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最好的朋友

　　和戌子舟窩在家裡休息了兩天，明天週一又要上班了，蘇染本想在弦外之音聽聽歌渣渣遊戲就睡覺了。只是剛吃過晚飯就被戌子舟拖出去散步，儘管心裡有點怨念，不過戌子舟說得對，他太宅了，一個週末能夠兩天不出門，所以還是乖乖地跟著戌子舟出了門。

　　冬天不願意出門還有一個致命的原因，外面實在太冷了，剛走出公寓，蘇染就想打退堂鼓，果然還是窩在被子裡抱著筆電最幸福了。

　　戌子舟察覺到身邊人的猶豫，無奈地輕笑，伸手整理了一下他的圍巾，說道：「我們就在小區裡走走，你整天待在家裡，缺乏運動才這麼怕冷，應該多出去走走運動運動，促進血液循環。」

　　蘇染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這些道理他都懂，能真正做到的人可不多，尤其是他們這個年紀的上班族，每天的生活就是兩點一線，寧願宅在家裡和朋友隔著網絡聊天，都不願意出去閒逛，導致身體素質越來越差，職業病增多。

　　情不自禁地偷偷瞄著戌子舟脖子上的圍巾，跟他是同一個款式，曖昧點講就是情侶圍巾。不知道是不是戌子舟故意的，才會買兩條一模一樣的圍巾，第一次看到戌子舟拿出來時，詫異得不知道如何反應，看到戌子舟淡定的圍上圍巾，他才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戌子舟平時都是一身正裝，只有回到家裡才會換上休閒家居服，少了一份銳利嚴肅，多了一份柔和。蘇染微微有點失神，戌子舟越來越喜歡調侃他，偶爾還會做一些曖昧的舉動，他和戌時隔著網絡，戌時當然沒辦法做什麼動作，不過調侃的話語卻十分相像。

　　蘇染跟著戌子舟在小區裡漫步走著，戌子舟和戌時那麼多的巧合，他還是沒辦法不去懷疑。不過戌時就和戌子舟一樣狡猾，每次談到這個話題，不是巧妙地忽悠他，就是說一些讓他漲紅臉無從反駁的曖昧調侃。

　　「再過一個星期就是聖誕節了，分賣場有不少活動，147那傢伙還叫我去幫忙聖誕節美工佈置，每個賣場不是有美工和廣告公司嗎？怎麼需要資訊部幫忙？」蘇染突然想起今天下午IMO裡的群聊，聖誕節對於單身的人而已，沒有多大意義，要不是群裡提起，他都忘記這件事了。

　　「每年聖誕和元旦會一起舉辦活動，美工佈置很嚴格，營運督導處會去各個分賣場巡查。」戌子舟解釋道，心裡卻想著和蘇染怎麼過聖誕節，他倒是不怕蘇染會拒絕和他一起，他們都是單身，那天一起出去吃頓飯什麼的，蘇染不會多想。

　　「難怪大家都這麼重視。」蘇染點點頭，繼續問道，「聽27說這次談判基本已經確定這家賣場的命運，只是尚未公開談判結果，是不是真的要閉店了？」

　　戌子舟見他冷得縮著脖子微微發抖，無奈地攬住他的肩膀，將人往懷中帶了帶，小區裡很安靜，這麼冷的天也很少有人出門，不怕被人圍觀。他只是不想蘇染整天悶在家裡，一副很沒精神的樣子。

　　「嗯，物業願意按照合同上的規定賠償違約金，就如我們猜測的那樣，他們已經找好下家，租金是現在的好幾倍，將一樓至四樓全部租賃。」

　　「那什麼時候閉店？那麼多商品怎麼辦？退給供應商嗎？」蘇染驚訝地問，還以為會有所轉折呢，最終還是走上了閉店的命運，難怪27在群裡唉聲歎息說要失業了，一個賣場幾百名員工，這下全部要失業了，「那員工都有賠償嗎？是物業賠？還是我們公司賠償？」

　　「過完年就著手閉店的事，27這家賣場的走勢並不穩定，目前虧損就很嚴重，想要恢復盈利很難，若繼續經營下去，虧損只會越來越嚴重。至於賠償方面，這次是物業違約，他們會承擔大部分的賠償金額。」

