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 家 28
下屬離開之後,黑楚文正要整理一下手中的線索,便聽二哥說:「凌歌去的時間這麼久。」
「你要是擔心就下去看看,我倒是想不出有誰能留住他。」本來是打趣的一句話,突然間,黑楚文卻警惕起來。揮手甩出一條火紅的靈火蛇鑽入書房,他推著黑楚言急匆匆地離開家。
那輛車就停在不遠處的地下停車場內,黑家兄弟進去之後,黑楚文就猛地抓住了二哥的手臂,說:「你出去。」
「怎麼了?」
「這裡不對勁,你出去。」
黑楚言根本沒聽他的勸告,拿出身上那把伯萊塔M9手槍像離弦之箭般衝了進去,黑楚文氣惱咬咬牙,他難以相信一向理智冷靜的二哥也有失控的時候。
當黑楚言見到夏凌歌的時候,愣住了!這小子盤腿坐在地上,正和兩個年輕男人聊得熱火朝天。這時候,黑楚文短促的歎息聲自身後傳來,黑楚言這才看清楚那兩個男人的臉,不免也想歎息了。
「你們倆也來了,過來過來,今天真是大聚會了。」夏凌歌這個沒心沒肺的傢伙,完全沒有感覺到黑楚言還沒消散的一身殺氣。
黑楚文推著真是不大想過去的二哥朝前走,還非常不耐煩地說:「晨松,好幾年沒見,來了好歹先打聲招呼。還有你楚恆,不老老實實陪著爺爺,跑這幹什麼?」
把夏凌歌留在停車場的人正是被黑永鋒禁足的黑楚恆和混世魔王黑晨松。他們見到楚文楚言兄弟出現後,都露出很驚訝的表情出來。不過,晨松馬上回復了痞子本色,說道:「先跟凌歌套套近乎,免得被二爺打得屁滾尿流。」
黑楚文知道,二哥因為自己的事不待見黑家所有的祭靈師,態度好點是視而不見,不好就那就等著被他黑吧。這個晨松,八成也是顧及到這個,所以,沒敢直接露面。但是,這兩個臭小子大半夜的跑這來幹什麼?那黑乎乎還冒著煙的牆面怎麼凹進去一大塊?於是,黑楚文問道:「你們動手了?」
「切磋而已。」黑楚恆很嚴肅地說。
「回去。」黑楚言命令似地說了兩個字,抓住夏凌歌的手臂就要把人帶走。黑晨松收斂一貫的痞氣,攔住了去路,正色道:「二爺,我知道你不願意跟我們打交道,但是現在是非常時期,您老那小脾氣也收收。聽著,我們不是你的敵人,是同盟。」
「用不著。」黑楚言脾氣倔,性子擰,不買晨松的賬。
黑楚恆也走了過來,在黑楚言耳邊嘀咕了幾句,隨後,看著黑楚言驚訝的臉,說:「讓我們加入。」
黑楚言咬著牙緊緊地盯著楚恆,半天才說了個「好」字。
黑楚文不知道楚恆跟二哥說了什麼,竟然能讓固執的二哥答應他們加入、但是,既然二哥搜鬆了口,自己也不好趕他們走。說道:「說吧,你們倆想幹什麼?」
黑晨松拿出精美的小酒壺喝上一口潤喉,看上去像是在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他說:「楚言的事我們心裡都清楚,搞不好黑家要完蛋。本來,黑家的興衰與我無關,但是,怎麼說背靠大樹也是好乘涼,沒了這棵大樹,我上哪乘涼去?」
這是什麼理由?黑楚文不耐煩地提醒他:「晨松,你說點實在話。」
「??。說白了,有人想拔掉黑家這棵大樹,我們這些祭靈師就是他們首要的攻擊目標,為了自保,我選擇跟你們合作。我討厭被人追著屁股打,就這麼簡單。」
「楚恆,你呢?」黑楚文問道。
黑楚文笑笑,道:「我喜歡湊熱鬧。」
這是黑家的傳統嗎?有點能力的人都這麼散漫不羈,難道說,黑家還有沒解開的惡咒?黑楚文頗為苦惱地胡思亂想。
這時,比較務實的黑楚言已經想好了,他直接下達命令:「你們誰跟楚風關係好?」
「我。」楚恆說道。
「找機會接近他,看看他有沒有異常。晨松,你想辦法去楚風的研究所看看,如果發現曾經有使用靈力的痕跡,馬上通知我們。還有,這些事要對爺爺保密。我和楚文手裡的線索,早上我會安排人給你們送過去。沒有必要,我們盡量不要見面,有什麼緊急事件,你們和楚文使用靈力溝通就可以了。」
黑晨松點點頭,回過頭面無表情地看著夏泠歌,不等帥氣的法師表示不悅,黑楚言橫跨一步,擋住了黑晨松的視線。
黑晨松笑得有些獰壞,拉著楚恆就走,還說著:「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楚恆,你說這夫夫該是什麼鳥?」
「鴕鳥。」
「哈?那不是鳥吧?話說回來,為什麼是鴕鳥?」
「因為鴕鳥跑的最快。」
「啊,有道理,有道理。」
聽著他們倆不陰不陽的調侃,黑楚言差點扣動扳機。身邊的夏泠歌卻滿不在意地指著那輛車,說:「放心吧,這車沒問題。」
三人返回家中的時候,祁宏正在客廳裡急得直打轉,見到黑楚文就問:「你去哪了?」
「出去辦點事,怎麼了?」
「到書房來,大家都過來。」
書房內,祁宏指著電腦上被處理過的圖片說:「這個是我在坍塌的通道口拍的照片,你們仔細看這個紅色圈裡的部分。」
「黑乎乎的,什麼玩意?」夏凌歌問道。
「我放大一點,再做一下清晰處理。」祁宏雙手在鍵盤上飛舞著,很快紅□域內的圖片被放大,黑楚文彎下腰緊貼在祁宏的身邊仔細看,很快就在圖片上看出幾個模糊的字。
「我做過處理後,發現這是一張被泥土掩埋的卡片,因為通道口坍塌的原因,損壞了上面的字跡。現在做了清晰度的處理,我只能看出是幾個字。我想,你用靈力,是不是能看得更清楚點?」
「我試試。」說著,黑楚文蹲在祁宏的身邊,將靈力附著於電腦和眼睛上,在腦海中直接還原圖片。不多時,他說:「像是一張招待卡。上面是打印的字『見面會將於2009年?月19號至21號,我們歡迎您大駕光臨落日小舍』。」
「這個日子是昨天,為什麼上面沒有被邀請人的名字?黑楚文,你只看見這些?」
「只有這些。」黑楚文回答的時候並沒有起身,他的手臂撐在祁宏的腿上,蹲著不起來,看上去已經陷入了沉思。
祁宏也是覺得奇怪。這張卡片是誰遺失的?是挖掘通道的人?還是吐血的人?或者是這兩者本是一個人?這個落日小舍又在哪裡?所謂的見面會是怎麼回事?
