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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之英雄的一擊無雙 (第一卷)》第7章
第一卷 受難的女騎士 第五章 猶如冬日降下的白雪

 那里是猶如古代羅馬斗技場一般的空間。

 團團圍住四周的石壁,還有那之上的觀眾席。中央部,為了披露戰士們的斗技,一個巨大的石盤鎮座于此。

 “哈,這還真是絕景呢。”

 站在圓形的石盤上,悠理回望著四周感嘆道。抬起頭來,只見無邊無際的蒼穹和燦爛的驕陽印入眼簾。

 實在無法想象這會是地下。

 “本以為補考的訓練場已經夠大的了……但根本沒法和這里比呢。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第二天的放學後。

 和前往【浮舟】時同樣,被雪羽帶到了地下更深的地方,回過神來卻身處如此驚人的地方。

 “這里是魔法創造出的異空間。既不是魔界也不是人間界,是完全的異世界。”

 站在石盤的中央,雪羽向悠理宣告道。

 “完全的異世界?好厲害,這是誰的魔法?”

 “這並非出自某人的魔法,是【極大魔法陣】的產物。通稱,【象牙塔】。以現今羅馬的斗技場為藍本制。其他還有像是沙漠、宇宙空間、火山內部等模擬地形。”

 “哈~”

 “【象牙塔】是三年前建成的新型訓練設施。自魔女和吸血鬼的戰爭完結後,騎士團就致力于設備的開發,【極大魔法】也提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哈~還真是厲害呢,這就是異世界嗎……”

 看著坦率露出贊嘆的悠理,雪羽露出了苦笑。

 “話雖如此,這在某種程度上也只是幻影而已。雖說是完全的異世界,同時也歸屬于夢的世界——也就是只存在于精神內部的世界。”

 “嗯?誒?什麼意思?”

 “如果說是高完成度的假想現實能明白嗎?具體的組成方法我也不清楚。總而言之,在這里的我和你,是似是而非的存在。五感能夠正常運作,肉體卻只是由精神創造出來的贗品。”

 最厭煩復雜問題的悠理放棄了思考,

 “嗯~OK!嘛,我明白了。總之,這里就是夢的世界吧。”

 硬是讓自己認同了。

 “這個【象牙塔】的好處有兩點。其一,就算發動多麼大規模的魔法也不會對周圍造成傷害。”

 “說的也是,畢竟是夢的世界嘛。”

 “其二,能夠進行傷及生命的訓練。不管在這個空間里受到多大的致命傷——那也不過是假想的生命,對現實里的肉體不會有任何影響。只不過會留下鮮明的記憶,這將作為戰斗經驗留在腦袋和精神里。”

 “說的也是,畢竟是夢的世界嘛。”

 “……你真的明白了嗎?”

 “姑且吧。”

 看著毫無羞恥心的悠理,雪羽無奈的嘆了口氣。

 “我明白了。總之想說的只有一句——在這里的話,你就算拿出全力也沒關系。”

 “……哼嗯。”

 “不需要擔心周圍的被害,不需要擔心自己的實力被他人發現。當然,更不需要擔心受傷。”

 “吶……雪羽。無論如何都要和我打嗎?”

 悠理問道。既然是自己開口保證什麼都會做了,當然也明白事到如今才說這麼並不好,即便如此,悠理還是不想和雪羽戰斗。

 “我不想和你打。”

 “但是我想。”

 雪羽沒有絲毫迷茫的斷言道。

 她的眼神已不再是少女的眼神。是身在戰場上,戰士的眼神。

 “我也知道你【不會傷害女性】的主義,所以才帶你來這個【象牙塔】。只要在這里,就算你稍微舍棄那份信念又有何妨呢。即便是我在這里受傷,只要出去的話——”

 “才不是這個意思。我啊,就算在夢里也不會打女人。”

 即便一切都是幻影,自己的力量也絕不會去傷害女性。

 自己的信念不是那種能夠隨便通融的東西,如果能夠在某種立場上放下,那麼最初就不會拿起了。

 “真是無可救藥的家伙呢。”雪羽聳了聳肩。“那個可能性倒也不是沒想過。既然如此——”

 說著,指向兩人所站著的石盤。

 “掉下這個石盤的一方算輸。這樣總可以了吧?”

 當然,如果無法戰斗也算敗北。雪羽補充道。

 看來已經預想到了即便在這里,悠理也會貫徹自己的信念。

 (所以才會是圓形斗技場嗎……)

 不惜做到如此地步也要和自己戰斗嗎?

 “事到如今我也不會抱怨了……雪羽。我只問最後一個問題,為什麼要那麼執著?”

 “我想要知道。你到底強大到何種地步。自己,又能到達哪里。”

 仿佛在宣言那便是自己的一切般的,雪羽加強了語調。

 “已經可以了吧。那麼——開始!”

 雪羽從大腿上的槍套中抽出魔導武裝。

 “聖春學院排名第一的久遠院雪羽——前來領教!”

 舉起短劍,她,將魔力注入只屬于自己的武器中。

 “猶如薄冰般破碎,似如烈華般綻放。”

 聲音、語言、魔力。

 三個關鍵要素組合,得到【始發鍵】的魔導武裝,從基本型開始變化成發動型。

 稀有金屬【緋緋色金】(譯︰貌似緋彈里面沒有說明,我在這里科普一下好了-)——根據賦予的魔力,會從形狀,乃至性質和重量等基本元素開始變化,是極為特殊的金屬。

 (緋緋色金︰出自日本的古史【竹內文書】,但因為原稿早已燒毀,所以後世很多學者認為此書實屬虛構。據傳此金屬在太古的日本被當成普通的金屬來使用,重量比黃金要輕,作為合金又比金剛石要堅硬,擁有永恆不變的絕對品質。常溫下甚至有驚人的熱傳導性,使用緋緋色金鑄造的水壺只需要幾枚樹葉便能使水沸騰,(不過根據能量守恆法則是不可能實現的)是日本傳承中三神器的鑄造材料。)

 而將緋緋色金和魔導器結合起來誕生的,便是同時擁有劍與杖機能的人類智慧的結晶,魔法師的殺手 ——魔導武裝。

 根據個人的魔力和斗爭心,能夠自由變化的武裝。

 接受久遠院雪羽的魔力,魔導武裝展現出其真實的面貌。

 “【月華冰塵】!”

 伴隨著雄壯的高喊,卷起一陣冰塵的旋風。從雪羽體內溢出的魔力如同暴風雪般的貫穿了悠理的全身。

 “這就是……你的魔導武裝嗎?”

 少女的手中握著一把冰柱大劍,那是把使人聯想到冰河光輝的巨劍。寬幅的劍身在少女的細腕中是如此的違和。

 “不——這還不是【月華冰塵】真正的樣子。”

 單手握著大劍的雪羽微微搖了搖頭。她用另一只手輕撫刀身。

 “粉碎吧!”

