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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祁宏好像是故意折騰黑楚文,人家把他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他又伸出雙手,明顯是賴著不肯自己脫衣服。黑楚文倒也喜歡寵著他,脫去了上衣之後,輕輕捧起他的雙腳,脫去襪子與外褲。看著他身上純白的小褲褲,一把扯掉。
「今晚不做,好好睡吧。」躺在祁宏身邊,把他擁進懷裡,溫柔地說。見他點點頭,隨即把枕頭扔到了地上,拉著自己的手臂枕在頭下,蹭了蹭找到最佳的位置,打著哈欠像只吃飽喝足的貓兒,黑楚文吻了他的額頭,閉了眼睛。
二人很快就進入夢鄉,不知到睡了多久,黑楚文被電話鈴聲吵醒。手上的動作利落,趁著祁宏醒來之前拿起聽筒,不悅地問:「誰?」
「黑子,不開玩笑。你們倆在樹林裡看到的那盞燈,是不是有纏枝蓮紋的?」
黑楚文聽歌夏凌歌的語氣嚴肅,也不想責備他了。連忙說:「是的,怎麼了?」
「在方家家譜上就有這東西,你最好過來一趟。」
轉頭看了看身邊人,不知何時祁宏已經醒來,睜大了眼睛。他便說:「凌歌讓我過去一趟,你自己睡好嗎?」
「一起去。」祁宏堅持。
動身的時候,祁宏自己穿上了衣服,與黑楚文一同離開。經過一個小時的路程,到了方家時天色已經微亮,方偉清似乎在門口等待多時,見他們來了,親自打開大門。
三人急匆匆地走向主屋最裡面的書房,裡面,夏凌歌一手屈指掐算,一手寫下猶如天書般的文字。一抬頭,看著黑楚文,說:「這是老爺子的家譜,你看看吧。」
祁宏走過去接到手,翻到最後一頁,果然看到了那油燈的圖畫,不由得皺起眉頭看著方偉清。黑楚文拿過去仔細看了看,問道:「老爺子,這燈是方家的?」
「以前是。」
「什麼意思?」
方偉清拿起早準備好的咖啡給黑祁二人各一杯,隨後說道:「我曾祖那一輩貧困潦倒,不知為何過了大衍之年竟富裕起來。以前的東西幾乎都扔了,唯獨留下這盞伴他苦讀的油燈。但是這燈卻沒留下來,到底在哪裡別說是我,便是我父親也不知道。」
「沒見過嗎?」
「沒有。我的祖父,父親和我都沒見過。」
放下家譜,又問「關於這盞燈,您還聽說過什麼?」
方偉清皺皺眉,疲憊的神色在思索的時候讓他顯得更加衰老。他揉揉眉心,方說:「記得不大清楚了。小時候好像聽祖父說過,這盞燈和我方家發跡有很大的關係,所以才會被畫在家譜上。」
就這麼點?祁宏失望地看了看黑楚文,後者拿起家譜翻看幾頁,說:「您這家譜好像從曾祖父那一輩開始的。算算也是清代時期,這盞燈的底座上刻著『乾隆元年丙辰』這時間是對上了,但姓氏不對啊。為什麼這燈的主人是姓張的?」
夏凌歌手中的筆停了下來,詫異地看著黑楚文,再轉頭看看方偉清,發現老人家也是一頭霧水。他便說:「也許這燈是一個姓張的送給方家的呢?」
「有這可能。」轉而,黑楚文走到夏凌歌身邊「算的怎麼樣了?」
夏大師苦笑一聲,抻抻懶腰,把筆放下:「這才剛開始,早著呢。」探出身子,看著方偉清「老爺子,您要是放心的話就把家譜給我,我回家算去。」
點點頭,老人家很爽快地答應了他。
三人剛剛離開方家,黑楚文便問坐在後面的人,說:「你到底發現什麼了?」
靠在後座上,夏凌歌擺弄著手中的家譜,說道:「我發現這個方家不大對頭。我算了他們家曾祖父和祖父那一輩,奇怪啊。」
「有什麼奇怪的?」祁宏開著車,問道。
「從命格上來看,方家從方偉清祖父那一輩就應該是斷子絕孫了。可為什麼會有方偉清和他的父親呢?」坐直身子,搭著黑楚文的肩頭「你琢磨琢磨。」
黑楚文也覺得納悶,想來想去只有一種可能性:「早有人給他祖上改過命。」
咦?祁宏詫異地看著他,不解地問:「這是什麼意思?」
「很簡單。有人給老頭的祖上改了命,讓他有了子孫。祖上命格的改變影響到下一代和下下代,所以,方家現在的命格都是逆反的。凌歌想要查出那個私生子在哪裡,恐怕是徒勞了。」
搖搖頭,祁宏不甚其解地問:「既然改了命,那生辰八字也是變過的,凌歌是怎麼算出來的?」
「生辰八字沒變。改命有很多方法,不一定非要改變一個人的四柱。但只有高手才能做到這一點,所以說啊,方家問題不小哦。」夏凌歌懶懶地坐回去,瞇起眼睛看著手中的家譜「黑子,你說方家的命格跟油燈有沒有關係?」
這話,黑楚文沒多想。可祁宏卻是想得多了一些。他們在樹林裡的枯井中發現油燈,因此黑楚文的靈狐被打回原形,所以說,這盞燈不尋常。再有,他們返回樹林後,油燈就不見了,那東西總不會自己消失吧?
