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受難的女騎士 第四章 捉迷藏
魔族來到人間界的理由,當然是多種多樣的。
有為了侵略人間界的,也有遵從主人命令的,有單純想要大鬧一場的,也有因魔界領土爭斗敗北的……總之就是各種各樣。
畢竟也沒有斟酌或把握狀況的余裕,即便大多數是為了為惡而來,但其中仍然不能排除不得已來到這里的人。
在這之中——露西亞‧馮‧艾露迪‧凡的目的又是……
“因為人間界看起來比較有趣。”
好像,僅僅只是如此而已。
結果,悠理和雪羽沒有將她報告給騎士團。
“唔,嘛。這樣不挺好嗎?露西亞也說了不會給人間界帶來危害。”
“我可是完全不相信那家伙說的話哦。而且……萬一真要討伐魔女的話,騎士團就不得不分出相當的戰力。露西亞的實力還是未知數,但肯定會出現犧牲者吧。如果玩盡興了能早點回魔界的話,當然是最好不過了。”
“雪羽真是溫柔呢。”
“什……這,這麼突然的說什麼呢……”
“比起發現魔女的功勞,你還是優先確保同伴的安全吧?”
“話是這麼說……但和溫柔沒有一點關系。就結果來說……也是為了我自己。比起向騎士團報告露西亞的事情,我只是判斷拉攏她能夠收獲更大的利益而已。作為騎士團中介與魔界聯系,這無疑對我是最大的好處。”
“哈……看來你想了很多呢。”
總之,經過各種探討的結果,兩人最終決定先將魔女的事情保密了。
至于最關鍵的當事人,趁著兩人在交談的時候不知跑到哪兒去了。是去各處探險了,還是直接回了魔界,這點沒有人知道。
說不定,已經永遠都不會再見面了——這麼想著,時間來到了第二天的周日。
悠理悠閑的睜開眼楮——和一雙魅惑的雙眼四目相對。
“呀,居然醒了!”
遺憾的撅起嘴巴,是魔女妖艷的嘴唇。露西亞。還以為永遠不會再見,卻在第二天睜開眼就看到了。
此刻,她正壓在悠理的身上。那是捕獲獵物的野獸才會擺出的姿勢。臉已經湊近到能夠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要說也是自然,視線情不自禁就游移到了這個體勢一定會凸顯的胸部上。只隔著一層薄薄的布,看起來是那麼的富有彈性。
“明明還想來一個早安的KISS的~”
“……這是哪兒?天國嗎?”
“啊哈,說不定是地獄哦?”
“……總而言之,快讓開。”
“呀啊~欺負人~”
持續著剛醒來的昏沉狀態,悠理將趴在自己身上的美女推開,坐起身子。打過一個大大的哈欠後,向她問了一個關鍵性的問題。
“你,為什麼在我的房間?”
“因為門沒鎖。”
“……啊,話說昨天確實忘記鎖門了。”
悠理不禁為自己粗線條的性格後悔起來。
“但是,一般也不會隨便進別人家吧?”
“有什麼關系,反正我是悠理君的女朋友。”
“昨天我不是拒絕了麼。”
“誒?明明這麼可愛的女孩子想要和你交往,怎麼可能拒絕。”
“我對沒節操的女人沒興趣。”
斷言道。實際上和興趣無關,單純只是不認為露西亞說的是實話。
“那麼,我換個問題好了,露西亞。你是怎麼進入學院的?”
聖春學院,其整體就是一個巨大的魔法陣,常時展開著退魔結界。而魔族——特別是魔女應該絕對進不來才對。
“啊啊,這是因為。”
露西亞坐在床上,雙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唔滋。
狠狠的抓住了雙RU。
(唔哦~)
身為男性的悠理看呆了。露西亞就那麼抓著RU房向兩把拉開,露出谷間。(譯︰MIMI的正中間)
“這算什麼服務?該不會要我在那里放上一疊鈔票吧?”
