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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蕩江湖系列 (第一部) 藥師》第27章
  第七章

  濫滄江畔

  岸邊突地竄出了幾個灰色身影,沿著滔滔江流一路往下遊奔去。

  急行間四人左有顧盼,偶爾遇見蘆葦草叢便有一人停下搜索,見裏頭沒東西,再躍身趕上前去。

  “二師兄,這裏!”小三大喊了聲,鑽入一處蘆葦叢中。

  阿二和小五小六立刻撥開草叢聚了過去,只見小三臉色發白,不知所措地蹲在淺流匯聚的水窪中,抱著血迹已被江水洗淨,冰冷而蒼白的小春身軀。

  阿二迅速靠向前去探著小春的頸間,俄頃、俄頃,發覺再怎麽試,還是探不到一點脈搏,這才緩緩松開了手。

  阿二神色凝重悲戚地搖了搖頭,沒想到好不容易追上來,卻已經來不及了。

  “小春……小春……師兄對不起你……我們來遲了……”小三忍不住,摟著小春的屍首低聲哭了起來。

  小五和小六聽完阿二和小三的話後震驚駭然,過了片刻才了解他們的小師弟眞的是回天乏術了,兩個人跪倒在地放聲大哭,無法相信這是事實。

  “別哭了,走吧!”阿二深吸了口氣,轉身哽咽地道:“帶小春回去見師父……”

  ☆☆☆

  “至死不忘……”

  蓦地,雲傾從睡夢中驚醒。

  他渾身冷汗涔涔,卻忘了方才所做的究竟是什麽夢,竟讓他心跳如雷巨響。

  雲傾下了床,覺得體內有股陌生的眞氣正徐徐回轉著,之前原本中毒而氣淤胸悶的感覺全消逝無蹤,而且似乎通體舒暢,舒暢得令他覺得詭異非常。

  環望四周,黑色簾幔垂掛,雲傾眯了眯眼,跨下床便往外走去。

  他不知這裏是何處,自己爲何在此地醒來。

  身旁似乎少了點什麽,但他無意去想。

  “……四個人?其中一對雙生子使鞭?”

  大廳之上,熟悉的聲音傳來。雲傾猛地一震,記起聲音的主人是蘭罄。他竟在蘭罄居所之中,和他同處一個屋檐下?

  “請教主恕罪,無法將趙護法屍首帶回覆命。”

  “罷了,吩咐下去無須再追。就讓他們回神仙谷去吧,小春出來這麽久,是該回去了……”蘭罄揮退手下。

  “什麽屍首?”雲傾冷著張臉由簾後迅速走了出來。

  蘭罄見雲傾醒了,也不回答雲傾的問題,只是瞟了他一眼,嘲諷地說:“精神倒眞是好。就難爲我那笨師弟白白爲你葬送性命,人醒了,還在問什麽屍首。”

  蘭罄的話重擊了雲傾,他眼前閃過懸崖之上那些片段。想起了小春,想起他沒入江水之中不見身影的情景。

  “他不會死的,趙小春絕對不會死的。是誰擄走了他,說!”雲傾憤怒地道。

  蘭罄無意理會雲傾,轉過身便要走入內堂。

  雲傾伸手抓住蘭罄的肩,蘭罄反手回擊,兩人當下在大堂之上打了起來。

  幾番力鬥之後,蘭罄發覺自己竟然屈居下風,他一駭,竟讓雲傾掐住頸項,整個人被抓住往牆上撞去。

  雲傾怒吼著:“說啊!”

  蘭罄喘不過氣來,但仍是輕蔑地笑著。這人喝了藥人靈血後不僅百毒不侵還功力大增。趙小春眞是高招,如此一來,誰都傷不了他心愛的人了。

  “你跪下來求我啊——”蘭罄佞笑著:“跪下來求我,我就告訴你。”

  望著蘭罄這從一開始就惹他厭惡非常的笑容,雲傾手勁再加重,就想活生生地掐死他。但是看著他,便想起因爲護他而與自己爭吵多次的小春。想起小春,便再也無法對此人下手了。

  雲傾蒼白著臉硬生生收勢,咬牙松手往後退去。

  蘭罄愕然,望著退開的雲傾。

  雲傾面容僵硬,笃定吼道:“他是藥人,無論再重的傷只要一覺睡醒便會好。如今只不過是墜崖落江而已,又怎麽會死,你別胡說!更何況他答應過我,永遠不離開我,又怎會失約!”

