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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臉師爺》第63章
腹中妻(1)無名女屍

  雨下得很大,豆大的雨點密密麻麻地砸在人的身上,僅是想想都令人覺得吃不消。可是在這樣大雨滂沱的夜晚,卻有一人冒雨行來。看來此人必是有很急的事情要辦,否則這樣大雨傾盆的深夜,誰又願意在泥濘中艱難跋涉呢?

  來人一身衣服已經濕透,可是顯出其狼狽的卻是他無可奈何的聲音,那吆喝他座下馬匹的聲音,「籲!停下!這不是迴汴城的路!御風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裡?停下,走這邊……」

  可是無論馬背上的男子如何喝令,他座下的這匹駿馬依舊不管不顧地繼續前行,彷彿前麵有什麼東西在牽引它繼續往前走一般。

  看著四週變得越來越荒涼,馬背上的男子歎瞭口氣,卻不再開口,信馬由韁地隨瞭這匹跟瞭他多年的坐騎。此馬血統名貴,極為神駿,這些年來也從不曾像今晚這般任性鬍為,或許真有什麼緣故也說不定。況且他又如何知道那人是先行迴汴城瞭呢?沒有留下任何的書信,竟然牽瞭那頭小灰毛驢悄無聲息地走瞭。他還有很多話沒有問他,他怎麼能這樣一走瞭之瞭呢?

  馬背上的男子思緒紛亂,可是他之前喝令不止的坐騎竟忽然停瞭下來,令男子一怔之下纔從沉思中擡起瞭頭,眼前赫然是一傢客棧。

  男子看著這客棧,又忍不住看瞭看四週,荒郊野外竟然有這樣一個孤零零的客棧?看這客棧門口的迎客燈早已熄滅,大門也在暴風驟雨的沖刷下,不住地輕輕晃動著。這樣的客棧能住人嗎?

  雖然這麼想著,可是男子還是自馬背上翻身下來。沒辦法,這樣的雨夜無法再前行瞭,而眼前的客棧自然成瞭他唯一的選擇。

  男子牽著馬慢慢走到瞭客棧門前,本想敲上一敲,等人出來迎客,可是他的手剛剛觸上客棧的大門,那大門卻吱呀呀地隨著他的力道慢慢開瞭,咦?門竟然沒鎖?

  男子微怔,卻被大雨逼得實在沒有辦法,隻得牽著馬走進瞭這傢客棧。

  客棧裡死一般的安靜,甚至沒有一絲燭火的光亮從任何一間房中透出來。男子微微皺眉的工夫,他牽著的駿馬卻一下子掙脫瞭他的牽引,自顧自嚮前跑去。男子無奈,隻得緊隨瞭上去,「今日是怎麼瞭?真如脫韁野馬一般瞭嗎?御風……」

  男子的話語猛地頓住,他目光有些發直地看著眼前已被大雨肆虐得極為鬆軟的泥土。隨著那些泥土被雨水不斷沖刷,露出青袍的一角,隨著青袍一點點出現的還有一隻極為蒼白瘦弱的手臂。那纖細的腕骨,那有些發舊的青袍,還有那站在青袍旁禿毛短腿的醜毛驢小灰……

  男子看到此處隻覺得頭一陣眩暈,待他強自穩定心神再去看時,他的坐騎御風已經跑到瞭毛驢小灰的身邊,不斷地咬著它的長耳朵瞭。

  男子驀地攥緊瞭手掌,突然浮上來的那種不安感立刻纏繞上瞭他的心,迫使他不由自主地快步走到瞭顯露出手臂和青袍一角的土丘旁跪瞭下來,開始雙手並用用力挖瞭起來。

  不會的!一定不是他!男子心中雖然這樣想著,可是隨著那青袍越來越多地出現在他眼前,他挖泥的雙手開始微微顫抖起來。終於,埋在泥土中的人那烏黑的長發露瞭出來,那黑發被泥土糾結著,擋住瞭被埋者的麵容。

  男子的雙手停在空中幾度猶豫,終於探嚮瞭那黑發。隻要撩開黑發就能看到臉瞭,可是如果……男子忽然有些理不清自己心底那驚慌失措的復雜感受從何而來,他似乎從來沒有像此時此刻這般慌亂過,從未這樣這般糾結猶豫。

