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因為這是你第一次召喚我。」米迦勒說著環顧了一下四周，然後難得的皺起了眉頭，「路西法，為什麼要在這種充滿污穢的地方來與我見面？」

　「覺得這裡很髒嗎，米迦勒？」路西法半笑不笑地說，「你以為造成這樣情景的人是誰？不就是那些追隨著你，長著一對對白翅膀的可憐傢伙們嗎？」

　「不可能。」米迦勒幾乎在瞬間就把這件事情否定掉了，也不做任何解釋，就好像他說的話本身就是真理。

　「也許你該問問你身邊的傢伙。」路西法倒像是習慣了對方這種完全冰冷的態度，還很有心情的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拿出一隻喪屍化的小狗，似乎是上層實驗室的某個實驗品。

　對於旁觀的加百利和沙利葉而言，眼前的情景就好像是一場舞台劇，明明兩個名字都讓人覺得無比熟悉，但是卻很明顯並不是他們所認識的路西法和米迦勒。如果真的是聖光界的那兩個傢伙，沒有一見面就拚個你死我活，反而如現在一樣平靜的在一起交流的話，那才是真正的世界末日。

　「拉斐爾。」隨著米迦勒呼喚同伴的名字，也證明了他接受路西法的意見。

　「米迦勒，是你在呼喚我嗎？」又是一道白光閃過，一個紮著馬尾辮的小女孩出現在了米迦勒的身邊。等到小女孩真正看清楚周圍的環境之後，眼神裡流露出一絲無措。

　「這是怎麼回事，拉斐爾？」米迦勒一點一點的轉過頭，最後盯著那個馬尾辮小女孩開始釋放威壓。

　「米迦勒，你別忘了我不是你的手下，我們的級別是同等的。」拉斐爾硬著語氣說，「你已經很久沒有管理過兄弟們了，所以我們的決定也和你沒有任何關係。」

　「也就是說，路西法說的都是真的？」米迦勒的語氣告訴拉斐爾，他的怒火正在快速的燃燒著，幾乎下一秒就要爆炸開了。

　「哈哈哈哈！」就是這個時候，路西法卻大笑了起來，「被兄弟瞞騙的感覺怎麼樣，米迦勒？哈哈哈，你完全沒有想到吧，天使的內部早就已經腐壞了，跟這個世界一樣腐壞了！還有拉斐爾，這是你的新容器嗎？你什麼時候有喜歡小女孩的癖好了？」

　「真是一個非常好的容器。」拉斐爾就算正在承受著米迦勒的威壓，卻故作平靜的看向路西法，「不僅是個虔誠的信徒，還是一個稀有的光明系超能力者。」

　「好吧，算我失言。」路西法攤了攤手，語氣虛偽的說，「比起我們來說，拉斐爾你的容器多的都可以開服飾店了。」

　「路西法，我想這次的事情是天使內部的問題，你已經沒有資格插手了。」米迦勒瞥了一眼拉斐爾，然後才繼續對路西法說，「我現在沒有心情和你交手。反正，只要你選擇呼喚我，那麼我們之間的聯繫就會保持很久，無論你在哪裡我都能依靠這種聯繫找到你，你我之間終有一戰。」

　「我的好兄弟，我只是有一些有趣的小故事想要和你分享而已，這樣的話實在太讓人傷心了。」路西法突然捂著「自己」的心臟，一臉故作受傷的表情說，「也許是因為我們容器之間的關係，我對你現在可以充滿了濃濃的兄弟情啊！」

　「……」

　看到米迦勒完全沒有想要理會自己的意思，路西法才後退了幾步，然後說：「好吧，你們可以慢慢聊，我絕對不會干涉的。」

　「米迦勒……」拉斐爾分析著身邊「人」的態度，心卻有些虛了，就算他們所處的等級差不多，但是米迦勒比他強是事實，米迦勒嫉惡如仇也是事實。

　「你想要說什麼？」

　「米迦勒，我們只是想要更好的生存下去，畢竟父神失蹤了那麼久，估計早就拋棄這個世界了吧！」拉斐爾雖然此刻附身在小女孩的體內，但是語氣卻是與容器非常違和的浮躁和厭倦。

　「你還記得那些傢伙吧？」拉斐爾知道自己不會得到米迦勒的回應，所以繼續說，「那些傢伙自稱也是天使，卻比我們強那麼多，甚至很多兄弟姐妹完全沒有反擊的力量，只有我們這些大天使一直在堅持著。只是，如果一直這樣下去的話，總有一天他們會佔據這個屬於我們的世界！不過，最近我們終於發現了戰勝那些傢伙的方法！」