“啊哈哈,就算夾住其他的東西也可以哦?”(譯︰噗)
露出嘲弄的笑容,露西亞集中意識般的閉上了眼楮。
只見,雙RU之間——大概是心髒的位置上浮現出一個奇妙的紋樣。
兩頭蛇纏繞的真紅刺青。
“那個是,魔紋嗎……?”
“沒錯。這是封魔的魔紋哦。能夠完全抑制我的魔力,轉化為和人類魔法師差不多等級的超絕封印魔法。”
“……哈。所以,你就是這樣輕松的出入結界的嗎?嘛,確實這里的結界只會對高位的魔法師才有反應呢。”
“就是這樣。在魔界也有擅長這種東西的家伙哦,還挺貴的呢。”
露西亞啪的松開了手。紋章也跟著消失,雙RU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我……或者說,魔女的魔力可不是鬧著玩的哦。如果不這樣的話,來這里的瞬間肯定就被魔法師發現了。”
從魔界來訪的魔女——這毫無疑問是異常事態,看來其他魔法師完全沒有察覺全都多虧了這個機關。
(昨天,完全沒有察覺這家伙的氣息原來是這個原因嗎……)
悠理理解的同時,又冒出了新的疑問。
“但是,這樣的話你的戰斗力應該下降了很多吧?”
“算是吧,已經相當弱化了哦。雖然固有魔法還能使用,但其他魔法可就一塌糊涂了……說不定只要稍微厲害點的魔法師都打不贏了呢。再者這個魔紋,在回魔界之前都消除不掉呢。”
“為什麼要做到這種地步……”
“我說過吧?我來人間界就是因為覺得這邊比較有趣哦。”
“……”
“魔界啊,可是又暗又潮還到處都是血的味道哦。就連植物都長得那麼惡心。真是,一點都不可愛!相比起來,這邊簡直就是天堂!到處閃閃發亮的,衣服和首飾也很可愛!”
露西亞的眼楮,寄宿著孩童般的天真光芒。
“我啊,可以和魔獸共有視野。曾今把它們送來這邊好幾次哦。看到各種各樣的東西,還帶來了雜志和可愛的衣服呢。然後,終于還是忍不住自己過來了。畢竟,和吸血鬼的戰爭也打完了呢。”
“也就是所謂的觀光旅行嗎?”
悠理掃興的嘟囔道。
“露西亞。你真的只是為了這種理由過來的嗎?甚至不惜舍棄大半的力量,還東躲西藏的……”
“嗯,沒錯哦。就只為了這個,我舍棄了自我來到這里。”
露西亞毫無迷茫的點了點頭。
“魔女的自尊……當然也不是沒有呢。不過比起那個,我還是更看重自己哦。只要能做成自己想做的事情——【強大】什麼的根本毫無意義。”
自我削弱後的魔女,直面著自己訴說到。
“……原來如此。嘛,確實,正是如此。”
只要能做成自己想做的事情——【強大】根本毫無意義。
悠理對露西亞的價值觀產生了共鳴。
“好了,自我披露到此為止~吶,悠理君。去玩吧!”
露西亞擺出乞求狀靠了過來。那原本就已經夠洶涌的大波進一步被強調。(譯︰這里的乞求狀是雙手在胸前合掌,手腕擠壓側邊強調RU房的姿勢)
“怎麼,你在誘惑我嗎?意思是隨便我揉?”
“啊哈,想揉揉看嗎?”
“……恕我拒絕。”
看到悠理露出厭惡的表情,露西亞更是變本加厲的露出惡作劇的微笑貼了過來。
“昨天我就在想了……悠理君,明明就喜歡開下流的玩笑,但實際上沒有過H的經驗吧?”
咕咚。(咽唾沫)
“難道是那個嗎?喜歡看到因下流玩笑害羞的清純女孩子,但實際騎上去卻又會WEI掉的類型?還是說……”(譯︰這東西發布出去大丈夫?)
緊盯著悠理,露西亞說道。
“故意裝成成熟的大人——實際上卻是CHU男?”
