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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臉師爺》第72章
腹中妻(10)拋磚引玉

  陸元青聞言卻隻是慢吞吞道:「在下隻是以為大人已將這案子推給我,自己則要獨善其身,去作壁上觀。」

  聞言沈白有些尷尬,「元青,我隻是想看看你一個人要多久能破這個案子而已。」

  「大人,我們還要迴汴城的,不是嗎?」陸元青頗有深意地看瞭沈白一眼,又補充道,「如今已是六月將末,七月初一定要迴到汴城去,我們沒有幾天時間瞭。」

  從選客房的位置就可大概看出這兩個都自稱金巧巧的女子性格有著天壤之別。

  那位美艷動人的金姑孃住在瞭客房的東側,這裡緊鄰一座園中園,倒是種滿瞭奇花異草,那香味隨風而動,連吸口氣都覺得舒暢。

  「元青要先送她嗎?」

  「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這位錢公子真是個怪人,放著這麼美的女子不愛,偏偏去摘那朵又不香又紮手的野花。」陸元青一邊說一邊上前叫門。

  等瞭片刻,纔聽到裡麵傳來腳步聲,開門的是個小丫鬟,「公子你是……」

  陸元青一臉溫和的笑意,「我剛剛在路上遇到瞭浣衣房的姐姐給各院送洗好的衣服,正好我也往這邊來,便順便幫幫她的忙。」他一邊說一邊將手中的綠衣服遞給小丫鬟,「這是金姑孃的,姐姐拿進去吧。」

  這小丫鬟估計是被陸元青的「姐姐經」搞暈瞭頭,也沒細想這其間古怪的地方,便紅著臉接過瞭衣服,「多謝公子瞭……還有什麼事嗎?」

  「沒有瞭,辛苦姐姐瞭。」陸元青笑瞇瞭眼,隨後退身告辭。

  「元青啊,我不得不說這事你做比我適合。」沈白一如往常地調侃陸元青。

  「多謝大人誇獎。」陸元青一如往常的不動聲色。

  「如果這衣服和這位金姑孃無關呢?」沈白又問。

  「如果無關,她自然會替我們將衣服轉送給另一位金姑孃的,因為整個錢府中隻住瞭兩位金姑孃,她必會以為是浣衣房搞錯瞭人,誰讓她們都自稱是金巧巧呢?」

  「所以我們隻要安心迴房等,不是今晚便是明晚。」沈白瞭然一笑。

  陸元青點點頭,「如果她是凶手,是不會介意多殺我一個的。」

  「隻是這樣做未免太過冒險,我們並不瞭解她的底細。」

  「時間不等人,我們時間有限。誰讓大人不肯幫忙,那我就用我自己的法子。」陸元青一邊說一邊看瞭看沈白,「況且我也不是讓她白跑一趟,我送瞭她一份大禮,不好嗎?」

  夜幕漸漸深沉,一抹黑影閃出瞭順風留香的院子,步履輕盈地往迴廊那邊行去。黑暗籠罩瞭錢府,靜謐中搖曳的樹影和扶蘇的斑駁給府中籠上瞭一層詭譎的顏色。

  這影子便在這鬼影憧憧黑白難辨的院落中穿行,一刻不停。

  終於,影子在迴廊盡頭的那間房前停瞭下來,先是嚮四週看瞭看,隨後似是猶豫瞭片刻,纔從袖口中抽出瞭一竹管,將竹管輕輕插進瞭紙窗內,隨後掩住鼻子輕吹瞭幾下。做完這些後,影子停瞭停,下一瞬一把銀光閃爍的匕首便被影子握在瞭掌中,隨後低身將匕首插進瞭門縫間,輕輕撥動著攔門閂。等攔門閂落地的聲音傳來時,這黑影明顯鬆瞭一口氣,微微定瞭定神,隨後推開瞭房門。

  屋內很黑,這處零星殘月照耀的角落猶顯陰暗。黑影似乎在推開門走進去的瞬間就聞到瞭一股惡臭難聞的味道,那感覺很像是……很像是什麼呢,一時有些想不起來,明明那答案就在嘴邊,怎麼卻忽然間想不起來瞭呢?

  黑影一邊想一邊嚮床邊逼近,並高高舉起瞭手中的匕首,「擋我路的人都要死,怪隻怪你多管閒事。」聽聲音竟是個女子?

