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蘇染的挑釁

　　「小朋友，聖誕節快樂，給你糖果和氣球，拿好了哦！」蘇染將手中的氣球和糖果遞給面前的小孩子，小孩子驚喜地露出天真愉快的笑容，接過糖果和氣球連連說著「謝謝大哥哥」，蹦蹦跳跳地走進賣場。

　　蘇染轉頭看著扮成聖誕老人的ST147資訊主管，被一大群小孩子拉著要求合影，頓時樂翻了，這傢伙一天到晚拖著他做苦力，害他都快變成ST147的員工了。今天是平安夜，賣場裡非常熱鬧，147一大早就把他拖過來幫忙給小朋友分發糖果和氣球。

　　掏出手機看了下時間，已經過了下班時間，戌子舟從總公司開車到這裡，也差不多該到了。蘇染把手機塞回工作服馬甲，把手裡的糖果和氣球交給一邊的接待課課員，準備跟147說一聲就走人，一抬頭就看到戌子舟往這邊走來，不由自主地嘴角掛笑。

　　「擦，今天平安夜你打算和高富帥一起過？」

　　神出鬼沒的147不知何時來到了他身邊，蘇染嚇了一跳，不滿地瞪著他：「你別這麼嚇人行嗎？誰規定聖誕節是情侶的節日了？我和戌總監都沒女朋友，一起吃頓飯怎麼了？」

　　「這次高富帥又送你什麼禮物了？」147一把勾搭住他的肩頭，眼中閃爍著濃濃的八卦神色，抬頭看到面無表情的戌子舟往這邊走來，不知為何竟然覺得後背陰冷，本能地放下手臂往旁邊閃。

　　「我又不是小孩子，聖誕節要什麼禮物啊！」蘇染脫下工作服馬甲拎在手裡，「我先下班了，明天你讓小二來陪你，再見。」

　　「擦，勞資看你長得秀色可餐，擺在大門口還能當個吉祥物……好吧，我閉嘴，你快跟高富帥約會去吧，再見！」接收到蘇染投來的危險目光，147很沒骨氣地轉身跑路。

　　蘇染看著他聖誕老人裝扮的背影有點滑稽，樂呵呵地笑著，沒再理會他，快步走到戌子舟身邊：「我們去吃什麼？今天平安夜，到處都是約會的情侶和帶孩子出來慶祝的家庭，估計每家餐廳都一樣，人滿為患。」

　　「那去西餐廳吃牛排？」再怎麼說都是平安夜，雖然還沒和蘇染坦白，戌子舟總想過個浪漫一點的聖誕節，西餐廳比較有情調，氣氛會更融洽。

　　蘇染點點頭沒有異議，他也很久沒去吃牛排了，上次還是陪蘇畫那傢伙一起去的。ST147附近就有一家西餐廳，步行走過去只要幾分鐘時間，如今正值下班高峰期，又是聖誕節這樣的節日，大街上人來人往，都是一對對攜手路過的情侶。

　　服務員領著他們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兩人點完餐，蘇染透過潔淨的玻璃窗望著外面熱鬧的大街，冬日的夜晚來得比較早，大街上漸漸燈火輝煌，到處洋溢著聖誕節的氣息。

　　蘇染托腮欣賞著街上的風情，在這樣的日子裡，和喜歡的人出來約會，確實不錯，難怪年輕人越來越喜歡這個節日了。偷偷打量著對面的戌子舟，戌子舟的目光也集中在外面的大街上，這麼出色的一個人，此時卻陪著他坐在西餐廳裡，而不是和女朋友享受這個節日。

　　戌時曾經說過，他已經跟家裡人出櫃，只是比較擔心喜歡的那個人，那麼戌子舟呢？想到戌子舟對待他的態度，明顯是有追求的意思，如果兩人是同一個人，意思就是戌子舟也已經出櫃？

