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冤鬼
對於那背著人亂跑女人,張郁佳聽說她女兒死了之後她就整天的瘋瘋傻傻,至於是不是又發瘋背了誰家的姑娘亂跑,張鬱佳想不通,也就不去想了。
正想著,他就到了二樓,這就看見那個婦女跪在那邊燒著紙錢,前面是那個律師女兒的照片,旁邊還放著供飯和生雞?
張鬱佳從她身邊掠過,不覺有些奇怪,想著哪有供生雞的,畢竟死鬼屬陰,雞屬大陽,這樣供法不是徒添了死者的怨氣麼,不過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誰又管得著誰啊。
這麼想著,張鬱佳又往上而去,可就在他已經上了四樓準備掏鑰匙開門的時候,陡然發現怎麼這一層沒有門?
於是他就試著再爬一層樓,可是這一層也沒有門……
張鬱佳感覺不妙,因為他突然想起,剛剛那披著頭髮的女人穿著的白色連衣裙,真的好像那天他和張文強還有張家瑋在路上的時候遇見的那個骷髏……
這時,張鬱佳眼前一晃,一抹白影在他的眼前掠過,心中陡然一驚,渾身打顫,於是他連看都不敢看,立馬飛一般的朝著下面跑去,可詭異的是,他明明上了四樓,如今只下來一層就看見了那個女律師的照片還有旁邊還未得燃盡的紙錢,那個燒紙的婦女已經不在,但那紙錢卻還在一張張的往那火上放著,燃燒出來黑色的紙蝴蝶飄得到處都是,直叫張鬱佳心中發麻。
張鬱佳知道,他又遇上了鬼打牆了,但如今,他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儘量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儘快的想出解決的方法。
這時,張鬱佳在口袋裏摸到了手機,翻出來的時候他在心中將各方神靈拜了一遍,希望手機沒有被關機。
可是事情總是容不得想像的樂觀,手機的確沒有關機,但是那信號格子裏面卻沒有半分的信號,這就跟拿著一塊磚頭沒有兩樣,情急之下他準備躍過那照片往下走的時候,那照片上的人突然笑了起來,並發出鬼泣一般的笑聲,後緊著便從那相框裏往外爬,先出來了長長地頭髮,不知是迷魂局的效果還是真的頭髮,張鬱佳竟然看見那頭髮上都沾著血,有的地方都結了塊成了血餅,緊著就是那被剝了皮一般的手伸了出來……
張鬱佳看著這情景,頗有些看貞子的感覺,想他曾經想過無數個可以殺死貞子的方法,比如讓電視對著牆,比如放在懸崖上,但是到了現實當中卻一個都實行不了。
這時,骷髏爬出了半個身子,張鬱佳本以為她的後半生還要爬一會兒,沒有想到她只有一半的身子,那裹在白色的衣裙裏的血和腸子甚至是肺都連在了一起,一股子腥臭味頓時在空中彌散開來,要多噁心有多噁心。
此刻她正朝著張鬱佳這處爬來,每上一層樓梯都很吃勁,不過所路過的樓梯都留下大大小小的腸子和血餅子,而當看到那骷髏因為頭髮比較礙事,一把連血帶肉的扯了一撮血皮之後,張鬱佳徹底炸毛了。
閉上眼睛狠狠的嚼了一下自己的舌頭,然後汪了一口血,直接噴在了那還在爬著的半截人上,緊著就聽一聲淒涼的尖叫聲響徹天地,張鬱佳甚至還沒有看清楚,這一切都消失了一乾二淨,接著映入眼簾的依然是那個老婦女跪在那照片前燒著紙,旁邊的生雞被割掉脖子的地方流著的血一直流到張鬱佳的腳底下,成了一個弧,由此可見他站了多久。
通過這件事情之後,張鬱佳不敢再在那裏停留,他覺著自己是不是就愛招惹鬼,在高速路上,在手術室裏,甚至在自家的樓梯道裏,又或者他經常和鬼在一起,身上帶了鬼的什麼獨特的氣體,導致鬼都沖著他而來,不過他最奇怪的就是,張郁黎明明就在上面,他連他在高速路上那麼遠的地方都能照顧得到,怎麼家門口這點事情他就不當回事呢?!