咕咚、咕咚、咕咚。
悠理的內心劇烈的動搖起來。
實際上——在跟隨師傅朱利亞斯時,也曾數度體驗過【大人】的社交場所。因此,XING知識早已爛熟于心,對下流對話的耐性也非常高。
(但是……唯一,也是最關鍵的地方根本還是不知道啊。)
每當朱利亞斯在【享受】時,悠理都會帶著賽麗亞出門。雖然也接到過不少成熟女性的主動【邀請】,但為了妹妹的教育,全部都拒絕掉了。(譯︰死妹控!)
就結果來說,麻上悠理處在了【明明習慣了女人,明明喜歡女人……卻是個CHU男】的微妙立場上。
“啊哈哈。果然是這樣呢,好可愛~”
被取笑了。
(可惡!如果換做雪羽的話,明明就是我握著主導權才對……!)
回想起相識不久的那名性格認真的女孩子,悠理生氣的回擊道。
“你,你又怎麼樣啊!”
“我?哼哼,該怎麼說呢。能告訴你的只有一個,假想訓練可是很完美哦。”
“那你不也是CHU女嘛!”
“嗯,好像是呢~既然如此,要一起練習看看嗎?”
說著,露西亞越靠越近了。
而且以強調RU房的姿勢。
猶如野獸一般的。
悠理驚恐的顫抖著逃向了床角。
(我,我到底該怎麼辦……)
“我到底在干嗎啊……”
此刻,久遠院雪羽正站在男生宿舍的入口處嘆氣。雖然是有事來找住在四樓的麻上悠理,但是……
“好吧,要進去了……等一下,果然還是……”
已經在這里將近徘徊了三十分鐘。
她手中拿著一個白色的紙箱。
里面裝著栗子蛋糕。並非一般便利店賣的那種一人食用的杯裝尺寸,而是適合多人食用的宴會尺寸。
而且,是非賣品。
這是雪羽今天早起特意制作的蛋糕。
(唔唔……果,果然到普通的商店去買就好了……)
實際上,知道雪羽【制作點心】興趣的人很少。因為太過害羞,她不曾對任何人提起。
悠理想吃的栗子蛋糕,是從很久以前只要有機會就想做的點心之一,雖說是早起鼓起干勁做出來的……但是,總感覺好像做過頭了。
(怎麼辦啊……果然突然就送手制蛋糕的話,還是會在意吧。如果因為太沉重不肯收的話……)
而且,偏偏還是高脂肪的宴會蛋糕。
雙重意義上的沉重。
(再,再說,明明只是昨天的謝禮……上來就送手制蛋糕……不就好像……唔,嗚嗚嗚……)
“……算,算了!事到如今就豁出去吧!)
抬起頭,沒問題,沒問題的。不斷向自己進行著暗示,鼓起勇氣,爬上了男生宿舍的樓梯。
來到四樓悠理的房間門前。嘶—哈—,不斷地深呼吸,冷靜下來後,才發現房間里好像有點吵鬧。
“唔呼呼!有什麼關系嘛~有什麼關系嘛~”
“咕,住,快住手!別過來!把凶器收起來啊!”
“害羞了?好可愛~!”
“咕……別,別小看我!”
“呀!誒……什,不要,等,等一,等一下,這麼突然的……雅,蠛……”
“……哈哈,哈哈哈。我已經看穿你了!”
“誒?”
“我說你,也是那個吧。和我一樣,到了關鍵時候就會害怕的類型吧?”
“……什!才,才不是!我才沒有害怕呢!”
“哈哈哈哈,反正你也不打算做到最後吧!”
“~~!啊啊,我生氣了!這,這樣看你怎麼辦!”
“唔啊!你,你快住手!那是犯規吧!”
從里面,能听到像是爭斗的聲響。
“沒,沒事吧,悠理!”
腦中一片空白,雪羽急忙推開了門。
只見,眼前是兩個衣著凌亂,糾纏在一起的男女——悠理和露西亞。
“你,你,你們兩個在干嘛啊!”