　　突然想起了戌母，蘇染當時沒有覺得哪裡不妥，現在回想起來，麻蛋，一目瞭然啊！什麼婆婆看兒媳婦，戌子舟的媽媽壓根就是把他當成了戌子舟的另一半看待，難怪跟他講了那麼多戌子舟的事情，態度要多曖昧就有多曖昧。

　　「吃點瘦肉蘑菇蛋羹開開胃。」戌子舟將一個精緻的陶瓷小碗推到蘇染面前，這傢伙從剛才點完餐開始就不知道在神遊什麼，表情千變萬化，無奈地叉了一個烤翅放到他碟子裡，「今天人多，牛排端上來的時間可能有點長，先吃點別的。」

　　「好。」蘇染拿起勺子吃著蛋羹，他很喜歡這家西餐廳做的羹，味道非常到位，確實能開胃，「戌總監，你也快吃吧。」

　　「嗯，待會兒想去哪裡玩？」戌子舟可不想白白浪費了一個節日，陪著蘇染窩在家裡，本來今天餘音繞樑還有聖誕歌會，邀請他當嘉賓，知道弦外之音今天沒活動，蘇染不用值班，他就以陪伴愛人為由拒絕了，如今很多人都把「戌時和未時」當成一對，他也不用多加解釋。

　　蘇染吃掉碟子裡的烤翅，想了想，他們兩個大男人能去哪裡？看電影？貌似也挺無聊，他又沒有想看的電影，逛街購物？好像更加不適合。蘇染轉頭看著窗外，忽然想起了什麼，垂眸掩飾眼中的狡黠，只准你調侃我，就不准我戲弄你嗎？

　　隨後故作鎮定地提議道：「戌總監，我們去唱歌吧？每次都是我在弦外之音唱歌給你聽，都沒聽你唱過歌，戌總監的聲音那麼低沉磁性，啊，就跟上次給你聽的廣播劇裡的主役CV戌時大大一樣好聽，唱歌一定嗷嗷棒。」

　　戌子舟握著刀叉的手明顯一頓，很快又恢復鎮定，抬眸望著目光炯炯的蘇染，心中劃過絲絲無奈，看來這傢伙對他的身份從未死心過，原本只會在戌時面前提起，終於忍不住擺到三次元了。

　　並非他有意隱瞞，如今感情都還沒確定，又無法揣測蘇染知道真相後的脾氣，蘇染好不容易對他有了好感，若是得知真相後覺得受到了欺騙，抹滅了感情，那就得不償失了。戌子舟覺得是該找機會先確認感情了，等到正式交往後，他再找個恰當的時機，跟蘇染坦白一切。

　　他不確定蘇染對於猜測究竟抱了幾分，還是一直在試探，他在微博裡確實很曖昧，但是在三次元從未表現過有關戌時的一切，所以蘇染才這麼猶豫不決，想問又不敢問。毫無疑問，唱歌的提議又是一時興起，這傢伙心裡的小九九，他能猜不到嗎？

　　戌子舟並不在意，爽快地同意了：「嗯，你想聽什麼，我都唱給你聽。」

　　這下輪到蘇染詫異了，他還以為戌子舟會找借口拒絕呢，難道真的是他弄錯了？戌時和戌子舟一點關係都沒有？不然戌子舟幹嘛這麼爽快答應他？要知道一旦唱歌，聲音就暴露了。不過也不一定，二次元的聲音都可以通過設備調節，說不定戌時調了聲音。

　　果然是個狡猾的傢伙！

　　「其實我很好奇，按照戌總監這樣的條件，肯定有很多女孩子追求，為什麼不找女朋友？」蘇染繼續變著法子試探，「不然今天這樣的節日，就不用跟我這個大老爺們出來吃飯，早該和女朋友出去甜蜜約會了。」

　　「我出櫃了。」

　　「噗，咳咳……」蘇染一個不慎就被口中的烤翅卡住，戌大BOSS要不要這麼語出驚人啊？懂不懂什麼叫委婉？他不過是隨口試探一下，就這麼一臉淡定地說他出櫃了，那表情就像平時附和他時說的「今天的菜味道不錯」。

