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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不像話》第39章
第三十八章

  為什麼跑去吃頓生辰宴要如此大費周章?

  在總管丫鬟的伺候下穿妥衣裳的邢歡終於明白了。

  一個還沒來得及剃度的尼姑,要怎麼代表趙家莊出席人家的生辰宴?

  可是又為什麼要打扮成尼姑?在一臉茫然跟隨靜安上了馬車後,她也明白了。

  因為他們不是三個人前往,而是一堆人,同行的還有許久不見的師兄大師和銅人們……

  “大師大師,我們為什麼一定要這樣?就不能穿得像個正常人嗎?”其實穿什麼,邢歡不講究的,她在乎的是,穿成這樣到底是要去做什麼?

  “因為這樣可以不用包禮金,還能賺銀子。”

  這回答……干脆利落、不加掩飾、一針見血。讓邢歡深刻感覺到,久違的一毛不拔騙吃騙喝道德感淪喪的悟色大師,回來了。

  “銅人,把衣裳穿起來。”冷不丁的,靜安突然抬眉,淡聲命令道。

  “阿彌陀佛,不准穿。師弟,你見過誰家銅人穿衣裳的?”師兄不干了,光著膀子才是銅人們的標志啊。

  “有道理。”靜安很輕易就妥協了,雖說還俗了,他還是很有集體觀念的。他們家的銅人就人數上而言,已經比知名的少林十八銅人少了個,氣勢上不能再輸。於是,他想到了另一個更為治標的方法,來紓解心頭的郁結,“歡歡妹妹,把眼睛閉起來。”

  “欸?為什麼啊?”他們不是忙著教訓自家銅人嗎?扯上她做什麼?

  為什麼?因為我不爽你看見光膀子的男人眼睛都直了!這理由很小心眼又沒風度?的確,所以他不打算據實相告,“你的眼睛太渾濁了,怎麼看都不像佛門弟子,閉上眼裝瞎子,比較不容易穿幫。乖,閉起來!”

  “……哦。”好瞎的原因哦,但為了大局考量,邢歡還是聽話地閉上雙眼,伸出雙手胡亂探摸,尋找盲人的感覺,以便一會扮演起來可以得心應手些。

  也便是因為她太過乖巧,瞧不見她閉上雙眼後,四周那幾道嗖嗖嗖飄來的視線。

  每個眼神都在詮釋著同一句話——趙靜安,你無藥可救了!

  對於這種評價,他欣然接受,還甚為得意地挑了挑眉,挽住邢歡的肩,肆意地把全身重量壓在她身上,彷佛像要她無時無刻牢記著他的存在般。微瞇著環顧眾人的目光裡,滿是炫耀的成分,他就是無藥可救了怎樣?挺好,就算有藥他也寧願病入膏肓,誰讓這病是甜的。

  依照慣例,跟著趙靜安行騙前,不需要多問,只要全力配合,必要時,他會把長話短說交代事情大概原委。

  就好比現在,當馬車停在了管府後門邊,眼看著就要下車時,他言簡意賅地在邢歡耳邊交代了句:“管府鬧鬼,我們來超度。”

  幾乎是同時,他的話音剛落,另一頭,熱切的招呼聲就傳了過來,“哎呀,大師,你們總算來了,我們家大人都問了好多次了。快快,快進來,別驚動了前頭賓客。”

  門口家丁等候了許久,一見到遠遠駛來的幾輛馬車,就趕緊迎了上來。

  “阿彌陀佛,施主不必擔心,老衲早已算准了吉時。”師兄大師雙手合十,慈笑著回道。

  那頭家丁無意再同他打禪語,正想領著人往裡走,猛然發現了不對勁,“咦,這和尚怎麼不是禿頭……呃,小的是說這位大師怎麼有頭發?”