伴隨著怒吼,悠理和露西亞停止了動作。兩人咚的分開,慌忙整理起身上的衣物。(譯︰NTR,赤果果的)
“居,居然在神聖的校舍里,干出這種事情!?太,太,太不知羞恥了!”
“那,個……這是……”
“啊啦,真遺憾,居然有人來礙事了。”
就在悠理準備尋找借口時,露西亞撅起了嘴巴。
“後續就留到下次吧,悠理君~”
“……虧你敢說,明明就沒有干勁。你這個冒牌bitch(JI女)。”
“嗯?你有臉說嗎?就憑你這張嘴,這張嘴~!?”
“唔唔唔唔唔。快,快住手……”
被露西亞拉扯著臉頰,
“你在調什麼情啊!?悠理!!”
雪羽的怒火進一步燃燒。
(我又沒想調情……話說,這是調情嗎?)
不僅如此,要是雪羽沒有及時趕到的話,真的就要跨越那危險的一線了。
“只不過是普通的身體接觸哦,身體接觸~真是的,雪羽醬別那麼生氣嘛~”
“給,給我閉嘴!話說,為什麼你這家伙會在這里啊!?”
面對露西亞一副同班同學般親昵的談笑,雪羽始終保持著警惕。
“干嘛啊,我就不能來玩嗎?”
“當然不能吧。你以為是哪里啊?這里可是降魔騎士團的育成機關哦,直說的話,就是你們魔族天敵的大本營……”
“沒關系啦。我昨天也說過了,只要那邊不采取措施,我也什麼都不會做哦。所以請繼續放置PLAY吧。”
露西亞完全一副說笑的態度望著雪羽。
“話說回來,雪羽醬是來干什麼的?現在可是周末的白天哦,既然到悠理君的房間來,難道是約好了?”
“倒,倒也沒有。”
“哼~那麼,是來干什麼的?”
雪羽一副吞吞吐吐的樣子,視線游移,瞄了瞄悠理,又看了看腳下,最後視線來到了手中的白色箱子上……
“嗯?雪羽,那個箱子是什麼?”
隨著悠理隨心一問,雪羽急忙將其藏到了身後。
“這,這是……什麼都沒有哦,別在意!”
“哼嗯~”
“那個……我來這里是因為……”
迷茫了片刻,很快便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抬起了頭。
“對,對了。我,那個——來這里是想讓悠理教我發電的!”(譯︰果然這個梗還沒用完)
說出來了。
“……”
“……”
無言的沉默支配了整個房間。露西亞一副茫然若失的樣子,悠理則絕望的蒙住了頭。
“身為魔法師,可絕不能疏于鍛煉呢。我必須變得更強才行,所以這是為了虛心請教。為了學習那個高度的印象鍛煉法,叫做發電的東西,我來到了這里。嗯,就是這樣。”
在這波濤洶涌的氣氛中,雪羽一副得意的樣子,將過去悠理傳授的錯誤知識,坦坦蕩蕩說了出來。
“……吶,悠理君。”露西亞偷偷說道。“你到底想和雪羽醬做什麼樣的玩法?”
“我才想問啊……”
雖然理解到都是自作自受,但現在已經沒辦法收場了。
“……呼~唔呼呼~嘛,大致上我算明白了。”
與困惑的悠理相反,露西亞露出了游刃有余的微笑。她湊近雪羽,向她咬起了耳朵。
“吶,雪羽醬。發‧電到底是什麼……要我來教你嗎?”
露西亞這麼說著,望向悠理露出惡作劇的微笑。雖然慌忙準備介入阻止,但為時已晚。雪羽當場就咬鉤了。
“露西亞你知道嗎?”
“嗯,所謂的發電啊,就是指……”
魅惑的頓了頓,露西亞面露微笑的湊向雪羽耳邊。
如白雪般純潔無垢的少女,正逐漸被淫語玷污。
“就是XXXX。”
“唔嗯。”
“因為是XXXX,”
“唔嗯……誒?”
“所以像是XXX之類的,”
“哈啊!?誒誒?”
