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 家 27
晚上過了十一點,黑楚文帶祁宏潛入基地內部,其過程令祁宏咋舌,為什麼那些路過他們身邊巡邏的士兵都像瞎子一樣?想要開口問問一貫懶散的男人,卻不想被他逮到什麼機會逞口舌之快,只好裝作非常淡然的樣子跟在身邊,一直走到一間宿舍的後院。
黑楚文看了看腳下的土地,說:「等一下會有點眩暈,你忍忍。」
「跟著你就沒清醒過,快點吧。」
黑楚文抿著嘴笑,握住他的手,打開五方之門,在祁宏驚呼:「什麼玩意」的時候,倆人已經沒入了地面。
周圍一片漆黑,祁宏何止是覺得眩暈,簡直要吐出來了,他閉著眼睛靠在黑楚文的身上,下意識地抓著他的手臂。
睜開眼睛後,看見的東西有些模糊不清,突然一團火光乍現,映紅了周圍的情形。祁宏看著黑楚文掌心那一團紅艷艷的火,問道:「這是你的能力?」
「靈火。祁宏,前面靠左一點,你看看那是什麼?」
祁宏聞言看去,見一截黑漆漆的粗木頭安安靜靜地停放在前方,儘管是隨處可見的木頭,他還是覺得有點緊張,靠近黑楚文的耳邊問:「這就是嚴軍長說的那木頭?」
「對。你看看那邊,那是唯一的通道,上次我來的時候,被古木的力量震塌了。
祁宏順著黑楚文手指的方向,看見一個已經坍塌被堵死的洞口,不禁覺得有些納悶。正要走過去看看,黑楚文已經攬住他的腰小心翼翼地靠近木頭。
已經觸手可及了,祁宏真想伸出手去摸摸這塊據說是有生命的木頭,然而,他謹慎地站在黑楚文的身邊思索一番,就說:「你這靈火,能不能分我一點?」
黑楚文笑笑,牽著他的手,掌心對掌心,很快,祁宏的手心裡也有了一團非常溫暖的火焰。祁宏詫異地看著自己的手,覺得簡直是太神奇了。
「你要靈火我也給了,還想要什麼?「黑楚文打趣。
祁宏白了他一眼,隨即就蹲下身子在木頭周圍查看起來。而黑楚文關注著眼前的古木,察覺到祁宏已經繞的遠了一些,就壓低聲音說:「我又來了,你怎麼樣?那個趴在地上找東西的人是我很重要的夥伴,不會威脅到你。今天,我知道你來自哪裡了,想回去嗎?還是說,你來這裡是有目的的?」說著,他的手撫上古木,詫異地發覺,裡面的生命竟是被封印的狀態。這似乎不合情理,黑楚文心想。
這時,繞回到古木跟前的祁宏,單膝跪在地上,戳了戳黑楚文,問他:「上次,你在這裡吐過血?」
黑楚文一愣,隨即蹲下身子看祁宏所指的地方。在自己腳旁有一灘變黑的血跡,血跡不多,看上去也不像是刻意被留下的。黑楚文問道:「你怎麼覺得是我吐的?」
「我剛才仔細查看過,這裡除了你我的腳印以外沒有第三個人的。這血跡成放射狀,很明顯,是有人站在你這個位置上突然吐了一口血。如果不是你,奇怪的問題就出來了,被堵死的通道是誰挖的?為什麼挖了通道又不進來?這灘血又是誰吐的?為什麼血的主人沒有留下腳印?最後一問題,這木頭是怎麼被弄進來的?」
聽他說了這麼多,黑楚文咂舌,道:「上次來光想著這古木的事了,你說的情況我還真沒注意。這樣,你負責再仔細搜查一遍,我再試試能不能在古木身上找出點線索。」
說完,見祁宏拿出一個照相機開始到處卡嚓拍照,忍不住問:「你怎麼還帶了照相機?」
祁宏一邊忙著一邊淡定地說:「我時刻記著自己還是普通人,沒你那超能力。」
「是靈力!」
「好,靈力。你趕緊幹活吧,這地方對我來說空氣稀薄,我可不想被你抓住機會玩什麼人工呼吸。」
黑楚文忍著笑,看他還真是挺忙的,也不再跟他鬥嘴,轉回身面對著古木,把手再次撫了上去。
寧靜的、規律的波動很像是沉沉地睡去了,但是隱約中能夠察覺一點點不協調的違和感,黑楚文不明白是古木自我封印,還是被迫封印?不管怎麼說,古木的變化現在還說不準是好是壞,也許,祁宏的調查結果會有點結論吧。
想到這裡,黑楚文放棄了古木的探查,打算轉身走到祁宏身邊幫忙,不等他回頭,就聽祁宏在腳下發出聲音說「喂,你靠邊站。」
「你幹什麼?」看著祁宏又返回那灘血跡,用手在取樣。不禁問道。
「拿回去找人化驗一下,這血有多長時間了,血型是什麼,都能查出來。你要是沒事了,也別傻站著,去把通道口把坍塌下來的土塊拔出一點,我要看看通道的情況。」
這就是祁宏交給黑楚文的第一個工種——力工。
半句怨言沒有的人脫下外衣,不一會就把通道口堵塞的土拔出一大半部分,祁宏推開他拿著照相機卡嚓卡嚓了十來張才算結束,隨後,他揉了揉鼻子,問:「你覺不覺得鼻子很癢?」
某人搖頭。
