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烏列？你們見過了？」米迦勒看起來像是在回應沙利葉的問題，卻並沒有將頭轉向他，而是繼續看著加百利說，「再次聽到這個名字，真的是勾起了我的很多回憶啊。」

　加百利他們被烏列關進聖山之後，已經過了二十年的時間，可是那個愛米迦勒愛到發狂的烏列，竟然還沒有找到他的王？明明都在一個國家，二十年的時間足夠烏列把整個世界都感應一遍了吧？除非……

　「除非烏列感應不到我，是不是？」米迦勒就好像能聽到加百利的心聲一樣，笑著說了一句。

　「米迦勒，你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或者說，究竟是什麼改變了你？現在這樣微笑的米迦勒，我已經從來都沒有見到過。」加百利皺著眉說，在他的記憶力，米迦勒是高高在上了，而且代表了正義和判決，所以他總是不苟言笑，從不表露自己的情緒。在聖光界，正是因為米迦勒這樣的表現，所以他只有手下和敵人，而沒有朋友。

　而沙利葉，則因為自身帶有的天賦，在微微摘下眼鏡之後，就感應到了一些加百利沒有感應到的東西。面對永遠不可能成為朋友的米迦勒，沙利葉卻在這個時候收起了手中的黑色火焰，然後語氣淡然的說：「烏列沒有找到他，是因為現在他的身上根本沒有一絲光明屬性的能量，就好像小加你還在唐·菲爾德身體裡的時候一樣。雖然這個傢伙的皮囊還是米迦勒的樣子，但是除了容顏不變以外他應該已經沒有任何力量了。」

　「罪人，你的感應能力還是一樣的驚人。」

　「米迦勒，你還是別在笑著說話了比較好。」雖然沙利葉已經習慣了被米迦勒指責甚至怒罵，但是看到米迦勒像這樣笑著稱呼他為「罪人」，沙利葉還是會覺得有些不寒而慄。明明眼前這個傢伙自己都承認自己沒有力量了，不是嗎？

　「你丟失了能量？」加百利馬上就領悟了沙利葉的意思。而這一次，夏洛克·福爾摩斯和約翰·華生卻變成了旁觀者的身份，因為他們根本聽不懂眼前的三個「人」究竟在說些什麼。

　「不錯。」米迦勒很坦然的點了點頭，「不只是我，我知道還有一些其他的傢伙也一樣失去了能量，而且有生之年估計都找不回來了。」

　「有生之年？就算你只剩下了這具身體，估計也能成為長生不死的那種人類吧？而且既然我們都找到了能量，你也會找到的。」加百利說後面那句話的時候其實有一些心虛，因為他自己的能量也曾經丟失過，而且還丟失在了太陽系以外的某顆星球上。如果不是那個精神和智商存在著雙重問題的外星球女王把能量晶體帶到了地球的話，估計加百利一輩子都不能脫離「唐·菲爾德」的皮囊了。

　「加百利，如果尋找能量真的像你說的那麼簡單的話，你的語氣又為什麼要那麼心虛呢？」米迦勒雖然失去了力量，但是不可否認他的觀察力還是一樣的爆表，這一點倒是非常符合他現在FBI的身份，「而且，天使的身體雖然是能量構成的，並不是人類那樣簡單而易污染的*，但是因為我體內沒有任何能量的關係，估計這具身體也無法永久的存在下去吧！不過這麼多年來，我們都已經習慣了，習慣在這些渺小的人類當中尋找適合自己的生活方式。就好像拉斐爾，他現在是上流社會炙手可熱的醫師，比起我們這種拿政府工資的小人物，生活要瀟灑很多。」