想著,開了自家的門,張鬱佳先將腦袋伸進去望了一圈,可見一切如常之後便有意的對著空氣喊了一聲:“我回來了。”
沒有人回答。
張鬱佳不稀奇,畢竟張郁黎是鬼,他基本都是到三更半夜才出現的。
張鬱佳這麼安慰自己,他就決定先打個電話給姚老頭,想讓他幫忙想想辦法,如何改變自己這招鬼的體質,不然以後這日子簡直沒發過了。
姚老頭接電話很獨特,不知道是抓鬼抓多了還是什麼,他永遠都不會先說話,一直要等對方把自己請教的問題,請求的事情,關心的東西說的清清楚楚之後,他才悠悠的回答兩個字,就像是猜謎一樣,謎底永遠比謎案短。
今天張鬱佳也不例外,在他將自己這幾天的遭遇說了一通之後,他才從電話裏飄來一句話道:“她是一個冤死鬼。”
張郁佳原本以為有下文,可是等了半天之後那邊都沒聽見下文,於是他只得接著問:“我不想知道她是什麼鬼,我現在只想看不見鬼就成,過回以前的日子。”
一句話畢,那邊傳來了歎氣聲道:“你還真缺心眼啊,冤死鬼就是被冤死的鬼,在她的冤沒有被洗白之前她是不會去投胎的,冤死鬼找了你你就必須要幫她洗冤,不然她會一直纏著你,直到纏死你。”
張鬱佳一聽這話慌了,趕忙接著上氣問道,“那,那她幹嘛要找上我啊,我又不認識她,更何況,她都死了好幾十天了,連警方都說她是正常車禍,她媽都拿到賠償金了……”
“你說她是什麼時候死的?”姚老頭突然問道。
張郁佳連道:“起碼有一個多月了。”
“具體一點。”
“反正不超過四十天,具體我也是聽人說,哪里知道那麼清楚啊,只知道那天我正好收到要轉正的通知,正高興呢,然後就聽見她家人哭來著。”
“那糟了,一般在她死後的七七四十九天之內,她都只是普通的冤死鬼,但只要超過四十九天,那就是厲鬼了,到時候無論她的冤情洗白不洗白都要死一幫人,好在還有幾天時間,你就不要抱怨了,通常冤死鬼找上你,肯定是和你脫不了關係的。”
“這你就瞎說了,我是孤兒,上下三代都和她無親無故的,怎麼會和我有關係呢?!”張鬱佳有些氣不打一處來。
“這樣,你明天到我這裏來,我看看那鬼到底怎麼回事,今晚你就別出去了,必要的時候讓那小鬼保護你吧。
“什麼小鬼?”張鬱佳話音沒落,就覺肩頭一涼,再看正是那青面獠牙的小傢伙正對著他笑呢,牙齒上的血都沾到了張鬱佳的身上,然後驚魂未定,就見他張著那血口道:“爸爸。”
這一動作讓張鬱佳嚇得差點抽過氣去,沒有來得及和姚老頭說聲再見就將電話掛了,然後慌不擇亂的將他從自己的肩膀彈了下去。
而滾到下面的小鬼似乎很委屈,趴在那地上就沒有起來,一股腦的抽著氣,就像是張鬱佳冤枉他的一樣。
而半天見他不起來,張鬱佳也是頗有些吃味,總感覺一個大人欺負小孩兒一樣,於是只得稍稍走近一點,然後極為彆扭的掩聲道:“誰讓你扮成這副德行的,明明知道我不太喜歡這麼噁心人的樣子。”他死也不會說自己比較害怕的。
而聽了他這話的小鬼似是打了氣一樣,立馬坐了起來,然後用那肥嘟嘟的小手揉著自己的眼睛,頗有些心虛道:“寶寶也不想嚇著爸爸,可是,可是阿黎讓寶寶這麼做的,他說爸爸比較喜歡這樣。”
“阿黎?”張郁黎?他怎麼意思?難不成今天萬聖節?
張鬱佳正想著,只聽小鬼又開口道:“阿黎今天很生氣,爸爸要是做錯了事情,就跟阿黎道歉吧,阿黎一定會原諒你的。”
“放屁,我做錯什麼了?我還沒有問他昨天上哪里鬼混去了呢。”張鬱佳說的理直氣壯,但在腦海中突然閃過莊銘辰的臉之後就有些掉底氣了,不過他又沒有做出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來,再說了,就算做了又怎麼樣,他是人,他是鬼,自古人鬼陰陽相隔,始終都要分道揚鑣,他已經盤算好了,等請姚老頭幫著將那冤死鬼弄走之後,他也將張郁黎給一道請走,讓他早些投胎算了,來世堂堂正正做人,省的在這裏過飄忽不定的生活。
可小鬼卻在這時跑過來抱著他的腿道:“爸爸可不要想著背叛阿黎,阿黎生氣很嚇人的。”
張鬱佳無語道:“他在哪里?”
“就在外面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