  當一聲。

 白銀的刀身,伴隨著輕微的聲響碎裂了。這不禁使空氣震動的縴細碎裂聲不會給人帶來絲毫不快,猶如壯烈的交響曲般,透著一股優雅。

 猶如玻璃,猶如水晶,雪羽的魔導武裝碎裂了。沉重的刀身碎裂後,只留下帶有華美裝飾的西洋劍。

 大劍的外殼破碎,誕生出縴細的西洋劍。

 而剩下的碎片漂浮在空中。

 化為了無數的粉塵。

 “這便是,我的【月華冰塵】真正的樣子。”

 高舉著雙手,雪羽驕傲的喊道。

 “難道說……”

 悠理咽了口唾沫,轉動脖子回望四周。視野的可視範圍內,完全被濃霧般的冰晶覆蓋。

 “這些,全都……都是魔導武裝嗎?”

 飄散的碎片——魔導武裝的本體。

 散布在空氣中,如同白雪的金屬片。既像是粉碎的冰塵,又像是飛舞的櫻花。

 “……哈哈,原來如此,這確實是金剛石的粉塵呢。”

 飛舞的碎片反射著太陽光,釋放著神秘的光芒。

 凜然佇立在這如夢似幻世界中心的久遠院雪羽,就好像女武神一般。

 遠離塵世,幻想般的景象。

 帶著一股神秘美。

 “好漂亮。”

 口中無意識的流露出想法。

 “啊啊,光看外觀的話,我也很喜歡哦。常有人說是最美的魔導武裝——”

 “不對,我說的是你。”

 “!你,你這家伙真是……”

 雪羽憤怒的顫抖著,哈,嘆了口氣。重新繃緊表情,切換為戰斗模式。

 “就算外觀再怎麼漂亮,你也不能大意哦。【月華冰塵】和外觀不同,可是極度殘忍的魔法兵器。”

 “所謂的鮮花帶刺嗎?”

 “就是這麼回事。”說著,雪羽架好了細劍。

 無數冰晶以她為中心開始旋轉。

 “我上了!”

 她將劍擺置下段。如果被這個動作引導一般,寄宿有無數冰刃的龍卷襲向了悠理。

 久遠院雪羽——很強。

 聖春學院排名第一的稱號也絕非裝飾。

 年幼時,身為魔法師的才能便開花結果,中學時就習得了所有的必修魔法,得到了A級的資格。

 高中入學沒多久又參加了排位戰,毫無懸念的以最佳的成績,得到了第一的殊榮。

 美麗又善戰的魔法師——【冰華姬】。

 至于稱號。大概也是因其擅長使用冰系魔法,魔導武裝又如同冬日降下的細冰所得吧。

 【月華冰塵】

 空中漂浮的冰塵——介于冰與金屬之間性質的冰之碎片,通過雪羽的魔力能夠自由操作,可謂是攻防一體的武器。

 這些細小的惡魔碎片,光是踫到就會皮開肉綻,收束的話甚至能卷起無人可逃的破壞龍卷。

 久遠院雪羽——很強。

 只不過——

 (……這也只能笑了)

 麻上悠理——更是遠超她的猛者。

 無可奈何的,就連比較都顯得愚蠢。

 (我的刀刃,他會怎麼避開呢。)

 能夠隨心所欲操縱的萬能武器,【月華冰塵】能夠采取三百六十度的攻擊,不存在任何死角。全方位的切碎目標,將碎片【固定】在目標周圍的話,對手甚至連移動也辦不到。

 雪羽,擁有著強者的自負。

 自己的刀刃,麻上悠理絕不可能避開。

 即便清楚理解了他的強大,但同時也擁有能夠對他造成一兩處傷口的自信。

 可是——這也不過是單方面的預估。

 這對麻上悠理作為擁有人類軀體的【不可理喻】存在來說,實在是可悲的低估。

 (該不會,就連躲閃都不需要嗎?)

 面對全方位的攻擊,麻上悠理所采取的行動是——普通的行走。

 在瘋狂的破壞暴風之中,悠閑地,猶如抖落霧雨般悠然的行走著。

 這全方位傾注而下的冰塵,完美沒被當成實體。

 (真是棘手。我的攻擊,應該確實命中了才對。但是……居然完全無效,那家伙的防御力到底算什麼……)

 利用魔力提升防御。

 只要是魔法師,無論是誰都能無意識的使用,這也可說是魔法最原始的能力。

 但僅僅是如此,麻上悠理就抵擋了所有的攻擊。

 “——哈!”

 以最快的速度操作冰塵,集中于一點。既然完全無意閃躲的話,就以空隙最大的招數決勝、。

 呼嚕嚕,以細劍的前端為引導,冰塵如螺旋般高速的回轉著。加速至極限的刀刃仍然不斷向中心蓄力。

 “【機槍】。”(Javelin)

 雪羽刺出細劍的同時,無數冰塵如同鑽頭般高速旋轉著,突向目標。

 異音。

 命中悠理腹部的瞬間,聚集的凶刃強制被還原成了普通的碎片。

 就好像撞向了某種【異常堅固】的東西一般。

 無傷。男子還在前進,沒有一秒的停留。

 “咕。”

 雪羽皺起眉頭,迅速的準備起下一招。緊握著細劍,將魔力——注入魔導器的核心,開始構築起魔法陣。

 “奔馳吧!霜柱!”

 冰系四階魔法,【銀霜冰牢】。(Ice Coffin)

 雪羽的腳邊出現一根冰柱,開始侵蝕起目標。匍匐在地面的冰柱,能夠將接觸的對象瞬間封印在冰棺中。

 毫無躊躇前行的悠理右腳,被從石盤里伸出的冰柱捕獲。瞬間,少年全身被冰棺包裹。

 (集中……!)

 雪羽使用全魔力對封印悠理的冰棺進行壓縮。冰的密度上升,溫度被降至極限,制造出冰山的監牢——可是。

 “什!?”

 嘎啦嘎啦。

 冰山僅過了一瞬便被瓦解。悠理無視四周的結晶繼續邁開腳步。

 (這個也,不行嗎……)

 太不講理了。

 完全超出常規。

 雪羽回想起前幾天和露西亞的寵物黑龍戰斗時的情景。

 雖然無法敵過身為上級魔族的巨龍——但自認為那可以算是兩敗俱傷。即便窮途末路,仍然抱持著細微的希望。

 可是,現在完全不同。根本就無法企及。

 無止境的——絕望。

 絕望的體現者,還在逐步的逼近。明明那個男人,沒有一絲的敵意。如同隨風搖擺的風鈴一般,但是這太過異樣了。

 “咕……停下來。”

 將細劍當作指揮棒般的揮動,空中飛舞的冰塵再度襲向對方——可是,仍然無法阻止對方的腳步。

 “快停下!”

