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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世神級鑒賞大師》第171章
☆、第十四章 雨滴

  大荒出了一件奇事,那藏閣的唐時竟然去自在閣上住了。

  原本唐時不過是暗中出手護着小自在天這邊,可是在上次出手解決了魔修來的攻擊之後,事情不知怎的就傳開了。

  衆人都猜到肯定是唐時出手,若說是大荒之中誰跟小自在天的交情過從最深,也隻有一個唐時了。

  而今天隼浮島在北,小自在天在南,一部分人遷入大荒,一部分人則留守小自在天。

  不過東海罪淵再也沒有罪力散發而出,唐時雖沒去看過,卻也知道——那罪淵下面,最中間那一出,應當已經被石柱給填上。

  是非投入東海罪淵之後九百九十九日,東西兩海分界線、樞隐星半輪月的海霧之中,忽然便出現了一座高大的石像,從靈樞大陸的東西兩岸,都能看見。

  在海上霧氣濃厚之時,之瞧得見一個模糊的影子,若是碰到天氣好,陽光普照,海上飓風吹卷走無數的海霧,那石像就會清晰地出現在航線的盡頭。

  無數人發現了這石像,隻看得出是一名左手合半十,右手執着佛珠的年輕僧人,閉着眼,隻看着便覺得溫和,有一種再焦躁的情緒都會在這一眼的時間之中平息的感覺。

  隻是當不少人慕名而去,趁着大船小船出海,或者是禦劍禦空而行,一直往東海而去,甚至穿越了罪淵,也不曾真正見到這石像。那石像似乎隻是一個影子,隻有隔得遠的時候才能看到,有時候清晰,有時候模糊。真正到了近前,卻真的變成水中月、鏡中花。

  唐時自然知道這異象,也知道那僧人是誰,可是他從來不去看。

  不過是個已經死了的人,他還去理會什麽?

  他在山頂上站了很久,原本以爲小自在天的佛修們已經去遠了,可是他沒有想到,印空會出現。

  最終他還是去了自在閣,上了第十層。

  對于唐時這種随意串門的行爲,大荒之中自然是有諸多的非議,但是誰也不敢站出來指責唐時什麽。

  誰敢指責?

  有時候,一個人的行事風格和手段,已經深入人心,即便是這個人做了再出格的事情,旁人也隻當是尋常了。

  唐時,便在此列。

  比這個更過分的事情都做了不知道多少了,也沒人去譴責他。

  作爲幾乎是唯一一個被唐時明确表示過的人,湯涯這個藏閣閣主,自然不會去譴責唐時。

  有關于是非的一切,興許都是唐時的忌諱吧?

  他還記得,唐時說喜歡是非。

  興許在旁人的眼中,這兩個人也就是關系好一些,走得近一點,可唐時當初親口說了那些話之後,是非與唐時的一切,在湯涯的眼中就有了不一樣的意思。

  隻可惜,最後竟然是這樣的結局。

  湯涯由着唐時胡來,别人也懶得管,人家藏閣閣主沒話,小自在天更是沒意見,他們操什麽心?

  所以即便是非議遍地,漸漸地也沒有人管了。

  唐時現在還在閉關之中。

  修行的乃是蟲二寶鑒,詩歌之境,經曆過了這世間種種悲歡離合,唐時的感悟似乎又深了一層。

  在進入自在閣第十層那小小的閣樓的時候,整個自在閣扇區還是一片的荒蕪,可是當他再次睜開眼睛,看着毫無灰塵的房間,輕輕将那一扇門推開,便聞見淡淡的佛香味道。

  站在高塔之上,頭頂便是暮鼓晨鍾,正是夕陽從地平線上下去的時候,整個自在閣扇區竟然已經生長出無數的樹木,雖然看着跟别的扇區還有察覺,不過已經好了不少。

  尤其是在自在閣周圍,那些花草樹木,其實都跟小自在天島上的差不多。

  閉關之前聽印空說,僧人們來的時候,帶了許許多多小自在天上的舊物,即便是換了新地方,也不會忘記當初從何處而來,保持着一些舊有的習慣。靈樞大陸固然好,可是小自在天本身跟靈樞大陸的大體修煉方式是不一樣的,走的也不是一個路線,有時候堅持本心很重要。