「是我太敏感了吧。走吧,這裡也沒什麼可看的了,再不走,我會窒息。」
「人工呼吸。」
「想都別想。」言罷,祁宏剛剛把照相機收好,就被黑楚文摟進了懷裡。他抿著嘴皺著眉,提醒道:「我還沒昏呢。」
「我不抱著你,怎麼上去?」
祁宏被自己弄了一個大紅臉,彆扭地把頭扭到一邊,黑楚文趁機靠近了他紅透的耳朵,輕聲問:「你似乎一直在想著人工呼吸的事,這麼期待嗎?哎喲,怎麼打人啊。」
回去的路上,倆人誰都不說話,他們似乎想著各自的疑惑,連交流的心情都沒有。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公務員小區內的樓門口,黑楚文才說:「今晚先這樣。明早我去局裡找人化驗土壤裡的血跡,最快也到等4個小時才能有結果。你的那些照片怎麼辦?自己弄嗎?」
「這事不能交給別人,幸好我跟嚴軍長要了配置和性能極好的電腦,我自己就可以分析處理了。今晚我想加班,趕在你去警察局前都分析出來。「
黑楚文也知道勸不動他,說著「好吧」的時候,便推開了自家的門。一進去不是黑暗的環境把祁宏弄得一驚,黑楚文抓著他的手臂,歎了口氣,道:「楚言,來之前先跟我打聲招呼。」
黑楚言和夏凌歌大模大樣地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見倆人帶著一身灰土回來,夏凌歌便問:「你們倆打野戰去了?」黑楚言哭笑不得地捶打了夏凌歌的後背。
黑楚文想了想,拉著祁宏坐在倆人面對,正式做了一次介紹。大家很客氣地點點頭,隨後,祁宏拉住了要去洗澡的黑楚文,對三人說:「時間不等人,我們最好先談談情況再做其他事。」
黑楚言看了看弟弟徵求意見,楚文聳聳肩,乖乖坐回祁宏的身邊,開口就把嚴軍長的來訪和他們剛剛從何處回來的經過詳細說了一遍。
最後,聽完這一番的話的夏凌歌已經一個頭兩個大了,而黑楚言雷厲風行,立刻展開行動。他說:「楚文,不用你去警察局找人化驗,這事我來辦。祁宏,你馬上去處理那些照片圖像。凌歌,你現在下樓去,仔細檢查一遍嚴軍長給楚文的車輛。」
夏凌歌身法快,幾乎是眨眼的功夫就離開了黑家,而祁宏隨手在桌子上抽了幾張紙巾,一邊擦臉一邊走進了書房。
客廳裡,只剩下了黑家兄弟。黑楚言沒有急著跟弟弟說什麼,他打了一個電話之後,才道:「你怎麼看?」
黑楚文搖搖頭,把話題轉移到另外的事情上,說:「我要找塗班長,有些事必須他來做。」
黑家二爺搖搖頭,道:「我不能答應這事。戰陽的能力我瞭解,我控制不住他,別是說是我,就連嚴軍長和他以前的上司都無法控制他。戰陽是我見過最聰明的軍人,他從來不把『服從命令』當成是天職。他永遠是衡量利弊做出判斷再行動,要不然,怎麼會貶到監獄去當看門的。但是,祁宏包他要過來也是好事,至少,我們不是敵人。」
二哥對涂戰陽的一番剖析並沒有讓黑楚文感到沮喪,他照舊懶散地說:「這事我來辦,塗班長不用太浪費,我會找到控制他的辦法。」
談話到此,房門被敲響了。黑楚言起身去開門,來人卻不是夏凌歌,而是一個提著很大箱子的普通男人。
男人進了屋子裡,立刻向黑楚言敬禮:「長官!」
「不好意思,這麼晚了還讓你辛苦一趟。」
「不辛苦。」
來人是黑楚言的下屬,特工中最擅長分析化驗的高手,他接過黑楚文給的土壤之後看了一眼,就說:「三十分鐘足夠了。」
嚇!正常的化驗時間從4小時被人家縮減到30分鐘,專家就是專家。
事實上,專家只用了27分鐘,就把化驗結果弄了出來。他說,血液的血型是B,在土壤裡的時間有十天左右。
黑楚文心中一緊,十天左右,那不正是自己在半山腰上施法救楚聿的時間嗎?幫著祁宏剷除惡鬼、想要殺祁宏的人,這兩個哪一個才是這血跡的主人?
下屬離開之後,黑楚文正要整理一下手中的線索,便聽二哥說:「凌歌去的時間這麼久。」
「你要是擔心就下去看看,我倒是想不出有誰能留住他。」本來是打趣的一句話,突然間,黑楚文卻警惕起來。揮手甩出一條火紅的靈火蛇鑽入書房,他推著黑楚言急匆匆地離開家。
那輛車就停在不遠處的地下停車場內,黑家兄弟進去之後,黑楚文就猛地抓住了二哥的手臂,說:「你出去。」
「怎麼了?」
「這裡不對勁,你出去。」
黑楚言根本沒聽他的勸告,拿出身上那把伯萊塔M9手槍像離弦之箭般衝了進去,黑楚文氣惱咬咬牙,他難以相信一向理智冷靜的二哥也有失控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