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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物戀愛咨詢之夜戀篇+雛鳥篇+鍾情篇》第7章
灰狼篇 第一章

  「怎麼樣,今年生日想去哪里玩?」

  「嘿─你今年三月還會留在T市喔?」

  坐在友人研究院附設的宿舍床鋪上,我接住 John扔過來的可樂罐,一面踢著腳一面拉開鐵環。眼前的 John正蹲在他堆積如山的研究資料前,不曉得在找些什麼。

  雖然我只是個十七歲的小鬼,但我的友人可是大有來頭,他是生態保育學者,用他的說法來講,就是地球防衛戰隊的一員。

  因為他是崇尚實戰的務實學者,所以整年下來,可以說是居無定所。這個宿舍雖然是研究院專門派給他的,但是除了資料和書以外,幾乎沒什麼東西,John常說他的家當用一個背包就裝得完。

  如果不是成為我的監護人的話,他大概會一個人浪跡整顆地球吧!

  「就是因為三月要去南極,研討會才提早到現在啊。每年這個時候,T市的學會都會開全年研討會,所以這裏的事情比較多。」

  「去什麼地方都可以嗎?」

  「只要在我經濟和能力負擔範圍內。」

  「那─動物園。」

  「……你有完沒完啊?」

  「不行嗎?」

  「大前年也去,前年也去,去年也是,今年還要去?你去不膩啊?」

  我的友人兼監護人回過頭來,滿是胡渣的臉瞪著我。我從小就有和各種動物溝通的能力,雖然誰也不知道這能力從何而來,我也因此和動物特別親近。

  除此之外,比起號稱活動估狗的學者友人,我在各方面都很普通。

  「駁回,除了動物園以外。」

  「喂,奸詐!你剛才說只要在你經濟能力負擔範圍內,哪里都可以的!」

  「我才不要陪你去動物園,那種地方你根本不用我陪。你根本是去串門子開 Party的吧?我又聽不懂你和它們在說些什麼,每次去都像多餘的一樣,無聊死了,我不要,要去你自己再找時間去。」

  「那就算啦,反正我也沒說生日一定要出去玩,都十八歲了,低調一點也不會怎麼樣,又不是小孩子了,在家裏睡覺還比較省錢。」我將手中的可樂一飲而盡。

  「……你真的還想去?」

  其實我也沒有真的很喜歡動物園。因為討厭城市的緣故,我自己一個人獨居在離T市數百公里遠的森林裏,平常開直升機通勤上高中。

  比起我家附近種類豐富、性格爽朗的各種動物,動物園裏的動物因為長期被人類餵養,不用費心生存,加上住的地方又形同牢獄,所以大多個性陰沉,不大喜歡動腦筋,有的甚至不具備語言的能力。

  「好久不見了,麋鹿先生,今年也過的好嗎?」

  不過,再次造訪睽違已久的動物們,還是令我很高興。

  有些動物的生命週期很短,例如兔子或駱馬,去年來時還是孩子的動物,今年已經兒孫滿堂了。雖然動物園的動物大多記憶力衰退,但仍然有些還記得我的,我趴在草食動物區的欄杆上笑個不停。

  「John,那隻母斑馬說它還記得你耶,還問我說去年那個帥哥怎麼沒來?你不過來打個招呼啊?」

  相對於我的興奮,我的友人一副興趣缺缺的模樣,靠在一棵大榕樹下避陽光,遠遠看著我和動物?舊。

  聽了我的話,他眯起眼睛,「動物的審美觀和人類一樣嗎?」

  「不一樣啊。所以它說,如果你臉上有黑白條紋那就更完美了。」

  「……」

  我和 John沿著夜行動物館往園裏走,這是T市最大的動物園,今天又正好是假日,所以到處擠滿了人。

  友人在流動攤販買了兩支霜淇淋,我們邊走邊吃,走過草原動物館、親子動物園區還有海洋生物館,在動物園最深處的是餵養肉食動物的猛禽猛獸區,其實所謂猛獸,也只是人類自己的分類罷了。像是獅子或老虎之類的動物,我覺得有時候還不如人類本身可怕。