  “施主乃紅塵中人,佛門戒律有所不知,唯有六大皆空得道之人,方能無需剃度,佛祖自在心中。”靜安端出官方微笑,台詞熟練到已經不需要再斟酌,眨眼間便能脫口而出。

  “原來如此,失敬失敬。”家丁的心沒放下多久,轉眼瞧見了邢歡,又訝異了,“咦咦,怎麼還有個尼姑?”

  “施主,老衲夜觀天象,得知需陰陽並存方能成事,故特意請師太前來相助。”

  邢歡依舊閉著雙眼,好似當真遠離紅塵,不受任何干擾般。心裡卻躁動得很,她再次暗暗發誓,此事過後,一定要問清楚靜安到底是在哪家廟出家的,往後打死都不去那燒香。那廟裡的和尚天天吃撐了,就知道夜觀天象!觀出姻緣星也就算了,現在還觀出陰陽並存了。

  “這樣啊……那師太為什麼也有頭發?”

  “哦,同理同理。”邢歡憋不住了,這人還有完沒完了,難道要她為了演一場戲,把頭發都剃了嗎?

  “對哦,師太和大師一樣,都是佛門中人,規矩自然也相同。”家丁想通了,總算是領著他們往裡走了,邊穿過小徑,他邊為了節省時間叮囑道:“大師,我們大人今天要在前頭忙著宴請賓客,就不來相伴了,還請見諒。大人交代了,動靜小一些,怕讓前頭賓客知道了不好,等法事做好了,門口丫鬟會帶您去賬房領銀子的。”

  “不礙事,超度往生者,不適宜有旁人在場。讓你們大人不必特意前來了,最好也不要打擾,若是出了什麼禍事,恐怕老衲也奈何不了啊。”

  ……

  聽聞著他們的對話,再結合剛才靜安所說的話,邢歡懂了。

  這就是一場集體行騙事件,老干爹是後援,他們是沖鋒陷陣的,目的就是不必堂而皇之地走正門,既能行動自如又能逃避責任。經驗告訴邢歡,通常這種情況下,抓賊的就是賊。所以不必好奇了,難怪師兄大師和他的銅人們最近銷聲匿跡了般,看來是跑來管府鬧鬼了。

  這事兒怎麼看都是有預謀有組織的,很顯然,靜安策劃了良久。

  她漸漸明白,其實在他玩世不恭的表象下也有著格外認真的那一面,只關乎那些事是不是值得他認真。興許是這兩年來,他獨來獨往慣了,懶得解釋自己的行為。又或者他是覺得沒必要解釋,懂的人自然能明白,而那些不懂他的又何必多此一舉?

  很不幸的,邢歡頓然發現,自己成了不懂他的那一個。竟然會懷疑他對其他女人的事上了心,由始至終,他在奔波的不都是她的事嗎?

  “發什麼呆,走了。”列隊,擺好架勢,制造出虔心超度的假象後,靜安確定沒人敢來打擾,這才起身沖著邢歡喚道。

  “哦哦哦,你怎麼走?你知道他們把石頭藏哪嗎?你確定不會被發現?”邢歡很快就站起身,屁顛屁顛地跑到他身旁,因為先前領悟到的愧疚,不停賣弄著討好笑容。

  “問那麼多做什麼?怕我把你給賣了?放心吧,歡歡妹妹,你非但不值錢還是個賠錢貨。”

  “……”他總有能耐一句話就把她燃起的感動澆滅!

  邢歡還記得曾無意中聽衙役們說過的話:牧羊女哪能和官家小姐斗。

  彼時,她還不了解官家小姐有多了不起,想著大家不都是人嗎?

  可現在她真正見識到了,單說這管府,就大得嚇死人,比他們祈州的趙家莊還大上兩倍。聽說,這還只是管大人在京城的官邸,他在老家修建的祖宅那才叫大得嚇人。邢歡還聽說管家祖宅離她的老家很近,管曉閒沒差事時便住那兒,不知道這算不算也是一樁孽緣呢?