 “——這樣總該明白了吧,雪羽。”

 不知不覺間,雪羽和悠理已經變成面對面了。

 “趕快結束吧。我啊,最不擅長冷的地方了。”

 眼前的男子,依舊保持著平時一貫態度。看不出絲毫干勁,也沒有防御雪羽攻擊的意思。

 自己的全力甚至無法傷及麻上悠理的毫毛。

 理解到這一事實——雪羽身為戰士的自尊被觸發了。

 “我要投了哦,準備做好受身吧。”

 好意的做出攻擊宣言,悠理伸出了手。毫不在意附著在身上的冰晶,噶拉噶啦的,伸出手臂。

 雪羽的內心,涌出一股無法壓抑的感情。

 “嗯,啊,誒?”

 瞬間,悠理露出了驚愕的表情。伸出的手腕,驯薄@涌樟恕br />

 他眼前的久遠院雪羽,軟綿綿的扭曲了。

 “——是鏡像。”

 對于擁有冰和金屬兩種性質的雪羽來說,【月華冰塵】甚至能通過折射太陽光,形成亂反射等光學現象。

 現在,悠理眼前,就是雪羽制造出的幻影——純粹的鏡像。

 本人,實際上已經迂回到了他的身後。

 緊握手中的細劍控制著冰塵——將極限的魔力,注入自己的魔導武裝之中。

 不等對方反應。

 朝著破綻百出的背後,發射出自己的一切。

 “大海之主喲,魔冰之牙獸喲。以您那無慈悲的利齒,將其吞噬吧!”

 霎那間——

 空中產生出無數冰柱。

 大地涌現出無數冰柱。

 寄宿著銳利光輝的巨大冰塊,瞬時填滿了整個空間。

 充滿天空的冰槍是上顎,填滿地面的霜柱是下顎。

 天地合壁,形成一具冰之顎。這超乎想像的大顎,不禁使人聯想到神話中出現的怪物,正張開血盆大口時的姿態。

 冰系六階魔法,【霜天冰牙顎】。(Leviathan)(譯︰舊約聖經里登場的海怪)

 這是需要膨大的魔力和縴細控制的大規模殲滅魔法。將對象瞬間關進絕對零度的牢獄,並粉碎破壞。

 “閉合吧!”

 伴隨著尖銳的氣息,雪羽揮下了細劍。

 瞬間,回應這個動作,冰顎動了起來。

 冰柱從天而下,霜柱從地而上,就好像巨大野獸撕咬般,冰柱吞噬了對象的肉體。

  嚓一聲。

 仿佛絢爛的柱燈破碎一般,四周被莊嚴而又縴細的聲響支配。

 “……哈,哈。”

 做出自己最大攻擊的雪羽,不住的喘著氣。因自身釋放的冷氣,氣息化為了白霧。

 (這個,怎麼樣……?如果這樣也,還是無傷的話——)

 在期待與不安中,雪羽毫不松懈的尋找著對手的蹤影。

 “——是真身。”

 “!?”

 雪羽驚愕的回望四周。

 (怎,怎麼可能!不應該……!我至今為止一直攻擊的,全部,都是真身嗎……!)

 (譯︰這里最好說明一下,女主一直認為自己的幾次大招都是被和她類似的鏡像防御住了)

 恐怖,絕望,愕然,拼死運轉腦袋理解狀況。

 緊接著,總算是察覺到了違和感。

 “——那不是全都打中了嗎!”

 就算是真身也並不奇怪。

 “哈,哈,哈。你察覺的也太晚了。”

 如同嘲笑般的笑聲,從剛才釋放大規模殲滅魔法的位置傳來。

 “……果然,還是無傷吧。”

 “那倒也不是,差點就被凍傷了哦。而且……冷死我了~啊,流鼻涕了……”

 只見在散落的冰塊縫隙中的悠理,正顫抖著用雙手抱著身子,嘶嘶,還能听到吸鼻涕的聲音。看來就算是絕對零度的空間,對他也不過是這種程度。

 “啊~不行了。受不了了,我要取暖了哦。”

 牙齒嘎噠嘎噠踫撞著,悠理從口袋里取出學生證。

 這所學院的學生證,即是身份的證明,也是魔導器。

 “……你不是不會用魔法嗎?”

 “雖然大部分都用不了。不過,嘛,我還是努力練習過了。像是最近,總算有個稍微能拿得出手的魔法了。”

 悠理將魔力向學生證集中,像是發動了某種魔法。

 魔法陣展開,緊接著——

 咚!熱風貫穿了雪羽全身。

 “咕。”

 沒多久,從悠理的周圍,如爆發般升起一個巨大的炎柱。

 光是爆炎的熱氣,瞬間就溶解了所有的冰晶。不僅如此,就連場地的石盤也逐漸開始溶解。

 無法停止的灼熱奔流。

 將極寒的戰場,瞬間轉化成炎熱的地獄。

 (……怎麼會。我的六階冰魔法,一瞬就……)

 魔法產生出的冰和普通的冰在強度上差別很大。再者雪羽的冰是由自己的魔導武裝碎片組成,強度更是截然不同。

 然而僅僅是一瞬間就將其蒸發——

 “第六……不,第七階的,火系魔法……!”

 屬性魔法。以難易度、威力和規模,一共劃分為七個階段。

 第七階魔法不光難度最高,同時在騎士團中也被定為禁咒。不僅是因那災難級的破壞力,對使用者自身也會造成巨大的負擔。

 看著那熊熊燃燒的盛炎,雪羽理解到那是自身絕不可能到達的領域。大概悠理有調整過範圍吧。即便如此——還是能感受到其中不尋常的熱度。

 (這個熱量……絕不會錯,這是……)

 火系七階魔法,【創焰霸獄劫火葬】。(古北歐語︰Muspellzheimr)(譯︰北歐神話中,存在于世界之南盡頭里的灼熱之國)

 將森羅萬象化為灰燼的——原初之焰。

 只在文獻中存在的,傳說級魔法。

 就算是現在的騎士團,也無人能夠使用的,禁忌中的禁忌。

 “——哦哇~”

 突然間,悠理驚呼一聲。只見,充滿他四周的火焰唐突的消失了。只留下被溶解變形了的石盤。

 “啊,糟糕了。這個,又弄壞了。”

 定楮一看,只見悠理的學生證上,出現了一條細小的裂紋。

 “看來是魔力注入太多了……”

 “學生證不過是初心者使用的魔導器。大概也就只能承受到最大四階魔法的等級。”

 說明著,瞪向悠理。

 “……你這家伙,居然敢三番四次的騙我!”

 “啊啊?你在說什麼?”

 “別裝傻了。剛才的魔法,怎麼看都是【創焰霸獄劫火葬】吧?什麼角【不擅魔法】啊!?連七階魔法都用上了,可別以為還能蒙混的過去!”

 “嗯嗯?啊啊……啊,哈,哈。”

 面對連珠炮的指責,悠理笑了起來。

 “不對不對。你肯定是誤會了。”

 “什麼?”