  一到了猛獸區, John就顯得特別緊張,明明園方就架了一層半樓高的鐵絲網,人和動物間還隔了一道濠溝,每回我到這裏,都沒辦法好好和肉食動物交流。我在非洲獅的柵欄前徘徊,白天它們幾乎都躲起來睡覺,所以沒人理我。

  「沒什麼好看的,快走吧。」我的友人說,彷佛急於離開此地。

  「再等一下嘛,這裏的棕熊會唱很好聽的情歌,我去年才聽一半呢。」

  我不理會我的友人,逕自繞著巨型鐵絲網走,把 John拋在後頭,幾隻美洲豹抬起頭來,又無聊地把頭趴回去睡覺。

  我一路走到盡頭,卻發現變電器旁竟有個巨大的鐵籠,緊連在鐵絲網旁,上頭蓋著好幾層帆布,我覺得很好奇,看看左右無人,於是便走了過去,掀起帆布的一角,裏頭有什麼生物動了一下。

  「……咦?」那動物並沒有進一步的反應,我猜應該是被打了麻醉藥,園方在移動肉食性動物時,通常都會採取一定防護措施。

  我探頭進去,那隻動物似乎微抬起頭,又無精打埰地垂了下去,我試探地叫了一聲。

  「請問……」

  光徐徐地透入鐵籠中。我睜大眼睛,趴在鐵架上的,是一隻狼,正確而言是灰狼,品種類似墨西哥狼,但毛色偏淡,我是第一次看到體型這麼大的灰狼,雖然看似精神萎靡,但它靜靜伏在籠子的角落,竟頗有一股王者的威嚴,那是只很英俊的狼。

  「救救我……」

  我嚇了一跳,我本來以為這只狼大概昏迷了。灰狼的聲音低沉而沙啞,黑暗中,那雙精亮的眼睛竟然凝視著我,彷佛要獵捕我的靈魂。

  「救救我們……」

  「天哪!小弟,你在做什麼?」

  我還來不及進一步和那隻狼攀談,就被人抓著領子拖出帆布。

  我一回頭,原來是個穿著動物園制服的雌性人類,從她的服裝看來,她應該是這裏的動物飼育員。

  「怎麼可以隨便碰運送用的籠子呢?要是被咬到怎麼辦?」

  「請問……為什麼要把這只灰狼送走?要送去哪里?」

  那位女性好像很驚訝我會問她,露出奇妙的眼神望著我,她看起來和 John差不多年紀,一臉風塵僕僕的模樣,感覺上年輕時應該還滿漂亮的。不過老實說我不太會判斷人類這種生物的美醜。

  「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要送到S市的動物收容所。」

  「為什麼?」

  「為什麼?好像是因為它在這裏製造麻煩吧!」

  「製造麻煩?它生病了嗎?」

  「才沒有呢,聽說它攻擊人類。」

  「攻擊人類?真的嗎?為什麼它會攻擊人類?你們對它做了什麼嗎?它原本被關在哪里?被送過去之後,你們要對它做什麼?」

  「喂喂喂,我說小弟,你到底是誰啊,怎麼會在這裏問東問西的?」

  我正想回答她,背後就傳來友人呼喚的聲音。 John的身影在鐵絲網轉角出現,他遠遠就開始數落我:「原來你在這裏!不是叫你不要亂跑嗎?」

  「我才沒亂跑! John,這裏有只狼……」

  我打算向友人說明情況,以緩和他對肉食動物一貫的神經質。但我身後卻傳來「啊」地一聲驚呼,我回過頭,那個女餵食員手中的東西掉了一地,看著大步靠近的友人,眼睛直直地盯著他,一副要把他盯穿的樣子。

  我本來以為她該不會又是眾多對友人一見鍾情的雌性犧牲者,沒想到她愣了三秒,忽然喃喃地開口:「John……?」

  友人停下腳步,雙手插在口袋裏,眯著眼看著我身後的動物飼育員。好像有些困惑,好半晌才微微挑起了眉。

  「…… Teresa?」

  「女朋友?!」

  由於自助餐廳的人實在太多,我們選了T市動物園裏附設的速食店,我叫了兩個起司漢堡,但 John和那個動物飼育員都只叫了可樂。我們在靠街道的落地窗前坐下,那個叫 Teresa的女性從剛才就一直興奮異常,和那時候凶巴巴的樣子判若兩人。

