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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不像話》第44章
第四十三章

  秋風瑟瑟,秋雷轟鳴,這場疾雨來得突然。

  簷下細密雨簾暈開了遠處零零星星的燈光,夜已深,燭台邊,趙靜安意興闌珊地前後翹著凳子,頎長雙腿高高抬起擱靠在桌上,看似無波無瀾的黑瞳怔看著被風吹得“啪啪”作響的窗戶。

  他懶得起身關窗,放任自己枯坐著發呆,思緒毫無章法地游走,直至被“邢歡”這個名字填滿。

  管府放出來的流言蜚語正鬧得滿城風雨,他們說她攀附權貴、說她財迷心竅搶了別人的幸福、說她掂不清自己的分量癡人說夢妄想麻雀變鳳凰。關於她當年帶著欺騙嫁入趙家莊的原因,靜安不得而知,這一生不去相問永遠信她,是他暗暗對自己許下的承諾。

  所以,不管旁人說得多麼煞有其事,他從不懷疑邢歡的為人,只是擔心她。

  她還好嗎?已經聽說了永安去管府下聘的事了吧?當真一點都不介意、不難受嗎?那為何要把自己鎖在房間裡,掩耳盜鈴般不聽不看,甚至連他都不願見。

  那兩年的夫妻之情,宛如隱形火藥般捆綁在他們之間,成了靜安心頭拔不去的刺。他從未像現在這麼害怕,怕她的心會死灰復燃,怕這看著自家相公再娶的刺激會讓她驚覺原來往昔的愛還在,只是痛徹心扉了才不得不移情。

  ——砰砰砰!

  想得正入神,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驟然傳來,聲音很響,掩蓋了外頭雜亂的雨聲。

  也讓猝不及防地靜安受了驚,身下搖晃的椅子失控打滑,幸好他腳尖及時勾住桌沿,沒至於在自己房裡摔出輕微腦震蕩。

  他頗為不耐地撞開椅子起身,舉步走去門邊的短短過程中,已默默在心裡把門外的人罵了個徹底。最好是有足夠重要的事,否則無故打擾他思春後果很嚴重!

  怨念終結在他煩躁拉開房門的瞬間,映入眼簾的那個狼狽身影瞬間抽空了他的思維。

  凌亂髮絲濕漉漉地粘在她蒼白臉頰上,還在不斷地往下滲水;有些泛紅的眼眶,像是承載了無數委屈般;頗具個人特色的銀紅色棉襖,看起來像是剛才水裡撈起來般,顏色暗了一層……這所有的一切,都足以讓靜安相信,不是幻覺,三更半夜毫不避嫌只身叩開他房門的人當真是邢歡。

  看她凍得直打顫,他回神後的第一反應,便是立即將她拉進屋內。

  “大師……”

  柔柔低喚聲自身後飄來,還帶著明顯的顫抖。靜安分不清那是哽咽還是凍過了頭,他從喉間溢出一絲輕應,旋身剎那,便覺得有道陰影籠壓而來,他反射性地伸手去接。

  “嗯……”因為她用力過猛的沖撞,他抑制不住地溢出悶哼,穩住身子沒被慣性壓得往後退。那顆還滴著水的腦袋不安分地蹭著他的胸口,不經意地挑逗擾得他喉間發燙,眸色變沉。

  夜半無人,他想念得緊,她好死不死地自己送上了門。這種時候,如果還有猶豫,對得起他娘辛苦把他締造成帶把的雄性人類嗎?

  他就該吞下所有廢話,省略繁瑣步驟,一不做二不休地把她壓倒,讓她真正明白就算曾經做過和尚他也是貨真價實的男人,完全能讓她領略撕床單、抓欄桿的銷魂滋味。可她突然仰起頭,閉上眼、張大嘴、來不及避開地對准他的臉打了個響亮的噴嚏,破壞了所有繾綣氣氛。

  “去把這身衣裳換了,捂出病了我可沒空照顧你。”他認命地別過頭,咬牙揉了揉她的濕發,試圖想把纏繞在身上的她拉開。比起他的欲念,顯然她的身子更重要。

  邢歡愣愣地眨著眸子,是她實在太沒魅力,還是他定力好到過了頭?