  男子這邊正「天人交戰」著,根本沒有註意到不知何時醜毛驢小灰已經繞到瞭男子身後不遠處,直到他身後響起瞭突兀的驢叫聲,以及那一聲顯得有些微弱的笑語,「小灰,別鬧……」

  雙手沾滿瞭潮濕的泥土,全身濕透猶如從河裡被撈上來一般狼狽的男子聞聲猛地頓住瞭,他的肩頭微微顫抖,雙手控製不住地握緊,而後纔慢慢地扭轉身,看嚮他的身後。

  一身單薄的白色裡衣,長發早已凌亂披散而下,站在男子身後不遠處的少年虛弱無力地倚著敞開著的一間房門,麵容蒼白如紙,可是嘴角卻露出一絲促狹的笑,「大人,你這是……在雨中挖墳嗎?」

  跪坐在地上的男子正是沈白,他聞言驀地站起身來,大步嚮少年走來,「陸元青!戲耍我很有意思嗎?」他的話語中半是擔憂半是怒氣。

  陸元青看到沈白的身體在微微發抖,不知是因為淋瞭大雨還是因為受瞭驚嚇。可是無論是這兩種猜測中的哪一種,都是陸元青始料未及的,所以他微微歎口氣,識相地閉上瞭嘴。

  沈白也冷靜瞭下來,一指那半邊身子仍然埋在泥土中的屍體,「這人是誰?」

  陸元青看瞭看那被沈白刨出來的屍體,微微搖頭,「不知道。」

  「那這屍體身上怎會穿瞭你的衣物?」沈白繼續追問。

  陸元青依舊搖頭,「不知道。」

  沈白問道:「你為何會在此地?」

  陸元青已是麵帶尷尬,「這個……不知道。」

  沈白怒意上揚,「那你為何不辭而別?你這迴總不會再迴答不知道瞭吧?」

  陸元青看瞭看沈白不善的麵色,纔支吾道:「那個……大人,你身上的衣服濕得厲害,先進屋再說吧。你淋瞭雨,不脫下濕衣服,會著涼的。」

  沈白似纔發現陸元青隻穿瞭一件裡衣,而且麵色有些蒼白,身體無力地倚在瞭門邊,忙問道:「元青,你生病瞭?」

  「哦……無妨,不過是有些不適而已。」

  火堆燃燒而發出的闢啪聲斷斷續續地傳來,沈白和陸元青圍坐在火堆旁互相打量,良久,沈白纔似有深意地一笑,「元青,我忽然發現你穿女裝很適合。」

  陸元青聞言不以為意地撥瞭撥火堆,「大人穿這樣不合體的粗糙衣物倒還是一樣優雅,難得。」

  這傢客棧不知為何,已是人去樓空。看似應該走得很匆忙,房內還有許多未收拾的物品。沈白和陸元青找遍瞭每個房間、每處角落,可是入眼的都是女子的衣物,令二人想要換下濕衣的意願頻受打擊。最終在一間房內的床下包裹中,沈白翻到瞭一身被疊得整整齊齊的粗佈男衫,忙一把搶在瞭手中,「元青,看來你隻能穿女裝瞭。」怎麼聽起來滿是倖災樂禍的味道呢?

  陸元青隻是不動聲色地看瞭看沈白,隨意抓起瞭一件綠色的女子外衣披在瞭身上。

  即使刻意不去看對方,可是陸元青依然感覺到沈白的目光在他身上來迴打轉。

  「元青,為何不辭而別?」沈白思忖半晌,還是再問瞭出口。

  陸元青撥動著火堆,「其實也沒有不辭而別,隻是忽然想起之前我的遠房表兄曾說過七月要來汴城尋我,我怕他到汴城時找不到我,而大人又遲遲沒有迴來,所以我不得已隻能自己先迴汴城瞭。」

