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點登入,你們這些看小說都不登入就離開的。
登入可以幫助你收藏跟紀錄愛書,大叔的心血要多來支持。
不然管理員會難過。
《七人環》第44章
  送葬

  陳昊看著林旭,像是想要從這個精瘦的老頭眼裡看到一絲虛假,但是老頭的眼內平靜得像是鏡子一樣。陳昊頹廢地坐了下來,他說:「人數不是關鍵……那麼什麼才是關鍵呢?」

  林旭喝了一口水說:「那些拓片才是關鍵,如果虎子他們當年沒有取下這些拓片也許後來的事情都不會發生。」

  周玦彷彿抓到了什麼救命稻草似地問道:「為什麼那麼說?」

  林旭說:「因為七人之所以會這樣,完全是因為拿下拓片後所驚動的惡靈,他們的甦醒所以才會有後來一系列事情,那個墓主人其實並非惡靈,她只是想要擺脫這一切罷了,和我們沒有區別。拓片上那些圖案的作用是重新鏈接螿族的儀式,螿族人對死亡有著巨大的恐懼,而同時他們又彷彿可以控制死亡,但最後還是得塵歸塵土歸土,再復活的生靈其實最渴望的還是安詳地解脫。所以螿族最後的儀式便是鎮魂,使得那些因為法術而無法安息的靈魂得到真正的安寧。因此那些惡鬼無法直接對你們產生威脅,只能通過其他媒介,比如幻覺……」

  馮老九捂著額頭說:「也就是說在宿舍內我看到的惡鬼其實是幻覺?」

  林旭歎氣道:「真中有假,假中也是有真的,那些鬼魂就是真的。他們存在在那些拓片中,卻又無法擺脫那些拓片。」

  林旭抬頭看著天空說:「寫完了故事之後,我找到在印刷工廠工作的朋友,請他專門為我做了一本書,其中我把翠娘的頭髮摻在裝訂線內,這也是她最後的遺願……」

  周玦回想起第一次見到的那長髮女子的背影,那些頭髮的糾纏彷彿像是引導者他前進似地,現在看來也許這就是翠娘,不或許是那墓主人和翠娘共同的執念,他們都想要得到解脫,比那些活著的人更加渴望真正的解脫。那麼陳茹蘭是否也是那樣的?這三個女子和這件事的糾纏就像是那糾纏不清的髮絲一樣難解。

  瘦猴皺眉問道:「林大爺,我們現在得怎麼辦?那些鬼魂有沒有辦法擺脫?」

  林旭苦笑道:「擺脫?我這輩子從沒有走出過那個噩夢,那些人,那些事我每個晚上的夢裡都會出現,要說擺脫也許那公主墳中的主人更加想要擺脫吶。」

  周玦好奇地問道:「那麼她,那個墓主人到底是誰?」

  林旭抬起頭,他皺著眉頭極其悲哀地看著周玦說:「一個可憐的女人……一個原本可以活的自由自在的女子,而現在她只是想要解脫罷了……就那麼簡單的一個心願都做不到啊……」

  陳昊說:「為什麼那麼說?」

  林旭說:「那個女人也是一個可憐人,她被安置在那個墳墓內,其實本身就是一個永世不得超生的折磨,和那七個鬼一樣……她一直都在墳墓內,希望能夠真正得到解脫。」

  葉煒插嘴道:「的確如此,這樣的待遇根本不會是什麼皇親國戚,這件事就是一種永世折磨,到底誰那麼倒霉呢?」

  林旭說:「那個地方的地氣其實根本不適合埋葬女性。可以說如果哪個家族把自家的女人埋在那裡,那麼那家人的後代肯定多是非,甚至不出三代便會家破人亡,全族皆滅,完全就是一個死局。另外那個公主墳中找到了關於南朝泰始的年號,那是南朝宋明帝的年號,依我看來這古墓中埋葬的一定是和那個劉彧有著某種關係的女性。這個皇帝其實也是發動政變的來的皇位,一開始倒也算是勤政愛民,可惜後來就非常荒誕了,最後導致滅國之禍。」

