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婚禮
在一片片的掌聲當中開幕,之所以說是開幕,只是因為張鬱佳覺著現在所看到的一切都只算作是一個夢,因為只有夢裏才會這樣的恍惚不切實際,也只有夢裏根本就不去想初始後來,更加只有夢裏覺著一切不正常都算是正常。
張郁佳是被張郁黎半拖半抱著走過紅地毯的,不是因為他矯情,而是那兩邊坐在嘉賓座位上的人?讓他的膽子在今天徹底的被捏了又捏揉了又揉。
坐在前排的這些人還能看看,畢竟膚色不是問題,紅的、青的、紫的都是各人願意,張鬱佳也沒有種族歧視,再者長相也不是問題,牙長的長了些或者耳朵長得大了些,不過也是各人意願,但是坐在後排的那些一邊摳著眼珠子一邊嚼著自己指頭的人張鬱佳就不能理解了,難不成這些人不噁心別人能死嗎?
不過最經典的莫過於那跟在身後的幾個小花童,儘管都是一身盛裝的行頭,但是那臉上都是千瘡百孔的,最滲人的莫過於一個離著他最近的小女孩,她的頭髮是金色的,但是沒有眼睛,兩個窟窿黑洞洞的,她似乎還很煩惱,因為那總是不斷從那窟窿裏流出的血水,需要不停的擦,這樣才能保持臉上的清潔,不過那白色的小紗裙卻因此被擦的紅了半邊,分外的惹眼。
這時,她感覺到了張鬱佳在看著她,於是她立馬抬頭對著他微笑,張鬱佳為此差點昏厥,卻被張郁黎一個轉身給瞪了一眼,小姑娘相當委屈的低了頭,這又拍了拍身上的血水,頃刻間那裙子又成了雪白色。
張郁佳此刻已經成了一灘爛泥,他已經沒有多餘的膽子看別的地方,唯一能讓他的眼睛落得了地的就是身邊的張郁黎,他永遠是一副定人心的淡然,不過別說,他今兒還真是與往常不一樣了,全程都是揚著嘴角,於是連同那湛藍色的眼睛都成了一汪月半,養眼的不得了。
一會子,待兩人在集體的注視中走完紅地毯,張鬱佳突然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自己好像就穿了一件流氓兔的睡衣,剛剛噓噓的時候因為來不及關風就連扣子都沒有扣,於是一個米奇的小內內,就這麼華麗麗的登場了,一時間,張鬱佳巴不得遁地而逃。
這時,突然一透涼的軟物擱在了他的耳邊,不等他探究,就聽一聲極其溫柔的聲音道:“有我,別怕。”
這話一出,自張鬱佳的耳邊一直傳入他的心底,就像打了定心劑一般的,他莫名的安定了下來,然後默默的將那阻在小內內邊上的幾顆扣子扣好。
婚禮的主持人長得基本還算是像人,除了又一雙手是白骨涔涔之外,他也算是像一個正規的主持人,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開口便是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開場白,話中帶著陽式的詼諧,呪不盡的幽默,使得張郁佳原本的緊張與恐懼感都隨之揮散,倒是奇怪的是,下面那些坐著的竟然也能聽得懂這屬於人類的幽默。
一會子,似是融洽了氣氛,便是到了交換戒指的時候,張鬱佳再次發了難,想他不過一噓噓的人,突然被拉來結婚,帶著戒指就奇了怪了。
而那主持人卻像是事先明瞭的一樣,不等張鬱佳將此事說出口,他就笑著說道:“凡在我處行婚誓之人,必以重物為戒,嫂嫂若是拿不出,便是我們以規定代之,但嫂嫂必須要回答我幾個問題,方可代之。”
張鬱佳一聽,渾身雞皮疙瘩,竟然稱呼他為嫂嫂,難不成他受的就那麼明顯?最可惡的是,旁邊的張郁黎顯然也為這個稱呼而吃驚,但他就像是沒有發現張鬱佳的不爽一樣,扯著兩隻藍眼睛擺出一副無辜的樣子,以至於張鬱佳憤憤地認為,這就是多出的臺階,有意找茬,不過他如今是人在案板上,只能讓人宰割,於是他只好嘟著嘴點點頭。
“那好。”那臺上的人為此高興的不行,立馬扯著嘴問道:“嫂嫂經常是在上面還是在下面?”