  蘭罄望著雲傾這模樣,心裏頭百味雜陳。天大地大,上天爲什麽偏要讓他遇上這兩個克星,一個是他的師弟,一個是他心裏頭的……

  而且一個明明已經斷氣了,一個卻不願相信……

  “小春不讓我傷你,我若傷你,他會不開心的。”雲傾瞥了一眼,對蘭罄如斯道。

  他接著便往外走去,喃喃地說:“我會找到他的……他那麽貪玩又愛惹事,不緊緊看著是不成的……我會找到他的……找到他以後就把他給關起來……不再讓他出去了……這樣……這樣他便能夠永遠留在我身邊……”

  就在雲傾跨出大堂那刻,忽聞蘭罄低啞的聲音傳來:“神仙谷。”

  雲傾猛然回頭,只見留下那那句話的蘭罄身影已然消逝,只有神仙谷三個字,悠悠回蕩在雲傾耳邊。

  ☆☆☆

  “師父!”

  入了谷內,小三躍了前庭竹籬就開始喊了。

  他們一行人踏過種滿藥草的花圃小徑,面容寫滿哀傷,小三小五小六都哭紅了雙眼,就連素來冷靜的阿二眼也紅著。

  一名鶴發童顔的男子急忙地從屋內奔了出來,他飯才吃了一半,菜還夾在竹箸上,焦急匆忙地問:“怎樣,帶小春回來了嗎?”

  然而男子卻只見四名徒兒來到他面前,雙膝落地一齊跪下,小三懷裏躺著的正是他失蹤多月未歸的徒兒。

  男子看著臉上全無血色的小徒兒,顫顫地問道:“這是怎麽了……”

  “弟子有負師父所托,八師弟他已經……已經……”阿二說不下去。

  男子見平日總是活蹦亂跳的小徒弟靜靜地躺著動也不動,手中的碗筷跌落地上,搭上了小徒弟的脈搏,而後臉色越發越是蒼白,最後胸口一口氣堵著上不來,雙眼一翻,竟昏了過去。

  “師父——”阿二與小五小六急忙接住男子。

  原本以爲眼淚差不多都給哭完了的小三見到這幕,悲從中來,抱著小春冷冰冰的屍首,再度縱聲大哭起來。

  阿二抱起他的師父,紅著眼回頭對師弟們說:“我送師父進去休息,小五小六,你們去布置靈堂,小三,你去幫小春洗洗,梳開他那頭亂發好好綁了,再替他換套衣服……”

  阿二說到哽咽:“弄得幹淨整齊一點,別讓他走得太邋遢……”

  小三邊哭邊點著頭,淚水止不住,拼命地掉下來。

  ☆☆☆

  “神仙谷在哪裏?”

  “天涯海角囉!”

  “天涯海角?”

  “就是一直往南一直往南,遇山越山、遇河渡河,直到遇上一座高聳入雲霄,山頂上終年積雪不化,像戴了頂鬥笠的鬥笠山,裏頭便是神仙谷了。”

  雲傾招來數十白胄親衛,策馬與他南下急行。

  他記得小春和他說過的神仙谷位置,腰間別的烏木牌更是未曾拿下過。

  一行人馳騁數日不歇,累死了數十匹快馬,終於在第七日時見到了小春口中的鬥笠山。

  雲傾不想耽擱,見了那座山便奔馳而入,隨後親衛也緊跟主子闖入深山之中。

  雲傾的駿馬躍過山裏一處立著“越界者死”的石碑,領著衆人往深山野林繼續深入時,漸漸地發覺了異動。

  馬匹忽然驚慌地立了起來,鼻子噴氣著,躊躇不敢往前。

  雲傾立即舍馬駕輕功落地,直往前奔。

  山間老樹直聳,枝葉茂密遮蔽高陽。陰暗森冷的林間突有枝葉抖動聲傳來,雲傾聽見後方傳來慘叫聲,迅速回頭,只見血迹一片,他底下身手不凡的近身親衛竟銳減半數以上,只剩零星幾人倉皇失措地左右張望。

