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機甲分班制

　　所有都不看好司空明，連聞風而來的同學也勸他不要折騰自己，倒是有兩三個和他有著同樣理想的跑來問司空明是怎樣成功申請去機甲學院上課。

　　事實上不但人護學院的人不看好司空明，連機甲學院的同學上體術課時，見到那瘦瘦弱弱的小矮子，也不約而同地皺起眉頭。

　　當老師介紹這是來機甲學院進修一些課程的人護系同學時，他們嗤笑了一聲。

　　人護學院？那群弱雞？

　　「小娃娃，滾回你學院。」一個長得粗壯極了的男生粗聲粗氣地對司空明說。

　　司空明努力仰著頭說：「你好，我是來上課……」

　　「我呸，人護系的人來機甲系上甚麼課啊，你當我傻子是吧？」那人領起司空明的衣領，一用力，頓時司空明整個人都被提起來，凶神惡剎地吼：「我最看不起像人護系這些奶娃娃了，一個比一個娘兮兮的，整天對我們機甲學院的人指手畫腳，媽的，要不是看在你們在治病份上，你以為我們會怕了你？」

　　「我……」司空明用力扯著那人的手，可是憑他的力度完全沒辦法撼動那人半分，他被扯得呼吸不順，頓時臉漲成了豬頭一般。

　　「喂喂，過分了。」旁邊的人忍不住說。

　　──「如果機甲那邊對你凶，還對你動手，你就哭吧。」寧必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這太弱了……」司空明微微地抗議，就算他再愛哭，也不會在人家對他動手時突然就哭了……

　　──「有甚麼？那群大個子都記吃不長性的，粗手粗腳，萬一傷著自己就不好啦。至於弱……比起機甲學院的人，那個學系不弱啊？怕啥，又不是在那處長期念書。」寧必慫恿：「你看啊，像迪文就是吃軟不吃硬的！」迪文表示自己已經中槍無數次，就欺負全個寢室只有他是機甲系嗎！！！

　　──寧必下了結論：「所以，你就想想最令自己傷心的事，混過了這一關就好。」

　　最令自己傷心的事？

　　司空明忽然幻想到啾啾的死亡。

　　圓滾滾的身體僵硬地躺在地上，原來生氣勃勃的圓眼變得死寂，彷佛像要把人的靈魂吸進去了一般……不再會動﹑不再會扯著自己的衣角撒嬌，無論身邊堆再多的食物，他都不會醒來了……

　　司空明的眼淚一下子掉了下來。

　　那大個子傻眼了。

　　「喂……」他連忙把司空明放下來，急得圍著他轉囤囤：「不帶這樣啊……好啦好啦，我說話是過分了，你不要哭啊喂……怎麼突然哭了呢？」原本像熊一樣的身軀因為心虛縮手縮腳的，看著有點可笑。

　　雖然機甲學院崇尚武力，但絕不提倡欺負弱小的。

　　「我……我不……」司空明吸吸鼻子，抽抽泣泣地說：「我……我不是……」想哭的。

　　「打個商量好不好？我不凶你了，對不起啊，你不要哭了，不要哭了，哎，怎麼還哭呢？該死啊，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他手忙腳亂地在身上翻著手帕，只找到一條皺皺的﹑帶著極重味道的……抹布？

　　他心虛地看著司空明那張精緻的小臉，怎樣也覺得拿它去幫同學擦臉……有點罪過。他隨手一拋，然後拿大手幫司空明擦眼淚，不過因為太粗魯的關係，反而讓司空明哭得更慘了──這是刺激的。

　　「所以我說你過分了啊！」他旁邊的同學忍無可忍地扯開他，找出一張紙巾給司空明：「對不起，我代那個傻瓜跟你道歉，侮辱人護學院是我們不對，啊……你不要哭了哈？」他有點扭捏，想退後，但又覺得自己朋友弄出這種事，至少要讓這位同學不再哭了。

　　「是嘛，不要哭了，哎哎哎。」那高個子苦著臉：「最多以後我保護你，不要再哭了，我真怕人家在我面前哭……」他拍了一下胸膛：「放心吧，有我撒拉在，你在機甲學院橫著走絕對沒有問題！」

　　司空明眨了一下眼睛，圓圓的大眼仰視著他，帶著微微的紅絲，哭過的眼睛澄澈得把撒拉整個人都倒映在眼裡。

　　撒拉良心有點不安。

　　其實人護學院的人也沒有那麼……可惡吧？自己怎麼就鬼迷心竅地拿他來撤氣呢？哎，自己挺不是東西的！

　　「甚麼橫著走啊？」他身後傳來陰陽怪氣的聲音。

　　撒拉立即轉頭，結結巴巴地說：「老……老師！」

　　撒拉的老師大吼：「反了你啊！欺負同學！這就是你的武術精神？我教你體術就是給你用來欺負同學？好啊好啊，今天我要好好教訓你！出拳吧！讓我看看你的能耐，是不是足以在機甲學院橫著走！」

