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成功與堅持

　　「右邊閘門關閉，壓力開始穩定，降壓儀開始運作。」

　　「補給艦十八開始駛離主艦，尚有一分三十八秒開出，艦隻情況：穩定。」

　　「關閉通道。」

　　控制室裡正在忙碌著，索彼坐在最上面的主座。

　　「伯父回去了？」胡凱坐在他側邊略下的位置看著控制室裡的所有人，隨口說了一句。

　　「嗯。」

　　「怎麼還要坐補給艦……安排只附屬艦送他們回去也不影響。」

　　「以後撥回地球的通話不要提及太機密的事。」索彼問非所答地說。

　　胡凱一下子就懂了，他瞇了瞇眼：「哦，那群老鼠又出動了？」

　　「大概。」

　　「你們忘了你爸曾經是ＺＦ的技術人員麼？」怎會蠢到去竊聽布蘭特家而相信自己不會被發現？

　　「可能我爸離開太久，他們已經忘了。」又或者認為養尊處優的生活已經把曾經的天才腐化了吧。

　　只有索彼才知道他爸在家中是多麼熱愛折騰高科技產品，甚至連家中的電腦也是全線由他所控制。

　　借用補給艦偷偷過來的話，倒可以躲過ＺＦ的監視，畢竟沒有人想到尊貴的布蘭特家兩位主子，居然屈就在毫無安全保障的補給艦上太空。

　　「你家寶貝小明明也得到你爸爸的認可吧？」

　　「他能不認可嗎？」索彼口氣淡然：「除非他打算讓主家這支血脈斷了。」

　　「真夠狠。」

　　「謝謝。」

　　＊

　　司空明今天沒有去訓練室，他起晚了，一醒來已經過了午飯的時間，廚房早就沒吃的，他只能困窘地自己煮東西吃。

　　「啾……」啾啾窩在他的腳邊，沒甚麼精神地打瞌睡──契約者跟討厭的人類一起睡覺，有點不太習慣。

　　「吃完才睡，你昨晚搞甚麼？完全沒睡覺嗎？」司空明抱起他，走出廚房。

　　「啾……」我們搬回去好不好？啾啾可憐兮兮地扯著司空明的衣領。

　　「吃了再睡。」司空明很堅持，尤其他知道了食物對阿魯獸的重要性後。

　　──所以說溝通真是一個重要的問題……

　　吃了早（午）飯後，司空明讓啾啾去睡覺。

　　艦長發了訊息讓他去機甲室，他只好放下看了一半的書，走到Ｄ區。

　　機甲室裡除了艦長外，連副艦長和參謀長也在，圍在黑色的機甲不知在研究甚麼。

　　「過來看看。」索彼對他招手。

　　「發生甚麼事？」司空明小步跑過去。

　　「唷，連戒指也戴上了。」式格爾挑起眉毛：「秀恩愛，死光光。」

　　──副艦長你真的沒資格說別人好嗎。

　　司空明尷尬地收起左手，他出來時忘了拿鏈子把戒指掛上……

　　索彼非常坦然地牽起他的手，拉著他走到機甲的一旁。

　　經過胡凱身邊時，就聽到對方說：「記得找根鏈子戴在頸上，不然會影響機甲操作的。」

　　這就是為甚麼胡凱左手會戴婚戒，式格爾手上卻空空如也的原因，作為副艦長，式格爾也是機甲系畢業的。

　　「我知道了……今天睡晚了，所以……」

　　式格爾望向索彼的眼光，明明恍恍地寫著‘變態’兩個大字。

　　索彼完全無視，指著頭頂的圓形說：「看看這個。」

　　「怎麼安裝多一個盾牌？」司空明終於明白之前看不順眼的原因了，只是說是盾牌又未免太小了吧？也就比機甲手掌大一點。

　　「這不是盾牌，這是新金屬。」索彼口氣有點輕鬆：「你們學校在聯邦學院大張旗鼓地‘偷’回去研究那一個。」

　　呃……

　　司空明為自家學校的無下限感到羞恥。

　　「其實我也希望兩間學校一起研究的，畢竟這種金屬的穩定性不太好，目前地球的科技還沒有辦法攻克。」索彼看著那小圓盾說：「這一塊也是報廢了很多稀有金屬才得到手的……」

　　「已經可以投入使用麼？」司空明也抬起頭，那小圓塊黑漆漆的，放在機甲手上完全不顯眼。

　　索彼有點高興：「當然，沒想到覆蓋在上面的泥土是控制那些游離份子的主要關鍵，雖然成品跟想像中有點不一樣，來，我帶你上去看看。」

　　式格爾回望自家寶貝，有點不平衡地說：「……他這是把我們忘了是吧是吧是吧……我們都還沒上去看過呢。寶貝兒，你有沒有覺得很不高興。」

　　胡凱平平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直接往控制台處走過去。

　　這一眼差點把式格爾看硬了，他屁顛屁顛地跟在自家伴侶身邊，伸出了邪惡的爪子……

　　胡凱一秒讓他變成殘廢。