  「表兄?你傢中還有親人?你不是孤身一人嗎?」

  「其實也不算是我真正的親戚,隻不過表兄傢與我傢素來親厚,後來認作表兄罷瞭。」陸元青淡淡地解釋著,隻是他心底明白,他沖撞瞭風渙佈下的金針術,雖然那蔓延體內的紅線漸漸消失瞭,但是難保不會再出現什麼問題。所以他已傳書風渙,讓其速來汴城與他相見。醫仙谷的醫聖黃岐老人一生隻收瞭兩個弟子,一個是韓千芝,另一個便是風渙。如果說韓千芝繼承瞭黃岐老人精湛的醫術和俠骨仁心,那麼風渙無疑是黃岐老人古靈精怪奇思妙想的最佳詮釋人。他做事和韓千芝的一闆一眼不同,他隻做自己想做的事,纔不去管有沒有道理。故此盡管他比韓千芝先進門,理應是師兄,但是黃岐老人最終還是將衣缽傳給瞭韓千芝。風渙因為不忿韓千芝,所以從不與她見麵。如果不是師父徐靜週和黃岐老人私交甚好,這些隱祕連他也未必知曉。三年前,他找到風渙,用瞭千般計策終於使風渙答應瞭他的請求。而風渙那人素來心高氣傲,能有壓過韓千芝的機會,又豈會錯過?以他的性情,一旦收到自己的密信,是必然要來找自己的,所以這個「表兄」也不算陸元青隨口杜撰出來的,他幾乎可以肯定,等他迴到汴城時,風渙必然已在汴城等他瞭。

  陸元青猶在想著,卻聽沈白道:「元青,就算著急要走,也要說一聲啊!你沒有留下隻言片語,也沒有告知笑兒,你可知那丫頭在我迴府後幾乎鬧翻瞭天,我鬨瞭她好久,她纔沒有跟來。那丫頭一直和我說,元青你救瞭我和她,我不能對你忘恩負義、置之不理……」

  陸元青呆笑瞭一下,「所以大人立刻來尋我瞭?讓大人冒著這樣的大雨,在下真是過意不去。」

  沈白自嘲道:「我本以為我的馬快,你的驢慢,隻要我立刻動身日夜兼程的話,很快就可以追上你瞭。可是直到我的坐騎御風忽然不聽我的指揮四處亂走,我纔猛然想到,如果你不是迴汴城瞭呢?如果你真是不辭而別瞭,就算我的馬快,我又該去哪裡尋你?」沈白的目光落在陸元青的身上,他眼中閃爍的東西令陸元青微微轉過頭去。

  「元青,我對你一無所知……」沈白歎瞭口氣。

  陸元青也學他歎瞭口氣,「除瞭汴城,其實在下也無處可去,大人不用掛懷,在下自然會迴汴城的。」是啊,怎能不迴汴城呢?他約瞭風渙在汴城相見,還能去哪裡呢?

  沈白聞言沒有說話,兩人相對無言許久,沈白纔道:「四位公子的案子還要多謝元青相助,否則我恐怕現在還被睏在聿府之中呢。」他微微頓瞭頓,「笑兒已經告訴我瞭,難為元青冒瞭這麼大的風險去順天府驗屍,元青為沈白所做過的一切,沈白永不會忘記。」

  陸元青微微搖頭,「其實大人應該謝的是樑大人和……聿駙馬,如果沒有樑大人的幫忙,或者說沒有聿駙馬的坦誠認罪,大人也難以脫身啊。」

  沈白輕歎口氣:「聿駙馬?哪有什麼聿駙馬!如今三公主的駙馬姓李。」

  陸元青撥弄火堆的動作猛地一頓,「那……那聿公子他……」他怎麼樣瞭呢?

  「禍福難料……」沈白喃喃自語道,「皇上下旨讓聿兄軍前效力,我臨出京之前,聿兄已遠赴邊關瞭。」

  是嗎?最後竟然是這樣!他離開之時留給聿波藍的字條已經明顯暗示過他,忘記和厲劍雲過去的糾葛,憐取眼前的公主,隻有這樣纔是他避過眼前劫難的最佳方法。在約他酒館相見之前,其實他已經替聿波藍想好瞭退路,隻是沒想到他竟然固執至此。不過隻要他不死,隻要他能好好活著,或許這樣……也好。