“或是XXXX也會使用哦。”
“!? !? !?”
“就連XXXX也算哦。”
“~~~~~~~~~~~~!?”
雪羽的表情由紅變綠,又由綠變紅。眼神漸漸的無法定焦,肩膀開始顫抖起來。
根據露西亞的性教育,總算是理解到了自己犯下的天大誤會。
(……啊~嗯,逃吧。)
看著雪羽那猶如即將斷掉發條的玩具般的動作,悠理立刻下定了撤退的決意。
偷偷打開窗戶,從四層樓跳了下去。
隨著無聲的輕松著地,就在噠噠噠開始小跑起來時。
身後,從自己的房間里——感覺到某股能量爆發一般的氣息。
就這樣,以整個學院為中心的捉迷藏開始了。
十分鐘後。
“真是的,都怪露西亞說了那些多余的話……唔哦,嚇死人了!”
回過頭來,悠理感到一陣徹骨寒意。
久遠院雪羽纏繞著鬼神般的怒火正逐漸緊逼。
平時那高雅沉穩的感覺已經完全消失,正以嚇人的速度和面向追趕著悠理。
“站住!快給我站住!麻上悠理!”
“怎麼可能會有說停就停的家伙啊。”
“你竟敢,你竟敢如此侮辱我!”
“喂!別那麼大聲的亂說啊,會被誤解吧!”
“閉嘴!今天絕對不會原諒你!”
這已經不能算怒吼和怒罵了,听著那近似于悲鳴的哭喊,悠理繼續逃跑著。
眼看就要到達校舍的外側,毫不停息的一個跳躍。
利用空調的室外機和窗框,速度不減的攀上了六層高的校舍屋頂。
這常人無法想像的動作,對悠理來說已經是稀松平常的事情了。
(這樣總該知難而退了吧。)
爬上屋頂回過頭來,
“休想逃!”
雪羽從大腿上的槍套中抽出短劍型的魔導武裝,注入魔力。借由化為媒體的魔導武裝輔助,啟動了魔法。
空中展開復數魔法陣。
散發著淡淡光芒的圓形圖案羅列著朝向屋頂。
雪羽跳上了第一個魔法陣,緊接著是第二個……就這樣經由數個魔法陣,逐漸縮短了和悠理間的距離。
(居然是【宙步】)(Step)
雪羽使用的,是被稱為【宙步】的魔法。
利用微量的魔力定型,創造出空中立足點的基礎魔法。因不需要屬性變換,算是較為容易發動的魔法。
雖說是基本中的基本——但同時也是最能看出使用者力量的手段。
雪羽的【宙步】,無論是發動速度,設置位置,全都無可挑剔。清楚的把握自己的跳躍力和速度,在最為適合的位置展開魔法陣。
這是最能展現出她實力的完美移動法。
“不是挺厲害的麼。”
悠理在屋頂上奔跑了起來,跳向了隔壁的建築物。
當然,雪羽也熟練的運用【宙步】追了上去。
兩人就這樣持續利用著建築物的屋頂和牆壁,展開了無窮無盡的追迷藏。
“……哦。”
僅憑自己的身體能力在空中自由自在移動著的悠理,無意間在下方發現了眼熟的人影。
在妝點著噴水池和鮮艷玫瑰的學院中庭,其角落里設置的長椅上,有一名無所事事的少女。
社。在補考時曾有過只言片語的少女。悠理將逃跑劇舞台從空中轉向地面。
“抱歉,讓我藏一下吧。”
說著,不等少女的許可便藏進了長椅下。
只要這麼屏氣凝神,處在激昂狀態的雪羽很快便跟丟了悠理。開始像無頭蒼蠅般的亂撞。
“呼~得救了,3Q,。”
“既然如此,希望你能快點從那里出來。”
從長椅底下探出頭道謝到,但只是露出淡淡的回應。
被這麼一說才察覺到。悠理所探出腦袋的位置,正處在微妙能看到卻又看不到裙底的地方。
“哦,抱歉。”
悠理慌忙謝罪著從長椅下爬了出來。則是壓著自己的裙子,雖然面無表情,但看起來還是有些害羞。
“看到了?”