　　戌子舟見蘇染睜著眼睛望著他，繼續說道：「商品會運往其他分賣場，不用退貨，閉一家店沒那麼容易，除了商品的處理，還有會員卡和購物券IC卡的處理，從結束營業到徹底閉店，起碼需要兩三個月。」

　　「難道我要去27待兩三個月？」蘇染目瞪口呆地望著戌子舟，「那你呢？」

　　戌子舟好笑地捏捏他凍得通紅的臉頰：「我只是過去看看，到時候會有很多分賣場的人過來支援，總公司的人也都會過去，而你們就去處理一些資訊設備。其實這些都是簡單的事情，我比較擔心的是勞資糾紛，很多人在這家賣場工作多年，突然關閉，對於一些上了年紀的人會很困亂，他們已經不適合出去找工作，原本已經打算工作到退休了。」

　　蘇染點點頭，他雖然沒有經歷過，不過也聽說過不少這方面的事情，到時候矛盾衝突必定不小：「那員工能有多少補償？他們會不會不滿意？鬧事怎麼辦？」

　　「根據勞動法的規定，企業在不宣佈倒閉的情況下解除勞動合約，賠償金額是N+1，N就是員工在這家企業工作的年份，一年為一個月工資，只要超過6個月都算1年，比如一個員工是3年7個月，都會算作4年工齡，未休完的年休都按照三倍工資補償。」

　　「那其實很合理啊。」蘇染感歎著。

　　「希望如此。」戌子舟淡淡地說道，只是一家企業人多複雜，指不定會冒出幾個鬧事者，煽風點火鼓動員工鬧事，一旦涉及到利益，一些人容易失去理智，「回去吧，這些事情你不用擔心，會有人資部門處理，你也不會在那裡待很久，跟我一起就好。」

　　鬧事不鬧事跟他這個小小資訊課員一點關係都沒，他只是擔心戌子舟為難，戌子舟畢竟是這家企業的最高掌權人，到時候戌子舟肯定要出面解決。

　　星期一一早走進辦公室，錢盛傑雷達似的眼神就掃視了過來，蘇染頭疼地扶額，無視對方的炯炯目光，淡定地走到自己的辦公桌邊就坐。IMO群裡那幫傢伙喜歡開他和戌子舟的玩笑，一大半都是錢盛傑和305的功勞。

　　總公司資訊部05：矮油，我今天看到蘇染小騷年和高富帥一起來上班了，蘇染小騷年還買了新圍巾，哦不不不，蘇染小騷年的新圍巾目測是高富帥帶回來的小禮物。

　　ST305資訊課員：總05小騷年幹得好，神仙姐姐給你點32個贊。

　　ST147資訊主管：說不定高富帥也有同一款圍巾，要買就買情侶圍巾嘛！

　　ST305資訊課員：我有沒有說，我越來越欣賞147了，這個絕壁可以有，蘇染小騷年，你要躲到什麼時候？還不快快出來老實交代，和高富帥進展到什麼程度了？

　　ST417資訊課員：蘇染小騷年加油吻住高富帥啊，記得幫我們在高富帥耳邊美言幾句，我們還有好多資訊耗材費用卡在戰企呢，供應商一天到晚打電話來催，害得我聽到電話鈴聲就毛骨悚然，夜夜噩夢。

　　ST417資訊課員：穩住，打錯了。

　　ST305資訊課員：我喜歡上面那兩個錯字。╭(╯3╰)╮

　　蘇染狠狠叉掉IMO的群聊，決定從今以後把這個群給屏蔽掉，一個個的節操都被305給吃了不成，太沒下限了。尤其是錢盛傑那個傢伙，和147一唱一和黃金搭檔，把他和戌子舟的生活瑣事暴得一乾二淨，還不忘添油加醋，簡直就是三次元的「二次元八卦所」。

　　無視這群整天以調侃他為了的傢伙們，蘇染登入資訊系統，開始例行檢查各分公司的系統，有問題的就私敲他們，讓他們去處理。檢查完後，又覺得沒事情做了，打開瀏覽器看看新聞，新聞看了沒幾條，QQ裡蘇畫的頭像跳動起來。

　　蘇染看著那一整片瘋魔的「出來出來出來」心裡咯登一下，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這幾天腦子裡被戌子舟和戌時佔領，好不容易朦朦朧朧地察覺到對戌子舟的心思，衝動之下又把蘇畫這個傢伙給忘記了。