 面對困惑的雪羽,悠理坦誠的說道。

 “剛才的只是【火玉】哦。”

 “……”

 目瞪口呆。

 【火玉】,最基本的火系一階魔法。

 學院最初教授的初等魔法,與簡單易用相對的,威力非常之低。

 “我唯一能用的魔法就是這個。如果不高度集中的話,三次就只能成功一次哦~”

 悠理,極度的笨手笨腳。

 “啊啊。不過,又把學生證弄壞了呢。上周的自主練習就弄壞了一張……啊!對了,這里應該是夢的世界吧!什麼啊,害我白擔心~”

 看著擅自高興起來的悠理,雪羽無言以對。

 (……即便是同樣的魔法,雖說根據使用者的不同,威力也會存在差異——)

 魔力量、構築式,再根據魔導器的強度,魔法的威力會存在差異。就像雪羽是通過將冰屬性的魔導武裝碎片嵌入魔法中來提升威力的,其他根據自身特性調整的人也很多。

 可是——僅僅是一階魔法,就能發揮出誤認為七階的威力,這根本就聞所未聞。

 (這家伙的魔力到底算什麼?如此高純度的魔力——)

 “嗯?雖然我不是很明白。”

 耳邊的話語聲,使雪羽回過神來。

 “你現在可是破綻百出哦?”

 本應該站在相當距離的悠理,仿佛瞬移般出現在自己身邊。

 條件發射的防御。不過,這已經是無意義的行為了。

 “嘿咻~”

 呼!以驚人的速度揮出手掌,但並沒有命中雪羽。緊接著,全身與一股無法抵抗的強風相撞。

 “唔,哇啊啊!”

 風壓。

 並非魔法,單純只是掌心大幅揮動產生的狂風,將雪羽大幅的吹起。

 他僅僅引發了一陣風壓,便在毫不傷及雪羽的情況下結束了戰斗。如果就這樣落至石盤外,規則上便是悠理的勝利吧。

 (咕,可惡……)

 重整體勢,思考著使用【宙步】重返戰場——不過還是放棄了。

 已經束手無策了,就算是重返戰場,也沒有能做到的事情。

 被吹飛的雪羽,抱著某種看開一切的思緒做好了防御沖擊的準備。從這種高度掉下去並不會造成多大的傷害。

 可是感受到的,並非落下的沖擊,而是某種溫柔的觸感。

 “啊,完蛋,還是出手了。”

 “……誒?什,什麼?”

 回過神來,雪羽正被悠理抱在懷里。大概是計算出墜落的位置,悠理先一步等在了那里吧。

 雙腳堅定的立于大地。

 公主抱再臨。

 “什……你,你這家伙在干什麼!?”

 “哎呀~看來是我先著地的,是我輸了。”

 “總,總而言之先放開我!”

 看著在懷里面紅耳赤大鬧的雪羽,悠理溫柔的將她放下了。

 “……為什麼要救我?我也是魔法師,就算從這種高度掉下去,也絕不會受傷。再說也做好了受身的準備。”

 更何況,這里是【象牙塔】。

 不管多麼細微的傷口,也絕不會帶回現實。

 “啊,嘛,話是這麼說。我當然也有想到啦。”

 苦笑著說道。

 “但是,身體擅自就動了。”

 “……”

 “哈~總之是我輸了。可惡啊~”

 看著低沉的悠理,越發不明白他到底有沒有在認真了。

 雪羽咯吱,緊要緊了牙關。

 雖然對他那徹底關心自己的溫柔表示感謝——同時,又對他那份溫柔感到煩躁。口中,無意的抖落出充滿斗爭心的話語。

 “……給我認真應戰,麻上悠理。”

 “啊?不是勝負已分嗎?是我輸了。”

 “如果你這家伙主張自己敗北的話也無妨。那麼敗者要遵從勝者的命令。”

 “……”

 “你這家伙的全力——到底能達到何種程度,全部展現給我看吧。”

 雪羽說道。

 這便是她心中——對強大的渴望。

 對放水的憤怒,對自己無力的苛責——可是,超越那一切的純粹【好奇心】,也同時存在于心底。

 對魔法師來說,對戰士來說。

 都想要窺探到——眼前這只怪物的極限。

 “我是認真的哦。畢竟,認真也分很多種吧。我剛才並沒有放水。全身心的——與自己在戰斗。”

 與自己在戰斗。那肯定是指秉承著自己的信念和矜持在戰斗的意思。

 “詭辯已經夠了。”

 可是雪羽一句話便否定了它。

 “讓我看看你全力全開的樣子。”

 她在視線中增添了些許的壓力。悠理皺起眉頭思考了片刻,沒多久像是放棄般的嘆了口氣。

 “真沒辦法。”

 咚。跳躍著和雪羽拉開了距離。

 “那麼,我就稍微的,拿出點干勁吧。”

 只不過,悠理頓了頓。用那銳利的視線注視著雪羽。

 “絕對不能有絲毫的松懈,死也要保持意識。否則——真的會發生無法挽回的事情。”

 看著那異常認真的視線,理解到這絕不是威脅。確認到雪羽已經做好準備,悠理將手抵在了頸脖上戴著的寬領帶上。

 “拿下這個東西的話,賽麗亞大概會生氣吧。啊啊,不過,這里是夢的世界,所以賽麗亞應該不會發現吧……”

 “……?這個寬領帶,難道有什麼機關嗎?”

 “這是師傅特制的哦。要說是機關,應該也算吧。嘛,和露西亞的魔紋類似。”

 悠理輕巧的說道。

 “能將穿戴者的魔力壓抑至極限的封印咒具。”

 無法理解。

 (壓抑至,極限……?)

 麻上悠理,從相遇時起就一直戴著這個寬領帶。睡覺也不曾摘下,仔細回想的話,好像這個東西就從未離過身。

 (等一下……難道說……直至剛才為止全部都是——)

 無視陷入混亂的雪羽,悠理【那麼我要上了哦】,宣告道。

 一派輕松的,將寬領帶,

 摘下了。

 “————!——————————!”

 噴火。

 魔力的火焰。

 少年體內噴發出無法言喻的魔力。大塊的——彪悍的純淨魔力,如同暴風般向周圍擴散。

 魔力釋放的異常壓力,使得雪羽無法站立,當場坐倒下來。

 (到底……到底這股魔力……是什麼啊……!)

 無窮無盡的高純度高密度的魔力,充滿了整個空間。可怕的力之塊。空氣增壓,感覺重力在直線上升。

 光是看著就被壓倒,身心都受到蹂躪。

 “唔咕……”

 太過凶惡,超乎預想的丑惡,胃里不禁上涌出一股嘔吐感。

 總算理解到悠理所謂不能松懈的意思了。如果不高度集中魔力的話,僅僅是面對面就會氣絕。

 【魔】

 在那里站著的,是披著人皮的【魔】。不存在任何雜質,極度純粹的【魔】。

 無視常理和法則的——暴力化身。

 比至今所感受到的任何魔力都要凶暴、殘忍,光是目擊到就會精神崩潰。

 (……這也難怪無法拿出全力。如此巨大的魔力……僅僅是呆在身邊,腦袋就會瘋掉。)

 集中全身的魔力,拼死抵抗著悠理——就在這時。

 嘎啦!某種碎裂聲傳至鼓膜。

 “什,什麼……?”