  「哎喲,是前啦,前女友而已,我們很早就分手了。」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她,或許 John到這把年紀還沒結婚的緣故,所以我才會有錯覺以為他沒交過女朋友。

  仔細想起來,以我這位朋友的學歷資質長相,就算有一打以上的前女友也不奇怪,不過總覺得,會和 John交往的女性人類,至少也該像 Ailsa阿姨那樣的檔次,雖然這樣說對眼前這位女性有點失禮,不過她看起來確實很平凡。

  「什麼時候交往的?」我試探著問。

  「我想想……那時候是十五……十六歲吧?就是高一的時候。」

  「高一!?」我大驚,沒想到 John如此深藏不露。

  「可是也沒交往多久了,兩個月我們就分手了。」

  我偷眼看身旁的友人,他連抬頭都沒抬,正沉默地把吸管戳進免洗杯裏,還戳得特別用力。 Teresa和故人重逢,似乎特別高興,扯著吸管說個不停。

  「啊……那時候大家都很年輕,真是『蠻荒初辟』的年紀啊。」

  「……『情竇初開』?」

  「喔,對,不好意思,我語文能力不太好。啊對了,你是 John的兒子嗎?」

  Teresa以一副好奇的眼光打量著我和友人。John竟然點頭說了聲「對」,我趕忙打斷他的話。

  「不,他只是自願做我的監護人而已。他還沒有結婚,也還沒有女朋友。」

  John瞪了我一眼,好像在怪我為何要多管閒事。

  我假裝沒看見。

  「咦?只是監護人哪,這麼說是親戚的小孩嗎?也對,我就在想你年紀也太大了。嘿……時間過得真快,想當年 John還是個像王子一樣的少年,現在竟然變成這麼粗獷的男人啊。」

  我又看了眼友人,他托著下巴看著窗外,好像沒有要加入話題的意思。我湊向前:「John以前在學校裏,是個什麼樣的人啊?是不是很受歡迎?」

  「嗯─與其說受歡迎,不如說很受注目吧?他高中的時候,是資優生那一型的人,所有的老師都認得他,不過大家都不太敢接近他,怎麼說─有點『高嶺之花』的感覺吧!

  「常常戴著一副眼鏡,一個人坐在教室角落看書,而且都是沒人懂的怪書。他其實不太來上課,每次都只在考試時出席,但成績還是很好,很討人厭吧?」

  我想跟她說「高嶺之花」用來形容男性有點不恰當,但仔細一想,好像也挺符合 John給人的感覺。友人平常幾乎不和我提他的過去,現在抓到機會,我當然要問個夠本。

  「但還是很多女生喜歡他就是了,經常都會聽到有人和他告白的傳聞,還有學長跟他告白過,不過當然都失敗了就是,真是『壯士斷腕』啊!」

  「……真是『令人扼腕』?」

  「喔喔沒錯!小弟你真厲害!所以老實說,一直到現在,我都不知道 John為什麼會和我交往說,我是在高一那年耶誕節前夕跟他告白的,本來以為不會成功,沒想到他一下就答應了,嚇了我一大跳呢!」Teresa笑著說。

  我又偷看了一下 John,他的可樂已經喝完了,無意識地吸著杯底,發出噪音。

  「那為什麼又分手了?」

  「這個嘛,其實也不太算是分手吧,因為他高二那年就出國了,出國前他寫了封信給我,上面說:『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不能和你繼續在一起,請多保重。』然後什麼也沒說就『撒手人寰』了。」