　「而且……」

　米迦勒說著，突然走進加百利，然後附在他耳邊用非常非常輕微，即使是加百利也需要集中注意力才能聽見的呼氣聲，說了一句話——

　「這一切都是你的錯，加百利。」

　當加百利聽清楚那句話的時候，身體在剎那間顯得有些僵硬，就好像是藏在內心最深處的秘密被人挖掘出來了一樣。

　「嘟嘟嘟嘟！」

　就在沙利葉想要詢問米迦勒對加百利說了些什麼的時候，幾輛款式各異的汽車突然從路的那頭開了過來。似乎是看清了周圍警戒線的關係，十幾個穿著古怪的年輕人從汽車裡走了出來，其中一個做吸血鬼打扮的年輕人向沙利葉他們站著的地方走了過來。

　「哦，他的裝扮和吸血鬼一點都不像，都是那些該死的小說和電影誤導了這群年輕人。」迪恩·溫徹斯特站在旁邊對那個像是參加化裝舞會的年輕人評頭論足，而弟弟薩姆的臉上也是贊同的表情。

　「對不起，我們要去前面的那棟別墅，我們今晚和明晚都要在那裡舉辦化裝派對。」年輕人走到了米迦勒和他身邊警察的面前，雖然說了「對不起」，但是語氣裡還是充滿著命令的態度。

　「同樣對不起，因為一些原因，我們必須封鎖這裡。從現在起到後天早上，這裡附近的區域都非常危險，你和你的朋友最好還是換一個地方辦派對吧。如果說這樣的安排對先生你的生活造成了什麼損失的話，可以向局裡申請賠償。」作為地區警備力量的警察先生也只能很客氣的勸阻對方，畢竟就算他們知道明天晚上這裡可能會成為命案現場，他們圍住了私人住宅和周邊區域也確實是事實。

　「是嗎？那麼我來不及泡的妞，你也要賠給我嗎？」聽了那位警察的話，吸血鬼裝扮的年輕人語氣並不是很好，而且顯得有些流里流氣的，就好像是被寵壞了的公子哥。

　「嘿！小鬼，看你的年紀估計還在讀書吧？大學？或者說還在念高中？」迪恩似乎非常看不慣這一類型的年輕人，所以一臉嚴肅的走了過來，然後教訓說，「這裡的人年紀都比你大，長輩的意見你只要乖乖聽著就好了。現在，要麼你帶著你的這群妞和兄弟回去該去的地方，要麼哥哥我就在這裡拿木樁釘你，你選擇哪一個？」

　迪恩的話剛說完，米迦勒和夏洛克的眼睛就同時一亮，然後就在夏洛克還在組織語言的時候，米迦勒就已經開口對身邊的警察說：「我懷疑這位先生就是下一個案件的受害人，要不先安排人員把他保護起來吧。」

　米迦勒會這樣判斷也不是沒有依據的，自從第四個案件落幕後，他就一直在猜測著最後一個案件會以什麼樣的形式出現。夏洛克他們的推理和米迦勒的想法非常相似，他也有些不確定樹林裡的活埋案件究竟算是木還是土。當然，第四個案件更像是土，因為活埋是那件案件最主要的犯罪形式，小樹林反而並不是必須的。可是，如果第四起案件是土的話，那麼兇手要怎麼使用木來殺人就成為了一個疑問。在迪恩開口說話之前，米迦勒認為最後可能的應該是在樹上吊頸而死，可是迪恩的話卻給了他一個新的靈感。

　那就是殺死吸血鬼的木樁，而且是頭部削尖後可以用來作為利器的木樁。

　再加上十幾個人的目的地就在可疑區域內，所以那個假扮吸血鬼的年輕人會成為受害者的可能性很高。而且，從幾分鐘的接觸來看，那個年輕人可不是什麼脾氣溫和的類型，估計平時得罪過的人用卡車來裝都裝不下。

　「好了，既然案子已經有了眉目，不如米迦勒你來說說你究竟為什麼來路路米小鎮吧？」看著米迦勒手下的警察和探員們把那些參加派對的無辜年輕人們帶走，沙利葉就繼續追問起了之前的疑問。