 雪羽抬起頭看到的是——天空裂開了。無盡的蒼穹出現了一條巨大的龜裂,從中可以窺探到漆黑之暗。

 “難道說,次元裂開了嗎……!?”

 龜裂正持續擴大,緊接著從別處也傳來了開裂聲。

 “唔啊。怎麼了,很危險誒。”

 察覺到空間異變的悠理急忙抑制魔力,重新戴上了寬領帶。

 伴隨著充滿四周的魔力猶如幻象般消失,雪羽也跟著從壓迫中得到解放。龜裂停止了,裂紋正逐漸得到修復。

 “什麼嘛,說是夢的世界,也沒什麼了不起的。”

 【象牙塔】是經由魔法創造出的完美異次元。正因是幻想的世界,所以無論遭受多麼巨大的破壞或災難都不會影響到現實,純粹的假想空間。

 可是——就連這個空間也差點崩潰。仿佛要超越次元的界限一般。

 一個人類,僅僅是解放魔力——

 (悠理的魔力……就連空間也無法承受嗎——)

 不自禁的,咽了口唾沫。

 (這就是……麻上悠理的全力……)

 “哎呀哎呀……”

 站在戰栗不止的雪羽對面,悠理仰望著天空嘟囔道。

 “明明我才用了五成而已。”(譯︰這種國產穿越小說的既視感是怎麼回事?)

 “……”

 雪羽徹底的石化了。在那之後的很長時間,就連站也站不起來。

 【象牙塔】之後,雪羽和悠理回到了現實。

 只不過,仍是以雪羽被公主抱的形式。

 在前往女生宿舍的路上,兩人仿佛戀人般的黏在一起。

 “像這樣抱著雪羽應該是第三次了呢。”

 “煩,煩死了!別,別說那麼羞恥的話!”

 看著在懷里抱著胳膊瞪著自己的雪羽,悠理回以微笑。

 (……啊啊,太丟臉了……)

 采取公主抱的理由很單純,因為嚇壞了。

 直面過那異常魔力之後,身體直至現在都使不上力氣。

 明明在【象牙塔】內部的創傷是不會對身體造成影響才對——但自從出來後,體內的魔力依舊無法順心的運轉。

 大概過段時間就會恢復吧,不過在此之前就連行走也辦不到。

 “……那個,悠理。就不能,換個其他的姿勢嗎?”

 “嗯?怎麼,你想做在我肩膀上啊?”

 “為什麼是肩膀!一般都會用背的吧!?”

 “背你嗎?那也不壞呢。背著女孩子時,後背那柔軟的觸感——”

 “……果然還是這樣算了。”

 “哦哦,是嗎?果然公主抱比較好吧?”

 “……啊啊,已經什麼都無所謂了。總之快點趕回去,在沒被人發現之前……”

 就在雪羽用單手遮住自己的臉時——

 前方,被數人擋住了去路。

 “你們在親熱個什麼勁啊,久遠院?啊啊?”

 高大凶狠的男子,以熟識的態度搭話道。

 眼前的人是佐貝清玄,和他的跟班們。理解到與討厭的人相遇,雪羽瞬時拉下了臉。

 “切,排名第一的家伙原來還有玩男人的余裕麼,看來下次的排位戰我能輕松取勝了……嗯?”

 途中,清玄眯起眼楮瞪向了悠理。

 “那個寬領帶……你這家伙是——”

 “啊,真的!這家伙,就是在清遠(大哥)面前囂張的一年級小鬼!”

 清玄眾看著悠理大呼小叫起來,可是當事者的悠理,

 “喂,雪羽。這些家伙是誰?”

 早就忘得一干二淨了。雪羽以無奈的語調回答道。

 “三年級的佐貝清玄學長,還有他的小伙伴們哦。前幾天,據說你們發生過糾紛吧。”

 “……啊~嗯,好像有呢。想起來了,那個,叫什麼來著,感覺還挺強的。”

 看著說起悄悄話的兩人,清玄終于忍無可忍。

 “喂,一年級的。你到底是什麼東西,怎麼會和久遠院纏在一起的?”(譯︰原文的在一起也可換成交尾、做X和X交-)

 “哈~該怎麼說的……嘛,順勢就變成這樣了。”

 “我說你,是幾級的?”

 “D級。”

 悠理自我感覺良好的說出了事實,只見所有人都愣在了那里。數秒後,爆笑聲傳來。

 “啊哈哈哈哈哈哈!”

 “D級,這家伙說D級……沒想到都升到高年級了還會有這種家伙。啊哈哈哈!”

 那是極度蔑視對手的,下流嘲笑。

 “喂,雪羽。我為什麼會被取笑?”

 “那是當然的吧,你這個笨蛋……”

 “啊哈哈哈哈。啊啊,原來如此。笨拙的轉學生正在接受優秀的久遠院大人的親身指導嗎?喂喂,擺出那種游刃有余的樣子,真心會摔得很慘哦?真是期待下一屆的排位戰呢。”

 看著不得要領的清玄,雪羽無奈的嘆了口氣。

 “笨拙的轉學生嗎……如果真是那樣就好了呢。”

 “啊啊?”

 “你想說的已經說完了吧,佐貝學長?我也差不多不耐煩了哦?”

 丟下這句冰冷的話語。【悠理,放下我】雪羽催促起來。

 “嗯?已經能走了嗎?”

 “啊啊。”

 悠理小心的放下了雪羽。

 “佐貝學長,如果那麼想要排名第一這個稱號的話,給你好了。我原本——唔哇啊啊!”

 譜擺到一般,突然就發出了悲鳴。

 腳下使不上力,就在即將摔倒時。條件反射的抓住了悠理的衣服袖口,變成一副要撲倒的體勢。

 實在是脫線的景象。

 “可,可惡……站,站不起來……偏偏在,這種時候……”

 “哈哈哈,別勉強哦。腰還使不上力吧。”

 “要,要你管。還不是你的錯!”

 緊接著,清玄等人的臉色變了。

 “因為男人的原因腰上使不上力……他們真搞過了嗎?”

 “不會吧。久遠院有了男人的傳聞,原來是真的啊。”

 “張口閉口還學院的……哈哈,真是積極呢。”

 就算是雪羽也察覺到了男生們下流的視線,就算不願意也理解了他們口中的意思。

 “不,不是!我,我,我只是……”

 噗。一只手放在雪羽的頭上,悠理踏出了一步。

 “然後呢,學長。結果找雪羽到底有什麼事?”