“沒有……真是遺憾,居然沒看到……”
這麼實話實說,疑惑的歪起腦袋。
“遺憾,也就是說很想看嗎?”
“啊,啊啊……嘛,那當然,畢竟是健全的男性。”
“悠理H。”
淡淡的說到。
雖然感覺臉頰微微有些潮紅,但無奈表情絲毫不見變化。
“別說什麼H了,身為爺們兒H是自然的。”
“男性H,因為悠理是男性,所以——悠理H。”
“為什麼這里要用三段論法?”(譯︰這麼直白應該能看出三段論是什麼意思吧)
“沒有弄錯。”
看著好像有些驕傲的社,悠理無可奈何的抓了抓腦袋。
“……然後呢,社在這種地方干什麼?”
“練習。現在,正在稍事休息。”
說著,舉起了手中的學生證。
“啊啊,話說這個,應該也算魔導器呢。”
悠理將手伸進口袋,拿出了自己的學生證。
聖春學院配發給學生的學生證,實際上是卡片型的魔導器。因內部瓖嵌有特殊的礦石,所以做成了略有厚重感的時尚造型。
話雖如此,這配發給全校學生的身份證明,最多也只是個初心者使用的練習道具罷了。雖說是人人有份,但真正拿來作為魔導器的人並不多。
如果是略有實力的話,大都已經持有自己重設過的魔導器了,或者是更為專業的人——比如像久遠院雪羽這種上位級別的人,還能獲得學院乃至技術局專門配給的魔導武裝。
“社也參加補考了吧。結果怎麼樣?”
“不行。所以在這里練習。”
社開始將魔力注入學生證。
空氣中產生出淡淡的光芒。緊接著收束,遵從賦予的法則組成魔法陣——可是,那個魔法陣微妙有些歪斜。
“唔嗯。”
伴隨著脫力的聲響,社的魔法發動了。空中出現一個小小的火球。這比蠟燭的火苗還要小的火球毫不爭氣的,沒過幾秒就熄滅了。
火系一階魔法,【火玉】。(Fire)
可是威力太過殘念了。
“……”
社微微露出了無趣的表情。
所謂魔法,是將最原始的魔力通過賦予一定法則,使其根據用途發生變化的奇跡。
法則明文化後便是魔法陣,發動時,如果不進行威力、坐標、範圍等細節設定的話——最終,就會像現在這樣無法描繪出漂亮的圓陣,導致發動結果不理想。
“別那麼灰心嘛。至少結果比我要好哦。”
這世上總會有不擅長的事情,比如悠理就完全和魔法八字不合。
(雖然以前只是不擅長……但現在又是別的問題了吶。)
微微嘆了口氣。
“……找到你了哦,悠理!”
不知從何處傳來了如烈火般的怒吼。
悠理大吃一驚。吱吱,的以僵硬的動作向聲音的方向看去。只見,雪羽狂奔著正向這邊逼近。
“不妙……那回頭見了,社!”
