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這個帥艦長

　　六十多個學生被分成兩批，一批是機甲系的﹑另一批就是其他。

　　由於機甲系的課程當中已經有針對在太空作戰的訓練，所以他們被帶去另一個訓練室進行實戰，務求收集資料以作日後安排出戰之用，而其他沒有接受過無重力訓練的，只能去反重力室進行訓練。

　　司空明是已經接過訓練，所以他難受了一會兒，就能自動地調整姿勢，小心地飄到蘭斯身邊：「你還好吧？」

　　「閉……閉嘴！」蘭斯有點頭昏腦漲，直接把司空明推開。

　　「啾～啾～啾～」啾啾在半空中打滾得很開心，這種體驗在洛克西裡西星球完全不會感受到，能再次玩這麼好玩的遊戲真的太棒了。

　　其他還在適應的學生見到連阿魯獸和他們認為廢柴的司空明完全沒問題，整個臉色更為難看，只是他們現在整個人都很難受，只能咬著牙強忍著不適，努力平緩那一份難受。

　　「能不能控制一下你的結契者，轉到我們頭都昏了。」另一個勉強地開口說。

　　「噢，抱歉。」司空明撈回啾啾。

　　蘭斯迅速武裝自己，連難受也不怕了：「你怕他們甚麼？滾一滾就難受？怎麼不說你們自己太弱？」

　　「你這個文格思人不要太囂張！我們聯邦的人比你多幾倍！好好的在你學校待著不好，非要來聯邦搶名額！」那人厭惡地說：「你們不是有巨龍艦隊嗎？呵呵，覺得比不上無畏艦好吧？」

　　「你說甚麼？我樂意去哪裡關你屁事啊，你管真多！我想來無畏艦就來無畏艦，我想去巨龍就巨龍，我這麼優秀無論那裡都可以當選！你們聯邦能力不夠文格思，還在這處亂罵人，怎麼不說你們能力太差，所以名額讓了給我們呢？」蘭斯一遇上這種事，立即化身為戰鬥雞。

　　「你……你……」那人顯然平日只顧做研究，論吵架能力還不如蘭斯，氣得說不出話來。

　　「我甚麼？你們不是廢麼？連阿魯獸的契約者也比不上，你看司空明從進來開始就沒有難受過，你們？哼！」

　　司空明表示自己躺著也中槍，還有蘭斯真幫他拉得一手好的仇恨值……

　　他已經不敢回頭看聯邦大學的學生的表情，只勸著：「大家都是同事了，以後和睦相處比較重要……」

　　「誰要跟文格思的人和睦相處？」

　　「我才不要跟他們和睦相處！」

　　兩種不同的聲音在訓練室裡交合，震得司空明有點頭昏。

　　他默默地抱著啾啾，飄到角落。

　　中間人的角色真不好做，他還是洗洗睡吧……

　　「啾？」在他懷裡的啾啾仰著頭，伸著小爪子拍拍契約者的臉──「啾啾啾！啾啾！啾！」放我出去啊喂！我還要滾滾。

　　＊

　　司空明只在訓練室裡待了一天，就被單獨調出去開始熟悉太空艦上的設備。

　　有些在地球常用的裝置根本不能裝在太空艦上，一來太沉重，二來功能太單調。

　　不過也是治療機械，司空明沒多久就上手了。

　　「只有一個治療艙？這樣根本不夠吧。」司空明皺起眉頭。

　　負責他的醫生只是吸著煙，吐出了一口白霧：「小朋友，你以為這是哪裡？這是太空！艦隊主要功能是作戰，那有這麼多位置可以用來放機械？」

　　司空明卻覺得有點悲哀：「戰士的生命……」

　　「戰爭就是這樣殘酷，這處不是你的學校，我們沒有太多時間去搶救那些生命……只能用盡所有的力量，等到你真正地面對戰爭時才會問題……戰爭，遠比你想像中殘酷。」

　　司空明點頭，乖順的樣子讓醫生的臉色柔和下來，捏熄了煙枝後，他手插進白大袍的口袋裡，領著司空明離開：「放心吧，主戰艦上的設施會好很多，這架太空艦又不是主力打仗，設置自然簡陋，好好學習，說不定能爭取上去主力艦。」

　　「醫生也上過去嗎？」

　　「閉嘴！」

　　在這架太空艦上，需要治療的人其實不多，很多只是生病，需要一劑藥劑就能治好的小感冒，或者來拿一塊膠貼，司空明有點閑了下來，抱著啾啾到處看看，只要不進入控制室，基本都不會有人來阻礙的。