 “倒也沒什麼。只不過,想給那些偶然取勝的家伙敲個警鐘——”

 “就那麼不甘心輸給女人麼?”

 “啊啊?”

 “哈哈。你還真是個小肚雞腸的男人呢。輸給女人又怎麼樣,反正將來大家都是妻管嚴的吧?”

 “……你這家伙,是不是太囂張了?”

 清玄的視線增添了幾分銳度,但悠理根本毫不在意。

 “再說,你這種貨色根本不可能打得過雪羽。”

 苦笑著說道。

 “對雪羽來說,學院第一這種東西不過是個過場罷了。不被現狀蒙蔽,時刻以前方為目標。而你,卻始終拘泥于結束的戰斗,抱著那種過去的榮光做美夢的人,該怎麼說呢……格段實在差太多了。”

 “……悠理。”

 雪羽在胸前握拳。

 注視著眼前,這個為了守護自己而站出來的男人。

 “區區D級,也想向我說教!”

 清玄憤怒的抓住了悠理的前襟。

 “嘛,嘛。冷靜一點,學長。既然是魔法學校,就用這個來決勝負如何?”

 一如往常的說著,從口袋里取出學生證。

 “雪羽現在也累了,就由我代替她參戰吧。像你這種程度的對手,由D級的我來解決就足夠了。”

 “……喂,悠理。你到底想怎麼樣?”

 “嗯?不想怎麼樣啊。”

 “學校規定,學生間禁止私斗……”

 “雪羽真是好學生呢。沒關系,很快就結束了。”

 在人跡罕至的校舍一角。

 勉強能夠站立的雪羽走向了悠理身邊。

 “歸根到底,你和他根本就算不上比試吧。”

 “沒關系。我會和他堂堂正正分出勝負的。”

 說著,晃了晃手中的學生證。雖然是之前那張因過載損壞的學生證,但離開【象牙塔】後確實恢復如初了。

 “難道說……要用剛才的【火玉】?可是在這種地方放那種大招的話……不,就算不是大招,由你來使用的話——”

 “啊~啊~別擔心,我會努力控制力道的。雖然有點不太明白,不過只要身為D級的我干翻那個學長的話,他應該會安靜一段時間吧?”

 就在這樣說著悄悄話時,

 “喂,你們要黏到什麼時候!”

 清玄不耐煩的吵了起來。

 “是是是,我這就過去。”

 晃晃悠悠地,悠理站到了清玄面前。

 (那家伙,到底想要干什麼……)

 雪羽不安的眺望著一觸即發的兩人。

 毫無疑問會是悠理的勝利吧。無法想像清玄的魔導武裝能夠突破悠理的攻擊力和防御力。可是——也無法理解悠理要拿學生證決勝負的意圖。

 “為了給你點機會,我就不用魔導武裝了。”

 完全不知對手實力的清玄放出大話。他沒有取出腰上的魔導武裝,而是同樣取出了學生證。

 “可別想拿這個當作敗北的借口哦,學長~”悠理煽風點火的說道。“總而言之,如果我贏了的話,就別再纏著雪羽了?她明明都那麼不耐煩了。”

 “哈。那麼,如果我贏了的話,你也別纏著久遠院了。區區D級的吊車尾還纏著優等生,看著都惡心。”

 兩人互相瞪視著對方,口出惡言。

 (……怎麼感覺,就好像兩個男人在爭搶我一樣……不,不對,絕不是這樣的!我到底在想些什麼啊!)

 雪羽難為情的晃了晃腦袋。

 清玄的一個跟班,【那麼,開始!】發出了開戰的信號。戰火瞬時被點燃。

 瞬間,清玄采取了行動。提煉出體內的魔力,注入手中的魔導器。停滯的魔力開始流動,第二的名號絕不是裝飾。

 “混蛋!接招吧——”

 清玄到底使用了何種魔法,恐怕將會是個永遠的謎。

 要說為什麼。

 “——嘎誒咕哦啊啊啊啊啊!?”

 開戰信號的同時,清玄已經扭成く字形被打飛了。

 飛向數米的空中後,華麗的墜落到草坪上。緊接著又是連滾數圈,最終撞在了一棵大樹上。

 另一側,是擺出投球姿勢露出颯爽笑容的悠理。

 (居,居,居然丟出去了!?)

 悠理的手法實屬新穎。

 學生證投擲。

 他在開戰的同時將學生證狠狠的丟了出去。作為魔導器的學生證,當然有著一定的質量,再加上悠理的腕力,其威力光是想象就戰栗不已。根本無法計算被直擊腹部的清玄受到了多大的傷害。

 (所謂的學生證決出勝負……是這個意思嗎!?)

 “OK!我贏了!”

 看著跟班們大呼小叫趕向清玄身邊,悠理擺出了一個勝利的POSE。

 “什麼叫贏了啊!你這個笨蛋!”

 “哦~雪羽。看到了嗎?我的勇姿,是壓倒性的勝利。”

 “這還壓倒性的勝利……根本就是趁虛而入吧……”

 “兵不厭詐,誰叫他那麼笨呢。話說我也沒騙他吧。”

 雪羽無語到了極點,不過轉了一圈又深感佩服。雖然數次目睹麻上悠理的戰斗……但每次都是這麼的亂來。

 自由奔放不受拘束,極端的自由主義。

 “……咕,你這混蛋……臭小鬼!”

 沉吟著被同伴們抬起的清玄,化作惡鬼般的瞪視著悠理。

 “居然還能站起來啊,挺厲害呢,學長。我已經算相當用力投了。”

 “話說在前頭……佐貝學長也算是有相當實力的人了。身體能力很高,剛才在沖擊的瞬間,大概是無意識的後跳減緩了沖擊吧。”

 話雖如此——面對此等對手,單憑投擲攻擊就將其打飛的悠理更是論外。

 悠理百無聊賴的聳了聳肩。

 “真是纏人呢,學長。就當我贏了就此打住吧。”

 “開什麼玩笑!這種伎倆我才不會認同!”

 清玄推開同伴,抽出了別在腰上的警棍型魔導武裝。

 “再來一次!這次我可要認真上了!接下來是搏命,你這混賬!”