方家從方偉清曾祖父那一輩暴富,油燈也是那個時代的東西,接著,第二代方家人該是斷子絕孫的命格被修改。
想到這裡,祁宏說:「也許油燈跟盤山路兇手有關係,要不然,怎麼會突然消失?現在可以整理出一條線,兇手、油燈、方家。」說著,眼睛突然睜大「楚文,盡快查出第三名死者的身份,搞不好這個人跟方家也有關係。」
黑楚文點點頭,對後面的人說:「你回家睡覺去吧,我跟祁宏去局裡跑一趟。」
夏凌歌在半路下了車,黑楚文帶著祁宏疾奔警察局。現在還不到上班的時候,想了想,他便帶著祁宏去了大院後面最為隱秘的一個小房間裡。在那裡,有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子正閉目養神,見有人進來,端詳一眼,說:「黑楚文?」
雖然第一次見面,但這人身上的靈動之氣讓黑楚文看著順眼,特別是他從魂魄中透出來的水澤之光更是讓人舒服。黑楚文點點頭,笑道:「宇文天贊?」
男子起了身,大約有一百八十公分的身材略有些消瘦,清雅脫俗的氣質彌補了其貌不揚的外表。嘴角淡淡的笑意給人溫和的感覺,他與黑楚文握手:「早就想見見你了。」
「介紹一下,這是我的愛人祁宏。」
宇文並沒有露出什麼特殊的表情,只是微微對祁宏點頭。隨後,他說:「這麼早來有事?」
「我估計組裡應該有人留守。我想知道第三名死者的身份查出來沒有。另外,昨天晚上的案子你知道了嗎?有什麼看法?」
宇文斂去笑意:「那人的身份好像還沒查清。至於這案子,我不會過問,不屬於我的能力範疇之內。我想,這該是你負責的。」
祁宏覺得這人的確聰明,簡單幾句話便表明了他與黑楚文的立場。繼而,又聽他說:「我最多只能提供一些幫助。」
「哪方面呢?」黑楚文問道。
「我去過案發現場,發現那裡在近一年發生過不少變化。我看過最早期的規劃圖、地貌圖跟現在的做了一個比計較。如果用堪輿的術語來說,前者是水親朱雀,纏玄武,繞青龍,包抄白虎為養陰之水。」
這一番話祁宏是沒聽明白,但他理解了中心思想。就是說,那個小山和樹林在以前是個好地方。於是便問:「現在呢?」
宇文笑笑:「盤山道下就是大海,看這個地貌圖你就明白,以前是海圍繞著盤山和樹林。但兩年前政府開發海下油田,在海底做了節流
,便是等於困死了這一方的水。水曲則有情乃吉,水死則無義乃凶。陰死之水進入山底,改變了山林樹木的原貌。」說著,他沾了點杯子裡的水,在桌上畫了起來「這是案發現場的情況,這兩棵樹已經枯死,把守在彎道出入口,在看看這條彎道前面橫著一塊廢舊的廣告牌子」畫完收手,笑道「坡前彎道如弓對,殺氣如箭在弦;山坡地勢塌陷,污穢惡渠如惡龍開口;前方豎一利刃,刃角如刀鋒,殺氣沖天;兩口各有枯死老樹,如二鬼把喪。不死人才是怪事。」
黑祁二人長長地出了口氣,看著宇文都為他豎起大拇指!宇文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著,轉而嚴肅起來,他把圖紙推到一旁,靠在桌子上,說:「最近兩天每到子時,天沉月暗,星斗移位,好像有人遭受了莫大的冤屈。也許,這跟你們要調查的事情有關。還有,兩年的時間不足以讓山林地貌改變,在哪裡一定還有什麼問題。」眼睛豁然睜大「或者說有什麼東西。」
那個神秘莫測的光臉!祁宏立刻想到了這個,而黑楚文似乎與他一樣,二人相互對視,點點頭。黑楚文轉回去向宇文道謝,對方也沒說什麼自我褒貶的話,相互道別,宇文回到沙發上繼續閉目養神。
聽了宇文那一番風水學說,他們兩個幾乎想要下一秒便看到案發現場。這一次,有黑楚文開車,沒多一會便把車停在了彎道前。祁宏跑過去一一對照宇文說的情況,邊看邊點頭:「宇文天贊,人才啊。」
聽著他的感歎,黑楚文不由得失笑:「老狐狸看上的人都是才,而且還漂亮呢。你看看宇文那感覺,真......」
話到一半硬生生噎了回去,身邊人臉色極差,好像打算追問丈夫是否有外遇的老婆。黑楚文嘻嘻地笑著:「不要想歪了,單純的欣賞而已。」見他仍然冷著臉,靠過去抱住「他再好也好不過你,你是內外都好,好得不得了的好。」
冷哼一聲:「你怎麼知道我內在也好?」
「我昨晚不是還進去過嘛,這個我最清楚。」
紅了臉給他一拳,祁宏還是忍不住笑了。色色的黑楚文親到那紅潤的臉蛋一口,順便還在腰上揉了一下,這把祁宏臊的:「你正經點。現在也看完了,接下來你打算做什麼?」
黑楚文摸摸他的臉頰:「我是可以用靈力試探地下的情況,但是這麼大的範圍很消耗靈力。」
「然後呢?」
「去找楚風。」
祁宏有些納悶,好端端的幹嘛去找楚風?黑楚文擁著他邊走邊解釋。解釋每個祭靈師的靈力都有什麼區別。比如說楚恆的靈力是「衍生」晨松的靈力是「鎮固」楚風的靈力是「分解」。
沒有追問為什麼要去找「分解」的楚風,祁宏問他,他的靈力是什麼。懶散的祭靈師微微一笑,說是——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