　「是嗎？就是利用這些實驗嗎？」米迦勒知道拉斐爾口中的那些傢伙，卻依舊不能贊同他的行事方法。

　「不錯，我們需要身體！我們需要非常強大的身體！那些傢伙之所以能夠戰勝我們，就是因為他們並不需要容器，他們是帶著屬於自己的身體降臨在這個世界上的！可是我們呢？我們只能像惡魔一樣附身在可憐的人類身體裡，就算是所謂的超能力者，他們的身體也弱的可怕，根本無法完全容納我們的力量！」拉斐爾說完，又帶著有些奇怪的語氣看著米迦勒說，「米迦勒，你會那麼努力的尋找真正的容器，不就是因為其他身體太弱了嗎？可是，這具屬於迪恩·溫徹斯特的身體真的能夠讓你發揮全部的實力嗎？我的兄弟，依靠人類的身體我們是不可能戰勝那些傢伙的！」

　「難道你想要附身在那些實驗品的身上？」就算是像米迦勒這種近乎沒有*的存在，也因為自己兄弟如今的想法而感覺倒有些心寒。米迦勒無法想像拉斐爾會為了力量，而去附身在那些醜陋腐爛的半喪屍身上。

　「當然不可能。」拉斐爾搖了搖頭，然後一臉嫌棄的說，「這些只是失敗的實驗品而已，但是米迦勒你必須相信我，很快我們就能利用喪屍病毒的進化性和包容性，創造出最完美的身體。而你，我們的領袖，你將會成為第一個擁有最強大容器的天使！」

　「拉斐爾，你已經瘋了。」米迦勒下了一個簡短的定論。

　「也許吧，但是米迦勒你要記住，這條路並不是我一個人選擇的。和我比起來，你才是形單影隻的那一個。而你，也一定會成為第一個附身新容器的實驗品，我們拭目以待。」說到這裡，拉斐爾也不再用那種謹慎的態度來面對米迦勒了，小女孩的臉上露出了燦爛到讓人覺得毛骨悚然的笑容。下一秒，拉斐爾的身影就在實驗室裡消失了。

　「啪——啪——」

　路西法看著眼前的大戲，很是愉悅的拍了拍手。事實上，就連一直旁觀的沙利葉他們都有想要拍手的衝動了，雖然沙利葉並不喜歡聖光界那群天使，但是這個世界天使們的腦回路更加奇特，讓沙利葉很是欣慰啊。只不過更讓沙利葉重視的，是拉斐爾口中的「那些傢伙」。

　帶著本體降臨的天使嗎？真是產生了非常不好的預感呢！

　「路西法，你究竟想要和我說什麼，別告訴我只是為了拉斐爾他們的事情。」米迦勒的語氣顯得有些疲憊，這讓他之前顯露出的淡漠和冰冷都有些軟化了。

　「不，是因為我在一路上遇到了兩個非常有趣的朋友，一個叫沙利葉，另一個……叫加百利。」路西法說話的時候一直盯著米迦勒臉上的表情，特別是對方臉上閃過一絲驚疑之後，他的表情就變得格外滿足了。

　「加百利他，不是被你……」

　「不過，是被我親手殺死的。我那個為人類而戰的愚蠢兄弟啊……」路西法像是在可惜，又像是在回味。

　「不，也有可能卡斯迪奧一樣，被父神復活了。」在米迦勒的心中一直堅信著至高無上的父神依舊在某個地方注視著他們，注視著他們所有的罪行，也將在關鍵的時刻施予恩德……

　「那已經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這麼多年來死去的兄弟姐妹們還被復活過嗎？米迦勒，也許只剩下你一個人還相信父親會回來吧。」路西法向著米迦勒的方向走近了幾步，讓對方的眼睛裡只有自己的倒影，「我的兄弟，我的半身，父親不會回來了，永遠不會回來了。」

　「你到底想要說什麼？」米迦勒撇開頭，沒有去看路西法的眼睛，也不想再繼續之前的話題。

　「沒什麼，最主要的事情就是幫你刷新一下世界觀，還有就是為你介紹新朋友而已。」說著，路西法提高了音量，「兩位，我相信你們應該在這裡旁觀很久了。雖然捕捉不到你們的存在，但是在旅館裡的時候你們就盯上我了不是嗎？」

　「真是不好意思。」撤銷所有的法陣之後，沙利葉帶著非常抱歉的表情看著眼前的路西法和米迦勒，說，「我們只是不小心看呆了而已，米迦勒和路西法的友好相處，實在是讓人難以置信。其實如果兩位想要熱吻一下的話，我們會圍觀的更加安靜的。」

　沙利葉現身之後，米迦勒的注意力就轉移到了他的身上，綠色的眼睛緊緊盯著眼前的不知名人物。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沙利葉之前的話惹怒了米迦勒，實驗室本就不明亮的燈光變得更加不穩定，忽明忽暗的變化著。而實驗室牆壁上，米迦勒倒影中的那對巨大翅膀也在燈光中時而顯形。