　　「別這麼莽撞，喝點水。」戌子舟哭笑不得地起身繞到他身邊，一手端著茶杯遞到他嘴邊，一手輕輕拍打著他的後背，看著蘇染漲紅著臉大口大口地喝著茶，坐到他旁邊淡漠地問道，「很驚訝？還是難以接受？」

　　蘇染自己端著杯子繼續喝了幾口，聽到戌子舟的問題，趕緊搖頭：「怎麼可能接受不了？你忘了，我還給耽美廣播劇配過音呢，驚訝倒是真的，不過我驚訝的是你居然這麼坦然。」

　　「這沒什麼，你不介意我就放心了。」

　　「……」蘇染心跳猛然加速，想說點什麼，卻看到服務員端著牛排走了過來。

　　戌子舟拿起一塊紙巾替他擋在身前，等到服務員離開，戌子舟起身坐回對面：「小心燙，慢慢吃。我從小在國外長大，爸媽的思想挺開放，當然一開始也勸了我很久，見我改不了就放棄了，只是希望我找個喜歡的人安定下來。」

　　「那……」蘇染抬頭見戌子舟凝視他的目光，臉紅地低下了頭，到嘴邊的問題又嚥了下去，差點就想問戌子舟有沒有喜歡的人，改口道，「戌總監那麼好的條件，一定可以找到。」

　　「希望如此。」戌子舟輕輕一笑，蘇染的表情瞬間愉悅了他，調侃道，「我爸媽希望我今年帶一個回家過年，不知道能不能成功，離過年只有一個半月了。」

　　噗，蘇染又想噴牛排了，抬頭惱羞成怒地瞪視著戌子舟，察覺到他眼中明顯的笑意，迅速低頭切著手下的牛排，專心吃牛排，不要再理會戌子舟了，這傢伙越來越惡劣了。

　　這時服務員走過來點燃擺在桌子上的蠟燭，蘇染好奇地四處張望，等到每張桌子上的蠟燭都被點燃，燈光突然熄滅，餐廳裡一整嘩然，細碎的笑語聲響起，浪漫氣息瞬間蔓延開來。

　　「燭光晚餐嗎？」蘇染好笑地看著桌子上的蠟燭，四周都是一對對的情侶，燭光晚餐確實很浪漫，可是讓他和戌子舟兩個大男人在這樣的氣氛裡，說不出的滑稽，「拍張照片傳微博，太搞笑了。」

　　戌子舟笑笑不置可否，注視著笑容滿面的蘇染拿起手機拍照，蘇染長得本身非常精緻清秀，燭光的映照下朦朦朧朧，顯得愈發惹眼，戌子舟低頭切下一塊牛排，遞到蘇染嘴邊：「張嘴！」

　　正在忙乎著編輯微博的蘇染想也沒想，張嘴就乖乖吃掉了嘴邊的牛排，等到發完微博反應過來時，他已經吃掉了好幾塊喂到嘴邊的牛排。看著戌子舟笑容愉悅地吃著牛排，動作優雅大氣，恨不得將臉埋進牛排裡，戌子舟絕壁是調戲他上癮了。

　　吃飽喝足走出西餐廳，蘇染望著熱鬧的人群，轉頭詢問站在他身邊的戌子舟：「我們去哪裡唱歌？不知道現在的KTV還有包廂沒，今天這樣的特殊日子，就怕包廂早就被預定了。」

　　「去至尊KTV吧，普通的量販KTV預定率會更高。」

　　蘇染張張嘴，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土豪的世界果然不是他能理解，兩個人去唱歌居然要去至尊KTV，那個豪華的娛樂王國，好半晌才開口道：「我們兩個人隨便唱唱，要不先去別的KTV問問有沒有包廂？」

