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幻境

　「原來你還沒有忘記這件事情。我還以為吃了本大廚的美食，你就什麼都不記得了！」唐一臉陰謀沒有得逞的遺憾表情。

　「你覺得可能嗎？」沙利葉揉了揉太陽穴，似乎有些頭疼，「除非你在食物裡放了什麼違反規則的神秘藥物。」

　「好吧，確實不可能。」唐一臉非常不想兌現承諾的樣子，但是在看到沙利葉眼神中蘊藏的「殺意」之後，他只能舉起雙手一副投降的樣子，說，「如果你想知道的話我就告訴你好了。其實……我不是普通人。有的時候，我甚至覺得我自己不是人類。」

　「比起這個陳年新聞，我還是想聽一些更加秘密更加新鮮的東西。」沙利葉很不客氣的說。

　「開個玩笑，別那麼認真嘛，我親愛的室友。我想告訴你的秘密是，我不只是覺得自己不像是人類，更覺得自己全身上下都不對勁。」說到這裡，唐的表情第一次變得嚴肅起來，「其實我並不是一個喜歡吃甜食的人。」

　「關於這一點，說實話，我還是真的沒有發現！」沙利葉看了一眼四周擺滿了的糖果罐子，很是懷疑地說道。

　「也許真的沒有人會相信吧。」唐無奈的搖了搖頭，「我真的不喜歡吃甜食。但是冥冥中好像總有一種奇怪的力量，讓我對甜食有一種控制不住的渴求。只要一看到甜食，我就好像控制不住自己一樣。相反的，如果一直吃不到甜食的話，我就總覺得缺了些什麼。總的來說，這種感覺就好像我的身體裡住著另一個人，那個真正喜歡吃甜食的人。」

　「你難道想說自己被附身了嗎？」

　「我真的不知道。還有，你應該會發現我有一些人類所沒有的能力。就比如說布萊克老師身上發生的事情……其實我本來不打算對她做些什麼，畢竟對方只是普通人。但是我同樣感覺到一種不知名的力量，促使著我去惡作劇。」唐雖然說的只是分享「一個」秘密，但是顯然他已經將沙利葉當成了傾聽者，似乎打算把心裡的煩惱全部傾訴出來。

　「如果這是做壞事的借口，老實說著不是很新穎。」沙利葉推了推眼鏡，換了一個更加隨意的坐姿，讓自己保持舒適，「但是如果你說的都是事實，也許你會需要一個非常徹底的檢查。」

　「檢查？什麼樣的檢查？就好像去醫院拍Ｘ光那樣的檢查嗎？」

　「也許現代科技真的可以幫到你，但是在我這裡有一套和別人不一樣的檢查方式。」

　沙利葉的話剛說完，唐就有了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然後唐就突然看見一個碩大的拳頭出現在自己的眼前。沙利葉這個傢伙竟然什麼都不說就直接對他發起了攻擊！

　「沙利葉·卡羅爾，你在幹什麼！」唐非常敏捷的用右手擋住對方砸過來的拳頭，然後非常詫異地質問對方，「這難道就是你所謂的檢查方式？」

　「不，不止是如此。」看到自己的拳頭被唐輕易的擋住，沙利葉的唇角勾出一絲笑容，閒置的右手中如同變魔術一般出現了一把餐刀。然後沙利葉就用常人無法理解的速度，手持餐刀，在唐的右手臂上劃出了一道不是很長但是有些深入的傷口。

　「你！」傷口出現時的痛楚，讓唐不禁皺起了眉頭。

　「別生氣嘛。」就在唐準備收回右手的時候，沙利葉又拿起桌子上的餐巾，在唐的傷口上快速抹了一把，「創可貼和酒精都在洗手間裡，快去清理一下傷口。」

　看見沙利葉不再有其他動作，唐這才有空看了一眼自己的傷口。然後，唐就發現這個傷口看起來雖然很深，但是流出的血量卻比自己預料中的要少很多。有些不明所以的唐只能先聽從沙利葉的話，去洗手間裡清理自己的傷口。

　當唐清理完傷口回到客廳的時候，就看見沙利葉手中拿著那塊沾著自己血跡的餐巾，還在那裡研究著什麼。

　「怎麼了，檢查到什麼有用的信息了嗎？我真好奇你是用什麼方式去檢驗的，鼻子嗎？」可能是因為無緣無故被襲擊的關係，唐此刻的語氣和以往有一些差異。

　「純正的人類血統，沒有摻雜任何亂七八糟的東西。」沙利葉說完就把那塊餐巾以拋物線的形式丟進了客廳的垃圾桶裡。

　「也許以後你要做這種研究的話可以事先跟我說一下，何必襲擊呢。」看到沙利葉真的是很認真的在做研究的樣子，唐有些哭笑不得的說。

　「那可不行。」沙利葉很是認真的說，「所謂的非人類，自然有著它們獨特的小技巧。如果之前我就跟你說的話，說不定你會用什麼特殊的方式來改變自己的血液。」

　「我更好奇你是用什麼樣的技巧，得出我的血液中不含雜質的。」對此唐真的有些好奇。

　「這個先不說。」沙利葉此時的表情看起來是在思索，「剛開始的一瞬間，我覺得我可以從你的血液裡聞到天使的味道，但是那種味道很快就消失不見，等我再去聞的時候就什麼都感覺不到了。如果說我之前的那種感覺並不是錯覺的話，那就好像是有什麼東西，把這些味道給掩蓋住了。」

