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夏洛克他們剛走了沒多久，麥克羅就接到了某個電話，從表情和簡單的答話來分析，應該是和剛才在研究所裡發生的事情有關。本來沙利葉和加百利準備和麥克羅默默地打個招呼，然後離開政府大樓，這樣他們還能趕在白天到來之前休息一下。只不過就在沙利葉打招呼的時候，麥克羅卻做了一個阻止他們的手勢，讓他們等候片刻。

　「怎麼了？」等到麥克羅將電話掛掉之後，沙利葉才開口問了一句。

　「剛才他們在那個實驗室裡有了新的發現。」麥克羅將手中的通訊電話擺擺好，然後說，「是那位休斯頓博士的日記本。」

　「他在裡面記錄了什麼？每天的實驗日記嗎？」沙利葉小小諷刺了一下，然後補充說，「對不起，雖然我們之前因為好奇而調查了實驗室的事情，但是既然政府已經接手，我想我和我的同伴應該可以全身而退了吧？」

　「怎麼樣才能讓你們暫時留在堡壘裡，然後協助我們進行這次事件的調查呢？」麥克羅坐在辦公桌後，雙手撐著下巴看向沙利葉他們，「根據我們剛剛得到的消息，這一次的實驗室事件可能和一些非人類有關，其目的絕對不是單純的對喪屍感興趣而已。」

　「我相信有很多的超能力者會對這樣的任務感興趣。」沙利葉想要委婉的拒絕這種不必要的麻煩。

　「但是……卡羅爾老師你應該對這次的事件非常好奇吧？」看見沙利葉他們似乎沒有完全的被調動胃口，麥克羅想了想，就補充說，「這次發現的日記本是非常關鍵的線索。根據現場分析，雖然休斯頓博士大部分時間都被不明力量所控制，但是在很少的時間裡他能夠恢復意識。然後就是在這些時候，他把一些線索記在了自己的日記本上。」

　「另外，如果說卡羅爾老師和你的同伴願意幫助安杜拉的話，我做主代表安杜拉高層答應兩位一個要求，怎麼樣？」為了保險起見，麥克羅繼續加重手中的籌碼。

　「日記本裡提到了什麼？」沙利葉會繼續向麥克羅追問，一個原因是因為這種有陰謀的惡性實驗確實讓人好奇，另一個原因是因為沙利葉突然想起來他們確實有需要安杜拉堡壘幫忙的地方。

　「日記本上的記載非常混亂，有的時候是簡單的幾句話，有的時候甚至只有幾個單詞而已。」看到沙利葉如同意料中的一樣進行追問，麥克羅掩在雙手之後的嘴角勾起了一絲笑容，「不過就是這些內容，裡面可以說是大有文章。」

　說完之後，麥克羅從辦公桌後面走了出來，然後將手中的通訊設備放在了辦公桌前方的一個凹槽裡。在一聲簡單的「滴——」聲之後，辦公室的空中出現了一本日記本的清晰投影。然後是日記本上每一頁上的印象，就好像是一堆照片擺在沙利葉他們的面前一樣。

　「因為他們還在實驗室裡收拾其他的證據，所以我們先通過投影來分析一下這本日記本吧。」麥克羅站在沙利葉他們的前方，也就是投影的旁邊，然後伸出手指開始拖動半空中的3D投影，「按照剛才電話那頭的報告，這幾張記錄上記載的應該就是操控了休斯頓博士的嫌犯，在日記裡博士好像稱呼他為X，也就是說這裡記載的應該是同一個人，可是……」

　「紅色長髮的女人？一直在咳嗽的老奶奶？身高兩米的肌肉男？非常瘦弱的侏儒？竟然還有一個和他的助手安吉一模一樣的人？」沙利葉掃了一眼面前的日記投影，就已經發現了問題，「你真的確定這是同一個人嗎？」

　「不管有多少個人，那個叫安吉的助手能夠被你們那麼簡單的解決掉，應該不會是幕後嫌犯吧？而且描述中的形象和形象之間差距實在太大了。所以，也許我們可以先猜測一下，嫌犯應該是一個精通變身能力的超能力者，或者是聯盟堡壘內部那幾個會變身的非人類。」如果只是超能力者的話，也許安杜拉完全有能力應付，但是如果嫌犯真的來自聯盟堡壘，那麼麥克羅就非常需要沙利葉他們的力量了。

　少年時留下的深刻記憶，再加上下層實驗室裡那兩個被變成*雕塑的研究人員，足以說明沙利葉的不同尋常。而且麥克羅很相信自己的直覺，他相信這位卡羅爾老師的能力絕對不簡單！