  陳昊說:「既然如此,那麼那個女性肯定不會是南陳劉氏的直系,甚至氏族都不會是,她和劉氏王族因該沒有血緣關係。如果是這樣那麼我可以大膽猜測,她的作用其實就是用自己來壓制那些拓片中的惡鬼。至少她肯定和螿族有很深遠的關係。」

  林旭贊同地點頭說:「我也是那麼想的,不過那女人能夠被封為公主肯定也是有她的道理,但是卻又地被釘死在那種風水墓地,成了那七個魂魄的看守。這……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啊。」

  葉煒笑著說:「七人環,環環相扣,也許這就是您寫這小說的含義吧。」

  林旭說:「是啊,七人環的含義其實並非人數,而是那七塊拓片所引發的這些事情都是一環接著一環,其中一個環節出錯,那麼其他的即使能夠繼續也無法成功。我們當初就是以為已經解開了謎團,但是發現其實我們依然在繞圈子,那一環我們始終無法解開。」

  陳昊皺眉道:「也就是說我們手頭的這些看似已經非常豐富的線索依然非常薄弱,只要我們中錯了一個環節,那麼就會失敗。」

  林旭沒有回答,用沉默回復了陳昊的問題。這讓大家內心又被壓上一塊大石頭。

  胖三不死心道:「不是啊,大爺您不是還活著麼?你是怎麼做到的?你應該是成功了呀?」

  林旭低下頭,但是他的手開始微微地顫抖,他緩緩道:「不,我失敗了,我自己都不明白我現在到底是活著還是死了,其實在進入郭璞墓之後我們就發現好像什麼地方出錯了,翠娘和劉飛在最後也……所以我才寫了七人環這本書。至少我得完成對翠娘的承諾,我活下去的理由就是為了把這件事給記下去,讓有緣人真正的解決這持續了幾代人的宿命。這也是我給這小說起名的另外一個原因,也許有些自私,但是我真心希望這七人引出的連環謎團總有一天能夠解開。」

  陳昊此時開口道:「我們調查了所有可以得到的消息,發現公主墳是後來造的,為了就是吸引郭璞墓的地氣,形成雙生墓,這樣的秘術是把陰陽五行學發揮到極致的一種設計,只有同時進入才能夠不至於觸動內部的機關。」

  林旭沉思道:「原來如此……但我只去過郭璞墓,至於公主墳也只從翠娘等人口中得知,而且貌似他們都對此有所隱蔽,甚至到最後依然讓我有許多的謎團。」

  陳昊再說出另外一個難點,他道:「還有一個關鍵問題就是怎麼完成最後的鎮魂儀式,是不是只要我們完成儀式,那些所謂的幽靈就可以安息?還是有其他的必須要做的前提條件,至於您說的惡鬼無法直接傷害我們,這一點我也發現了,只有每一次我們到了關鍵時刻那些血氣才會更加的翻騰,但是它們卻始終沒有真正的接觸過我們。」

  林旭抬頭看著陳昊,他說:「你……就是乞兒的後人?」

  陳昊點頭說是,林旭又把他從頭看了一遍,重重點頭道:「應該是的,翠娘進入郭璞墓之後便就是為了完成最後的儀式。但是儀式卻失敗了。本來我也想不通,但是你們既然說了雙生墓我就明白了。原因就是我們沒有同時進入,認為只要去郭璞墓便能得救……而在那裡我記得最清楚的是有一個巨大的銅壁,當中也有七個古怪的凹槽,我想這個也許就是和公主墳裡所謂的放置拓片的地方是同樣的。」