　「原來你還真是用聞的啊。」唐倒是沒感覺到沙利葉的話中有多少有用的信息，反而是因為自己誤打誤撞的亂猜而有些無奈。

　「對了，你不是說你有一些普通人類所沒有的能力嗎？具體是指些什麼呢？」既然從血液裡沒有收穫什麼線索，沙利葉只能從另一個角度來觀察。

　「沒什麼特別強大的，只是一些惡作劇手段，還有就是讓人產生幻覺，創造一個幻境之類的。」通過剛才的事情，雖然說沙利葉並沒有得出什麼有用的結論，但是在唐看來他的這個室友同樣也離開了普通人類的範疇。正是因為如此，唐覺得自己如今已經沒有什麼需要再隱瞞下去的必要了。

　「幻境嗎？感覺有點意思。」沙利葉微微一笑，然後繼續說，「就在這個客廳裡，用你所謂最強大的幻境能力對我施展一次吧！」

　「最強大的？」唐聽到這個要求之後顯得有些無措，「可是我一向都是小打小鬧的使用著我的能力，很少全力而為過。」

　「那麼就在這裡使用一次吧，也許我們會得到一些特別的線索。」對於唐會有的表現，沙利葉可是非常好奇的。

　「好吧，我試一次。」唐說完就閉上了雙眼。

　然後，不一會兒沙利葉就發現兩個人雖然還停留在熟悉的客廳裡，但是四周的空氣中產生了一些波紋，就好像時空正在置換一樣。沙利葉知道這不是時空的置換，而是唐的幻境能力正在發動。事實上，也只有幻境的承受方才能感覺到這種幻境的逐步形成。

　「這種能量竟然足以影響我，真是太有趣了。」沙利葉喃喃了一句，然後繼續期待著將要呈現在自己面前的幻境。

　出現在沙利葉面前的會是什麼呢？

　沒等幻境完全呈現，沙利葉的耳朵就捕捉到了一些熟悉的聲音。那是火龍皮戰鼓的聲音！一下，兩下，三下，戰鼓的每一次擊打，似乎都能在戰場上燃起戰火！那非常有力而且異常熟悉的戰鼓聲，讓沙利葉有了非常不好的預感。

　只是眨了眨眼睛的功夫，沙利葉就發現自己已經不是置身於客廳中，而是在一片荒蕪的土地上。

　不，與其說是荒蕪的土地，不如說是準備開戰的戰場！

　戰鼓聲，吼叫聲，禱告聲……土地上的黃沙被獨角獸的四足掀起，蹄聲陣陣，伴隨著聲聲嘶鳴！

　沙利葉的正前方，那是一支龐大的天使大軍。白色的翅膀此刻如同劍羽，曾經屬於神之使者的溫和化為決戰前的肅穆，褪下白袍，穿上銀甲……給予人希望的天使，在這一刻卻是準備浴血的戰士！站在天使大軍最前方的，是天使長米迦勒。上帝身邊的首席戰士、天使軍最高統帥，也是曾經被他視為兄長的存在。

　現在，這個曾經細心教導過自己、關心過自己的兄長，正用刀子一般凌厲的眼神看著自己，沙利葉的心都在隱隱作痛。沙利葉瞭解米迦勒的性格，對於無罪的生命，他永遠充滿了慈悲。但是對於罪惡的生命，他永遠是絕對的反對者，甚至會在下一秒將你無情的殲滅！也難怪聖光界的人會稱呼他為「絕對正義」。

　下一秒，米迦勒就將手中的銀劍向著沙利葉的方向舉起，似乎在陳述自己對這個曾經的弟弟所持有的態度。

　沒錯，唐所展現的環境，竟然能夠重現天使惡魔大戰開始時的場景，這是沙利葉怎麼都想不到的。但是，借這個機會，沙利葉很想要尋找一些被當時的自己忽略的事物。

　「沙利葉，你就準備這麼站在那裡發呆嗎？先說好了，就算你想要站在那兒當靶子，死後也不回不去天堂的！快點回來隊伍裡，讓我們把對面那群帶毛的殺個乾淨！」很是囂張傲慢的聲音從沙利葉的身後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