在祁宏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黑楚言開口道:「我能找出落日小舍的具體位置。然後,我過去看看。」
「不行,要去一起去。」夏凌歌不滿地說。
祁宏舉起手,那意思是他也要去。黑楚文看著二哥那苦惱的表情,笑道:「記住了,下次想單獨行動就別讓他們知道。「
祁宏沒好氣地打了一下黑楚文的肩頭:「你不想去?」
「想,怎麼不想。不過我先警告你們,去了也未必能找到什麼。既然這邀請卡被丟失了,也許它的主人並不在乎,或者是沒了邀請卡無法參加見面會,這都是很有可能的。」
黑楚言不同意,說道:「既然邀請卡出現在地下空洞裡,說明它一直被某人帶在身上,忽視的可能性很小。卡片上沒有寫被邀請人的名字,很有可能是無差別邀請,我們還是機會的。好了,你們三個去睡一會,我來找出落日小舍的地址,爭取上午出發。」
黑楚文點點頭,拉著祁宏就出去,夏凌歌琢磨了一下,還是留在了黑楚言的身邊。
「去睡吧。」黑楚言溫柔地說。
「我不睏。」
「說不定明天開始就沒時間好好休息了,去睡一會。」
「你煩不煩,我說不困就是不睏。幹你的活吧。」
臥室裡,祁宏冷眼看著跟自己進來的黑楚文,真想給他一巴掌。這傢伙大大方方要跟自己睡同一張床,難道就沒半點顧及嗎?
「喂,你出去睡。」
「外面留給楚言和凌歌,我只能睡這。」
「打地鋪。」
黑楚文打了一個哈欠,也不去理會祁宏微怒的臉色直接脫去外衣躺在床上,說道:「我可沒精力跟你玩,你要是不願意就自己睡地鋪吧。「
混蛋,真是欠收拾!祁宏咬牙切齒地狠狠踹了他一腳,甩了拖鞋也跟著躺在床上,倆人背對背,準備去找周公下棋。
過了能有半個多小時,祁宏還沒睡著,腦子裡的事太多,拖著他不肯進入夢鄉。正想起身去看看黑楚言找到落日小舍沒有,就被黑楚文一把摟進了懷裡。
「你找打是不是?」
「別去打擾楚言,他身邊有凌歌在,你去是多餘。」
「我睡不著。」
「那就來數數我的心跳。「說著,黑楚文把祁宏的頭按在胸口,使了點勁,不讓他有掙扎的餘地。
其實啊,祁宏沒想掙出去,起先還覺得跟這掃把星睡一床有點彆扭,真被他摟進了懷裡,不但沒有什麼厭惡感,甚至還有些睏倦了。一向不喜歡裝扭捏的祁宏大方地在黑楚文懷裡蹭了蹭,貼著他心臟的部位把眼睛閉上,數著他強勁有力的心跳聲。
很快,祁宏進入了夢鄉,而黑楚文卻輕手輕腳地放下他,起了身下床。
他想要問問二哥,在停車場裡楚恆跟他說了什麼。哪知,剛剛把書房的門推開一條縫,就見夏凌歌坐在地上,上半身都伏在二哥腿上打著小呼嚕。二哥沒有睡,他的一隻手輕輕地撫摸著夏凌歌的頭髮,另一隻手飛快地敲擊著鍵盤。
黑楚文想了想,關上房門,回臥室摟著祁宏睡覺去了。
迷迷糊糊的感覺到臉上有點癢,祁宏半瞇著眼睛醒來,見還抱著自己的黑楚文仍閉著眼睛,不過他的手指在自己的臉上緩緩地摩擦著,感覺——妙不可言。祁宏沒動沒出聲,想要多享受一會此刻的寧靜的安逸。
「醒了還裝睡。」黑楚文何止是大煞風景,簡直是欠抽得很。
「你那破手給我拿一邊去。」祁宏拱了拱身子,氣呼呼地說。
笑著起了身,黑楚文順了順祁宏柔軟的發,聲音帶著一股子被窩味兒,說:「起來吧,楚言已經找到落日小舍,就在距離本市不遠的F縣境內。」
一針興奮劑般的效果,祁宏起床到跑進浴室,速度快的令黑楚文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