  瘦猴此時忍不住插嘴道:「但是要怎麼才能同時進入呢?」

  眾人都不再說話,周玦臉色難看地說:「看樣子……我們只能分兩批進了……」

  胖三馬上跳了起來,他激動地說:「什麼?分開?不行!」

  瘦猴連忙道:「沒錯,如果分開說不定我們就沒辦法互相照應,畢竟是兩個地方。」

  胖三看了一眼瘦猴,接著說:「兩個地方,怎麼做到同步?再說了我們現在怎麼相信他說的話,而且他失敗了!帶著我們在送一次死?」

  周玦有些聽不下去,他站了起來說:「那麼你想怎麼辦?你有什麼更好的辦法你說出來!」

  胖三不服氣地說:「我只是不想我們糊里糊塗被人牽著鼻子走,我們像無頭蒼蠅似地在南京轉圈,搞了半天什麼都沒折騰出來,倒是死了那麼多人。老子可不想成下一個!」

  馮老九看著胖三說:「但是他是唯一一個活著的人,我們不相信他還能怎麼樣?」

  胖三一時語塞,但是他很快就道:「你是那麼說,那麼我選擇和這個老頭一組,我要去郭璞墓,至少他是唯一活著的,那個什麼狗屁公主墳老子不去。」

  瘦猴想要說什麼,但是卻咬著牙沒說話,周玦看著所有人的表情,此時他也無法再表態,他也在掙扎。

  馮老九看著眾人的臉,冷笑一聲,故作輕鬆道:「我倒是可以去公主墳,反正我也去過。」

  胖三被他那麼一說,好像下不了台。他尷尬地說道:「這不是唯一的解決方法,還有方法的。咱們再合計合計吧。」

  周玦看著胖三如此說,也接下去說:「我們再想想吧。也許還有其他的方法。」

  此時葉煒卻哈哈大笑道:「說到底你們幾個人都不肯放棄希望大一點的那個方向,為什麼不拉下臉來說大實話呢?你們這是又可笑又可憐。」

  瘦猴紅著脖子說道:「既然那麼超然,你去公主墳得了,你不是很牛麼?」

  葉煒臉上帶著笑意,但是眼神卻非常陰沉地說:「你去哪裡,我就去哪裡?怎麼樣?」

  瘦猴彷彿被說中內心最不堪的一點,他沒有辦法繼續說下去,因為的確在他心裡他也不希望放棄生存大的一關。誰不想要活下去?

  林旭重重地歎氣,他收起杯子說:「等你們想好了,來找我吧。我這把骨頭活到今天已經是撿來的,你們還年輕再想想吧……」

  他這句話算是給眾人心中那份罪惡感減輕了些許壓力,胖三一屁股坐在棺材上,他哭喪著臉說:「是啊,我們明明不該遇到這種事的,現在居然要去那種鬼地方……」

  葉煒繼續摸著黑貓說:「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再回頭有什麼用?或者你們也要重蹈陳茹蘭他們那批人的覆轍?」說完他意味深長地看了陳昊一眼,他依然不發表意見,只是臉色蒼白的嚇人,他抬頭看了一眼葉煒,很快就移開了目光,彷彿他說這話已經對他無法產生任何影響了。只是當他看著周玦時,周玦的神色卻讓他有些不放心,陳昊知道他們已經到了極限,或者說他們所有人都已經到了極限,只是現在唯一支持他們的只有那些依然曖昧不清的線索罷了。

  周玦無奈地坐了下去,他無力地說:「這樣吧,我們抽籤吧,老天爺做決定。」

  就在他說完,屋外不知為何,居然傳來了哭喊聲,這聲音聽上去像有人在哭喪,瘦猴說:「不是又開始了吧……」

  周玦問:「什麼開始?」

  瘦猴說:「那個村子不是要準備假葬禮麼?不會……」

  瘦猴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屋外那吵鬧的哭喊聲和鑼鼓的敲打聲卻越來越清晰。門外依然是一片灰濛濛,在沒有路燈的情況下,只有那非常淒厲的哭喪原來越近,但是依然沒有看到任何的人影。