  陸元青站起身來,走到瞭門邊,雨已經漸漸停瞭,雨後清新的泥土氣息充斥瞭陸元青鼻間。

  可是沈白卻聽陸元青微微「咦」瞭一聲,便不解問道:「怎麼瞭?」

  陸元青微微轉身,一指院中,「大人,原來這具屍體是個女人。」

  沈白也是微微一怔,或許是被那屍體身上所穿的陸元青的青袍誤導瞭,沈白在心底把這屍體當成瞭男人。

  不過如今站在屍體的麵前仔細觀察,那纖細的骨骼,那被雨水沖開瞭遮在臉上的黑發而露出的麵容,這明明是個女子啊。

  沈白搖頭調侃道:「元青……你的衣服怎麼會在這女屍身上?而且……」沈白看瞭看女屍自青袍中露出的雪白大腿,「她似乎除瞭這身青袍,再沒有穿別的東西。」

  陸元青神情呆瞭呆,卻也是不解地蹲下身觀察這女屍後低聲自言自語道:「是很奇怪,我不過是路途中有些不適,昏過去瞭而已,為什麼醒來後已經置身在這客棧之中瞭呢?我的衣服怎麼會在這女屍的身上呢?」

  昏倒瞭?這樣還而已?沈白心頭忽然有些惱怒,剛想說些什麼,可是一低頭,卻見陸元青已經將女屍剩餘的身體從泥土中扒瞭出來,並開始脫她的衣服,一邊脫還一邊招呼沈白:「大人,請幫個忙。」

  沈白尷尬道:「元青,你這是做什麼?」

  「驗屍啊。」陸元青一臉理所當然,「本來我是不想這麼多事的,不過這女屍和我共穿瞭一件衣服,也算有些緣分,就幫幫她吧。」

  「身上沒有流血的傷口,眼內也沒有充血,頸上沒有指痕或勒痕,腹內也沒有積水,銀針試過也沒有中毒跡象,可是死者臉色有種明顯病態的蒼白,眼底黑影濃重,指甲毫無血色,顯然是患病已久的形容……」陸元青擡眼看瞭看沈白,「應該是久病纏身而死。」