  她都已經主動到這一步了,他竟然還能冷靜自持地把她拉開。還是說,在他看來,她當真就是個麻煩,連病了都不想耗費精力來照顧的麻煩?

  想著,邢歡咬牙,一洗從前的乖巧,不理他的推拒,手肘圈得更緊牢牢箍住他的窄腰,刻意在他微敞的衣襟口磨蹭了幾下後,才狀似傷心欲絕地哽咽道:“大師,相公要停妻再娶,我准備去死了,來跟你話別下……”

  言盡於此,她開始屏息,靜候著他的反應。

  那一天,娘說:那他呢?你覺得他會為了你不顧一切嗎?你若真的喜歡他,捨得讓他冠上勾引弟媳的罪名被千夫所指?

  當時,她唯有用沉默來回應。是不捨得呀,可是要拔慧劍斬情絲,更不捨得,還能怎麼辦?那就只好所有罪名讓她來背,是她主動勾引、是她投懷送抱、是她想堵死所有退路把自己完完全全地給他,要罵就罵她不知廉恥水性楊花好了。反正,那些不相干的人怎麼看,邢歡不在乎。

  她在乎的是他怎麼看,會不會從頭到尾都只是她在一廂情願,也許他的個性如此,對所有女人都心細得很;又也許他也會像那些人一樣,會因為她的主動就看輕了她?

  邢歡訥訥地閉上眼,回想起那日沉默後娘說的那些話。

  ——如果娘讓你放手,你願意嗎?

  那時她咬著唇搖頭。

  ——那就把生米煮成熟飯,最好是肚子爭氣點,到時候懷上了老夫人也奈何不了你們。看著我做什麼?怎麼,矜持了那麼多年放不開了?去告訴他,就說你對二少爺的心還沒死,打算從今往後只同他保持大伯和弟妹的關系。相信娘,男人經不起激的,他若是也愛你,會主動要了你;若是就這麼應承了你,那這麼個瞻前顧後優柔寡斷的男人,不要也罷。

  邢歡沒有愛過,她不懂男人心,那時候只覺得這方法太過孤注一擲了,不捨傷了這好不容易有所進展的關系。

  然而,方才趙永安的沖動讓她豁出去了,她不敢想像藏了那麼多年的貞潔,若是往後迫不得已給了自己不愛的人,那該有多憾。

  “你說什麼?”靜默了好半晌,他終於有了反應,眼梢微挑,口吻陰郁。

  冷覷著她的黑瞳裡,是邢歡猜不透的心思,她不安地動了動喉頭,鼓足勇氣啟唇,“我說,相、相公要……”

  “你想死是不是?”膽還挺肥啊,竟然還真敢把話重復一遍!

  相公?回想從前,他也曾在街頭逼著她喚一聲“相公”,可她卻怎麼也叫不出口,現在倒是叫得順溜!真當他是六大皆空的聖人,不會介懷不會痛?她大可以去為了她相公要死要活,做她的賢妻去,不用跑來他面前炫耀,他承受不起!

  “唔……嗯,啊……是……”只有邢歡自己知道,心就像是快要跳出了嗓子眼般,她干巴巴地哼了幾聲,方才是怎麼說的來著?是有說過想要去死吧?

  “我成全你,剛好,我也想看你死。”

  喑啞嗓音,徐徐道出的話語,是邢歡完全沒料想到反應。所以現在是怎樣?他不止是應承了她的想法,還格外配合地助她一臂之力?

  “啊啊啊啊!做、做什麼啦!會痛啊……”感覺到脖子猛地一緊,邢歡掙扎著揮舞雙手,吼出抗議。

  靜安卻不為所動,果斷揪住她的衣領,沒有絲毫憐香惜玉的情緒,以拖曳的方式把她拉進裡屋,指尖一抬撂下簾幔。嗤笑聲從他微咧的嘴角邊飄出,還伴著一絲訕訕的話音,“習慣下也好,等下會更痛。”

  “嘎?”這話是什麼意思?

