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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不像話》第5章
第四章

  只因為方才有上百號氣勢逼人的男男女女,結伴穿堂而過。提在他們手中的刀劍雖是都未出鞘,仍是讓尋常百姓不寒而栗。難保一會這家茶館就會發生集體斗毆事件,為了不被波及,迅速離開為妙。

  即使掌櫃小二齊齊上陣,附贈茶水以示慰問挽留,最終還是人走茶涼。

  唯一剩下的那桌客人……

  臨窗而坐的男子盤著腿兒,打坐般的姿勢,鬆鬆垮垮的發髻綴在腦後,透著一股子慵懶頹唐的氣息,卻又像模像樣地披著件袈裟,刺目的青綠,好似春日破土而出的嫩芽兒般,清新又讓人一時難以適應。

  “施主,這個字……哎!”他緊擰著眉心打量著對面男子寫在紙上的字,話才啟了個頭,眼眸一抬,對上了那群浩浩蕩蕩而過江湖中人,為首的獨特小棉襖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借著一聲沉歎,他不自在地轉過身子,背對著窗,生怕那死女人瞧見他。

  “大師,但說無妨。”對面那位施主只以為他是有話難以啟齒,未曾多心。

  “施主可是生意人?若貧僧沒有參錯禪意的話,施主近日恐怕要有一劫,輕則破財,重則家有血光……”話講到一半,他突然一頓,全因不遠處突然停下的大部隊。

  悟色繃緊神經,慢悠悠地側過頭,不著痕跡地朝著那頭飄去注視。還沒來得及搞明白狀況,便聽到一句刻薄話語傳了過來——“無關緊要的人,沒必要特地提。”

  直覺告訴他有場好戲就要上演,錯過了很不值。

  想著,悟色豎起耳朵,繼續竊聽。

  “我說大師,您倒是先把話講完啊。”

  “大師現在要與佛交流,別打擾。”他眼也不移,分神隨意地回了句。

  施主乖乖地退到了一旁,連呼吸都特地放輕,就怕打攪到大師參禪。

  盡管如此,那頭的吵鬧聲仍舊讓悟色很難靠耳朵聽明白情況。

  直到邢歡的身影漸漸靠近茶館窗邊,他回神抬眉蹙瞇起黑瞳,視線追隨著她由遠及近移動。理智告訴他,這個女人是麻煩,不惹為妙;可那股彌漫在她周遭的落寞太過明顯,他想要忽略都難。

  他不自覺地溢出重重干咳,試圖想換來她的注目,可結果,眼看著那道熟悉身影就要從窗邊擦過,她就是渾然未覺不捨得偏轉視線。

  於是,悟色果斷決定化被動為主動,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准確無誤地落在了她的腰間,用力一握。

  “啊……”她張嘴,溢出驚喚。

  悟色沒讓她喊出聲,用巧勁將她拉到了窗欞上,隨即又攔腰抱了進來,神情轉瞬就恢復到了吊兒郎當的調調,“你好,未婚妻。”

  “……死!和!尚!”世間的事彷佛就是這麼蹊蹺,有些人,不認識的時候,就算在同一家茶館喝茶,可能也遇不上;一旦認識了,似乎天天都能遇上。就好比現在,邢歡的所有驚訝,在聽到熟悉嗓音說出的熟悉話語後,全數被憤怒取代。

  “噓,別叫,留到春宵的時候再叫。”

  當捕捉到他嘴角綻放出的燦爛笑意後,邢歡反而冷靜了。就算是江湖兒女,也得遵紀守法,她一直為身為良好公民而自豪著,不能為他觸犯刑法,一命賠一命劃不來。想著,她轉過身子,冷哼,“大師,你的未婚妻不是死了嗎?”

  他含笑打量了她片刻,分明記得前些天這張臉上的表情還挺生動豐富,眼下,焉焉的,活像是只斗敗的蟋蟀。他算不上泛濫的同情心,在這一刻無緣由地沸騰,“你不是活得好好的嗎?走,敘舊去。”

  說著,他不由分說扣緊了她的手腕,抬腿便往茶館外頭走。

  任是邢歡用盡了全身力氣,都掙不開他的牽制。

  “大師,你、你有未婚妻?你不是出家人嗎?”