  沈白「嗯」瞭一聲,「我比較好奇的不是她的死因,而是她為何穿著你的衣服。」

  陸元青站起身來,慢慢走到沈白身前,將手中的東西嚮前一遞,「大人,你看。」

  沈白看嚮陸元青,卻發現他掌心中託著的是很小的一塊濕泥,「泥土說明瞭什麼?」

  陸元青低頭道:「大人不妨看看腳下的泥土。」

  沈白也低頭看瞭看,雨後的地麵潮濕,滑軟的黑泥粘在靴子上,除此以外也沒有別的什麼瞭。沈白又擡頭看嚮陸元青手中的那小塊泥土,剛想開口反駁,卻猛地頓住,「黃色的?」

  陸元青聞言點頭道:「是啊,大人,這腳下的泥土是黑色的,為何女屍的耳穴裡卻藏著這樣黃色的泥土呢?」

  沈白麵色微變,「那必是因為這女屍曾被埋在黃色泥土之下,因而留下來的。」

  「常言道,入土為安,這女子明明已經死瞭,也被埋過瞭,可是卻還被人這樣摺騰重新挖出來,再埋一次,這又是為瞭什麼呢?」

  沈白接道:「那必然是因為女屍身上有什麼重要的東西急需要取走。是瞭,所以女屍渾身光裸未著衣物。可是為什麼元青你的衣服會穿在這光裸的女屍身上呢?」

  陸元青道:「那必然是因為女屍沒有衣服可以遮蓋,隻能嚮我藉一件穿穿瞭。」

  沈白不理他的鬍言亂語,忽然問道:「元青,你之前說曾經昏倒,是怎麼迴事?」

  陸元青道:「許是路上有些感染瞭風寒,後來就失去瞭意識,昏倒在瞭路邊,等我醒來後,就看到大人你……在挖這具女屍瞭。」

  「那就是說你昏倒之後發生的事情你也是一無所知瞭。」沈白微微一頓後又道,「你昏倒在哪裡,離這傢客棧可遠?」

  陸元青一笑,「這附近除瞭這傢客棧再沒有可以落腳的地方,所以我昏倒的地方離這裡遠也好近也好,其實都無妨,因為能帶我走的人,最終隻能來這傢客棧。」

  沈白皺眉思索道:「也就是說有人將昏迷的你帶迴瞭這傢客棧,然後扒瞭你的衣服給女屍穿上瞭?這個奇怪瞭,你還活著就用你的衣服給死人穿,難道不怕你醒來後大發脾氣嗎?」

  陸元青聞言暗暗搖頭,心道那必然是因為扒我衣服的人以為我其實已經死瞭吧?也對,一個人的身體這麼冰冷,誰會認為他還活著呢?拿一個死人的衣服給另一個死人穿,這種想法其實再正常不過瞭。所以陸元青隻是道:「想必這人有他的考量吧。總之這人將我的衣服給女屍穿上後,又再度將她埋瞭,可是不巧的是,這連夜大雨卻將這具女屍從土堆中給沖瞭出來。」

  「這女屍身上到底有什麼祕密,值得這麼大費週摺地埋瞭又挖出來,然後再埋瞭?」

  陸元青微微沉吟後道:「大人可註意到這客棧中的東西都是女子之物嗎?」

  沈白點點頭,「不僅所有的物品都是女子的,甚至這傢客棧根本不像荒廢瞭許久的樣子,觸手倒還乾淨,並未落塵……」他忽然看瞭看這女屍,「莫非這女子是客棧的老闆?」

  陸元青微微搖頭,「大人你看。」他執起女屍的手讓沈白看,「這是一雙保養得不錯的手,沒有什麼辛苦勞作的痕跡留下來,可是如果是客棧掌櫃的話,守著這麼一個荒郊野嶺的客棧,凡事都要親力親為,又怎麼會有保養得這般好的一雙手?況且我剛剛也說過,這女屍久病纏身,身體如此差,孤身一人在這傢客棧裡又怎麼堅持得下來?」

  「也對。假如殺人者是為瞭求財的話,為什麼這客棧中許多物品都沒有被帶走呢?」

  「不僅如此,大人你看。」陸元青一邊說一邊將他披在身上的那件女子外衣脫下來,和女屍的身形比對瞭一下,「這件女子的外衣根本就不合女屍的尺寸,這女屍身形如此嬌小,可是這女子外衣卻是如此長,顯然這衣衫的主人是個身形高挑的女子,所以這衣衫絕不是這個女屍所有,也因此這個客棧不會是這個女屍所有,她絕不會是這個客棧的女主人。」

  沈白皺眉道:「那這個客棧的女主人去瞭哪裡?這死者又是誰?」

  陸元青看瞭看屋外黑漆漆的夜,「大人,如今夜深瞭,明早我們查訪一下此地歸哪裡管轄,再作打算吧。」

  沈白雨夜趕路,此時已是分外疲憊,陸元青如今的身體也是虛弱得很,所以二人將院子中的女屍安頓好之後,尋瞭那間沈白曾找到過男子衣服的房間,和陸元青分床住瞭下來。

  本來陸元青是想一人一間房的,可是沈白執意不肯,說荒郊野嶺就這一傢客棧,而且還莫名其妙地死瞭人,二人就不要分開瞭,同住一間也相互好有個照應。找來找去,也隻有沈白之前尋到過男人衣服的那個房間有兩張床,所以二人就住在瞭這一間。

  沈白的衣服已經烤乾瞭,所以他換迴瞭自己的衣服,陸元青的衣服已經貢獻給瞭死人,所以他隻能穿上沈白換下來的這身粗佈男衫,沈白見他換上衣服不由得笑道:「這衣服的尺寸元青穿著倒是不顯小。」

  陸元青聞言卻隻是微微一笑,再未說什麼。

  熄滅瞭燭火,這室內便陷入瞭一片漆黑的寧靜中。沈白在黑夜中幾乎聽不到陸元青的呼吸聲,這種感覺讓他有些難以成眠,過瞭好半晌他纔又開口道:「這客棧所在的位置並不是迴汴城的方嚮。元青,其實你根本沒想迴汴城是不是?」

  等瞭半晌卻不見陸元青迴答,沈白在黑夜中望瞭望陸元青床榻的位置,隻見他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想來應該是睡著瞭吧?沈白無言地慢慢翻身躺迴床上,也閉上瞭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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