  不懂?不懂他就用直接用行動來證明。

  既然她不知死活的跑來他面前尋求慰藉,那他總不能讓她敗興而歸吧?

  安慰人的方法有很多種,可現在他只想用最原始的那種。既然她的心若即若離搖擺不定,那就讓她的身體做決定。

  沒心情去逐一解開那些繁瑣的釦子,他索性蠻橫地用力扯開她那件礙眼的紅襖;沒什麼耐心去同她裹在身上的層層疊疊棉衣做斗爭,他干脆一股腦地掀起往上拽拉。過於粗暴的行為足以證明,他其實從來就不是個遵從規矩循序漸進的人,只是不知不覺間為她妥協了太多次。

  等到邢歡反應過來時,上身只剩勉強蔽體的小肚兜,她漲紅著臉,下意識地抬手想要遮擋,卻被他用力推倒在床。

  面前男人撇了撇唇,動作流暢地傾下身挨近她,單膝頂叩在床沿邊。一手撐在她脖側,另一只手滑過她的臉頰,帶著薄繭的指腹摩挲著她的唇,滿是暗示性的動作,似乎在傾訴著她徹底把他惹毛了,識相的,今晚就好好彌補像伺候相公那般,把他伺候妥帖。

  “……你、要、要做什麼?”她陡然瞪大雙眸,突然覺得他變得很陌生,微瞇著的黑瞳裡是她琢磨不透的情緒。邢歡也知道,都已經到了這一步,這個問題著實多餘。可是趙靜安從來不是個按理出牌的人吶,誰能保證他會不會是想要把她扒光了,然後送去她去死。

  就連死都不讓人安生、不給人留尊嚴,很像他做得出的事。

  “要把你做了。”他的回答簡單扼要,話音還沒散盡,就已經俯首封住攫住了她的唇。

  相比從前,這一次他吻得很敷衍,更為專注的是指尖撩撥。灼熱掌心貼上她冰涼的背脊,一路暢通無阻地往上移,游竄到她的肚兜下,帶著連綿的酥麻感,襲上她胸前的粉圓。感受到她早已有了反應,翹挺著彷若在歡迎他的造訪,他不禁溢出悶笑,咬住她的耳垂呢喃,“你的身體反應一點都不像生無可戀的人,還真是來者不拒。”

  “嗯……”嬌喘伴著淺吟一同從邢歡嘴裡鑽出。在他指尖恰到好處地撥弄下,她的全身血液幾乎都已經凝滯,滿腦只有一個念頭——為什麼要拒?她本就是想要毫無保留地給了他,那還扭捏什麼?

  在顫栗加劇的同時,她抑制不住地抬起手勾挽住他的脖頸,順勢弓起身子,迎合他的撫弄。只有邢歡自己清楚,心底是滿滿的害怕與無助,彷佛只有這樣緊密貼合的擁抱,才能感覺到他一如既往的氣息。

  她的主動,是靜安意料之外的收獲。

  他怔愣地垂下眼簾,逼迫自己冷靜地俯看審視身下的女人。那張臉是他所熟悉的,可那雙杏眸中的媚絲與堅毅卻是他陌生的。

  一個剛才還在為了他弟弟尋死覓活的女人,轉眼就癱軟在他懷裡,甚至是應邀般地給出回應,這算什麼?

  他應該保持理智抽身,停止一切舉動,不讓荒唐有鑄成的機會。

  可趙靜安卻只是呆滯地凝視著她,想起了那一天,被那個他連名字都想不起來的女人設計喝下春藥後,對方也是這般勾纏住他的脖,得逞般地看著他箭在弦上的隱忍神情。他承認,曾有那麼一剎那,他失控地想吻上那張唇,不去管面前這女人究竟是誰,只是想找個可以讓他遺忘掉邢歡的某某某。

  他告誡自己不是非她不可,他的諸多灑脫行徑裡並不包括為了個女人和自己弟弟撕破臉。何況,她並非容貌驚艷到讓人欲罷不能,缺點多過優點,品位惡俗,謊話連篇……這樣的女人比比皆是,她不是獨一無二的。只要吻下去,放任自己被欲望牽引,便能斬斷和她的糾纏。