  周玦額頭開始微微冒汗,他乾笑道:「哭的還真的……像死人了。」

  漸漸地從那灰色的遠處映出了幾個白點,恍恍惚惚地往棺材鋪靠近。聲音也越來越響了,接著一個滿臉皺紋猶如蠟質面具的人臉先從門裡露了出來,眾人被嚇了一跳,再定眼一看發現的確是一個普通的老頭,比林旭稍微年輕一些,等他進入之後,陸陸續續進來了一批人,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是披麻帶孝的打扮。

  他看著周玦眾人先是一愣,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林旭又從房裡走了出來,他指著邊上的棺材說:「就這了。」

  老頭說:「這裡怎麼有外頭人?」

  林旭說:「他們不是外人,是來找我的。」說完他回頭和陳昊解釋道:「現在是要去祠堂祭祀的時辰,你們要麼迴避一下。或者直接和我一起走,到了那裡你們再做決定是要下去還是怎麼樣。」

  老頭略有顧慮,但是貌似林旭說的話在他們那裡非常有份量,說完沒有人提出異議。

  陳昊看著周玦,周玦點了點頭,其他人也沒有反對。他們默默地背上行李準備跟著林旭他們一起走一遭「送葬」

  老頭遞給林旭一件白麻褂子說:「老哥,開始吧。」

  林旭胡亂地套上老頭遞過來的白麻罩衫,從邊上的隔板上拿了一個形狀古怪的扳手,然後對老頭說:「起棺。」

  幾個中年男人合力把棺材抬了起來,那些女人又開始扯著嗓子哭,仔細聽才發現其實她們是在唱一種很古怪的歌,用的是當地的方言,乍聽上去和哭喪沒區別,但是聲音確實有節奏和韻律。不過被她們唱的實在是不堪入耳。

  林旭走在最前頭,那個老人則走在棺材的邊上,負責護著棺材不讓它搖晃。而女人一邊哭一邊撒紙錢。跟著女人的還有兩個男人,他們一個人敲鑼一個吹嗩吶。合著女人的哭唱不時地打著節奏。周玦發現這全村性的祭祀大禮居然只有那麼幾個人參加,而其他的村民卻沒有露臉。

  周玦幾個人跟在最後,顯得非常格格不入。因為前面的爭執,他們也沒有什麼交談,每一個人都在思考著自己心中的問題,偶爾間會看看別人,發現別人也是一臉心事的模樣,內心便會變得更加不安焦慮。

  他們走出了小巷子,此時整個村都門戶緊閉,只是在門口堆滿了花圈和供品,都是清一色的白饅頭和白豆腐,送葬的隊伍並沒有做停留。只是林旭從口袋裡掏出一隻瓷碗,朝著地面狠砸了去,接著老頭子便對著村裡喊道:「落地開花,長命百歲啊。」

  村子裡依然像是死了似地安靜,而送葬的隊伍則繼續前進。

  他們走的很慢,中途還會休息一下,一是棺材很重。二是那些人也不年輕了。此時女人們也喊得口乾舌燥,她們輪流喝茶,其中一個年紀比較大的女人對周玦他們的到來非常好奇,她問道:「小伙子你們怎麼會來這裡?」

  周玦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女人見他欲言又止,就更加好奇了,她說:「還裝神秘呢,別以為我不知道,是不是來這裡探查什麼民俗的?當初也人來過呢。對咱們村這事忒感興趣,不過咱們村從很久以前就開始這麼幹了。知道緣由的老一輩現在也就只剩下林大爺和王伯了。」