　　「別擔心，走吧，去至尊。」戌子舟笑著拍拍他的頭，「至尊的設備好。」

　　蘇染掩面，光想想至尊KTV的地位和消費，就知道那是怎樣的設備了。默默地跟著戌子舟回到ST147的地下車庫，驅車趕往至尊KTV。

　　戌子舟這樣的人，一旦決定的事情，果然不是他人能夠左右，何況戌子舟本身是個懂得享受的人，他也確實有這個享受的資本。蘇染輕輕歎了口氣，早知如此就在YY裡唱歌好了，反正戌子舟家裡也有設備。

　　「想聽什麼歌？」戌子舟將服務員端上來的一杯茶遞給蘇染，又伸手從水果盤中拿了一顆櫻桃番茄，用紙巾擦乾淨，塞到蘇染嘴裡，「我唱給你聽。」

　　「《愛在記憶中找你》！」蘇染挑釁地望著戌子舟，這個性格愈發惡劣的傢伙又多了一項特殊愛好，喜歡餵他吃東西，心中默默地記上一筆。

　　戌子舟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起身去點歌，隨著伴奏的響起，轉頭含笑凝視著蘇染，開始唱了起來：「我對你這一生哪個可比，我與你差一些永遠一起……」

　　蘇染愣愣地看著戌子舟，並非是因為聲音與戌時多麼相似，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設備的關係，戌子舟的聲音雖然低沉磁性沉穩大氣，卻仍然與戌時有一點點差別。他驚訝的是戌子舟的歌聲，絕對是那種一開口就能驚艷全場的唱功，不知不覺就能讓人沉淪。

　　「還滿意嗎？」唱完整首歌，戌子舟笑看著呆愣的蘇染，俯身凝視著蘇染，沉聲問道。

　　蘇染猛然回過神來，注視著近在咫尺的臉龐，清晰地看到自己的臉倒映在對方的眼睛裡，臉上儘是錯愕，夾雜著絲絲不知所措。戌子舟此時的笑容非常溫柔，滿含寵溺，蘇染臉上的溫度急劇升溫。

　　氣氛逐漸曖昧，這一刻，如果戌子舟突然親吻他，蘇染都覺得不會驚訝。可惜戌子舟只是抬手擰了擰他的臉，起身離開，繼續去點歌，蘇染竟然覺得有點淡淡的失望。

　　兩個人唱歌非常盡興，尤其兩人都是擁有優越的唱功，哪怕是安靜地坐著聽彼此唱歌，都是一種愉悅的享受。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還是戌子舟故意為之，蘇染覺得好幾首歌曲，戌子舟的聲音簡直和戌時一模一樣，尤其是在唱古風歌曲時，那就是戌時特有的強大霸氣攻音。

　　蘇染是不知道戌子舟以前會不會唱古風歌，他只知道戌子舟唱得非常好聽，拿戌子舟自己的解釋講，是因為他喜歡，所以才跟著去學習了這些歌曲，方便與他合唱。

　　吃完夜宵回到戌子舟的公寓，已經接近午夜了，明天還要上班，兩人匆匆洗完澡就回房間睡覺了。蘇染躺在床上輾轉反側，腦海裡全都是戌子舟近在咫尺的笑臉，以及迴盪在耳邊的歌聲，懊惱地蒙住腦袋，中毒太深了的節奏。

　　伸手摸過床頭的手機，還是刷會兒微博轉移一下注意力吧，晚飯時發的微博底下已經堆起了無數評論，蘇染選擇忽視，先去看看有什麼好玩的八卦和新聞。最後才回到自己的微博看留言，看完留言，想了想又編輯了一條新微博，還附加了一張在KTV嬉鬧時拍下的照片，只有背影沒有正面。

　　弦外之音—未時：聽他唱歌真是一種享受，愉快的平安夜，晚安！【照片】

　　戌時V：幸福的平安夜，聖誕節快樂，晚安！^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