  然而……當指尖觸碰到那張陌生臉頰時,所以思念在頃刻間被勾動,他先前豎起的所有心理防線全數崩壞。他做不到,邢歡已然在他心底安營扎寨,哪怕再普通再不濟,對他而言他都是獨一無二無可取代的那一個,他就真的是非她不可。

  即便猛然發現,她沒他想像中那麼美好,他仍舊是愛到無可救藥了。

  這念頭驅使著靜安拉回游走的神智,閉上眼眸,發了瘋般地吻住她。這個吻,很深,就像是恨不得把她揉進身體裡藏著般。他踢開腳上木拖,幫著她蹬開繡鞋,徹徹底底地讓自己覆壓在她身上,拉住她的手讓她切實地感覺到他胯間的難耐。

  “過了今晚,你只准為了我活。”他不想她再萌生為別人去死的沖動,他要她活著,好好活著,活著讓他愛。

  “嗯……”只是一聲淺應,靜安不會知道,這承諾於邢歡而言意味著什麼。

  她自懂事起就看淡了生死,活不了,就放棄,寧願不要讓自己和親人承受煎熬的痛苦。

  從今往後,她的生命裡多了一個信念,為了那個信念她甘願耗盡心力咬牙撐到最後一刻,哪怕再痛,都不放棄。

  感受到一股燒燙堅硬抵在了她的私密,邢歡抿白了唇,狠狠倒抽了一口氣,等著領受娘曾說過的恍若撕裂般的痛。

  咦……似乎還好耶?他慢慢滑入,她覺得羞澀、覺得不適、還有伴著酥麻感的脹痛,是完全可以忍耐住的痛。還是說有哪個環節搞錯了?

  不可能哇,她沒有經驗,他總該有吧,怎麼看都像是個縱橫歡暢的風流人物。難不成……一抹懷疑躍上邢歡的心頭,她豁然睜開眼,偷睨著他。繃緊的唇線,滿是意亂情迷的黑瞳,漂亮到讓人忍不住想要染指的臉龐,皆讓她可勁地吞咽口水,最終,還是小心翼翼地將心底疑惑問出了口:“你……該不會也是第一次吧?”

  “……閉嘴!”她懂不懂在這種時候還能理智問出這種問題,對於男人來說是多大的打擊?有考慮過他的心情嘛!第一次又怎樣,他難道還不夠賣力?生怕弄疼她,刻意壓抑著放緩動作,換來的就是這種結果?

  那他還客氣什麼?難道想要等完事之後,她繼續用這種口吻歎一句——原來圓房是這樣的啊,沒什麼感覺嘛!

  這假想刺激到了靜安,他眼色一沉,驀地挺身。

  “嗯……”悶吟聲幾乎同時從他喉間沖出,緊致感將他牢牢吸附住,難耐的搔癢從小腹一直蔓延到他心口。

  “啊!該死的!真的好痛!”娘沒有騙她,邢歡嘗到了質疑他的苦果,因為方才的放松心神,這痛來得猝不及防,刺到了她的淚腺,也讓她湧起了退意:“結束結束了吧?那快出去啊!會痛死人的!”

  “你想太多了,還早著呢。”結束?他有那麼遜嗎?靜安放緩了律動速度,慢慢地,讓她適應他的存在。看她緊蹙著秀眉,額肩有薄汗滲出,玉齒磕得唇間慘白,卻依舊忍著沒有將他推開。一股暖意,就這樣輕易地在他心底蕩開了,他饜足地揚起唇梢,俯身輕吻住她的唇,喃語:“恭喜你啊,女人,是我的了。”

  這話像是一種宣誓,更像是一句咒語。話音未散,他突然加快了動作,讓她再也抑制不住地嬌吟出聲。承受著他一波又一波的索求,身子是痛的,可邢歡的心卻泛著空前的甜。

  是啊,是他的了,終於是了。

  那是不是自此往後,她逃不掉了,他也會離不開了?

  哪怕僅是為沖動做代價的責任也好,只要他陪著,她可以用盡一生去討他歡心,總有一天,他說不定也會像她一樣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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