  他站在門前,看到下面有不少的僧人在遠處,踏着暮色歸來。

  掐指一算,竟然又閉關了許久。

  回頭一看的時候,整個自在閣已經看不出新建的模樣了,隐隐約約有一種厚重和滄桑的感覺了。

  他知道,這種感覺不是來自于歲月的短暫流逝,而是由這些修爲微末的小自在天僧人帶來。

  曆史和底蘊很厚重,走到哪裏,這種厚重感也不會消失。

  即便是再次有風雲的變換,那種厚重給所有小自在天佛修留下的印刻,也永不消失。

  就像是唐時,無數次想到是非,伴随而來的總是那種厚重感。

  即便是很年輕的佛修,身上也褪不去那種感覺。

  唐時一念及此,回頭看到的時候,便見到了那柱子旁邊挂着的東西。

  一串佛珠。

  很眼熟的一串佛珠。

  唐時怔然了一下,卻知道是非是不可能回來的。他隻是看到了是非的舊物……

  這柱上,刻着當初唐時看到過的那些佛經,隻是上方懸着這樣的一串紫檀木的佛珠。

  十八顆木質的圓珠,規整地拍着,其中一顆镂空,裏面卻還包裹着一顆更小的圓珠,看不出是什麽材質,隻是那佛珠上刻着“是非”二字。

  小自在天佛修都有的,這是是非的手珠。

  唐時伸出手去,想要将之取下來,可是那手伸出去,在即将觸碰到的時候,卻又頓住。

  手指指尖,距離那佛珠,僅有絲毫距離。

  可是唐時,終究還是收回手來,任由這佛珠挂着,不曾觸碰半分。

  他出關,印空應當是知道了,從第九層上來,便已經出現在第十層。

  唐時背着手,沒有回頭,問他道:“這佛珠,從何而來?”

  這分明,便是唐時當初從三重天上出來的時候,怒極之下摔了的那一串。那一日,佛珠撞落香案上東西,散落到地上時候的碰擊聲,似乎還在耳邊,可是眼前一晃,這佛珠,便又在眼前了。

  印空道:“三重天大殿上來。”

  是非隻吩咐他們,次日上殿來收拾,那個時候是非已經消失不見,殿中香案上,隻放着這樣的一串手珠。

  “你們看到的時候,是……”

  其實不用問了。

  唐時閉眼,又看了看是非刻的字,自己刻的字,久已不曾波動的心,忽然顫了一下。

  他重新推門進去,不再看那佛珠,回身又關上門,不理會外面的一切了。

  印空的目光落在那佛珠上,打了個稽首,又轉身重新下去了。

  手珠既然已經散了,現在又是好的,想必是他,一顆一顆地撿起來,穿好了放回去。

  這人是個什麽意思?

  唐時已經不願意去想了。

  他要做的,隻是閉關而已。

  渡劫期對唐時來說,根本不存在任何問題,可是他沒有想到,早已經忘記的一切,在突破的這一日,忽然出現了。

  那種,一切都回到起點的感覺。

  他盤坐在蒲團之上,雙手掐着古怪的手訣,眉心旋轉着太極丹青印,墨氣從他身體各處氤氲而出。

  蟲二寶鑒打開,序言再次出現。

  唐時睜眼,便瞧見了前面的話。

  第一境曰望境,乃是“昨夜西風凋碧樹,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第二境曰苦境,乃是“衣帶漸寬終不悔,爲伊消得人憔悴”。

  佛曰七苦,佛曰八苦。

  一個“苦”字,何爲苦?

  唐時忽然有些恍惚起來,整個禅房,忽然就一變,他卻閉上了眼睛。

  序言之中的一個“苦”字,忽然騰空而起,又轉瞬崩碎,化作煙雲紛散成墨氣,融入到唐時的眉心。

  十指全是閃爍的墨氣,漆黑的一片。

  在一切動靜消失的同時,一種平靜而古樸的氣息,忽然從唐時的身上散發出來。

  他睜眼的同時,卻聽到了一句話:“我中華詩道之妙境,豈是你這黃口豎子可以妄議的?這門課,你——重修!”