  還說什麼一方水土一方人呢,她怎麼就和人家千金小姐的氣質差那麼遠。

  若是修得來那股囂張勁,興許她一早就把趙永安給踹了,也沒了後來的糾葛。

  當然,這些全是邢歡從靜安嘴裡聽說的,她猜想他跟管家是不是有仇?若不然,怎麼會那麼知根知底,事無巨細到甚至連管大人哪一年金榜題目、哪一年入朝為官,他都了若指掌。

  所以,很顯然的,他說不清楚管家會把值錢的東西藏在哪兒,是不可信的。

  事實上,他幾乎沒讓她走任何冤枉路,就這麼輕車熟路地摸索到了管府藏寶的庫房。

  層層機關他玩弄得得心應手,期間,不曾驚動任何途徑的下人。

  只可惜,面對著滿屋子的奇珍異寶,邢歡卻笑不出聲,愣是遍尋不到那顆心心念念的石頭,“大師,會不會又是嵌在什麼東西上了?”

  “也許吧。”他漫不經心地回了句,又環顧了圈四周,撇了撇唇,抬步朝著門邊走去。

  “欸,你要去哪呀?”

  “你覺得我們有那麼多時間一件件查看嗎?”這死老頭心也太黑了,藏了那麼多寶,趕明兒有空,他非得把這屋子搬空不可。

  “那怎麼辦?”也是哦,他們總不可能一直待在這兒,直到找到為止,那不是等著被人抓嗎?當官的惹不起啊。

  “走了,從長計議。”

  “好不甘心吶。”嘴裡雖然這麼說著,邢歡還是邁開步子,緊跟著他。

  聽聞她的長歎,靜安饒有興致地挑起眉梢,“幾塊石頭而已,真的那麼重要嗎?”那麼多價值連城的寶貝,她看都不看一眼。

  “很重要。”要不然,她會耗費那麼多心力,甚至不惜賭上一輩子嗎?

  “是嗎?”他敷衍般地哼了聲,知道身為男人不該太小家子氣,有些事壓根沒有計較的必要,但靜安還是忍不住問了,“我和晶石哪個比較重要。”

  “……你好無聊。”果然,她的回答分外理性,“這問題就好像是……我和你娘同時掉進水裡,你救哪一個?要不要那麼幼稚啊?”

  “我會救我娘。”他還真煞有其事地答了起來。

  雖然口口聲聲說這個問題幼稚又無聊,邢歡還是因為他的答案不爭氣地燃起了興趣,“然呢?”先前馬車上沒有得到的答案,此刻,她繞著彎子問得迂回。

  “然後看著你死。”經由她的對比,這個問題著實顯得可笑至極。

  “趙靜安!你可以再沒心沒肺一點!”

  她的嗔怒反倒惹來他的哂笑,壞心地曲起指節掐住她的臉頰。靜安知道嘴太毒沒有好下場,可他還是忍不住故意想要氣她,相較於這些天她那副死氣沉沉的模樣,他更喜歡看邢歡重拾回活力。哪怕是生氣,都能讓他心情轉好。

  “不要再掐了啦,臉都變形了,唔……”抱怨聲才說了一半,邢歡的唇忽然被堵住。

  她茫然地瞪大雙眼,看他神情戒備的模樣。

  “有人。”像是看懂了她眼底的困惑,靜安壓低嗓音解釋道。

  果然,片刻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慢慢靠近,聽起來不止一個人,還伴著零星的交談聲。

  “有人鬧場?真的假的?誰那麼大膽呀?”

  “不止一個,是一群人呀!全是武林高手吶!”

  “啊?朝廷和江湖不是向來沒交集的嘛,大人怎麼會惹到武林高手?”

  “恐怕是小姐惹到的吧。”

  交頭接耳的細語聲逐漸遠離,躲在門後的靜安和邢歡面面相覷了些會,第一反應很一致——眼眸驟亮,興奮了。

  此行目的被他們暫且拋到了腦後,幸災樂禍覆蓋了所有情緒。

  於是乎,靜安好心地替她講出了內心想法,“走,看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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