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規

　　對於社團的事情，最終遙一個也沒有選擇，倒是剩下很多時間，而且游泳館也沒有到時間開門，他頓時覺得索然無趣起來。

　　「什麼！遙你要去打工？」真琴坐在沙發上，轉過頭微微睜大眼眸驚訝地問道。

　　遙不耐煩地撇過頭，「因為有很多空餘時間。」他斂起眼神，開始思索之前真琴所說的那些話，人生不止一種可能性，現在就像是跨出新的一步而已。

　　「說的也是，遙對很多事情都很擅長，所以你要去打什麼工？」真琴收起驚訝的表情，微笑著問道。

　　「大概咖啡店吧，普普通通。」他冷淡地回道。

　　這片住宅區正處於學校周圍，附近的街道都開設著一些裝修精緻的咖啡店或者是書店，頗有情調。每當這個時候，學校的大學生或者成群結隊就會聚集在那裡，因此咖啡店也會招大學生來打工。

　　「是嗎。」真琴垂下眼眸，表情透露出稍許的失落出來，他又瞇著眼睛微笑地看著遙，「總覺得有點寂寞，遙你要去打工了，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就更少了。」

　　遙詫異地看著他，不自然地低下頭，悶悶地說道：「你有時間可以過來。」

　　真琴的臉上又浮現起喜悅的笑容，「說的也是呢。」

　　「你呢，有在學生會做事嗎？」他突然想瞭解下真琴的近況，雖然同住在一起，但兩人在學校中的時間完全分開，除了午餐會在一起之後，其餘根本碰不到。

　　「當然，感覺能學到很多東西。」真琴揚起八字眉，笑著對他說道。最近經常不能碰到一起，和遙坐在一張沙發上聊天的機會也越來越少，對於遙主動來聊自己的事情，他不由地露出了笑容。

　　「是嗎，那就好。」遙將視線重新轉到電視屏幕上。真琴卻還一直盯著他看，遙淡淡地問道：「為什麼一直看著我？」

　　「因為最近沒有認真地看遙了啊。」猶如情話一般的話從真琴口中說出來，遙不禁又愣住了，他冷淡地撇過頭去。

　　真琴笑看著他有些糾結的面容。

　　遙他最不擅長將自己的情感加注在別人身上，現在的心情大概是複雜的，混合著各種不明的感情。一直陪著他的真琴，潛移默化地想要改變什麼，他們的這段友情究竟會變成什麼。如果一直平平淡淡地維持著，有什麼不好，遙忍不住想到。但是那樣，是不是又對真琴不公平，長久以來一直在付出的真琴，遙雖然什麼都不說，但是還是明白。

　　大學的課程完全上了正軌，由於是大一生，具體實驗操作的課程也不多，也不參加社團活動，每天都能空餘出大量時間，遙現在也在隔著一條街道的咖啡店打工。對於咖啡店內的瑣事也漸漸得心應手，儘管他不怎麼愛說話。

　　時間大概到了晚上，店裡只剩下一些學生正低聲討論著論文或者在做著公職的習題，每當看到這個畫面，遙就忍不住會想未來的一些事情。

　　店門前的風鈴響了一聲，他條件反射地看了下門口，高大的青年笑著看他，下垂眼溫柔地彎起，走到他身前，「遙，你穿咖啡店的制服也很好看啊。」

　　白襯衫加上深色西褲襯得遙筆直的一雙腿，整個人非常有精神。真琴的話反而讓遙一噎，他全然不明白他說這話的意思，冷淡地撇過頭。

　　真琴繼續笑著，問道：「幾點下班，我們一起回去。」

　　遙看了下時間，「再過一會，你來等我？」

　　「當然了。」

　　遙的心裡又浮現出說不上來的情緒，他點點頭，「要喝咖啡嗎？」

　　「不，晚上會睡不著。」真琴隨便找了一個座位，「那你去忙吧。」

　　遙點點頭，走向另一桌客人。真琴臉上的微笑慢慢收斂起來，另一桌是兩個打扮得時尚的女孩子，發出軟糯的聲音，等遙走後，還又看著他的背影，相互笑說著。真琴看到遙的表情完全沒改變，雖然他一直是冷淡的，但也不是那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淡。就像是在學校中，他非但不會遭人排擠，反倒是會被班級中的同學所信賴。

　　真琴忍不住想另一種可能性，那種可能性幾乎讓他的有種緊迫的情緒出來。遙之前所有的時間都放在了游泳上，現在卻多出了大量的時間來，連他自己也說要做一個普通人。更何況他對游泳成績完全不執著。

　　真琴拿著書的手指一僵，深深陷在紙張上，上面留下了重重的皺痕。

　　「真琴。」遙見他沒有回應，「真琴。」

　　「我打工結束了，我們回去吧。」

　　真琴才反應過來，對遙笑了下，可是那微笑的弧度卻有些僵硬，將有些發皺的書扔進包中，他站起身來，「走吧。」

　　兩人並肩走在回去的街道上，真琴不時轉頭看遙，「那個，遙。」他停頓了一下，斟酌著如何開口。

　　「什麼？」遙抬頭看他。

　　「說起來，我們兩個在高中，國中都沒有交過女朋友呢。」真琴假裝輕鬆地說道。

　　遙平淡地點點頭，「是這樣。」

　　「那你會想交女朋友嗎？」真琴問道。

　　遙睜著蔚藍色的眼眸看了他一會，認真地說道：「不知道。」

　　「不知道啊。」真琴揚起下巴，喃喃地重複著他的話。

　　走過一段冷清的道路之後，真琴醞釀了許久終於忍不住開口，「如果你有了想要交往的念頭或者是喜歡的人一定要告訴我啊。」

　　真琴的聲音一直很溫柔，但這句話就像是敲擊在他的大腦神經上一樣。遙沉默了一會，然後越過他，淡淡地說道：「不會的，只要有真琴在。」

　　真琴站在原地，看遙走出了一段距離，才啞然失笑出聲，「什麼啊，說這種話，太犯規了。」他彎起翡翠色的雙眸，看著那道削瘦的身影，嘴角勾起露出一個像要哭出來的笑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