　「不得不說，自從知道我的能力丟失之後，沙利葉你這個罪人的單子倒是大了不少。不過，你確定要讓我在這裡說嗎？」米迦勒回顧了一下四周的人類，無論是咨詢偵探、那邊的兩兄弟還是那個手上戴著結婚戒指的女人，看起來都只是再普通不過的人類而已，但是那個墮落的罪人似乎很信任他們。

　「當然，反正也不是什麼非常機密的事情，不是嗎？」

　在看到沙利葉的時候，其實米迦勒同樣非常震驚。米迦勒震驚的並不是沙利葉存在於這個世界，而是因為當年他宣誓想要滅除沙利葉的心已經動搖了很多。當米迦勒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生活真的過得有些痛苦。因為那個時候的米迦勒執著於自己的正義，眼中容不下一顆沙子，可是他卻偏偏失去了強大的力量，除了身體比人類好以外，警察的佩槍都能把他殺死。

　那個時候的米迦勒，他的精神要高於他的軀體，他的正義超出了他可以做到的範圍，他的身邊甚至沒有任何可以傾訴的人。那個時候的米迦勒和在聖光界的時候一樣孤身一人，卻不再是孤高在上的王者，能夠形容他的詞只剩下「孤獨」……

　所以漸漸的，不只是米迦勒，其他的那些失去力量的天使們也和他一樣，在時間的流逝中學會了適應。

　對於自己這些年的經歷，米迦勒自然不可能很詳細的說給沙利葉他們聽，輕描淡寫的敘述了幾句之後，就轉入了正題，說：「但是我們這樣的類型當中，並不是所有人都適應了現在的情況，還有一部分的傢伙日日夜夜夢想著回去聖光界。」

　「比如說烏列？」沙利葉簡單地猜測了一下。

　「不，雖然我現在還沒有見過烏列，但是聖光界對那傢伙的吸引力太小了。」米迦勒搖了搖頭，然後說，「執念最深的，是路西法。」

　「路西法？」這一次加百利和沙利葉異口同聲的反問了一句，似乎有些不敢相信，「除了天使之外，他也來到這裡了？」

　對於兩個人的問題，米迦勒瞥了一眼加百利，然後難得地將目光投向沙利葉，說：「罪人，你可能不知道，就在你被流放後的不久，聖光界就出現了一個巨大的五芒星法陣，所以有著強大光明力量的天使都是因為被那個法陣無差別吸引，而來到了這個世界。至於路西法，他體內的光明力量應該和你一樣還好好地存在著吧。」

　「所以，現在那個叫路西法的傢伙，就準備再次創建一個五芒星法陣，想要再次打開那個通道，回去原來的世界嗎？」發話的竟然是一直在旁聽著的夏洛克·福爾摩斯，雖然他對聖光界之類的東西也是半懂不懂，卻確實做出了最合理的推斷。

　「不錯。」米迦勒也點頭贊同了夏洛克的推理，「憑借路西法原來的力量，他可以輕而易舉的發動法陣。可是此時此刻的路西法同樣失去了力量，所以他四處尋找著藏匿驚人力量的土地，想利用黑暗的手段發動法陣，而發動法陣的條件之一就是存在著強大靈魂力量的土地。這麼多年來，為了尋找這樣的土地，路西法做了很多事情來擴大自己的力量，甚至為了讓土地增加靈魂力量而展開殺戮。說實話，我會不斷的擔任各種警方職務，就是為了有一天讓他伏法。沒想到，我還沒有為那個傢伙帶上手銬，他就找到了路路米小鎮這個天然的靈魂集聚地。」

　不知道為什麼，原本為了米迦勒而感到可惜的沙利葉，在看到對方依舊和以前那樣執著於和路西法一分勝負的時候，竟然有一種莫名的欣慰感。

　「不過……你這麼說的意思是，路西法也在這個小鎮上？」加百利突然覺得這座看起來安逸的小鎮，簡直就是危機四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