺明了看夫人笑話,專揀長安城的事情來講,好像比夫人高貴多少。也不是寧王殿下的王妃,連名份都沒有,怎的就這麼瞧不起人?」

 胡嬌在她的臉蛋上擰了一把:「你這是替我抱屈呢?她們是皇長子殿□邊的人,豈不聞宰相門前七品官,還是敬著些的好。她們再瞧不起我,難道我還能少塊肉不成?又或者你傢大人會看不起我?」

 臘月聽到後一句纔抿嘴笑了:「大人又怎麼會?」又憂慮了起來:「隻是那兩位在吃食上挑剔的厲害,天天想變著花樣兒來。她們若是不高興起來,將來到了寧王殿下面前告一狀,會不會……」

 胡嬌真是又笑又歎:「小丫頭想的真多!寧王殿下來了,咱們傢也隻供給傢常吃食,沒揀著新巧之物去弄,連寧王殿下都沒說什麼,她們說了,也得寧王殿下肯聽纔行。」

 武琛掌兵十餘載,又非朱庭仙之流,豈能被婦人之言所左右。

 那兩名女子原是京中四品人傢女兒,去年秋纔待選進宮,卻被聖上送到太後身邊去做女官。太後身邊貼身服侍的都是積年老人,女官一職也早由太後孃傢女子充任,這兩名女子不過是被今上塞過去的。在宮中住了一個冬天,隻以為此生便要在宮掖中老去,不曾想聖上卻將她們倆賜給了大皇子,也算終身有靠了。

 隻是,這二人在傢中都是嬌嬌女,一點苦頭不曾吃過,更不懂人間疾苦,隻當自己正是鮮妍明媚的時候,跟著皇長子殿下同行服侍,定然能得寵,不免有幾分恃寵而嬌,在胡嬌面前行止有失而不自知。

 晚上許清嘉吃完了飯,陪著胡嬌在院子裡散步的時候,頗有幾分心疼。

 「聽說今日你去聽風院了?還受了委屈?」

 胡嬌不由失笑:「是臘月這丫頭又多嘴了吧?許大哥覺得,我是會讓自己受委屈的人?」

 許清嘉想想他傢老婆的屬性,養在傢裡天真可愛,放出去就嚇人……其實他應該問的是:「你沒讓寧王殿下的那兩位受委屈吧?」

 結果被老婆揪著耳朵嚴刑逼供:「說!你到底是誰傢夫郎?怎的偏幫旁人?你是不是瞧見過那兩位的模樣了?!」

 縣令大人認錯態度良好,彎著腰配合老婆發飆:「是我的錯,是為夫的錯!不應該偏幫旁人。為夫應該說,不管阿嬌出門咬了誰,為夫都應該處理好善後,不應該讓孃子煩惱後續問題。」

 「你當我是狗啊!」胡嬌橫他一眼,自己先笑了。

 許清嘉摸著被解放的耳朵,考慮是不是應該跟老婆商量一下,以後哪怕想動手,擰一下掐一□上都不要緊,衣服裹的嚴實,反正旁人也瞧不見。可是耳朵長期這樣被扯,也不知會不會成為招風耳。

 「阿嬌很嚮往長安城?」他牽了胡嬌的手,緩緩而行。

 聽臘月說,那兩位一直在阿嬌面前炫耀長安城的繁華,阿嬌聽的頗有興趣,似乎一點也不介意被旁人當做了土包子。這也難怪,她自小在滬州長大,出的最遠的的一次門就是南華縣,對長安城心生嚮往也不奇怪。

 沒想到胡嬌「嗤」的笑了一聲:「長安城有什麼好嚮往的,再繁華那是有錢有權人的天堂,窮人居不易,哪裡比得上小地方滋潤?」擡手摸摸他的臉:「你考中榜眼的時候,因為傢境貧寒,沒少受委屈吧」少年人,縱有再多傲骨,奈何世事多艱,總不能盡如人意。

 許清嘉從來沒想過有一天,小妻子能講出這番話來。他一直隻當她是被胡厚福捧在手心裡的丫頭,天真不知世事,跟著他來南華縣,哪怕受到朱夫人的冷淡也毫無怨言,隻是因為他而已。想起來他都有幾分慚愧。

 他一時怔怔立在了原處。

 比起父母雙全道傢殷實的其他學子,許清嘉的成長史尤為艱辛,一條求學路除了最開始在父親身邊,以及後來投奔嶽傢那幾年的舒心日子,中間寄人籬下以及考中之後窘迫的許多宴飲,他從來也不曾忘卻過。至今也不曾與舅傢聯系。