　「沙利葉先生真是幽默，比我認識的沙利葉要有趣很多。」路西法對應自如的說，「我也從來沒有見過我手下的沙利葉和大天使這樣形影不離的樣子。」

　「可惜了，我的同伴可不是你的手下。」路西法看著沙利葉的那種饒有興趣的眼神讓加百利有些反感，就好像是自己的寶貝被人盯上了的感覺。可惜的是，如果加百利對沙利葉說「你是我的寶貝」的話，估計沙利葉會在下一秒消失得無影無蹤吧……

　「看來，你們和那群突然出現，然後又突然消失不知所蹤的那群傢伙是同類吧？」路西法打量著沙利葉他們，然後說，「來自異世界的大天使，以及來自異世界的墮天使？」

　「看來你們不是我們要找的人。」沙利葉就好像完全不去理會路西法一樣，自顧自的說，「進行人體研究的犯人雖然和你們有關係卻不是你們，所以我想今天晚上的遊戲可以到此結束了。」

　「結束了嗎？我倒覺得今天晚上的遊戲才剛剛開始。」路西法收斂了臉上的笑容，「米迦勒，認真地想一想，如果不是這些傢伙的話，那些天使們就不會腐壞到這樣的地步。這群傢伙自稱是天使，其實也不過是引人墮落的惡魔。」

　看出路西法想要慫恿米迦勒一起對付他們的沙利葉，轉頭看向米迦勒的時候卻詫異的發現對方臉上竟然是一臉的深思。這個世界的米迦勒竟然真的在認真考慮路西法的意見！喂！你不知道無論是哪個世界的路西法嘴裡都沒有一句真話嗎？這就是為什麼聖光界的米迦勒一見到那個混蛋就拔劍砍過去的原因啊！

　「如果說你能證明這些外來者並非不可戰勝的，那麼那群白翅膀們也許會醒悟些什麼。」路西法附在米迦勒的耳邊說著，如同惡魔的低語。而這樣的場景已經不再刷新沙利葉他們的世界觀，畢竟世界不同，他們對名字的代入感也沒有那麼強烈了。

　「對不起。」米迦勒輕歎了一聲，然後開始向加百利的方向攻擊，以……肉搏的方式。雖然說米迦勒的每一次攻擊裡似乎都蘊含著力量，但是拳打腳踢的戰鬥方式實在是讓加百利有些大開眼界。

　「突然發現和異世界的天使進行戰鬥交流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加百利臉上的笑容非常燦爛，一邊閃避著米迦勒的攻擊，一邊還有那個興致和對方閒聊，「這位米迦勒先生，這種粗暴的攻擊方式實在是讓人很為難，畢竟我可是被稱為法咒百科全書來著，不過如果你願意的話，我也只能奉陪了。」說著，加百利就取出了屬於自己的長劍，開始回應米迦勒的攻擊。

　「先說好，雖然說你們的銀色長劍似乎對黑暗生物有奇效，但是對我卻是完全沒有用的。」路西法看著隔壁你來我往的戰鬥，轉身對沙利葉說，「雖然你來自異世界，但是在你們的世界，估計你也是我的手下吧？不如轉而來投靠我怎麼樣？」

　「是嗎？那就來試試你有沒有這個能力吧。」沙利葉說著就取下了鼻樑上的眼鏡，同時也放出了指尖的黑色火焰。

　「你的眼睛……」路西法在短暫的對視之後，立刻就移開了視線，雖然他不會在對視的剎那間直接被封印，但是卻感覺到自己心神的不安。

　然後，就在路西法轉移視線的那一霎那，黑色火焰就已經出現在了他脖子的旁邊，只要沙利葉一使力就能把對方的頭顱切下來。只不過馬上就能得手的沙利葉卻遲疑了一秒，讓路西法有機可乘，用短距離瞬移的方式離開了沙利葉的火焰攻擊範圍。

　「哈哈哈，真是危險啊。」路西法一邊鬆了一口氣，一邊說，「不過，即使你的眼睛再厲害，你也不捨得傷害這個容器，是不是？從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了，你應該認識薩姆·溫徹斯特吧？」

　「哼，只是一個被惡魔吞噬了心智的笨蛋而已，怎麼會不捨得。」沙利葉說著，手中的火焰再也不像往日那麼細小，而是化作一把火焰製成的長劍。

　「等一下！」就算路西法不想看向沙利葉，也感覺到了沙利葉氣場上的變化，下一次的交手估計就是全力以赴的戰鬥。路西法不知道這個沙利葉的實力怎麼樣，但是他將要去做的事情卻不允許他在這個時候使用太多的力量。