　　他一個拳頭揮過去，撒拉下意識躲了一下，然後老師更生氣了，動了氣，拳頭帶上了勁風，節奏也比一開始揮拳快了兩倍，和撒拉對打起來後，激動得連在一旁等交推介信給他看的司空明都被忘記了。

　　「……」有點傻了的司空明。

　　──他大概有點明白為甚麼人護學院都說機甲系的師生是沒頭腦的大猩猩了= =！！！！

　　「不要再哭啦……」旁邊的撒拉的朋友還是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張又一張的紙巾給司空明，整副心思都是在想著怎樣讓這個陌生的同學不要再哭了。他心想人護學院還真脆弱，被提一下領子而已，又不是被打了，這樣就哭得嘩啦嘩啦的，看來……要好好愛護──打死了同學要被趕出校的！！還背上不名譽的恥辱！

　　「我沒有哭……」司空明鬱悶地說。

　　「騙人！！！你的眼還是紅的！！！」

　　「……」因為哭過啊。

　　其他學員來上課時就見到這一副情景，他們老師與撒拉對打著，最後當然老師技高一著，把撒拉揍成了豬頭。其他人看到後，不但沒有退縮，反而是激動地上場挑戰，於是原本教訓變成了切磋，一整節課就是在打架中過去的……

　　他們管這個叫實踐。

　　司空明更鬱悶了，因為拳來腳往，他完全看不清楚，更學不會甚麼體術了，充其量只知道老師很厲害，因為他把所有同學，除了司空明以外，都揍得進了醫護室TAT

　　機甲學院一年三班的第一節體術課end，然後複課的日期另行通知。

　　司空明經過這令人絕望的一節課，機智地改選了一年六班的體術課，也就是迪文所在的班級。

　　他想有熟人在，至少……不用哭了吧。

　　迪文看到司空明時並不意外，反而問：「怎麼現在才來上課？上星期怎麼沒有來？」

　　「因為想著上午有課，下午就去上另一節體術課了。」司空明悶悶地說，不太開心地表示：「可是……可是那節課停了，我沒得上啦。」

　　「甚麼？」迪文恍惚了一下：「你去哪裡上課了？」

　　「啊，說是一年三班的。」司空明答：「我想著都是同一級的，體術課應該差不多吧？就沒有選你們班的。」

　　迪文啼笑皆非：「你不知道機甲學院分班都是按照結契者的類別和個人體型來分嗎？一年三班那群人的結契者大多不是熊就是犀牛之類的，全都是力量型的巨獸，你這副身型去跟人家上甚麼課啊？他們已經有一定程度的力量，重視的就是力量的控制，你又沒有半點力量，去跟人家湊合甚麼？」

　　這也難怪，不然讓一隻豹子跟一隻大象怎麼打？都不是一個級別的，是大象打傷豹子還是豹子咬傷大象啊？所以機甲學院從來只會把同類的分在同一班，進行針對性的訓練。

　　司空明才發現自己搞錯了！！！機甲學院的分班跟人護學院不一樣！

　　迪文這一班重視是技巧，這也是司空明第一次見到他的結契者，一隻長得像山貓的獸，但跳起來足足有三米高，還能跳到十多米遠，爪子一下去，頓時鋼板被抓穿了──那撞擊的力道甚至把5cm厚的鋼板撞陷了。

　　「這是蒙迪獸。」迪文有點自豪：「不要看他小小的，其實爆發力很強大。」

　　「嗯……」司空明不由自主地點頭。

　　如果他的啾啾也能這樣了不起就好了……

　　「嗷！」蒙迪獸走到迪文身邊蹲下，沖著他叫了一聲。

　　「嗯，我先去訓練了，你看著吧，老師大概會遲到一小時，到時你有甚麼不懂就問問老師了，有些空的位置你也可以先練習一下，不懂就去翻旁邊的課本。」迪文說。

　　一年六班的人不多，大概有十來個，全都是一些比較輕巧，偏重技巧性的結契者，而學員也不像一年三班那麼壯健，而是比較修長，只是雙臂鼓鼓的，有著結實的肌肉。

　　他們看著司空明也只是好奇，但是迪文一直站在司空明身邊，所以也只是好奇，而沒有上前。

　　司空明忽然張大了嘴巴，看著迪文與他的蒙迪獸突然合體，合二為一。

　　迪文整個人忽然生出了許多毛髮，頭髮上豎起了一雙貓耳，眼睛一下子變成了豎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