　聯盟堡壘和安杜拉以及密西達不同，它內部的平民數量非常少，更像是一個非人類集中營。無論是正義的還是邪惡的，那些末世前就存在於世界上的非人類種族們，大多數都在聯盟堡壘內部生存著。比如吸血鬼、狼人、變異人等等，甚至還有一些留在地球上無法回歸故鄉的外星人都生活在那裡，邪惡的一方因為正義一方的牽制而無法離開聯盟作惡，而正義一方因為必須要牽制邪惡一方的勢力，也堅持停留在聯盟內部不離開。

　正是因為這樣在危險中平衡的狀態，聯盟堡壘在末世就好像是一顆定時炸彈一樣，被人畏懼和防備著，也成為了普通人類最不適合生存的堡壘。

　「非人類？」

　「是的。」麥克羅點了點頭，然後又說，「不過，我和聯盟的某個派系還存在著一些公務方面的聯繫，如果和那邊進行溝通的話，應該會有一些其他的線索。好了，我們繼續剛才的話題。除了那些成段的記錄以外，在那位博士的日記中最常出現的詞就是『祭品』『數量不足』以及『聖裁』。」

　看著在眼前重新刷新的幾頁日記，沙利葉能夠看出來這位博士的筆記非常慌亂，有的時候一頁上才草草寫了一個單詞，甚至有的時候無法拼寫完整！就好像麥克羅說的一樣，隨著操控時間的變長，那位博士清醒的時間似乎越來越短了，甚至連寫完一個單詞的時間都不具備。想到這裡，沙利葉突然覺得自己將那兩個研究人員永遠困鎖在痛苦中似乎有些欠妥當……

　也是，他應該找一個時間，看看還能不能恢復那兩個人真正的神智，就算他們必須接受處罰，也應該以清醒的姿態去面對。沙利葉想到這裡，也暗自做了決定。

　「從『祭品』和『數量不足』這兩個詞來看，也許他們進行實驗的目的也不只是為了讓喪屍病毒進化，而是想要湊齊足夠的祭品。雖然我完全想不通什麼情況下會需要祭品。」在沙利葉的思想跑偏的時候，加百利接過了分析的活，看著半空中的日記，說。

　「這樣吧，這兩個通訊器兩位先帶在身上，等我們再找到什麼線索之後再和兩位聯繫。不過，在此之前還希望兩位可以繼續留在安杜拉堡壘。」麥克羅從辦公桌的抽屜裡取出兩個黑色的長盒子，然後推到了沙利葉和加百利的面前。

　「這個沒有問題，不過剛才你說安杜拉能夠完成我們的一個要求，是真的嗎？」

　「當然。」對於沙利葉的疑問，麥克羅肯定的點了點頭。

　得到麥克羅的確定之後，沙利葉和加百利有些欣喜的對視了一眼，然後由沙利葉出面說：「我們想知道，安杜拉掌握的各種科技中，有沒有可以在時間空間中進行旅行的設備？」想到那位博士神奇的電話亭飛船，再想到安杜拉手中掌握的各種外星人科技，沙利葉對於安杜拉其實抱著很深的期待。

　「這個問題……」麥克羅皺了皺眉，然後臉上的表情很快放鬆了下來，說，「這個問題等到這次的事件解決之後，我會給你一個確切答覆的。」

　「沒想到只是二十多年的時間，當年那個可愛的孩子已經變成狡猾的大狐狸了。」沙利葉自言自語似的說了一句，然後只能遵從麥克羅的安排，先帶著通訊器和加百利一起離開政府大樓。

　再次接到麥克羅通訊電話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夜晚了，因為研究所這幾天不允許任何人出入的關係，沙利葉還是沒有機會進入到實驗室裡解放那兩位研究人員，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了。那個時候，沙利葉和加百利正呆在哈利和德拉科的房間裡，一方面是感謝哈利出借隱身斗篷，另一方面是兌現對哈利的承諾，將研究所裡發生的事情都像講故事一樣告訴給了他們聽。畢竟，在麥克羅和沙利葉他們的交流中，從來沒有強調過讓他們對這次的事件進行保密。

　「看來我們車隊和兩位同行的時間只剩下很短很短了。」哈利心中還擔心著怎麼對付黑魔法車隊，這個時候失去兩個強大的戰鬥力對他和車隊來說都是非常大的遺憾。

　哈利的話說完沒多久，沙利葉放在口袋裡的迷你通訊器就響了起來。

　「卡羅爾老師。」麥克羅的聲音從通訊器裡傳了出來，「在我們和聯盟那邊取得聯繫之後，獲得的線索實在是讓人太意外了。」

　「怎麼了？」看了哈利和德拉科一眼之後，沙利葉還是決定帶著通訊器回到自己的房間去。雖然說沙利葉並沒有簽訂什麼保密合同，但是還能夠分辨那些事情是哈利他們這些無堡壘的散人不應該知道的。