張鬱佳一愣,臉立馬紅道脖子根,不自覺的又看了張郁黎一眼,他竟然又扯著他那雙萌死人不償命的藍眼睛盯著他。
“在上面。”張鬱佳若有報復性的回答,天知道被壓的滋味有多麼的不爽。
而這話一出,身後的嘉賓席上一陣唏噓。
“嫂嫂喜歡上半身還是下半身。”
“下半身。”張鬱佳豁出去了。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
“那是為什麼?”
“你好無聊。”
“嫂嫂會生幾個孩子?”
“嘛?……”張鬱佳用質疑的眼神瞪了一眼臺上的死男人。
主持人眯著眼,抖著他那一雙枯手再次確認道:“哥哥說會生三個,但是現在社會都怕帶孩子,所以我覺著嫂嫂最多會生兩個。”
張鬱佳將同樣的眼神平移到張郁黎的臉上,結果張郁黎相當認真的點頭道:“那就生兩個吧,生三個太辛苦了。”
“那好,既然哥哥確定了,那就兩個吧,到時候改變主意的時候再和我說一聲。”主持人相當的淡定,然後用那骨頭手拿起一筆在那紙上畫著,像是在記錄一樣,張鬱佳看了半天也沒有看見他寫出一個字來,不過那筆與紙摩擦之時發出的沙沙聲倒是讓他感覺相當的莊重,就像是寫在他的骨頭上一般,最後見他笑著道:“問題結束,請交換戒指吧!”
“戒指在哪里呢?”張鬱佳攤開自己的手表示無奈,這不是唬人麼。
主持人隨即戚眉道:“誰人的戒指不是從口袋裏掏出來的?”
張鬱佳半信半疑的準備將手往口袋裏伸,但是他的大白兔睡衣根本沒有口袋,正欲發狂,突然感覺那貼著自己□的小內內裏面的口袋驀地一涼,於是張鬱佳的心跟著哇涼哇涼,天知道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掏出那一隻戒指有多麼的困難。
“嫂嫂,我時間緊著呢,你就趕快將戒指拿出來吧!”主持人一臉訕笑道。
張鬱佳猛瞪著他,半晌無果,只能以最快的速度將手伸進那裏將那只小東西拿出來。
而只待他從兜裏將這戒指取出來的時候,心下吐槽了好久 ,那是一隻鑲著紅色石頭的戒指,現在有那個男人戴著一紅寶石?不會連張郁黎給他的也是這玩意兒吧?
他這麼想著,張郁黎卻已拉過他的左手,後輕抵著他的無名指,緊著從他的指尖一直涼到指根。
這是一隻藍色的鑽戒,上面的藍色鑽石估計得有十克拉,張鬱佳渾身一抽小有激動,畢竟這玩意起碼也要不少錢,日後要是打仗或者世界末日,他就把這個拿出來,然後當一方的地主,張郁佳想越激動,心下感覺那顏色好正,就像,就像他的眼睛……
想到這個問題,張鬱佳不禁心下一顫,立馬抬起頭,只見張郁黎也在看著他,那與著藍色鑽石一樣的眼好生的認真,就像在望鄉臺上發著誓一樣,連著張鬱佳都不敢看了。
這時,那主持人又道:“請新娘為新郎戴上戒指。”
張郁佳這就重新攤開可手中那戒指,怎麼都覺著菜,不過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只將張郁黎那只雪白的手拉過來就往他的無名指上套去。
可是,那戒指剛套上他的手,張鬱佳的胸口便是毫無預兆的猛地一陣抽痛,接著全身無力的倒了下去……
滿以為他會摔得很慘,可一個冰冷的懷抱卻將他擁了住,緊著便聽一句仿若從天堂傳來的靡靡之音:“現在,新郎可以吻新娘了。”
張郁佳完全說不出話來,彼時卻已被一張濕軟的唇給堵了住,要是他沒有感覺錯的話,這張唇沒有記憶中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