  ……我已經放棄糾正她的成語了,反正聽得懂就好。不過這的確很像是 John會做的事情。

  「出國?他高二就出國了嗎?是去哪里,做研究嗎?」我又問。

  Teresa露出有些驚訝的表情。「咦?John沒跟你說嗎?那時候在學生間還挺有名的說,John就是和那個很有名的教授夫

  婦……」

  「已經聊夠了吧?」

  Teresa才講到一半,John卻忽然推開椅子站了起來,打斷了我們的談話。

  「差不多也該回去了,你明天還要上課不是嗎?不好意思, Teresa小姐,我們要走了,很高興再見到你。」John用學術領域的公式語氣說道。

  「咦?等一下啦, John,我還沒問完耶!」

  「你們要走了喔?怎麼這麼『急功好義』啊?」 Teresa似乎也對 John的反應感到吃驚,出口攔阻。

  我忽然想起動物園裏的事,於是便問道:「對了,Teresa阿姨,剛剛那隻灰狼是怎麼回事啊?」

  「啊哈哈,要叫姐姐喔。灰狼?啊,你是說要運走的那隻墨西哥狼嗎?」

  「嗯。」

  「其實這事情有點複雜……原先它是和另外一隻灰狼住在一塊兒,那兩隻灰狼很傳奇喔,它們是同一胎出生的小狼。而且聽說出生的時候,身體有一部分是連在一起的,是後來請獸醫動手術之後才分開的,那時候是動物園的大事呢!」

  「連在一起?像連體嬰一樣嗎?」我問,轉頭看了一眼 John。

  話題不再牽扯到他,他好像就不再堅持離開了,又重新坐了下來,雖然表情還是很不耐煩。

  「嗯,只要是以胚胎分裂生殖的生物,都有可能產生這種現象。灰狼一胎可以產下六到十二隻不等的小狼,連體的情況比人類嬰孩還更常見,不過一般而言自然界很少為動物做這種手術,通常如果連體部分過多的話,只好任其自然死亡。」

  「對啊,所以說它們是很罕見的例子。總之,那隻狼有個同胞兄弟,手術之後,那隻灰狼的情況良好,但是它的兄弟卻一直身體虛弱,常常生病,去年冬天開始,好像是胃出了毛病,只能吃流質的食物,但還是『經世濟民』。

  「園方認為讓那隻狼老弟慢慢餓死,實在太可憐了,所以就想要替它安樂死。」

  「怎麼會……沒有請獸醫看看嗎?」

  「就是獸醫下的決定啊,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不過自從園方做了那樣的決定,那隻健康的狼就變得『光怪陸離』,開始拒絕讓工作人員踏進鐵絲網裏。

  「聽說很可怕呢!一看到人就長嘯,只要有人膽敢踏進另一隻狼附近,它就會馬上發動攻擊,我們同事的手指就是這樣被它咬斷的。」

  「所以你們要把它打昏運走?」我澀澀地開口。

  「是啊,先把它運到別的地方。因為就算要幫那隻狼老弟安樂死,也是要經過很多手續的,包括向市政府報備和屍體的處理,需要一段時間,難保它不會再鬧事傷人,等一切『晨昏定省』後再讓它回到T市來。」

  Teresa點點頭,又笑著說道:「不過奇怪,原來狼也有兄弟之情嗎?那隻狼,長得是還挺漂亮的,一副想維護同胞兄弟的樣子,真是令人無法理解。」

  「有什麼好無法理解的?」

  我說,發覺自己的語氣變得很沖,甚至有點冰冷,連我自己都嚇了一跳。我想起那隻狼在籠子前對我說的話─「救救我們」,我現在終於明白它的意思。

  「你們要殺了它兄弟,為什麼沒有得到它的同意?就算不能獲得諒解,至少也要讓它在場不是嗎?」

  「咦?同意?在場?哎,你這孩子在說什麼啊?我怎麼都『一池春水』?」

  Teresa好像想笑著圓場,但看到我的表情,又笑不出來了。我感覺到有雙大掌拍在我的肩頭,把我按了下來,那是 John。

  「好了,我想我們也聊夠了。」他第二次這麼說,然後在我面前站了起來。

  「很抱歉打擾你工作這麼久,時間不早了,我們真的得告辭了。」

  我坐在友人那台 Lexus的助手席上。自從離開動物園後,一路上我們都沒交談,直到 John的車開過位於T市西郊的停機坪,一般而言,我和 John如果約在T市某個地方的話,都是在這裏會合,因為車子開到我家耗油又耗時間,他也會嫌污染空氣。