　「事實上，聯盟那邊不久之前也發生了和我們這裡一模一樣的事情。我們安杜拉堡壘的研究重點是科技發明，所以人體方面的進展並不是很大。不過聯盟那邊卻是以人體變異為研究重點的，在那裡發現的無人性實驗室規模要比我們這裡大得多，而且實驗室的負責人似乎同樣被別人控制了！」

　「那邊的實驗室有發現什麼特別的線索嗎？」回到自己的房間之後，沙利葉的聲音才恢復到原本的音量。

　「那邊的負責人應該沒有寫日記的習慣，但是實驗室被發現的時候，一個脾氣特別暴躁的聯盟成員對那位負責人起了殺意，而且在突然間就動手解決了那個應該也被操控了的負責人。據說那個負責人可能在臨死前恢復了意識，為他們那邊留下了兩個字的線索——『聖裁』。」讀到最後這個詞的時候，麥克羅的語氣顯然緩慢而沉重。

　「和那個博士在日記裡留下的一樣？」沙利葉這個時候也皺起了眉頭，他知道這確實是一個非常重要的線索。

　「是的。而且這次的行動非常隱秘，聯盟那邊不可能提前獲知這裡的信息，經手日記本的人中不可能有聯盟的奸細。總的來說，這條線索的準確度還是很高的。」麥克羅從通訊器那頭傳來的聲音依舊淡定，但是沙利葉他們都知道，一個更大的謎團正在等待他們揭曉。

　「那麼下一步……」

　沙利葉正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卻突然看見身邊的加百利對他做了一個噓聲的手勢，然後他就在房間裡設置了一個隔音法陣。

　「怎麼了？」因為覺得這次的通訊內容不需要遮遮掩掩的關係，所以回到自己房間打電話的沙利葉也就沒有再在意隔音的問題。

　「從剛才開始就有人在門外。」加百利說著，就閉上眼睛感應了起來。畢竟一群人入住的旅館只是非常普通的建築，不會像研究所的牆壁一樣隔絕所有人的感應力。在這裡，只需要稍微感應一下，加百利就能夠知道門外站著的究竟是誰。

　「薩姆·溫徹斯特。」在加百利得出結論之前，沙利葉就已經得出了結論。在有雙眼天賦的加成下，沙利葉的感應能力一向比其他天使要出色一些，只不過因為剛才一直在和麥克羅聯繫的關係，而忽視了周圍的環境。

　「這麼晚了他站在我們房間門口能做些什麼？」加百利此刻也捕捉到了門外某一位的波動，「等等，他好像離開了，而且不是普通的移動。」

　「是瞬移。」沙利葉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比起愉悅更像是風暴前的平靜，「看來身為人類的小溫徹斯特先生這些年來發生了很多我們不知道的變化。」

　「能夠感應到他去了哪裡嗎？」加百利在確定門口沒有人之後，就撤除了隔音的法陣。

　「是研究所的方向。」沙利葉說著，又拿起一直處於通話狀態中的通訊設備，說，「麥克羅，如果有其他線索的話，我們再繼續聯繫。」

　「等一等，卡羅爾老師，那個薩姆·溫徹斯特是怎麼回事？」因為同樣在隔音法陣之中的關係，沙利葉和加百利之間的交談毫無遺漏的進入了麥克羅的耳朵裡，「現在研究所裡有很多守衛在防護，如果有需要的話我可以下令讓他們……」

　「不用了，我們會負責解決這件小事。」打斷了麥克羅的話，簡單的答覆了一句之後，沙利葉就利落的掛斷了通訊設備。接著，沙利葉和加百利也不會傻傻的步行前往研究所，而是和薩姆一樣選擇了瞬移這個簡便的形式。當然，因為沙利葉在瞬移方面糟糕透頂的著陸準頭，他暫時還是只能搭一下加百利的順風車了。

　「怎麼了？」等到沙利葉拉著加百利的手在研究所門口「著陸」之後，沙利葉突然發現加百利的心情竟然有些低落。

　「沒什麼。」聽到沙利葉的詢問，加百利立刻在剎那間恢復精神，臉帶笑容的說，「我們還是快點進去研究所吧。」看著沙利葉一臉茫然的表情，加百利只能自己在心底裡糾結這一次，沙利葉再次拒絕被自己抱著瞬移的事情……