  周玦見這個女人好像是特別想要誇耀自己一番,心想說不定可以問問,他問道:「那麼你這歌的意思知道麼?」

  女人說:「哎呦,你說這詞我們老一輩都會念,但是啥意思還真不懂。好像是說一個女的死了想要回家,但是山隔著山,水隔著水,就是沒法回家。所以一路上就那麼唱啊唱,也不知道最後有沒有回去。雖然不知道啥意思,不過現在能唱的人也不多了,我也是我家那口子的老太太教的,每次跑一次喪能掙不少錢,村裡人也對我客氣呢。」

  周玦一聽,總覺得這歌和那公主墳中的女鬼說不定有著莫名的聯繫。周玦的腦海內不斷地浮現出一個模糊不清的女子的身影,她就像是一縷煙一樣難以捉摸,隱隱約約地浮現在眾人的身後,卻又是那麼的模糊虛弱。

  周玦問道:「那麼你們為什麼非得要一直持續這樣的風俗呢?」

  女人說:「這個麼……聽老人說原來這裡底下還有一個石頭城,咱們人死了之後就到石頭城裡面繼續過日子,有時候還可以和陽間的家裡人見面,後來被朝廷知道了,這批原先已經死了的人又被殺了一次,而且石頭城也沒了。接著咱們這裡就開始鬧瘟疫,很多蟲子都出來了,每年都得死好幾十個人,眼看就得不行了。那些畢竟也是咱們的老祖宗,還是見不得咱們就那麼死絕了,就托夢說一定要每年在這個時候都送一次葬,原先那石頭城上頭也造了咱們的祠堂。反正年年都那麼幹,咱也就那麼干下來咯,的確之後就太平了不少呢。」

  女人話說完就繼續開始唱,換另外一個女人來喝茶休息,不過她和那女人相反,對周玦幾人絲毫沒有好感,反而是警惕地盯著周玦幾個人,喝茶的時候也躲得遠遠的。

  此時居然開始下起小雨來,雨勢不大,但是非常的密,沒一會大家的身上都被打濕了。連視線也開始有些模糊。大家掏出了手電筒,照著光的地方雨就像是一根根白色的絲線一樣連綿不斷。

  林旭又是一聲吆喝,看樣子又得趕路了。

  那個不說話的女人最後喝乾了茶,繼續扯著嗓子喊,他們走得比前面更快更急。很快就走到了那個野林子。就在他們即將走入林子之時,忽然一直山貓從裡面竄了出來,停在了眾人之前。那個叫王伯的老頭說:「下雨遇山貓,這不吉利……老哥你看……」

  林旭伸手讓隊伍停了下來,那只野貓也不叫喚也不跑開,只是死死地盯著那口棺材。

  周玦發現葉煒背包裡的那只黑貓貌似也有了動靜,只是被葉煒死死地卡住出不來罷了。

  林旭說:「你們打開棺材看看。」

  王伯說:「半路開棺不是好兆頭啊。」

  林旭說:「沒事,我這裡有幾根紅繩子,大家綁著,現在不是午時,看看還不打緊。」

  王伯讓村民放下棺材,棺材並沒有打釘,兩個男人使勁一推棺材就打開了。棺材裡面擺放了大紅綢子做的棉被和壽枕頭,還有一把梳子和一面面朝下的鏡子,其他就什麼也沒有了。王伯放心地說:「沒事……都正常著呢,把那只野貓趕了快上路吧。」

  林旭用樹枝趕走了山貓,山貓就像是幽靈似地一下子又竄了進去,眾人心裡雖然都不踏實,但是也不敢多說話,急匆匆地綁好棺材就繼續走,因為進了林子,原先那雨基本都被樹葉給擋住了,但是雨氣卻在四周圍形成了一種白霧。忽然間從林子的深處傳來了鈴鐺的聲音,非常的輕微,幾乎都聽不見。陳昊抓住周玦的胳膊說:「小心一點。」