  「啊,在這裏放我下來就可以了, John。」我靠在窗口上說道。

  「不用,我載你回家。」

  「咦?等一下,不行啦,我的直升機還在這裏耶!」我驚訝地說。

  友人沉默地握緊方向盤,一直到開過停機坪才開口。

  「你想回去。」

  「嗯?」

  「你想回去找那隻狼,別以為我不知道。」John淡淡地說。

  「……」

  我從小就很少對 John說謊,倒不是因為我是什麼誠實的乖寶寶,而是因為友人實在有夠難騙。有的時候我都會懷疑,他是不是在我身上哪里裝了閉路攝影機,為什麼我的一舉一動他都瞭若指掌。

  「我又沒有要做什麼,只是想和它說說話嘛!它就要被送走了耶!」

  「不管你說什麼,這次我都不會讓你去。」

  「為什麼?」我大為不滿。

  「你沒聽到嗎?平常你和狗啊貓啊兔子啊之類的動物玩玩就算了,這次可是連專業人員的手指,都可以隨隨便便咬斷的猛獸,說什麼我都不會讓你冒這種險。」

  「它才不是隨隨便便咬人!你也聽到了,是因為他們想殺死它的兄弟啊! John,如果我生了重病,有人想殺了我,你也會這麼做吧?」

  「別把我和野獸相提並論!」

  我瞪大眼睛看著他。「喂!John,原來你也和那些人一樣,把動物看成是低等的、隨時可以犧牲的東西嗎?」

  現在想起來,我和友人很少在這方面有所爭執,主要是過去他很縱容我,很少插手我和動物間的問題。

  John聽了我的話,竟然抿緊了嘴唇,一句話都不說地繼續開車,不管我跟他講什麼,他都不理我。

  「拜託啦,一下子就好,我不會讓它碰到我半根寒毛的啦。」

  「我肚子痛,想上廁所,你停一下車好不好?」

  「啊,前面山崩了!快點停車!」

  「…… John,你最善良、最可愛,人最好了,讓我下車好不好?」

  車子開進 Highway的最後一個收費站,出了這個站,就離開T市,準備上山路了。我心裏焦急,照剛才的情況看來,園方應該在今天之內就會把那隻狼送到S市的收容所,一旦進了動物收容所,要再見到它恐怕很困難了。

  我看著友人繃著臉搖下車窗,準備拿零錢繳費。

  我知道這樣做, John事後肯定會殺了我,至少也是三個月的禁足,但不曉得為什麼,我覺得我非這麼做不可。我一定要再見一次那隻狼,我心裏有個聲音這麼告訴我。

  於是我猛地拔開門鎖,打開車門沖到車道上。

  「喂!那位小弟……」

  因為收票員面對著我,所以反而先發現我的危險行為。我不敢回頭看 John的反應,只知道拚命地跑,我閃過一台差點撞到我的雪芙蘭,在大罵聲中翻過中央安全島,有輛卡車正停在那繳費,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敲起車窗。

  「對不起!可以讓我上車嗎?拜託!」

  大概是我的表情夠誠懇,開卡車的是位大叔,他一臉疑惑地搖下車窗,我馬上伸手進去打開車門,什麼都沒說就跳進助手席。

  「小鬼,你要幹什麼啊?」大叔瞪著我,不過表情是驚訝多於責?。

  我一手抓著他肩膀,一手往口袋裏掏,把我僅存的積蓄拿出來,塞到他手裏,「這些當作車資,拜託你快點開車,只要在T市里,到哪里都行,拜託!」

  由於後面的車按喇叭在催,司機大叔只好先催動油門,我用眼角餘光瞥到友人的車子,好像還卡在車陣裏出不來,不由得鬆了口氣。

  大叔問我:「小鬼你是怎樣,被壞人追喔?」

  我這回是吃了秤砣鐵了心,點點頭說:「對,我說什麼都不能被那個人追上,否則就死定了!」

  沒想到那位大叔聽了我的話,竟然把錢塞回我手裏。我看見他眼睛發亮,然後油門直接踩到底,卡車整個向前爆沖。

  「哇哈哈,那太好啦!替可愛的小弟擺脫黑道追殺,這是我當卡車司機以來的夢想啊!你要去哪里?世界盡頭好嗎?」

  「……不,方便的話,T市動物園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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