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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天色已暗。祁宏獨自坐在書房裡被黑虞講述的事實所困擾著。他無法想像自己失去黑楚文的情形,也不敢想像黑楚文變成黑虞那樣,永世不得輪迴,一生生等著自己轉世。那將是怎樣的一種痛苦,每一世守著會衰老死去的愛人卻什麼都做不到,然後只能在臨終時說幾句來世再見的諾言。不,他不要這樣,他不要孤獨的踏上黃泉之路,也不要忘記前生重新為人。黑楚文也曾說過,要死一起死,要生一起生!
但是......
祁宏痛苦地捂著臉趴伏在桌子上,書房的門輕輕推開,一束燈光斜斜的映了進來,把黑楚文的影子拉的纖長。看著祁宏痛苦的摸樣,他微微歎息著,走過去伏在他的背上:「別怕,我不會丟下你。」
祁宏搖著頭,不肯說話。他握住他的雙手,用力:「祁宏,相信我,我不會留下你一個人。琉璃瞳的靈力.......我不要了。」
聞言一驚,猛地抬起頭來,看著身後的人。他笑得依舊溫柔,對他說:「我與黑虞不同,他修煉琉璃瞳是為了盡早讓那些英靈轉世,而我對力量並不執著,只要能保護你就好。所以,到此為止,我不會修煉最後一關。」托起他的下顎,輕輕地吻過去「別擔心了,我會陪你到老,一起輪迴轉世。」
起身的時候因為力度過大而撞倒了椅子,祁宏緊緊地抱著黑楚文,難以言表自己的心情。他知道自己在發抖,知道抱著情人的力氣過大,可他就是想這樣,最好永遠都這樣。
昏暗的房間裡,黑楚文抱著祁宏慢慢走向客廳的光明。把他放在腿上摟好,細看他眼中一點濕潤,輕啄的吻落在唇上,吻去情人不安的心情。甜甜蜜蜜的親暱沒有夾帶任何□,輕柔的撫慰為他驅散最後一點憂慮。手放在他的胸口上,強而有力的心跳透過骨肉傳到至掌心。還記得,他為了彼此的感情狠狠在這裡刺過一刀,雖說那是在意識世界裡,但那份決絕和情意是真實的。他為了自己不惜喪命,還有什麼比他更重要的嗎?
「祁宏,有時候我們為了得到某些東西就要付出代價,這個代價對我來說太大,我不想冒險。」
「但是,會不會.......」
黑楚文勾唇一笑:「你擔心有人會說我臨陣退縮是個膽小鬼?」見他點了頭「你和靈力對我來說哪個重要,我心裡有數。為了一點面子捨棄你,我還不會這麼傻。再者說,我對力量權勢本來就沒多大的興趣,當年修成琉璃瞳也是偶然發生的事。」
「那以後的事怎麼辦?」
緊了緊抱著他的手,黑楚文失笑。一向遇事冷靜睿智的人此刻也犯了糊塗,想必是真的被天劫嚇到了。他又吻了吻他的唇,說:「方家的事我讓凌歌去辦,那小子的心比我硬,會有辦法斷了方老先生的念想。至於三起命案,我還是要管的。要不然真的成妻奴了。」
祁宏笑著打了他一拳,繼而靠在他懷裡,不想動。腦子裡漫無邊際地想著很多事情,比如說換了血契永生相守也不是注定了就會太平,幸好他對未來有精細的打算,不是強求因果,只是要一份穩定的感情。起初,也想過勸說黑楚文放棄琉璃瞳最後的修煉,可這話沒辦法說出口,實在是顏厚有扭怩。躊躇間,是他雲淡清風地化解了這份困苦,彷彿與那個平日裡總是喜歡說著老套情話的男人不同。想來,這才是患難見真情的時候。
況且,塞翁失馬焉知禍福。
抱了好一會,黑楚文見他平靜了很多,才問:「好點了?」
「嗯。我只希望以後你不會後悔。」
「不會。只要你在我身邊永遠都不會。」
臉埋在他的懷裡,祁宏伸出一隻手指著電話:「聯繫凌歌,讓他盡快擺平那個方偉清。」
噗嗤一聲笑出來,黑楚文捏著他的鼻尖:「這麼著急?楚言還沒走呢。」
「不管。在我眼裡你最大,讓凌歌過來,楚言要是不放人就說我會帶著三義會兄弟天天去找他。」
黑楚文輕笑不語,倒也隨著了他的意。看看電話不是伸出手就能拿到,想放下祁宏卻被他賴在身上了。這人很少有撒嬌的時候,黑楚文心中湧出一股熱流,真是喜歡的不得了。抱著他挪動到電話旁,一邊撥著號碼一邊看著他在懷裡閉目享受的神情。
很快,夏家有楚言接了電話:「楚文?」
「啊,凌歌呢?」
「在我身邊,有事?」
黑楚文簡單明瞭地把問題說了一遍,沒想到黑楚言竟然答應下來,說:「可以。最近幾個月他也是憋壞了,出去活動活動也好。我的行程變了,晚上十一點的飛機,一會就走。」
黑楚文說了幾句讓他注意身體的關心話,轉而讓夏凌歌接聽。夏大師好像有點悶悶不樂,接過電話,說:「這混蛋最開始說走兩個月,現在又說要三個月。還不讓我去探班。」