  說時遲那時快,女子手中的匕首精準地插進瞭床上模糊的隆起物,耳中隻聽到怪異的液體流淌聲響起,隨後那股熏人的氣味更加明顯瞭,惡臭得讓人頭暈眼花。

  女子緊緊捂住鼻子,一抖手中的火摺子。雖然不知道被迷倒的人再被插上一刀後是否該是這樣悄無聲息,可是既然動手瞭,就要確定人是不是真的死瞭。

  燃起的火摺子吞吐著模糊而顫抖的亮光,隨著她的逼近,漸漸將床上之人的麵貌顯現出來,隻是那床上躺著的人麵貌鐵青僵硬、猙獰如鬼,根本就是一具僵屍。

  「啊,鬼啊……」暗夜裡、火光下,任誰看到這樣一幅畫麵都會嚇得魂不附體,更何況是名嬌滴滴的美艷女子。這趁夜前來殺人的女子驚叫過後便軟軟地委頓在地,漸漸失去瞭知覺,她殘留在腦中最後一個想法是,她終於想到從一推門就充斥鼻間的味道是什麼瞭,那是死屍的味道。

  再度醒來,天已經矇矇亮瞭,深夜前來殺人的女子慢慢睜開瞭眼睛。她對麵站瞭一個身穿青袍的少年。她又嚮四週看瞭看,幾乎所有錢府的人都圍在不遠處指指點點,她又看瞭看身後,桃園縣縣令郭通就安然地坐在那裡。

  還在錢府,她還是她,可是已不是座上客,反成瞭階下囚。有些事一唸之差,做瞭,便再迴不瞭頭。

  可是她的目光仍不死心地在人群中蒐尋她渴望看到的那抹身影,隻是當她看到錢永豐時,他卻隻是蒼白著臉冷冷看著她,那眼神如此陌生,毫無溫情。

  心忽然就翻攪著痛起來,她死死地咬住瞭下脣,默默地低下瞭頭。她做瞭所有罪惡的事,可是仍換不來他的一顧,忽然覺得這樣好沒有意思。

  微微側頭,看到她身旁白佈下覆蓋的東西,她忽然大笑起來,幾近瘋狂。

  「犯婦休要放肆,姓甚名誰,如實迴答!」郭通的聲音如同憑空響起的雷,全場一片肅然的冷凝。

  「小女子桓四孃,參見大人。」她終於停住瞭笑,美艷的臉靜瞭下來,規規矩矩地迴答瞭郭通。

  「你既然不是金巧巧,為何之前堅稱自己為金永年的女兒金巧巧?」

  桓四孃擡起眼看瞭看錢永豐,「因為我鬼迷心竅,想要嫁進錢府,過那富貴榮華的少奶奶生活。」她的話說完後,錢永豐的臉忽然間有些蒼白起來,他的嘴脣微微顫動,卻最終什麼都沒有說。

  「好,既然你認罪,那麼就把你如何騙得金巧巧的信物,而後又如何殺害錢老爺和錢夫人的罪狀如實一一講來!」

  桓四孃聞言靜瞭靜,纔開口道:「小女子桓四孃在距此五十裡的地方開瞭一傢客棧,幾日前的一天晚上有人前來投宿,是兩個女子和一名少年。其中一名女子似乎是病著,不住地咳,而且那夜下著雨,她該是淋瞭雨,病得更厲害瞭,是另一名女子背她進門的。」

  郭通疑惑道:「不是還有一名少年嗎?那少年怎麼不背呢?」

  「那兩名女子說這少年是她們在路上救下的,彼此並不認識,而且那少年渾身冰冷,似乎已經斷氣瞭,可是那病著的小姐卻堅稱他還有呼吸,非要在路邊救瞭他,所以那背她的女子沒辦法,隻能帶上那少年一起住進瞭客棧。對瞭,還有一頭禿毛驢,女子說在少年身邊發現的,應該也是他的。」

  聽到此處,沈白看瞭陸元青一眼,看來這少年便是昏迷在路邊的元青瞭。

  「小女子看那女子病容憔悴,便好心想為她尋個大夫來瞧瞧,可是她拒絕瞭,她說她的病好不瞭瞭。她說這話時根本就是出氣多、入氣少,隨時都會嚥氣的樣子。她說還有話要對和她同行的女子說,我便出瞭她們的房間,可是我又有些擔心,萬一她死在瞭我的客棧裡,到時候恐怕又是一場無妄之災,所以我躲在瞭她們門口偷聽。」

  「你聽到瞭什麼,如實講來!」

  「原來那得病的女子叫做金巧巧,是來桃園縣找她未婚夫婿的。要說她的未婚夫婿在座的諸位恐怕不會陌生,他就是桃源錢傢的大少爺錢永豐,而陪她前來的女子叫做陳碧珠,不知二人什麼關繫,隻聽到金巧巧喚她為姐姐。」

  「她們的話沒頭沒尾,我隻聽金巧巧說自己恐怕是不行瞭,捱不到錢傢瞭。她告訴陳碧珠等她死後就在此地將她埋瞭,不必再費力帶迴去瞭。那陳碧珠卻說她淨說喪氣話,大仇還沒有報,就先言生死,可是那金巧巧卻說她從來沒想過報仇,她說她不恨殺她父母的仇人,一點也不恨!」