 難看的怒吼著,正準備解放自己的武器。剛才為止的余裕不見了蹤影,剩下的只有濃厚的殺氣。

 “……真是沒辦法呢。”

 悠理微微嘆了口氣,就在清玄發動魔導武裝的,那個瞬間。

 “——吵死了。”

 不知從何處傳來了少年的聲音。

 那是極度冷靜的同時,又充滿威嚴的聲音。

 瞬時,氣氛一轉。

 在場的所有人全都僵住了。特別是處在興奮狀態的清玄更是凍在了那里,剛才滿溢的殺氣完全消失了。

 不,是被出現的第三者所釋放的殺氣吞噬了。

 那猶如黏著于全身的,濃厚殺氣——

 “就算是五月的蒼蠅也不會這麼煩人吧。害的我都被吵醒了。”(譯︰此處為雙關語,五月的蒼蠅(五月の)和煩人(五月い))

 伴隨著頹廢的謾罵,一個人影從清玄剛才撞上的大樹上降下。

 無聲在草坪上著地的,是一名手持漆黑長刀的少年。(譯︰不作死就不會死)

 稚嫩的臉龐,身高很很低。與其說是少年,稱為兒童大概更為合適的容姿。

 可是——眼神異常凶惡。

 仿佛將眼前所見之物全部射殺的銳利目光,與這年幼的容貌形成鮮明對比。

 “什!?你,你是……”

 清遠和他的跟班們面露驚恐的表情。

 (一王(大人)……為什麼會在這里……)

 看來雪羽知道眼前少年的來歷。

 或者說,身為魔法師之人,應該無人不曉吧。

 “喂,雪羽。這個豆丁是誰啊?”

 “……加木原一王(大人),你至少也該听過吧?”

 “不,完全不知道。”

 雪羽不禁懷疑起他到底是不是魔法師。

 “他便是【七天騎士】之一哦。”

 悠理張大了眼楮。

 “七天騎士總該知道吧。”

 “啊啊,雖然成員還不知道。記得是……允許單獨與魔族作戰的,最強魔法師們,吧?”

 【七天騎士】(Seven Heaven)

 從精挑細選的S級魔法師中進一步選拔出的人形兵器。

 擁有超出常規戰斗力的精銳們,不僅允許佩戴七天騎士之名,還從降魔騎士圖上層部獲得了黑式魔導武裝(Raven Artifact),可謂是實至名歸的最強。

 “不過還真是嚇一跳呢,那種小鬼居然是七天騎士……”

 “一王(大人)是在一年前,以十二歲的年齡獲得七天騎士稱號的天才少年。可謂史上最年少七天騎士哦,當時還引起了大騷動呢。姑且,仍隸屬于學院的初中部,不過早已站在前線戰斗了。”

 “哼……誒?不是說加入騎士團必須等畢業以後嗎?”

 “我也說過有例外吧?一王(大人)就是。”

 “啊~話說,你好象確實說過有那麼一個人呢。身為學生卻加入騎士團的家伙嗎?原來如此。”

 加木原一王加入騎士團時,年僅十歲。他在那時,就已經擁有了前線作戰的實力。

 天才兒童。

 被忌諱為禁忌之子和惡魔之子的異才。

 同時,也是雪羽的目標。

 只要擁有和他比肩的實力,就能在畢業前加入騎士團。這一點,加木原一王已經作為前例得到了證明。

 “就是你在那里大吵大鬧嗎?哼,好像在哪里見過呢。”

 一王瞪視著清玄說道。雖然因為身高的問題必須采取仰視,但他那泰然自若的態度,仿佛一國之王蔑視家臣一般。

 “啊……,我,我是高中三年級的佐貝清玄……”

 明明是在和年下少年對話,但清玄卻一副畢恭畢敬的樣子。剛才那粗暴的態度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完全屈服于眼前的少年。

 屈服于七天騎士的稱號,和少年釋放的氣場。

 “學校排名……直至去年都是第一。不,不過,現在是第二名,下一屆的排位戰——”

 “怎麼樣都好。”

 看著承歡獻媚的清玄,一王不耐煩的打斷了他。

 “我對你這家伙的名字和稱號根本沒興趣。比起這個,我剛才好像听到了一個十分中意的單詞呢……”

 “中意的,單詞……?”

 “搏命。”

 一王說道。

 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

 架起那遠遠高于自己的長刀——身為七天騎士證明的黑式魔導武裝。

 “我正巧很閑呢,既然是死斗就讓我參一腳吧。該不會——連賭命的覺悟都沒有就隨口把它說出來了吧?”

 清玄驚恐的後退了一步。可是,一王也跟著逼近了一步。

 “你這家伙既然也是魔法師的話——就在戰斗里介紹自己吧。”

 明確的殺意,化作物理性的壓力襲向清玄。

 “請,請,請繞了我吧!”

 不像樣的哭喊著,清玄和他的跟班們逃走了。

 “什麼啊,真無聊。”

 一王無趣的將長刀搭在了肩上。

 “……一王(大人)還是老樣子呢。”

 “雪羽認識他嗎?”

 “他可是名人呢。在歷史上,能夠以個人身份討伐魔女的人可不多哦。而且……我們家和加木原家也稍微有點私交。”

 擁有異常戰斗力的加木原一王,不僅是天才兒童也是異端兒童,同時更是問題兒童。

 極端來說就是——戰斗狂。

 只要一旦沾染上殺戮便會化身為修羅,猶如惡鬼般微笑著蹂躪一切。

 比任何人都要愛著戰斗,同時也被戰斗所愛的存在。

 這樣的他,在騎士團中被賦予的稱號是——【貪食者】。

 “你是……久遠院雪羽嗎?真的好久不見。”(譯︰注意稱呼方式,是全名)

 一王察覺到了這邊,走了過來。

 “好久不見,一王(大人)。”

 畢恭畢敬的雪羽,和俯視著她的一王。

 “原來如此,我想起來了。剛才那男的,是先前排位戰和你打過的家伙吧。”

 “是的,他現在排名第二。”

 “那種程度的家伙居然還是第二位嗎?這學校沒救了。”

 “……實在慚愧。”

 “那麼,久遠院雪羽,那邊那個呆子是誰?”

 一王將視線瞄向悠理說道。

 “這個男人是——”

 “啊啊?誰是呆子啊,你這個豆丁。”

 悠理當場反駁道。雪羽吃了一驚。

 “我剛才可是一直在那兒听著呢,你這小鬼也太囂張了吧?我不管你是史上最年少七天騎士還是其他什麼的——”

 “快,快閉嘴,悠理!”

 “雪羽也是。干嘛要向這種小鬼用敬語啊?”

 “這,這個人和我們在立場上……總,總而言之快道歉!”

 “不要。我啊,可是最討厭這種不尊重長輩的小鬼了!”

 “幾分鐘前才揍飛長輩的人有什麼資格這麼說啊!”

 “……啊啊,真的誒~”

 恍然大悟的表情。

 “哈,哈,哈。哎呀~原來如此,被晚輩小看確實挺火大的呢,總算明白那個學長的心情了。嗯嗯,下次我會注意的。”

 看著呵呵傻笑的悠理,雪羽的心里五味雜陳。

 “別激動,久遠院雪羽。”

 一王靜靜的說道。

 “那種有眼不識泰山的蠢貨所說的戲言,我是不會在意的。”

 “啊啊,誰是蠢貨啊!?”

 “身材矮小是事實。不過,我並不在意,身高並不能決定強弱……”

 所以說,一王補充道。

 “——一顆眼球就饒了你!”