 正因為他清楚的知道生活睏頓是什麼滋味,所以做了父母官之後待百姓尤其憐憫。

 不過是以已度人罷了。

 隻是這種過去的隱痛,他從來沒覺得有必要跟阿嬌分享。她隻要跟著他,歡歡喜喜沒心沒肺的過下去就好。

 「那兩名美人連自己前面的路都瞧不清楚,在我面前炫耀有什麼用?我隻當聽個景兒,聽聽長安官宦人傢的女兒如何生活。咱們日子該怎麼過還怎麼過,不相乾的人,理她作甚。」她渾不在意,笑瞇瞇拉著他往前走:「沒想到許大哥當了官,連這點都看不透。」

 許清嘉在她手心輕啄了一下,胡嬌也在他手背上輕啄了一記,夫妻二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自傢老婆戰鬥力如何,許清嘉心中有數。這兩日聽大夫說,寧王那兩位身體已無大礙,隻是長途跋涉,需要休養數日再行上路方妥。既然阿嬌不覺得委屈,他便不再拘著她,隨她去了。

 隻是劇烈運動是堅決不允許的,有臘月監督,這小丫頭執行起來非常嚴格,胡嬌也隻能忍了。

 園子裡的小朋友們集體錶示,自從夫人有了小寶寶,日子就沒以前開懷了。

 以前還能陪著大傢做遊戲,現在隻能旁觀指導,不肯親自下場組隊跟大傢玩,實則少了許多樂趣。

 不過尼南傢小子迴過一趟傢之後,迴來十分高興的跟胡嬌說:「我阿爸可得意了,聽說夫人有了小寶寶,多喝了半斤酒,被我阿媽罵了半天。」

 胡嬌一陣無語。

 她要怎麼跟這小孩子解釋,其實……這都是縣令大人努力的結果,你阿爸得意個什麼勁啊?

 崔十五碰巧聽到這話,都被尼南傢傻小子逗樂了:「餵小子,許夫人有小寶寶了,你阿爸得意什麼?」

 那小子傻乎乎不知底裡,兜底兒倒了出來:「我阿爸獵了隻鹿,送了一條肉乾來給大人,說是可以生寶寶的。」

 胡嬌臉皮再厚,也撐不住紅了。崔十五郎在旁捧腹大笑,直笑的她飛起一腳踹過去,臘月嚇的魂飛魄散:「夫人!」這種行為是不被允許的!

 她纔訕訕收迴了腳。

 等許清嘉下了衙,胡嬌特意讓灶上婆子多做了幾個菜,讓臘月去請崔十五,隻道是聽聞寧王殿下的內眷康復,想到不日即要別離,所以縣令大人要請崔十五喝酒。

 十五郎還沒來,她抱著許清嘉的腰耍賴:「……反正我不管,今晚一定要給十五郎一個教訓,他今兒取笑我來著。」

 縣令大人在老婆面前是個毫無原則的人,雖然聽著任務比較艱鉅,要將十五郎灌翻,可是看著老婆不開心皺著眉頭,就什麼都拋到腦後了,一疊聲應了下來:「好!好!我今晚把高大哥也請了來,好生給十五郎一個教訓。」

 胡嬌咬著他的耳朵提要求,「等把他灌的差不多了,也要讓他嘗嘗你喝的那酒的滋味……」

 縣令大人笑的好生無辜:「我記得……原來朱縣令留下的東西裡,還有把鴛鴦壺呢。」

 當夜,許清嘉與高正在縣衙後院的主院花廳裡同十五郎把酒同歡,為了助興,高正來的時候還帶了個唱曲的姐兒。縣令大人的酒量一般,高正接到領導指示,務必要將崔十五灌醉。他與軍方人物並無交集,去年被崔泰抓到牢裡去,還多虧了胡嬌送飯,纔沒受多少苦。如今有機會與崔十五郎親近,不用許清嘉吩咐,他都盡了全力。

 一席酒吃了個七七八八,由臘月執壺添酒加菜,灶上婆子待命,最後許清嘉吃了個微醺,高正大醉而歸,被他傢僕從架著上了馬車,還扒著車窗喊:「明兒……明兒再喝……」

 至於十五郎……據說迴去之後,跳進荷塘洗了半夜的冷水澡。寧王留下的兩名護衛在荷塘邊守了半夜,生怕他醉後溺水。拉他上來吧,他又不肯。

 第二天在縣學園子裡撞上胡嬌,還未開口便飆出兩管鼻血,胡嬌頗為關切:「十五郎可是身有不適?」

 十五郎拿帕子捂住了鼻子,咬著牙迴她:「真是要多謝昨晚夫人的招待了!」不就笑了一迴你傢縣令大人被百姓熱情關懷嗎

 真是最毒婦人心!