　　「寶……貝……兒……」

　　「滾。」

　　「機甲準備發動中，能量已經裝備妥當，閘門倒數開門中﹑十﹑九﹑八……」

　　機甲裡面的司空明疑惑：「閘門？」

　　「一……」倒數完成，這時吸附在機甲身上的管子迅速收回，它前面的牆壁突然變成了可移動的，在打開的一剎那間，司空明睜大了眼睛。

　　是外星蟲！是兩隻真正的外星蟲！

　　司空明彷佛能見到牠們猙獰的嘴巴在蠕動，揮舞著那巨大的鉗子直接往機甲沖過去。

　　「小明明，這可是我抓來的外星蟲，嘻嘻，不要小看他們哦，他們不是那些普通的外星蟲，而是戰蟲，外星蟲中的戰士。」式格爾可惡的聲音透過通訊在駕駛室裡面傳開。

　　──所以你是怎樣把牠們抓過來啦？！

　　「準備！」司空明還來不及細想，索彼沉著喝了一聲，就把他的心神全都收回來了。

　　雖然外星蟲是真的，但投影的司空明也打了不少，早就磨出了少許的經驗。

　　那外星蟲的確是真正的戰士，並沒有像普通的外星蟲一樣橫衝直撞，而是幾有默契地打著配合。

　　「發放聲波干擾。」索彼下令。

　　外星蟲以聲波互相溝通，這點早不是秘密。在索彼下令的一剎那間，司空明立即按下干擾鍵，瞬間無聲的聲波發出，高頻率的聲道已經超出人類可聽的範圍，卻能給外星蟲不少的干擾，只見兩隻蟲原本還有配合，後來乾脆各打各的，還造成兩隻之間不少的障礙。

　　兩隻外星戰蟲對索彼來說並不是障礙，只見他一手把兩隻戰蟲推開，然後低喊了一句：「看住。」

　　在螢光幕當中，司空明見到原本拿在手裡的小盾牌一下子分解掉了。

　　沒錯，就是一下子在空中散失，就像結契者和契約者之間的合體時一樣，一下子沒了，大概只能透過螢光幕放大後可以看到雪白的訓練室中飄著一點點的黑色光芒。

　　這圓形原本是足夠的堅硬，司空明看著艦長特意用來擋了外星戰蟲幾下的攻擊，連外星蟲也不能攻破的東西，卻能一下子就分解了。

　　「太神奇了，怎麼……可以這樣……就分解了？」司空明喃喃自語，這真的超越了地球已知的範疇。

　　「其實這原理就跟結契獸合體的原理一樣，不過科學家再大膽也不敢拿結契者來研究，所以這可以說是一個全新的研究方向。」

　　索彼修長的手指在螢光幕上滑光，原來在空中散失的黑色光點立即一凝，然後往機甲的腳底彙聚過去，慢慢集結成了新的型態──一對圓錐形的尖角。

　　就外型來看，這其實有點滑稽的，不過司空明卻看出了當中的重大價值。這種金屬要是可以隨意地塑型，那麼不就可以使到機甲能靈活地運用各種的武器，而不再受限於單件重型機械？

　　索彼控制住機甲往旁邊側踢，幾乎奇跡的直接把外星戰蟲直接貫穿。

　　「這麼怎麼可能！」司空明失神大叫：「外星蟲那一層殼的硬度比地球上所有金屬都還要高！」

　　「這是曾經。」索彼充滿自信：「戰爭，從這一刻開始改寫。」

　　「如果可以大量地製造……」那他們還怕甚麼外星蟲？對付牠們就跟對付蟑螂一樣易如反掌。

　　這戳中了索彼心中的痛，這種金屬就是太不穩定，唯一的成品還是在他手上，他父親今次給他帶來試用的，要普及起來……恐怕地球的技術先要跟上。

　　「很遺憾，大量生產……還是不可能的。」胡凱淡淡地插話。

　　「因為太稀少？」

　　「因為不穩定。」

　　索彼解除了吸力，黑色的光點再次在空中飄浮，沒辦法再彙聚成型。

　　「居然是一次性……」

　　「也不是，但要把他們匯合起來比較麻煩。」

　　「那直接用來製造武器啊。」

　　「會分解，長時間發動吸引力會讓機甲負擔太重。」胡凱再一次否決。

　　「好可惜……」

　　「如果你能配合研究的話，大概可以讓結果更早出來。」胡凱微笑道。

　　「……」

　　「你的阿魯獸……」

　　「抱歉，我是沒可能讓啾啾去做研究的。」司空明難得地皺起眉頭：「只有這點……我沒辦法答應。」

　　「請你考慮一下，這可是對艦長來說是極為重要的。」胡凱低低地誘惑著。

　　司空明抿起嘴巴：「只有這點……真的不行。」

　　想也知道，說是配合研究，其實就是需要啾啾徹底地被研究。

　　無論如何研究都不會稱得上好受，司空明是不可能因為自己而讓啾啾……

　　反正地球對抗了外星蟲一千多年，他自私點也沒有關係吧。

　　胡凱有點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