悠理揮了揮手,如脫兔般跑了起來。社一臉不明所以的看著他的背影。
“奇怪的男生。”
那之後,悠理和雪羽的捉迷藏又持續了一段時間。
身為A級魔法師,在基礎魔法的使用上見長的雪羽除了【宙步】,其他又展示了【加速】(Boost)、【最大加速】(Full Boost)和【歪空】(Warp)等魔法,可謂是全力的緊追目標。
可是悠理的身體能力——更是在其之上。
僅僅是在奔跑。
僅僅是在跳躍。
然而——雪羽卻怎麼也追不上。
雖說是將自己的移動魔法發揮至了極限,但腳力上還是輸給了對手。
再者,悠理看起來好像根本沒認真應對。
就好像嘲笑著僅憑憤怒就力量全開的雪羽一般,四處逃竄著,嘴上說著【不妙不妙】的,但始終一副游刃有余的樣子。
身纏鬼氣的少女,和毫無危機感的少年。
兩人的追迷藏還在繼續,作為鬼的雪羽不管經過多久都追不上悠理。
追不上。
追不上追不上追不上——
“唔,嗚,嗚哇……”
終于,還是淚腺決堤了。
蹲在校舍的角落里,如斷線的珠子般,眼淚傾注而下。
(誒誒誒誒……!?為什麼突然就哭了啊……)(譯︰人渣)
保持著相當一段優勢的悠理吃了一驚。慌忙剎住車U字轉了個彎趕向少女身邊。
“等,等一下……雪羽桑?”(譯︰此處桑是表尊敬)
“嗚,嗚,咕,真是的,為什麼你……為什麼你會~~”
滿臉通紅抽泣著,吧嗒吧嗒捶打悠理的胸口和腦袋。
“太狡猾了,那個速度算什麼啊……那不就根本追不上嘛……”
“就算你這麼說……”
“不知不覺間,還把魔女帶到宿舍調情……”
“那真不怪我……”
“就因為我是笨蛋……嗚,教我那麼下流的單詞……你這個,變態……”
“……是我不好,對不起。”
“嗚,嗚……”
看著好像孩子般哭鬧的雪羽,悠理陷入了自責。不管怎麼說弄哭女生也是事實,這是相當大的罪惡感。
“雪羽,真的很對不起。全部都是我的錯,我什麼都願做,所以原諒我吧。”
總而言之先低頭道歉。雪羽依舊抽泣著斷斷續續哭訴道。
“……真的,最討厭你了。”
看著孩子般執拗的雪羽,悠理手足無措的抱住了頭。
“而且……還有栗子蛋糕。”
“嗯?栗子蛋糕?”
“因為你說想吃……人家明明都特意帶來了……”
听到這個關鍵詞的瞬間,悠理的大腦高速運轉了起來。
(帶來了栗子蛋糕→雪羽帶來的白色箱子里有栗子蛋糕→雪羽現在沒帶著箱子→箱子留在了我的房間→現在是初夏,溫度略高——也就是說……)
“那你不早說!”
悠理的動作突然機敏了起來。
他一手抱起了哭泣的雪羽。
也就是大家常說的公主抱。
“呀!”
響起了雪羽可愛的悲鳴,但是已經沒有注意這種細節的時間了。
“剩下的話留到回我房間再說!”
“什,等,放,放開我,你這個變態!”
“抓緊了哦,我要拿出全力了!”
“誒……唔,唔啊啊啊!”
緊接著,他以無法想像是抱著一個人的速度奔向了男生宿舍。
而且這個速度,要遠遠超過剛才被雪羽追趕的時候。
察覺到他已經相當放水的雪羽,變得更加失落起來,但是悠理並沒有察覺到這點。
幸運的是,栗子蛋糕已經被收進了冰箱。既然雪羽也不知情,那麼恐怕是露西亞的好意吧。悠理打從心里對不知消失到哪兒去的露西亞表示感謝。
“那個魔女,到底又跑到哪里去了?”
“誰知道呢。大概是出去玩了吧?畢竟就是為了玩才來的人間界。”
“……如果是就好了。只要不去策劃什麼不軌的事情……”
“到時候再說吧。”
說著,悠理 嚓的,放下了空盤子和勺子。
“哈~真是美味。”
“……居然一個人就把宴會蛋糕吃掉了……”
看著一臉滿足的悠理,早已停止哭泣的雪羽則是露出了微妙的表情。
“真虧你能一個人吃完……”
“我啊,只要是甜食不管多少都是來者不拒哦。啊,難道說剛才你也想嘗一口?”