　　他和戌時的曖昧微博連他自己都不忍直視，何況是蘇畫了，不過他和戌時本身只是假冒CP而已，既然蘇畫問了，他也不打算隱瞞。至於戌子舟，蘇染並不確定要怎麼做，如果戌子舟對他有這份心思，他恐怕拒絕不了，到時候蘇畫是他最需要的朋友。

　　詩情畫意：擦，姓蘇名染的，別給我裝屎，給你5分鐘時間，好好跟我解釋一下你和戌時大大的微博，究竟是怎麼回事？

　　詩情畫意：臥槽，你這傢伙，幾天沒看著你就無法無天了。（╯‵□′）╯╧╧

　　詩情畫意：你上次怎麼信誓旦旦地跟我說的，保證戌時大大對你沒意思，戌時大大有喜歡的人，擦，還說戌時大大喜歡的人不是你，如今這恩愛秀得閃瞎了幾千雙鈦合金狗眼。

　　詩情畫意：次奧次奧次奧，你給勞資滾粗來，戌時大大到底是誰？戌子舟麼？

　　未時：……

　　詩情畫意：點P個省略號啊，勞資要聽你的解釋，快說！

　　未時：嫁不出去是有原因的，別總是這麼粗暴。

　　詩情畫意：勞資粗暴嫁不出去，所以你出息了，把自己給嫁出去了。（︶︿︶）＝凸

　　未時：別胡說八道，根本沒那回事，我說我和戌時大大只是在演戲，你信嗎？

　　詩情畫意：？？？？

　　未時：我微博裡寫的人不是戌時大大，那天戌總監出差了，湊巧戌時大大剛好也出差，他寫的是他喜歡的人，二次元八卦所就是這麼捕風捉影，何況兩條微博確實很巧合很曖昧。戌時大大說就當是為了補償我之前被黑的事，那就將計就計吧。

　　詩情畫意：你有種把第一句話再說一遍！！！！！

　　未時：蘇畫，我可能喜歡上戌子舟了。

　　詩情畫意：蘇染，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成不了一家人是大人們至今的遺憾，在他們心裡說不定會成為這輩子的遺憾。我雖然沒心沒肺暴躁了點，把你拖進耽美的圈子，也是知道你不會是個那麼沒理智的人。

　　詩情畫意：臥槽，你現在來跟我說，你喜歡上一個男人了，臥槽，我會成為蘇家的千古罪人啊，麻蛋，你存心讓我這輩子都不好過是吧。

　　未時：蘇畫，這件事跟你無關，何況我和戌子舟還沒那麼回事，只是覺得我很在意他，他出差的這幾天，我想了很多，和戌時大大的微博只是意外。雖然我和你一樣，無數次地懷疑戌時大大就是戌子舟，不過戌時大大不承認，我也沒辦法，我在意的是三次元的戌子舟。

　　未時：我想得很清楚，從來沒有過的感覺，他一走，我就覺得身邊空空蕩蕩，做什麼事情都提不起勁，迫不及待地想著他快點回來。他出差的那幾天，有空就會給我發微信打電話，我每天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和他聊天。

　　未時：當然，如果戌時就是戌子舟，我也不會輕易原諒他，絕壁要虐他一段時間。

　　詩情畫意：輪到我想點無數個省略號了，蘇染，你真的想清楚了？我不是要阻止你，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叔叔阿姨，你讓他們怎麼辦？我說過，我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身邊的人走上這條路，但是一旦發現，我還是會祝福。

　　未時：如果戌子舟值得我付出，那麼我願意試一試。

　　詩情畫意：我知道了，但是你給老娘聽清楚了，要是你敢吃虧，老娘絕對會鬧個天翻地覆也不會放過姓戌的，管他是戌時還是戌子舟，聽到沒有？？

　　未時：聽到了，兩隻耳朵都聽到了，謝謝你，蘇畫。

　　詩情畫意：狗屁，別謝得太早，老娘還不打算完全放任你，戌子舟這個人有待觀察。麻蛋，老娘先開會去了，回來詳談，中午跟老娘出來吃飯。

　　未時：好！

　　蘇染看著蘇畫迅速變成離開狀態的頭像，會心一笑，就算兩人始終不來電，蘇畫仍然是這個世界上最關心他的朋友。無論他和戌子舟會不會走到一起，對於蘇畫，他就是會選擇坦誠，其實他更希望得到戌子舟的坦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