  “人呢?”雲傾喝道。

  “突……突然就不見了……”

  “巨大的猴子……”幾名親衛說著。

  忽然,一顆生生被咬斷的頭顱從高處扔下,衆人猛地擡頭,只見周圍樹幹上不知何時竟站了七八只渾身烏黑染血的巨猴。

  雲傾定睛一看,不,不是猴子,那身形像是個人。

  就在瞬間而已,樹幹上的東西縱身飛撲而下,咬住白胄鐵衛的咽喉,動作之迅速凶狠完全令人措手不及。

  雲傾握緊銀霜劍,冷眼望著這些似人又非人的東西,就在它們滅了所有親衛朝他過來時,莫名地,那些東西腳步遲了。

  帶頭似乎是首領的東西四肢落地,專注地盯著雲傾腰間的烏木牌,爬近些許,鼻子動了動,嗅了嗅,而後仰頭發出震耳欲聾的長嘯,其他那些東西聽見嘯聲後蓦地往後分開竄離,散得不見蹤影,徒留遍地血洗而過怵目驚心的痕迹。

  雲傾這才明白神仙谷所立的那塊“越界者死”界碑並非毫無意義,也才明白當初小春爲何說沒了烏木牌,他便無法回神仙谷。

  原來百年來神仙谷之所以能夠與世隔絕不被侵擾,便是有這些似人非人的怪物守著,而烏木牌散出的味道,是唯一能驅離它們的東西。

  雲傾繼續往山裏頭走。不能再耽擱了。小春還在等著他,那人耐性不足,倘若讓他等久了,肯定會不耐煩的。

  他加緊腳步往前,就快能見到小春了,見到小春後,帶他回到京城,而後就沒事了。

  雲傾心裏想著,到時,就能和小春在一起,沒事了。

  ☆☆☆

  小五小六正坐在門口紮紙人,遠遠地便看到一個白色影子朝他們過來。

  兩個人倏地從門檻上彈了起來,鼻子哭得通紅的他們救聲喊著:“二師兄、三師兄,有人闖入谷內,快來啊!”

  內堂裏頭奔出了兩個人,阿二和小三立刻把小五小六拉進門內,四個師兄弟排成一列,戒慎地看著眼前這個執劍闖入神仙谷的生人。

  “敢問閣下是誰,爲何擅開神仙谷?”阿二跨了一步,問著。

  “趙小春在哪裏,把他交出來!”雲傾聲音嗄啞臉色陰寒,他揮劍指向阿二,吼著:“把他還給我,否則我今日血洗神仙各,藏他的人,一個不饒。”

  “小春是神仙谷的人,沒人能把他帶走。閣下若要來搗亂,我們師兄弟只好出手了。”阿二一抽出劍,其余師兄弟也立刻拿出武器來,四人一線,無意退讓。

  “等等!”帥父咳嗽了幾聲,由後頭緩步走了出來。

  “師父,您身體不好,應該在裏頭休息。”阿二隨即護在師父面前。

  “唉,小二你先退開,我想這個小兄弟也沒惡意。”師父拍了拍二徒弟的肩,跟著向前走了幾步,面容疲憊的他三十來歲的模樣,卻有著頭如雪白發。

  師父帶著摻染憂傷的淺笑,和藹地輕聲問著:“你是小春在谷外交的朋友嗎?叫什麽名字?”