“才不要。可是……就連咖啡或者紅茶也不喝,一味的吃這麼甜的東西……”
“誒?喂喂,雪羽。在吃甜食的時候參雜苦味干嘛啊。那樣難得的甜味不就浪費了嗎?”(譯︰小科普,吃甜食的時候喝茶能夠起到一定程度的綜合作用,甜食是酸性的,而茶是堿性的)
“……”
雪羽欲言又止的看著悠理,不過最後還是無奈的搖了搖頭。表現出一副【吐槽就輸了。你這家伙和我是不同生物】的樣子。
“嘛,你高興就好。最初還真有點不安。”
“真是太棒了。比我至今為止吃過的任何栗子蛋糕都要好。”
“真,真有那麼好吃嗎?”
“當然啊。對了,雪羽。這個到底是哪家店買的,快告訴我吧。”
“那個……”
略顯害羞的,
“實際上……使我自己做的。”
回答道。悠理目瞪口呆。
“那,那個,我還挺喜歡做點心的。嗯,雖然還是第一次做栗子蛋糕,不過很開心哦。”
“……”
“我,我沒和其他人說過。因,因為太害羞了……”
“……雪羽。”
經過數秒的沉默,悠理收回了平時那種玩世不恭的風格,露出了一臉認真的表情。他筆直的注視著雪羽,極度真誠的說道。
“和我結婚吧。”
“哈啊!?”
“然後每天早上都給我做巧克力蛋糕。”
“你這家伙準備每天早上都吃巧克力蛋糕嗎!?不對!”
感覺到吐槽的關鍵點出現偏差,雪羽急忙修正道。
“這,這麼突然的說什麼呢,就算是玩笑也太過分了吧!”
“不是玩笑,我是認真的。我的夢想,就是能娶到會做點心的新娘哦。”
看著一臉認真的悠理,雪羽面紅耳赤的不知如何是好。
“怎,怎麼會,就因為這個……”
“這對我來說很重要!”
“再,再說,我們才認識沒多久,而且,我,我沒有時間談情說愛……所以說,那個……總,總之就是不行!”
雪羽伸出雙手,擺出了NO的姿勢。
“哈……是嗎,真遺憾。”
被甩的悠理,陷入了消沉。
“真是的……你這家伙,到底哪里是玩笑哪里是認真啊!”
“我絕對沒有在開玩笑。”
“騙誰呢!突,突然就求婚怎麼可能不是開玩笑。像這種事,不是應該更……按,按照順序來嗎?”
“我是真心想和雪羽結婚哦。嘛,你拒絕的話就沒辦法了。不過蛋糕真的很好吃。”
而且,悠理補充道。
“讓你說了那麼多工口的單詞,也想著必須負起責任。”
“那件事給我忘掉!”
“還有,讓你哭了。”
“那個也給我忘掉!”
雪羽氣勢洶涌的怒吼道。
“總而言之!發……那個必須禁止!禁止就是禁止!”
“哈?不許發電要禁止到什麼時候啊?”
“誰也沒說過禁止發電吧!只是不許再說發電這個詞了!”
“呼嗯,那麼,發電也必須禁止了呢。”
“什,咕……那,那個就自己判斷!”
大概是大吼大叫之後累了吧,雪羽大口的喘著氣。盯,狠狠的瞪向悠理。
“悠理……你,真的有在反省嗎……”
“沒禮貌,我當然有在反省。”
悠理回答道。嘛,因為雪羽的反應很有趣,情不自禁就想要調戲她這點,倒也不是完全沒有。
雪羽做了一個深呼吸,接著向房間一角移動,打開窗戶。夕陽下涼爽的微風吹進室內,輕撫著她的秀發。
室內被靜寂支配,只留下細微的風聲。
“悠理。”
眺望著窗外,雪羽低語道。聲音很細,剛才的焦慮和急躁仿佛從未存在過一般。
“剛才你說過吧。【什麼都願做,所以原諒我】。”
“啊啊,但是,太過H的事情可不行哦。”
和往常一樣,如同條件反射般的追加上了戲弄的話語。可是雪羽沒有任何反應。
無言的回過頭,望向悠理。
“那麼我有一個請求。”
寄宿著冰冷光輝的,冷淡視線。
給人一種周圍溫度急降的錯覺。
“和我打一場——麻上悠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