「你當他是出國旅行?國際軍事大賽,你跟著摻和什麼。等他走了到我家來。」
夏凌歌氣呼呼地掛斷電話,看著身邊整裝待發的情人,他心裡鬱悶之極。黑楚言笑著摸摸他的臉頰:「三個月很快就過去。」
「還以為你換了工作會多點時間留在家裡,這可好,一走就是三個月。你也不怕我爬牆?」
一身迷彩裝的黑楚言帥氣十足,坐在椅子上也是筆挺的腰板。他拉著夏凌歌的手,說:「不是不讓你去,這回本來有一個編外顧問的名額,只可惜讓於鶴佔了去。涂戰陽那小子下手比我還快。」
夏大師冷笑幾聲,心說:這要是還沒勾搭上手那會兒,估計你那手比誰下的都快。真是弄到手就不用擔心了,你不擔心我擔心!媽的,沒事長這麼帥幹什麼?想著想著,心裡更不是滋味,抱住黑楚言猛親過去。
黑楚言敵不過情人的熱情,只好摟抱著他的腰身與他糾纏起來。可時間似乎不夠,親了一會只好推開他:「凌歌,我要走了。」
「不行。做完再走。」
「別鬧,早上不是,唔......」
夏凌歌解開他褲子,手鑽進去直接握住了溫熱的慾望。三下兩下揉捏起來,被他襲擊的人便喘起了粗氣。
「凌,凌歌,聽話,別鬧。」
言語間,夏凌歌推著他起身,紅潤的舌尖舔舔嘴唇,極度誘惑。不等黑楚言說點什麼,他蹲□子直接打開了褲子拉鏈。俊秀的臉上露出壞笑:「等會我送你。」言罷,張開嘴含住了黑楚言的灼熱,用力吮吸。
「凌歌,你,你就折騰我吧!」還沒怎麼抵抗便投降的黑楚言拉著情人起身,不顧他被捏的疼了,將人直接壓在桌子上。扯掉他的褲子,手指頭塞進了後面窄小的甬道內。俯□子咬住他的脖子,有點抱歉地說:「等會,不能幫你洗澡了。」
「我,我自己洗。」亂了呼吸,夏凌歌緊抱著身上的人,抬起腰迎合他的佔有。體內敏感的一點被他觸動,憋住一口氣吻了過去。
唇舌糾纏一番,夏凌歌熬不住了,喘息著說:「進來吧。」
火硬的脈動闖了進去,激的夏凌歌一陣微顫。緩過勁來,咬咬黑楚言的耳朵,手摸到他的腕表,按下錄音按鈕。
「凌歌,幹什麼?」
「把聲音錄下來,想我的時候聽聽。」
真是被他氣笑了,黑楚言猛力向裡一頂,胡鬧的小子乖乖軟□子,膩人的呻吟不絕於耳。
晚上快十二點了,夏凌歌才到了黑楚文的家。兩位老友一見面,黑楚文後退數步,指著自家浴室:「去洗澡,一股子楚言的味兒。」
夏凌歌白了他一眼,不害臊地說:」老子稀罕這味兒,你管得著嗎?」祁宏走到他身邊聞聞,露出不解的神情。他說「你那鼻子趕不上楚文,這傢伙比警犬還靈。」
賽過警犬的人踢過去一腳,命令他坐得遠一點,老老實實聽故事。
三十分鐘後。
夏凌歌摸摸腦袋,琢磨一番,才說:「那大光臉和燈的事先放一邊。方老頭子想見兒子也不是不行,不一定非要改他的命。」
「什麼意思?」祁宏問道。
夏大師嘿嘿一笑,指著黑楚文:「你總說我不動腦子,其實,有時候你那腦子也遲鈍。什麼是見面?那老頭只說要看看兒子,可沒說一定要相見。你讓他遠遠的看一眼不就得了。不用改命,不用散財,一舉多得。」
某人不屑地一笑:「凌歌,你知道那私生子在哪裡嗎?當年他們母子被送往國外,你要怎麼找?大哥,你那尋蹤鳥能越洋跨海嗎?」
被打擊了,夏大師癟癟嘴:「我在你眼裡就這麼沒用?如果方家有家譜,我就能算出來。」
這話剛說完,祁宏見情人一頭栽倒在自己的身上,便明白他對這個主意是多麼的無奈。問他說:「凌歌這法子不好?」
「不是不好。」懶懶地躺在祁宏的腿上,笑道「他要從方家家譜第一位算起一直到那個方偉清,百十來號人,累死他。」
夏凌歌瞪了一眼,那意思是說:老子累死了干你鳥事?隨即,他伸手要方家的電話,這一回輪到祁宏無奈了。他說:「這都快一點了,方家人也要睡吧。」
「你傻了你,那老頭子能睡的著嗎?給我。」
事實正如夏凌歌所說,方偉清根本無法入睡。此時,正坐在被拆了一半的客廳裡發呆,接到祁宏的電話,才算是有點精神。他說家中存有家譜,如果可以的話,希望祁宏等人現在就過來。
看來方偉清是迫不及待了。
夏凌歌起身準備去方家,一看沙發上的二位動都不動,便說:「你們倆打算爛家裡?」
倆人一扭臉都不看他,表明了打死也不去的態度。無奈,夏凌歌只好獨自前往方家。臨走前,說:「黑子,你他媽的被天雷劈死算了。」
祁宏隨手撈起靠墊,打中了夏凌歌,見他跑得快才沒罵人。回過頭看著已經起身的看黑楚文瞇眼一笑,說:「睡覺吧。」
某人故作扭捏狀:「抱抱。」
愁死了,祁宏越來越會戳他軟肋。黑楚文無奈地笑著,抱起耍賴的情人走進了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