  “……東方雲傾。”雲傾怔愣地回答。這人的笑,竟與小春有些相似。

  “端王,是端王!”五六小聲地說著。

  “端王?那不是小春的禁……”小三驚訝地開口,旁邊的阿二連忙伸手將這大嘴巴蓋住,不讓他把那個脔字說出口。

  “你隨我來吧,我帶你去見他。”師父說道。

  “師父!”四個徒弟連忙大喊。

  “沒事的。”師父笑了笑,不以爲意。

  他朝雲傾招招手,雲傾愣愣地收起了劍,隨著他往內堂而去。他眼裏只見到那張溫柔的笑臉,其余的,什麽都看不見了。

  師父帶雲傾在竹子架起的長廊上走著,而長廊外則是種滿了珍奇花卉的花圃。

  雲傾望著這小春曾經生活過的地方,走著、望著,忽而瞥見庭院間一只秋千被風吹動,發出聲響搖晃著。雲傾幾乎能看到那個又瘋又狂的小春站在上頭,把自己蕩得又高又險的模樣。

  “啊,那是小春的秋千。他啊,小時候說要練輕功,練著練著竟然從秋千上練到屋頂去,還把屋頂砸出大洞,摔進屋裏。那孩子弄得小三有一陣子天天修屋頂,把小三氣得不得了。”師父見著雲傾的目光停在秋下上,聲音有些悲傷地道。

  “他輕功極好……”雲傾沙啞地說。

  “是啊,滿山遍野地跑,從來也沒人跑得贏他……”師父跟著推開了一扇竹門,回頭對雲傾道:“就在裏頭了,進去吧,看他最後一面,好好和他道別。”

  雲傾不知道這人口中的道別是什麽意思,他是來帶小春走的,並不需要道別。

  他跨入了屋內,屋裏頭有些冷,四周鎮著寒冰。

  雲傾一個皺眉,這些人不曉得小春近來身子不好,怕冷的嗎?堆了這麽多冰,不活活把他給冷死!

  他慢慢地靠近床邊,發覺小春正在床上睡著。

  雲傾端詳著,發覺小春像是做著什麽好夢,面容安詳,唇角還掛著淡淡的淺笑。

  “小春……”雲傾坐在床沿,低頭輕喚著:“小春你醒醒……我來帶你回去了……小春……”

  直喚了幾聲,小春都還是沒睜開眼。

  雲傾不禁又道:“你是不是還在氣我?你別氣,先起來,我們回去好不好?那藥我不是故意不吃的,只是你離開了我,我以爲不吃,你知道我毒發就會立刻趕回來看我。我以後都不會這麽騙你了,再也不會了,你醒醒好不?睜開眼看看我,別氣了,我答應你以後都會好好待你,不罵你、不打你、不用針紮你、你喜歡什麽時候出去就出去、什麽時候回來就回來,眞的……眞的……我不騙你了……”

  小春還是不睜開眼,只是沈靜地睡著。

  雲傾抓著小春冰冷莫名的手,將小春抱了起來,攬在自己懷裏。

  他發覺自己感覺不到這個人身上向來溫暖的體溫,聽不見這個人胸膛有力的心跳,恍惚間,山崖上小春被司徒無涯重擊那掌的影像又回到腦海裏,他胸口揪得發痛,緊緊抱住了小春。

  沒有人能在心上狠紮一刀取血,受那麽重的傷從萬丈山崖跌落江裏後,還能活命的。縱使是藥人,也不可能。

  這失了溫度的冰冷身軀將雲傾從美好的夢境中打醒,他這才明白這個人早已離他遠去,無論他如何呼喊……也喚不回這個人了……

  “小春,你不是喜歡看我笑,我笑給你看好不?我笑給你看……”雲傾臉上盡是哀傷陰霾,他拉扯著唇角,想露出小春最愛的笑容給他看,然而,卻掩不住內心的悲傷,一拉扯,就讓再也無法控制的淚水傾泄而下。

  “爲什麽不醒……你醒來好不……”雲傾低喊著:“小春……醒過來……快點醒過來……你這樣讓我好痛……我的心裏痛……我的心裏痛啊……快點醒過來……醒過來親親我啊……小春……我心裏痛啊……”

  無論雲傾再如何呐喊,逝去的人卻已不會回來。

  他的淚水失去阻攔,滴滴落下,沾濕了小春的臉龐,沾濕小春的衣裳。

  突然,雲傾想起了心竅靈血,他慢慢地將小春放回床上,輕撫他的臉道:“我曉得了,你是因爲失了心竅血才不醒。我現下就將心竅血還給你,還給你,你就會醒了!你等我!”