  周玦點著頭,他們不再走在最後而是走到了棺材的邊上。

  就在當他們快要達到祠堂的時候,其中那個不說話的女人突指著自己的嗓子,聲音像是被切割機割斷了的似地說:「大爺……我,我唱不出了……」

  林旭讓她張開嘴,他說有點紅估計是下雨有點涼了。李嫂子你就別唱了。等我們回去分子還是給你的。

  女人好像很痛苦,她點了點頭便乖乖地跟著那兩個敲鑼打鼓的男人,而那個噪舌的女人卻也不敢再唱,林旭也沒有勉強他們,這群隊伍就像再也沒了聲音。眾人走在野林子內,那鈴鐺的聲音時隱時現,周玦感到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注視著他們,他匆忙得一瞥彷彿也能看到在林子深處有什麼人影在蠢動著。

  但是他沒有吱聲,只是默默地跟著隊伍,眾人越走越不安,好像棺材也越來越沉重,幾個抬棺材的男人都不停地喘息,彷彿那棺材是石鐵做的。

  就在此時瘦猴忽然停住腳步,他伸手指著棺材下面說:「你們,看棺材地下怎麼在滴血?」

  他話剛說完,棺材就開始劇烈地搖晃起來,抬棺材的人嚇得連忙扔下棺材就往回跑。兩個女人則哭的抱作一團。林旭睜大眼睛,他一個箭步衝了上去朝著棺材板猛地一拍,那口棺材還真的就不在搖晃了。

  王伯嚇得連忙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林旭說:「可能是驚靈了,記得幾年前咱們不也遇到過這事麼?」

  王伯說:「該不會是和那幾個年輕人有關係吧?」

  林旭沒有回答,他指著胖三幾人道:「你們幫我把棺材再打開看看。」

  胖三指著自己說:「我?」

  林旭不以為然道:「你塊頭最大,不是你還是你邊上那小個子?」

  說完這話,胖三沒跳起來,瘦猴卻一下子蹦了起來。他撩起袖子指著棺材說:「抬那邊?」

  林旭說:「把棺材板整個掀開,我得看看裡面到底出啥事了。」

  瘦猴給周玦使了一個顏色,兩個一起把棺材板整個給翻了過來,那棺材裡面依然就拿幾樣東西。但是胖三卻指著那棺材板喊道:「啊!」

  在棺材的上居然結滿了石頭一樣灰白色的東西,再仔細一看,這些東西好像是白骨。

  周玦和瘦猴繼續是把棺材板給扔下的,他們吃驚地看著棺材板,在紅褐色的棺材板裡面結著很多的白骨。它們被緊緊地吸在棺材板的內側,而那攤血跡則是由白骨中分泌出來的液體……

  周玦只覺得一陣噁心,他厭惡地問道:「這是怎麼回事,怎麼那麼噁心啊……」

  但是此時的林旭和王伯卻已經被嚇的臉話都說不出了,林旭的臉色滿是冷汗,而王伯也抖作一團,他指著那棺材板說:「這,這不是……」

  林旭說:「沒錯,當年我們修建祠堂的時候,在後院發現過這些東西。」

  王伯仍不住道:「完了……又來了……那東西又出來了……」

  他話音剛落就聽見從原本祠堂那裡傳來了熟悉的敲鑼打鼓的聲音,那詭異的喪歌從林子的深處傳了出來,那兩個女人聽到歌聲哇地一聲,嚇的癱坐在地上,而王伯拽著林旭就喊道:「那東西又來了,快,快跑!鬼葬又開始了!」

  但是林旭卻站著沒有動,王伯見狀乾脆甩開林旭的手,轉頭就跑,兩個女人見他跑了也踉蹌地跟著一起跑,周玦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他卻發現林旭的眼睛死盯著那林子的深處,嘴裡默默地念道著什麼,他只聽清楚一句:終於又來了……

  周玦問怎麼了,林旭沒有說,脫掉身上的白麻衣,扔下手裡的扳手,猛地往林子深處狂奔。眾人霎時傻了眼,直到陳昊也跟著跑進去之後,才抬腳也跟了進去。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