　「怎麼？偉大的路西法大人想要在這裡求饒嗎？」沙利葉的嘴角勾起一個諷刺的弧度。

　「我只是想要告訴你，薩姆·溫徹斯特的靈魂還留在這個軀體裡。」路西法的臉上完全沒有慌亂的表情，「如果說哥哥迪恩·溫徹斯特會同意米迦勒的附身，是因為失去親愛的弟弟以及渴望滅除惡魔的執念，那麼我讓薩姆成為容器所使用的卻是一種非常暴力的手段。」

　「從黑巫師那裡偷學來的小技巧，沙利葉先生，你會非常喜歡這個小技巧的，在我接手你的身體之後！拉斐爾那個笨蛋說對了一件事情，人類的身體永遠無法發揮我們全部的力量！」 路西法說完，也不在乎沙利葉手中的火焰長劍正在向自己劈過來，直接就對著沙利葉的方向念出了咒語。雖然說沙利葉的雙眼讓路西法的心神一震，但是憑借路西法的力量，他依舊將整條咒語吟誦完畢了。

　「沙利葉！」

　一邊和米迦勒周旋，一邊關注著沙利葉那邊戰局的加百利立刻瞬移到了沙利葉的身邊。和米迦勒的戰鬥讓加百利明白了一點，就算這個世界的天使攻擊手段簡單粗暴，但是他們的力量並不算弱。在聖光界的時候，加百利和沙利葉面對米迦勒和加百利的時候就無法戰勝，就算這個世界的天使很弱，但是這兩位的戰鬥力卻不可小視。

　只是，在加百利瞬移到沙利葉身邊的時候，薩姆·溫徹斯特的身體已經癱倒在了地上。很顯然，路西法的能量體已經硬生生闖入了沙利葉的身體！

　「惡魔！」站在後方的米迦勒不齒於路西法的行為，所以沒有繼續對加百利追擊。

　「沙利葉……」剎那間，加百利金色的眼睛裡，紅色的光芒似乎越來越無法忽視，就連他手中握著的代表聖潔的銀色長劍，似乎也染上了一絲黑霧。

　「唔——」一聲悶哼從沙利葉的口中傳來，只是不知道出聲的究竟是路西法還是沙利葉本人。

　不過，下一秒一道光就從沙利葉的體內被排斥了出去，然後再次進入了薩姆·溫徹斯特的身體內。從地上爬起來的「薩姆」神色間有些狼狽，眼神驚疑的看著沙利葉的方向，說：「為什麼？為什麼無法搶奪那副身體？咒語應該沒有任何問題才對！」

　「沙利葉，你怎麼樣？」接住沙利葉有些癱軟的身體，加百利卻鬆了一口氣，關心的詢問道。

　「很奇怪。」沙利葉皺著眉，沉思了一會兒才說，「排斥反應好像有些嚴重。」

　「排斥反應？」加百利顯然有些無法理解這個詞，「我們使用的是自己的身體，怎麼會存在排斥反應！」

　「還記得你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嗎？」沙利葉反問了加百利一句，然後才解釋說，「那個時候你的能量體和能量分散了吧？這不就是最嚴重的排斥反應嗎？我原本還在慶幸自己在這個新的世界不存在排斥反應，現在看來它只是來的晚了一點，或者說是被剛才那個詭異的咒語給加速了！」

　「肯定有什麼解決的方法。」加百利緊緊握著沙利葉的手，就好像害怕對方在下一秒突然消失一樣。

　「放心吧，只不過我覺得我需要好好地……睡上一覺……」沙利葉說完後的下一秒，就連真的閉上了眼睛，然後就在加百利的懷裡睡了過去。如果不是那穩定的呼吸聲，加百利就真的要在下一刻抓狂了。

　「我會等你醒過來的，我的半身……」

　於是，在沙利葉昏睡過去之後，現場的局勢就變得有些詭異了。雖然加百利毫髮無傷，就連能量都沒有消耗什麼，但看起來他抱著沙利葉的手勢不準備放開了。米迦勒同樣毫髮無傷，此時此刻就在糾結是繼續剛才的戰鬥還是在路西法虛弱的時候解決夙願，最終他還是將視線放在了路西法的身上。而一臉虛弱表情的路西法在注意到米迦勒表情的下一秒，就無奈的笑了笑，然後瞬移消失了！

　當然，路西法的瞬移並不能完全逃離米迦勒的掌控，就如同米迦勒一開始說的那樣，只要他們之間建立了聯繫，那麼即使躲到天涯海角，米迦勒都能輕易的找到路西法的蹤影。所以，在路西法消失的下一秒，米迦勒的身影也在實驗室裡消失了。

　一時間，原本涉及兩個世界天使之間恩怨的戰鬥就告一段落了。

　而在安杜拉堡壘深處的貧民窟裡，一個滿身是傷、基本沒了呼吸的黑髮男孩突然在藏身的垃圾堆裡恢復了意識。

　「我……是誰？這是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