  重修。

  太久太久沒有記憶了,這樣的一句話,唐時已經忘記了太久。

  他恍惚之間又看到了那老教授,手捧着一本“蟲二寶鑒”,一副學究模樣。

  他還記得,來到這裏的時候,第一種感官——天氣很好。

  “你既然已經于詩道有所領悟,這便回來吧。”

  老教授慈眉善目地看着他,對着他說這一句話。

  唐時看着他,沒有說話。

  “這萬千詩境,你已經舉一反三,通一而通萬,以一窺全,自此天下詩歌境盡入你胸中,何愁大事不成?回來吧。”

  又在聒噪了。

  那老教授帶着厚厚的老花鏡,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樣。

  唐時隻道:“滾吧。”

  那老教授面目瞬間猙獰起來,“我以詩道度你,你卻讓我滾,天下何曾有這樣的道理,納命來!”

  說着,這人的影子便朝着唐時撲來。

  “心障……”

  在唐時的記憶之中,這一切是從穿越開始的,此刻自己突破,最大的問題也這一切的“因”上。

  佛說因果業報,有因有果。

  當初的因,種下今日的果。

  所以似乎,唐時從何處而來,便要從何處而去。

  在老教授朝着他撲過來的時候,唐時隻是輕輕地擡手,一歎,無數往昔的壯闊畫面已經從他腦海之中略過了。

  微微彎唇一笑:“你不過是我設這一局的虛幻所在,從不曾存在,如今化我心障,因果是有,卻不是你口中的因果。”

  那影子頓時變得模糊起來,被唐時一指按中,竟然慘叫了起來。

  無數的,無數的,無數的畫面,在這一刻走馬燈一樣從唐時腦海之中迸閃過去。

  上課,論文,重修……

  一切的一切,在那影子被唐時按中,慘叫着消失的同時,都浮現了出來。

  在很長的一段時間以來,唐時對往昔的記憶都已經開始模糊,仿佛自己本來就是樞隐星的修士一般。

  可是今日他想起自己的由來,卻又看到,連這由來都是虛假的。

  不過是自己爲自己,設置的記憶。

  眼簾微微一垂,唐時陷入了無盡的睡夢之中。

  旋轉的星盤,浩瀚的星圖,他的神魂脫出了樞隐星的束縛,飄散向無盡宇宙,于是意識拔高,看到無數的無數的星辰,或大或小,或明或暗。

  三十三天星域,分成了三支,分别從一顆主星上連出三顆輔星,一串一串的星辰,在宇宙之中按照這預定的玄奧軌迹運轉,星辰與星辰之間的金色光絲,随着宇宙之間的能量流動,而忽明忽暗。

  巨大的星域,盤踞在整個宇宙的正中,一顆主星,滄桑而浩瀚。

  宇宙邊緣,便是星域的邊緣,伫立着三座巨像,隻是一個略微凝實的虛影。

  其中一個方向的虛影,忽然之間煙雲一樣散去。

  而後,另一個方向的影子,散發出無盡的光芒,籠罩整個東十一天星域,卻流星一樣散落。

  那影子略微帶着幾分模糊,卻見一道青影自虛影脫出,伸手往無盡星域星辰之中一抓,那一顆星,便是地球。這影子抓出了幾道光絲,又投身下去,分出無數的青光來,合而爲一。

  這一道青光,自東十一天最大的輔星起始,瞬間穿過無數星辰,電流一樣掠過無數的星橋,通過了脆弱的樞隐星外的星橋——每通過一寸,星橋便消逝一分。

  細看之時,仿佛能隐約感覺到,這青光後面有什麽在追逐,隻是青光遁去的速度極快,在星橋消逝的瞬間,便已經消失幹淨!

  後面那無形的力量,在這一瞬,終于擊中了青光,于是青光散落無數,成爲流光落在樞隐星外無數環繞的星雲之中,無影無蹤。

  龐大的星域裏,東十一天星域的巨影線條,忽然變得稀薄起來,不再有光亮散發,隻是一道薄薄的虛影。整個三十三天之中,隻有北面的影子,依舊散發着淺淺神光,超然于整個星域。

  滄桑變幻,當年無數散落的青光,終于緩緩凝聚,成天際一滴雨,六十甲子後,**小荒東山。

  “滴答。”

  唐時忽然睜開了眼睛,浩瀚的星域幻影還殘留在他腦海之中。

  一切,忽然明晰。

  舉目,眼前的一切建築和遮擋,都在他一眼望過去的時候變成了透明,消散這禅房的屋頂,自在閣的高塔,上面暮鼓晨鍾,幽幽墨空,和那滄桑星漢……

  無盡星域之中,北十一天星域,神像虛影,忽然睜開雙眼,似乎隔着這千萬億星辰的廣闊星域,與唐時——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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