　　當司空明以後這種悠閒的日子大概會一直過下去，直到一星期後開始分配工作到自己工作的太空艦，突然負責人招起趕急召集，把所有學生聚集在一起，嚴肅地說：「各位，我們的訓練要提前結束了，機甲系的同學請儘快熟悉你的機甲，建議你應該待在你的機甲當中熟悉這一種感覺，其他人待在自己的室內，我們要加速前進。」

　　「為甚麼呢？不是還沒過完適應期嗎？」蘭斯提出了疑問。

　　「前方發生了小型的蟲難，所以我們現在要儘快回去集合，支援主力艦消滅外星蟲。」那人依然板著臉，冷冷地說。

　　所有人鴉雀無聲，依然站著挺直。

　　司空明心中一緊，不由得想到黑夜中低呢喃著的男子，外星蟲蟲禍……真的遠比聯邦所報導的還要嚴峻！

　　「現在，立即回去你們應該待的地方，太空艦將於十五分鐘後進行加速，並於半小時後回到應有的軌跡，解散！」

　　「走吧。」蘭斯拉著司空明，看著他的臉說：「沒事的，表哥沒那麼弱。」

　　「好好抱著你的結契者，他太弱了……」空氣中留下飄散未去的餘音。

　　司空明實在形容不到太空艦加速前進時的那種感覺，他只覺得渾身好像被擠壓成了一塊芝士餅，連呼吸都快要斷絕，每一次的吸氣，他都能聽到自己氣腔中沉重的回音。

　　他雙手握成了拳頭，也無法抵住耳間的鳴叫，甚至他覺得全身血液都快要離他而去了……那一種窒息感，讓人感覺到自己隨時隨地能成為一具屍體！

　　那怕他上輩子死去時都沒這麼痛苦。司空明想。

　　時間的移動彷佛有一輩子那麼長，直到太空艦進入了相應的軌道時，司空明還沒回過神來。

　　「呼，這就是速度型太空艦全速前進的感受嗎？」蘭斯拍拍自己的胸口：「媽的，真的以為我要升天了。」

　　司空明回頭看向房裡的小視窗，外面一片塗黑，原本還能看到一點地球的餘光，現在已經甚麼都不剩了，只有一些微碎的星屑飄過，證明這處的時間還在流動。

　　房間頭上的警告燈迅速亮起，不佯的紅光似乎預示著甚麼。

　　「警告警告警告警告，前方遇上了一小隊外星蟲，請各人員做好準備──請各人員做好準備。」機械音刺耳地響著。

　　蘭斯立即站起來，果斷地說：「去治療室。」

　　「啊……嗯。」司空明顯得慌張，臨出門還被雜物拌得倉卒了一下。

　　一路上司空明和蘭斯遇上不少人，他們急急忙忙地在走道上奔走，準備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

　　治療室裡醫生已經把所有機器打開，而他的助手也開始調整治療艙，他抬起頭看著氣喘喘的兩人，不帶感情地丟下一句命令：「站到一邊去，不要礙事。司空明，你用過這台機械吧？限你三分鐘內把它打開和調整到常態數值。」

　　司空明立即動手，此時太空艦一顛，他想抬起頭，卻被醫生喝斥：「不要理會，繼續做你的事。」

　　蘭斯實在幫不上忙，只能跟在司空明身邊，這時他也收斂住脾氣，安靜得不像是他自己。

　　幸好這次只是脫離大隊的外星蟲，不幸遇上了擁有機甲的太空艦，沒多久就被消滅了，甚至沒有人命的傷亡，只有一個學員因為不習慣而被撞斷了右手，他的機甲毀得比較慘，大概有一段時間不能上戰場了。

　　大部隊被無畏艦隊的主力艦攔截在前方，所以太空艦乾脆在這處停住，並沒有再度前行。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司空明不知道過了多久，整艦的氣氛沉重，他也不敢跑去問時間，只見太空艦突然再次發動，往前方進發。

　　「大概沒事了。」醫生說，然後伸了一記懶腰：「好了，回去就不怕了，天掉下來也有主力艦頂住呢，嘖，回去睡個覺，休息一下。」

　　司空明他們卻沒能夠休息，回房後很快又被召集在一起，負責人只是嚴肅地把他們一行幾十人認真地掃視了一次。

　　這一次他們被帶到控制室裡，只見到中間的椅上坐著一個披著厚重黑色披風﹑領口圍著一團毛邊，一隻腳翹在另一條腿上，雙手交叉平放在大腿上的男人。

　　他站起來，轉了身。

　　沉靜的藍色眼睛有如天空明亮的色彩，站姿畢直得如傲竹，整個人都散發著一般上位者的氣勢。

　　「大家好，」他微微啟唇：「我是索彼.布蘭特，是你們的艦長。」

　　這一刻，司空明再也聽不進其他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