  雲傾突然抽出劍,凝視小春一眼,而後將劍身送入胸口。

  “當”的一聲,阿二扔出師父頭上的發簪,將雲傾的劍打飛掉。

  利刃劃破胸口的白綢衫,滲出一道血痕,雲傾轉頭怒視打擾到他的礙事者,然而卻在這時,迎面一陣白霧襲來,令他暈眩不已,意識在天旋地轉間,漸漸散去。

  “小二,小春房裏應該還有些百憂解,你全找出來。”師父說著。

  翻動衣櫃的聲音轟然作響,如同雷聲大作,打在雲傾耳旁。

  “小兄弟……小兄弟……”

  雲傾意識飄渺,只覺得有人搖晃著他,他緩緩睜開雙眼。

  “小兄弟你聽著,小春既然把心竅靈血給了你,那就是他認爲你值得。一命換一命,小春把自己的命給你,你便得珍惜小春的心意,從今以後好好活下去。你若然引劍自刎,到了九泉之下,又要拿什麽臉見小春……”

  溫柔的聲音在耳邊回蕩著,忽遠忽近。

  雲傾暈眩著,眼裏影像模糊,他似乎看見小春就在他跟前,帶著有些哀傷的笑,凝望著他。

  “小春……”雲傾伸手,捉住了那人的手。

  “要記得,獨自活著雖難,卻別輕易放棄。你的心跳、你的呼吸,都是小春最後想爲你盡的一點心意。記得啊,別讓小春傷心,就算不爲自己,也要爲小春活下去……我把百憂解留給你……想起小春的時候……便服下一顆……”

  聲音萦繞在耳際,雲傾覺得眼皮越來越沈重,越來越難保持清醒。

  “小春……我答應你……”最後,雲傾對著小春許下承諾。

  趙小春這輩子只愛東方雲傾……

  而東方雲傾此生此世,永遠不讓趙小春傷心……

  “我答應你……”

  不讓你傷心……

  ☆☆☆

  幾輛馬車在黃沙滾滾的大道上急馳。

  “眞有必要到遷谷這麽嚴重?”小三問著前頭駕車的二師兄。

  “那人是端王,也不曉得以後會不會還有事,最重要的是師父和師兄弟們的安危,遷谷畢竟較爲妥當。”阿二鞭打著駿馬,半點也不敢松懈。“翻開蓋子看冰融了沒?別讓小春給泡水了。”

  “怎麽不葬在神仙谷就好,小春這麽跟著我們出來,萬一路趕到一半就爛了那怎麽辦?”小三念著,拿了幹淨的巾子打開殓著小春的棺木,擦了擦小春的手和臉,翻動了一下,發覺寒冰還沒化成水,棺木裏頭還是幹爽爽、冷飕飕的。

  然而就在小三弄妥了,要蓋上蓋子時,瞥見了異狀。

  “二師兄……”小三揪起小春的一绺發絲,呐呐地問著:“人死了,頭發還會變白嗎?”

  阿二回頭,只見小三呆然地執著一绺白發,而那白發往下延去,正摻在小春烏黑的發絲之中。

  “你替他清洗的時候……”

  “絕對沒有這東西!”小三說,“他這頭亂發我費了好大一番功夫,一絲一絲地解,好不容易才梳開來的。我敢肯定,那時所有頭發烏漆抹黑,絕對沒這撮白的!”

  “……”阿二沈吟了。

  最前方領頭急行中的馬車突然地拉緊缰繩,四匹馬停了下來。

  在後頭分別駕了兩輛馬車的小五和小六也立即扯停,疑惑地往前看去。

  “師父——”只見小三蹦出車廂,驚恐地大喊著往後頭他家師父的馬車奮力跑去。“你快來看看小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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