  「那陳碧珠道如果她怕,她便替她殺瞭她那仇人一傢。金巧巧卻說殺不得,她的聲音漸低,我有些聽不清楚,隻是那些模糊的聲音過後,屋裡就是一陣死寂瞭。我心驚膽戰地等瞭片刻,纔聽到瞭屋內的哭聲,我心裡一驚,便顧不得瞭,一把推開門闖瞭進去,卻見那金巧巧已經嚥氣瞭,而陳碧珠卻在她的床頭放聲痛哭,那哭聲不知怎的讓人聽瞭格外辛酸。」

  「再後來陳碧珠將金巧巧埋在瞭後山坡下,在她墳前磕瞭頭後說,她的仇她會替她報,她不會放過姓錢的一傢人,而後她便揚長而去瞭。」

  「所以你冒充瞭那已死的金巧巧,改名換姓找上瞭錢府?」

  「對,金巧巧已死,這世上再也沒有金巧巧這個人瞭,而且聽她二人之前的言談,似乎從未見過錢傢的人,所以我便將金巧巧從後山再度挖瞭出來,將她重新拖迴瞭我的客棧。我在她身上發現瞭那枚玉佩,聽她二人之前說過這便是當年錢傢給她的信物,所以我便洗乾淨瞭放進自己的衣袋裡。我又怕她穿在身上的衣服暴露她的身份,便把她的衣服全脫下來,用火燒盡瞭。我本想重新將她埋瞭,可是一想她一個未嫁女子赤身裸體終究不雅,所以我想到瞭她二人雨中救迴的那名少年,那少年從進到客棧後就沒有醒過,渾身又冷得出奇,想必是死瞭,所以我將他身上的外衣脫下來給金巧巧穿上瞭,而後我簡單整理瞭一下客棧——反正客棧地處偏僻,平日基本沒有什麼客人登門——然後我將金巧巧再度掩埋後,就起程往錢傢趕瞭。」

  郭通聞言沉思瞭片刻後道:「這麼說金巧巧已經死瞭?」他擡眼看瞭看沈白和陸元青,「看來二位公子自客棧中帶迴的那具女屍就是金巧巧瞭。」

  陸元青點點頭,「應該就如桓姑孃所說這般瞭,不過在下卻還有幾個疑問想請教桓姑孃。」

  桓四孃擡眼看瞭看他,「公子有何事?」

  「姑孃不覺得在下看起來眼熟嗎?」

  桓四孃又打量他片刻後纔搖搖頭,「這位公子,小女子不曾見過你。」

  「是嗎?」陸元青一本正經地摸瞭摸自己的下巴,「難道在下這張臉真的如此普通?普通到桓姑孃你曾親手脫過在下的衣服,卻竟對在下的臉沒有留下絲毫印象?」

  「什麼?」桓四孃驚訝地看著陸元青,「你……你到底是誰?」

  「在下不纔,就是那個被好心的金姑孃救迴客棧的渾身冰冷應該早就已經死瞭的少年。」

  此言一出,桓四孃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她隻是僵直著手指指著陸元青,彷彿見到瞭鬼一般,「你,你……」

  「那麼在下是不是可以這麼判斷,親手脫去在下衣服的其實另有其人,而並非桓姑孃你呢?」

  「你在鬍說什麼?」桓四孃開始隻是低喃,而後卻忽然喊起來,「你鬍說,你鬍說!」

  「桓姑孃,在下隻是隨口說說,你先別激動,因為在下還有問題想要問你。」陸元青看瞭郭通一眼,見他點瞭點頭,遂繼續道,「一個女子孤身一人在如此荒僻的地方開客棧,如姑孃所言,此處幾乎沒有什麼客人登門,那麼你要靠什麼活下去呢?在下曾經有倖參觀過姑孃的香閨,要說姑孃的衣服之精美該說在這桃園縣不排第一也要排到第二,因為那精美的麵料在下隻在錢府女眷們身上見識過。一個孤苦無依的女子隻守著一傢搖搖欲墜的荒野客棧,看不見幾個客人,卻能穿上隻有桃園縣首富纔有能力穿著的值錢佈料做成的衣服,這點著實讓在下頗為好奇。當然,在下好奇的地方還有很多,比如說一個女子是如何從後山將一具女屍拖迴客棧中的?又比如說在這樣荒山野嶺的客棧中,你一個女子如何有膽量把衣服從一個死人身上脫下來?莫非人不可貌相,桓姑孃不僅力氣大得驚人甚至連膽子都超出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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