 他昨晚喝到半醉,高正也太過熱情,到了最後哪裡嘗得出來自己喝的是什麼酒?也不知道她指使那丫頭給自己倒了幾杯鹿鞭酒,反正等他迴到園子裡,就覺得渾身燥熱,宛在爐中焚燒。到底年少,正是熱血激昂的時候,平日又隻在軍中,等於乾柴上扔了一把火,立時熊熊燒了起來,壓都壓不住。

 他哪裡還能不知道自己著了胡嬌的道。

 胡嬌巧笑倩兮:「十五郎客氣了!」

 「一肚子壞水!」十五郎瞪她一眼,見她毫無愧疚之意,隻能大敗而歸。

 臘月見夫人高興,她也很高興:「夫人這樣多好,不用動手動腳,大人也放心多了。」這丫頭自從跟了她,一日比一日老成絮叨,胡嬌都要覺得,不等她生下這孩子,臘月都要變成個絮叨的婆子了。

 有些人能用暗招打發了,比如崔十五郎,他與胡嬌可謂是不打不相識,二人過招也非一招一夕,勝負都不放在心上,不過一笑置之。有的人卻不能,比如聽風院的那兩位。

 本來消停了兩日,想要吃的沒吃到,又嫌棄灶上婆子的手藝不好,便遣了丫環去街上酒樓叫菜,隻讓酒樓去縣衙收帳。

 許清嘉日日迴後衙吃飯,從來不在身上帶銀子,等到酒樓跑到縣衙來要債,他還有幾分莫名其妙,一問之下纔知是聽風院那兩位,隻能讓錢章帶了人去拍門,跟夫人要銀子去付。

 錢章帶了酒樓的人去拍門,婆子開了門,問明緣由,便去迴稟胡嬌,臘月一聽一頓便是一兩銀子的席面,頓時眼都直了:「夫人……這也太狠了些!」一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

 出門僱輛車也纔花個三十五文,一兩銀子可是一千文錢了。

 王尚二位美人嘗著了甜頭,此後一日三餐都在外面的酒樓叫了迴來,隻叫了兩日,酒樓再來,胡嬌便讓臘月帶人去尋十五郎,「我傢夫人說了,傢裡沒有餘錢了,總不能讓大人當了官服去付酒樓的帳吧?那也太丟人了。這帳就要麻煩崔郎君來結了。夫人還說,也不知定邊軍營中夥食如何,要不要她尋兩名廚子送來,跟著殿下的內眷去服侍?」

 十五郎心中一凜。

 武琛是什麼品格,不說他也知道。雖貴為皇長子,可這麼多年帶兵,卻是與將士們同吃同住的,夥食上是從來不挑的。就算是窩頭他也能眉頭不皺的嚥下去,以往帶到軍中的女眷,都不曾破例,若是這兩名美人到了軍中也這般鬧騰,恐怕會惹的殿下心煩不喜,總歸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縣令的薪俸有多少,十五郎是心裡有數的。許縣令摳成這樣,在大週一眾奢侈無度的官員裡,本就是異數。武琛每每迴京路過各地,那些地方官上至州府下至縣鎮,無不費盡了心思的招待皇長子殿下,不但吃喝玩樂都備齊了,還有拿親生閨女去招待寧王殿下的,種種諂媚醜態,他們不是沒見過。別看他跟崔泰以及寧王殿下嘴裡笑許清嘉夫婦摳門,可是內心裡無不是敬佩欣賞的。

 當官能夠憫下不壓搾百姓,實屬了不起的品格。

 更何況許清嘉一身傲骨,毫不諂媚,勤勉清正,愛民如子,那就更為難得了。

 十五郎付了帳,立即讓護衛前去跟王尚二人的丫環打聲呼吸,明日便啟程迴定邊軍駐地。

 那兩人這兩日纔緩過勁來,本來還想著多住些日子,不過想到很快便可以見到寧王殿下,立刻便欣喜的催促丫環收拾行李。

 十五郎定了行程,又通知了許清嘉,順便還道:「上次許大人路上替我們凖備的熟食就極好,這次就麻煩許大人了。」

 許清嘉正因前幾日與老婆合起夥來算計了十五郎,讓他泡了半夜的荷塘,心存歉疚,自然不好意思再拒絕,迴到後院就跟胡嬌商量:「十五郎突然說要走,我記得大夫說那兩位還要將養些日子,也不知為何要這樣匆忙。不過他提起想吃上次路上帶的熟食,阿嬌別去廚房,吩咐了讓婆子們去凖備?」