  忽地,倆人身後飄來弱弱詢問聲,悟色驀地頓住腳步,像被燙到了般立刻甩來邢歡的手,堆著笑臉轉身,想起了正事,“哦,施主,是這樣的……”

  怎樣?他揪著眉心,暗自在心裡編排出無數謊言,最後又被自己逐一否決掉。早知道遇見這個死女人准沒好事,他居然還蠢到主動去招惹她。眼看著到嘴的肥羊就要溜了,他懊惱地閉上眼,溢出沉痛低吟。

  劇情急轉而下,占盡上風的邢歡多了份閒情,打量起了眼前那個陌生男子。

  只淡淡的一眼而已,一股歎服感在邢歡體內油然而生,竟然有人可以把混搭玩成這樣!滿是書卷氣的臉,秀氣的眉眼清澈的笑,灼華如桃夭,乍一看似乎有著滿腹經綸,張嘴便是詩。可是!他為什麼非要穿金戴銀,散發出的濃濃銅臭簡直讓人發指!

  衣裳上見縫插針著嵌金絲,忍了;腰帶上鑲滿銀飾,也忍了。脖子上要不要掛那麼多金鏈子啊?

  邢歡被驚得深吸了口,剛想移開目光置身事外,卻驀然注意到了他手中折扇上的字。

  眸間不著痕跡閃過的光芒讓她推翻了冷眼旁觀的想法,側過身,沖著悟色勾起唇兒送上一抹壞笑,壓低嗓音得意道:“你繼續拽啊?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濕鞋。”

  “沒文化。是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濕鞋。”他抿唇抬眸回視,眼角眉梢含著譏笑。

  “是哦,我沒文化,那你去找個有文化的來幫你圓場。”

  “誰說你沒文化的,貧僧幫你去做了他!”

  妥協之意讓邢歡得到了滿足,她轉過身,轉而擺出楚楚可憐的模樣,哀怨地轉身看向那位陌生男子,眼眶噙著淚,“任公子,您誤會了……”

  “咦,這位姑娘怎麼知道在下姓任?”

  “……直覺。”這位公子,想要人家不知道,麻煩就請不要把名字寫在扇子上,還寫得那麼大!

  “大師,果然是人以群分啊,就連您的未婚妻都能未卜先知。”

  “任公子,別再這麼說了,我已經不再是大師的未婚妻了。您這麼說,恐怕會影響大師的清譽。我與大師曾經的確有婚約,可成親當日,大師突然發現佛祖更需要他,不告而別,出家了。經過這些年,我想明白了,不能和佛祖搶人。既然愛他,就該默默追隨他。所以,此番前來,只是想同大師把塵緣了斷,就當……就當我死了,今生無緣來生再續,過些時日我也要出家了,要陪他一起侍奉佛祖普渡眾生。”

  如同上次一樣,她只要唇兒一張,有頭有尾有經過的故事便信手拈來,不需要構思,不需要醞釀,表情生動又到位,就像只是在還原事實真相般。如此熟練的業務能力,讓悟色歎為觀止。

  由此可見,也許她沒拜堂的未婚夫要比他死去的未婚妻更多。

  “我就知道我們是心領神會的知己,你懂我的。”成親當日跑去出家?你下次可以嘗試把我說得更賤一點!

  “嗯,我懂。”不用我說了,你本人就已經賤出一座裡程碑了。

  流竄在他們倆心底的潛台詞,外人看不懂。作為旁觀者的那位任公子,只在眉來眼去的回合中看出了情深意切、生死相隨。很顯然,這段濁世中罕見的真情讓他動容了,“好感人的孽緣,好動人的生離。可是大師,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我們談談眼下的事好嗎?我真的會破財?真的有血光之災?”

  “任公子,此地人多口雜,不宜多說……”沒等悟色進入狀態,邢歡就迫不及待地搶白了。

  “沒關系,大師和這位未來的師太如果不嫌棄,可否賞臉移步跟在下回府詳談?”任公子匆忙打斷她的話,不讓他們有借口逃開的機會。

  “既然施主這麼說了,那我們就勉為其難幫你一回吧。”悟色是真的很勉為其難,神情猶豫,可拉著邢歡就走的速度卻一點都不猶豫。抬步間,忍不住回眸看了眼空無一人的茶館,嗯,人多口雜嗎?

  邢歡鄭重點頭,迅速尾隨,挨近悟色的時候,情不自禁地張嘴,“騙到的銀子五五分賬。”

  “三七。”

  “五五。”她口吻堅定絕不二價。

  “四六?”他嘴角抽搐,尋找轉圜餘地。

  “啊,任公子,我突然想起來……”

  “五五!”悟色清晰感覺到心在抽痛的滋味,捂著胸口,壓低嗓音無奈應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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