 冷酷的聲音,從雪羽的頭頂傳來。

 察覺眼前的一王消失花費了一秒。

 發現他站在悠理的肩上又花費了一秒。

 (這個是,【歪空】……!)

 所謂【歪空】,是一種跳躍空間的移動手法。雖說是召喚系魔法的亞種,但因其復雜的構築式和超高等操作難度,一般的魔法師要使用它必須花費十秒鐘。

 就算是身為學院首席的雪羽,大約也需要構築三秒左右,因此還無法達到實戰的等級。

 然而——一王的【歪空】就連知覺也無法反應。剎那間魔法便已經發動並完成了。

 (那種距離,那種速度,根本是前所未見……)

 沒有浪費絲毫的力量,正確無比的空間轉移。

 就好像,真真正正的瞬間移動一般。

 史上最年少七天騎士。

 【貪食者】——加木原一王。

 “哦?”

 悠理發出脫線的感嘆時,一王早已經結束了行動。右手擺出勾爪狀,以雷光的速度刺向他的右眼球。

 爪,踫觸到眼球——(譯︰還是那句話,不作死就不會死)

 “還不住手,一王君!”

 突然間,傳來一個溫和女性的聲音。呼的,一王的手指停下了。

 “切,麻煩的家伙來了。”

 不爽的乍了乍舌,從悠理的肩上跳下。

 “真是的,你在干什麼啊,一王君。明明都結束任務回到學校了,連課也不上,到處晃晃悠悠的。”

 噗的,鼓起臉。猶如熱心老師般開口的是,黑瓜緋蜜。

 聖春學院理事長,降魔騎士團團長。

 同時,也是七天騎士的一角。

 賦予她的稱號叫——【不從者】(譯︰まつろわぬ者,不順從之人,說不從之神應該就明白了吧-)

 “這種學校還能學到什麼?還不如趕快把我送到魔界去,那邊能學到的還更多。”

 “不行哦。一王君要在這所學院里培養常識和協調性。你雖然作為例外批準加入騎士團,但除了戰斗以外完全就是個孩子呢。”

 “那又怎麼樣。”

 一王極度無趣的說道。

 “這種腐爛的世界,除了斗爭以外還有什麼?”

 少年釋放出銳利的視線,但緋蜜卻笑著承受住了。

 “當然有哦。比如愛啊,友情啊,其他還有很多呢。”

 “……無聊。”

 如嘔吐般的說著,一王離開了。

 “啊,等等,一王君。快向悠理君道歉!”

 雖然緋蜜慌張的試圖叫住他,但早已經沒有了人影。

 “哎呀呀,真是個傷腦筋的孩子呢。雪羽(桑),悠理君,給你們添麻煩了。”

 “不。”雪羽答道。

 “一王君真是的……動不動就還嘴,真是讓人困然呢。”

 “是這樣嗎?在我看來,她好像非常順從您……”

 那個好戰凶暴,擁有人外戰斗力的異端兒童,在緋蜜看來也只不過是個棘手的小孩子。雪羽不禁想起了她的異名。

 【人類使】

 黑瓜緋蜜,包含尊敬和蔑視雙重含義上,被周圍的人如此稱呼。

 不僅擁有相當的戰斗力,同時在人心的掌握和組織管理上也見長。因看重她的這份才能,年僅二十六歲便升格為了團長。

 所謂【人類使】的稱呼,也是對她實力的評價,算是對其【擅長通過魔法驅使人類】的諷刺。

 “好久不見了,悠理君,大概有兩周了呢。”

 緋蜜向悠理搭話道。

 “說的也是呢,自辦理轉學手續以來吧。”

 “已經習慣這所學院了嗎?”

 “嘛,姑且吧。”

 “那最好了。不過,成績好像不理想哦。”

 “哈,哈,哈~”

 看著裝腔作勢的笑著試圖蒙混過去的悠理,緋蜜露出了苦笑。

 “不過,能和優等生的雪羽(桑)成為朋友我就放心了。要向她多多請教哦。”

 那麼,我就此告辭了。緋蜜這麼說著,微微點了點頭也跟著離開了。

 明明身為學院乃至騎士團的最高領導者,態度卻如此謙虛,某種意義上和一王形成對比。

 “你和黑瓜團長的關系看起來不錯呢。”

 “啊啊……嗯。好像,那個人和我師傅是熟人,大概是在入學的時候記住了我的名字吧。雪羽才是,她居然這麼清楚的記得你的名字,不愧是學院第一呢。”

 說著,悠理吹了個口哨。

 “話說回來,你的眼楮沒事吧?”

 “嗯?怎麼,是在關心我嗎?”

 “笨,笨蛋!我只不過是……”

 “放心吧,小豆丁怎麼可能傷的了我。”

 不過,悠理頓了頓。

 “那家伙……居然能瞬間出現在我的眼前,真是個不容小視的小鬼頭呢。看來對身高有著相當大的自卑感。”

 “不,單純只是你的態度太壞了吧……”

 嘛,就事實來說,也只有一王本人知道了。

 “話又說回來,黑瓜團長居然能馴服那麼凶暴的小豆丁……”

 說到這里,悠理微微露出苦笑。

 “這所學院,怪人還真不少呢。”

 “這輪不到你來說。”

 雪羽當場吐槽道。

 在一片昏暗中,站著一名少女。

 這里是——地下特殊訓練場,【象牙塔】的入口。

 未經許可潛入至此的她面前,有一扇青白色厚重的大門。

 閉上眼楮,像是在摸索著什麼。沒多久又睜開眼楮,將小型通信機抵在耳邊,開口道。

 “博士。沒有錯,【象牙塔】有破壞過的痕跡。”

 【是嗎。】

 通信機中傳來一個嘶啞的聲音。

 “是進行過某種大規模魔法兵器的實驗嗎?”

 【不,不存在那種可能性。不管是何種魔法兵器,都不可能從內側破壞那個空間。恐怕是某種連學院方都始料不及的問題吧。】

 “空間正在進行自我修復中。按照這個速度,大概會在明天的午後恢復。”

 【原來如此,那麼——也只能行動了。】

 听到博士的話語,少女不禁吸了口氣。

 【把你送入這所學院已經兩個月了。沒想到,機會會這麼快的到來呢。不過,如果放棄這次機會,也不知又要等到何時。】

 能行嗎?博士問道。

 “是的。為了修復【象牙塔】,極大魔法陣的一部分會出現【破綻】。從那里突破的話——應該就能打開通往學院最深處的通道。”

 【那麼行動吧,必須十分的注意。如果失敗的話,你連垃圾也不如。】

 少女——點了點頭。

 順從的,猶如操線人偶一般。

 【一切,都是為了【災禍的黑魔女】大人。】

 “一切,都是為了【災禍的黑魔女】大人。”

 復述不可思議的宣言後,博士補充道。

 【拜托你了——846號。】

 “是。”

 少女——社簡短的回答道。

 臉上,不帶有絲毫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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