　「研究所的情況有些不妙。」看著一樓大廳裡的情景，沙利葉突然說。

　因為研究所已經被關閉，而且已經對外宣佈整修的消息，所以就算是一樓大廳此刻也只有非常昏暗的燈光亮著，勉強可以讓進行護衛互相之間可以看見。可是此時此刻，所有的護衛都倒在了地上，就連牆壁上都破開了好幾個大洞，大廳的地板上到處都是建築被毀壞之後的碎石，碎石中還摻雜著一些奇怪的金屬。

　沙利葉走過去撿起一塊在黑暗中依舊散發出微弱光芒的詭異金屬，打量了一會兒，說：「就是因為牆壁裡摻雜了這些東西，才隔絕了感應力和瞬移能力。不管是不是薩姆·溫徹斯特，那個來到這裡的人只要把這裡的牆打的到處都是洞，那麼這些神奇的牆壁就再也發揮不了什麼作用了。」

　「這些守衛都斷氣了。」加百利檢查了幾個守衛之後，臉色有些難看的得出了結論，「從殘留在他們體內的力量來看，似乎有點像地獄的力量，但是又有些不對勁。」

　「也許是這個世界的地獄力量，和你接觸過的有些詫異吧。總之，我們先去下面看一看，既然他已經把用來屏蔽的牆壁打穿了，那我們就好好利用一下。」

　這一次，沙利葉的話剛說完，加百利一下子就跑過去抱住了沙利葉，然後在大廳裡直接進行了瞬移。

　「是嗎？你們都非常痛苦嗎？」在下層的實驗室裡，依舊是一身白色西裝的薩姆站在一個人獸合成實驗體的籠子旁邊，將手伸進籠子裡，然後一臉溫柔的輕撫著實驗體失去頭髮的腦袋。

　「唔——」

　被強迫和蛇類合成在一起的光頭少女發出一聲無意識的輕鳴，看起來好像聽不懂薩姆說的話，卻同樣無意識蹭著薩姆伸出的掌心。

　「是嗎？那麼就讓我來幫你解脫吧，以這種美麗的姿態。」薩姆笑著說了一句，然後下一秒實驗體和蛇瞳一模一樣的眼睛裡就徹底失去了光彩。然後，一個深紫色的能量晶體突然從實驗體的體內飄到了薩姆的手裡，而失去晶體的實驗體則徹底失去了生命跡象，只剩下冰冷的屍體躺在了鐵籠子裡。

　不理會鐵籠子裡的實驗體屍體，薩姆只是依舊帶著那一臉虛偽的笑容，將晶體扔進了自己的嘴裡。

　「嗯——」等到徹底消化掉晶體的能量之後，薩姆臉上的表情就好像剛剛品嚐了一道完美的美食一樣，「雖然這群愚蠢的人類沒研究出來什麼有用的東西，但是沒想到還挺美味的。下次倒是可以建議那群沒創意的蠢貨用那些巫師者或者是非人類試一試。特別是那群巫師，看起來是非常不錯的素材。」

　「還有那兩個傢伙……」一想到沙利葉和加百利，薩姆的眼神一沉，笑容也從臉上消失了，「那種程度的光明力量和地獄力量……沙利葉……還有……加百利嗎？」

　那個人絕對不是薩姆·溫徹斯特！藏身在一層一層的法陣裡面，沙利葉和加百利表情凝重的看著下層實驗室裡幾乎被「殺戮」乾淨的那些實驗品屍體，還有邊上沒來得及解除封印的兩個研究人員，只不過現在也只是兩具單純的屍體了……

　沙利葉覺得現在這個時候就應該現身在「薩姆」的面前，然後質問一下真正的薩姆·溫徹斯特在哪裡。就算不是為了他過去的學生，沙利葉也覺得眼前這個「薩姆」和研究所的事件有非常大的聯繫。

　只不過，沒等沙利葉現身，實驗室裡一道白光閃過，又一個「人」出現在了實驗室裡。那個人穿著一身普通的休閒服，一頭棕色的短髮，還有一雙和薩姆一樣漂亮綠眼睛。和「薩姆」偽裝的溫和笑容不同，來者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帶著如同漠視一切的眼神站在那裡，看著眼前的「薩姆」。

　「哦，好久不見了，我親愛的兄弟。」「薩姆」展開雙臂，似乎是準備和來者來一個熱情的擁抱。

　可惜的是，來者顯然並不領情，只是繼續用那種漠然的眼神打量著四周，最後才轉頭看向「薩姆」，語氣冰冷的說：「路西法……」

　「米迦勒。」知道自己得不到來自兄弟的親熱相擁，路西法只能聳聳肩放下手臂，然後正了正臉上的表情，重新打招呼說，「終於見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