 胡嬌挽袖子就要下廚:「算他聰明!再不走都要將咱們傢吃窮了!」十五郎能在付完了銀子以後決定帶兩女上路,胡嬌還是承他一個人情的。

 這事也隻有十五郎出面解決了。

 本來這兩位美人兒落到她手裡,她有幾十種辦法惡整這種嬌小姐,最拿手的扮鬼嚇人,次一等的往她們住的房裡扔蛇蠍什麼的,再次之還有……總之整人的花樣大把,不過考慮到她們那嬌滴滴的體質,比如今的她還不耐磕碰,萬一嚇病了再養個十天半月,那就得不償失了。如今兵不血刃就能將事情解決,那就再好不過了。

 不是她不肯下狠手,而是對方太弱了,連她的對手都算不上,實在不屑於她出狠招。

 要出手還是十五郎耐折騰,而且不記仇,算計起來旗鼓相當,也算是養胎期的一個樂子。

 許清嘉頓悟:「原來是你做的手腳?」一時沒看好,老婆又出去咬人了。

 「難道你還想留著她們?再留那也是寧王殿下的內眷,夫君你就別多想了!」

 許清嘉被她給逗樂,拉著不讓她走:「難道不是你多想了?傢裡一隻胭脂虎,我哪敢有什麼想頭都說了不讓你下廚還要下,小心油煙薰著了難受。我問過了大夫,說是婦人有孕之後有的不喜油煙味,有的嘔不思食,你乖乖在房裡歇息。婆子做的十五郎難道還能嘗出來不成?」

 胡嬌就跟發現了真相似的興奮不已:「原來不是不想,隻是不敢啊?這下終於將你的心裡話給說出來了。」叉腰做潑婦狀,可惜她如今心情愉悅,不見半點悍意,反帶了三分嬌媚之意,引的縣令大人將她摟在懷裡親個不住,一頭親一頭道:「小悍婦,都聽你的!」胡嬌被他親的身軟體酥,直往他身上蹭,夫妻二人在床上鬧了好一會兒,因她懷著身孕,縣令大人不敢輕舉妄動,最後都親出火來了,纔罷休。

 送走了十五郎一行,胡嬌便徹底的閒了下來,日子又迴到了正規,不得不在後院靜心養胎。

 過了幾日高孃子提著藥材上門來探望她。

 前段時間高傢小孃子訂了親,七月裡凖備辦喜事。最近高孃子都忙著閨女訂親的事兒,本來想邀請胡嬌去參加訂親宴,寧王殿下卻帶著人來了,高正跟她囑咐:「大人在前衙擔心夫人在後衙莽撞,那一位可是個活潑性子,什麼事兒都敢往前闖的,大人壓著壓著還怕壓不住,生怕她傷了腹中胎兒,連丫頭婆子都買了,專為看著她。剛開始就連多走幾步路都要擔心,還問過我懷著身孕的婦人可要注意些什麼,我哪裡知道?瞧著大人那樣,還是別請夫人了,省得人多雜亂,哪裡磕著碰著了。」

 高孃子如今也敢跟高正找補一句了:「我懷著閨女的時候,怎不見你這般擔心?」又歎息胡嬌好福氣,縣令大人好體貼。

 她半含抱怨半含酸,引的高正涎著臉上前賠笑:「瞧你說的,夫人那是什麼性子?我傢孃子又是什麼性子?」

 高孃子瞪他,「我是什麼性子?」瞧他還能說出花來。

 「夫人那性子……往好了說就是個兒郎性子,往不好了說,那就是……就是個土匪性子。你想想她做的那些事兒!我傢孃子可不同了,溫婉賢惠,最是體貼人的,知道我在衙門裡忙,纔不給我添亂的!」

 縱高夫人心頭再有委屈,想起懷著閨女高正便日日往小妾房裡鑽,都被這句話逗笑了。

 「夫人若是知道你背地裡議論她是土匪性子,小心她找你算帳!」

 「孃子不說,我不說,誰能知道?!」

 高孃子再瞧見胡嬌這副鬱鬱寡歡的模樣,想到她在賭桌上吆五喝六的模樣,忍不住掩脣一笑,那模樣可不帶著幾分匪氣嘛。

 讓她這個閒不下來的人在後宅安靜養胎,可真是有些難為她了。

 「夫人若是閒了,不若做些小孩子衣裳什麼的打發時間也好啊。」

 胡嬌好不容易有個人來,恨不得將心裡苦水盡傾:「高姐姐你是不知道,許大哥這個也不讓我做那也不讓我做,我拈針他說傷眼,我下廚他說油煙薰的厲害,就是後院的雞都不讓我靠近了,說自有婆子來餵。什麼事兒都不讓做,可不是要悶死我嗎?」

 高孃子失笑:「夫人這是在嚮我炫耀大人有多疼你嗎?」

 胡嬌傻了眼,天地良心,她真的不是在曬恩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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