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人情(倒V)
姚老頭說這個用鬼問鬼的方法並沒有張鬱佳想像的那麼複雜,只要將那個捉到的黑影放出來和那律師對幾句話就行了,但是問鬼的地點就讓張鬱佳有些無奈了,因為姚老頭說問鬼只能在鬼家裏或者他家裏,只有這兩個地方鬼才會出來,張鬱佳毫無疑問會選擇是鬼的家裏,但是這樣他就不得不和這個鬼的母親打交道,說實話,他每次看見她媽在樓梯道口燒紙的時候都感到背脊發涼,總認為這個女人的眼神有一種陰冷滲人的感覺。
張鬱佳雖然天天走二樓走,但是卻從來沒有去過這女人的家,甚至連她家的門他都沒有見開過,為了讓自己不具冒犯之意,他特地將楊允澤和楊雲喊了過來,其實另一個目的就是,壯膽。
起初敲門的是張鬱佳,想他認為自己長得已經夠面善的了,但是僅僅在那防盜門的貓眼亮了一下之後就沒有任何的動靜了。
無奈幾人只好推出了楊雲,楊雲倒是拿的開的很,她不著急敲門,而是開口就道:“阿姨,我們是你女兒的朋友,今天特地來看看您的,您要是方便就開一下門,我們還有一些關於你女兒的事情要告訴你……”
果然,這話讓那貓眼又亮了一下,接著便聽見開鎖的聲音,張鬱佳本來還心頭一喜,可剛拉開一條門縫他那顆剛剛膨脹的心又縮了回去。
開門的正是那個律師的母親,張郁佳雖然認識她,但是從來沒有敢仔細觀察過她,如今她突然從門中冒出來,那消瘦的不成形的臉上長滿了淡褐色的黑斑,就像是七老八十的人臉上長的老人斑一樣,倒三角的眼睛朝著他們一勾,讓人冷不丁打個冷顫。
女人沒有說話就將門開了下來,然後兀自朝著房中走去,如此便算作是默認,於是姚孟達便領著他們三人相繼進了她的屋子裏。
屋子裏的擺設相當的漂亮,以深咖色為主,純大歐裝潢,看來主人也是相當的有品位,不料卻是處處烏煙瘴氣,想是剛剛燒紙不久的原因。
大廳中間放了一個神龕,前面是一個黑色的牌位,牌位旁邊就是那個女人幾乎天天供奉燒紙的律師,張郁佳無意瞟了一下,這才得知那律師名叫顏家寧,相當溫馨的名字。
姚老頭卻是對這神龕以及牌位的擺放位置相當的不滿,只當他看見那牌位前的生雞和鵝血時,直接狠狠地歎了口氣,然後啐道:“這樣不出人命才怪。”
一句話聽得張郁佳和楊允澤都不解的對望了一眼,楊雲也跟著朝他瞥了瞥。
可是真大的聲音,前面的女人就像沒有聽見一樣,領著張鬱佳幾人在沙發上坐下,然後她去一邊倒了茶。
這時張鬱佳才發現屋子裏不止有女人一人,開了房門就見一戴著黑框眼鏡的中年男人,看來是那女人的丈夫,也就是顏家甯的父親,還有一位穿著明黃色道袍的道士?兩人一邊說著一邊走了出來。
當那道士從張郁佳身邊走過的時候,他明顯的感覺到那道士盯著姚老頭看了好幾眼,那眼神陰森而淒厲,就像是他冒犯了他一樣,惹得張鬱佳裏忙朝著姚老頭看去,不想姚老頭也在用同樣的眼神打量著那道士,顯然同行是冤家,就連神棍也是一樣的。
而當那中年男人送走了道士之後,這就一邊接過女人在冰箱裏拿著水果和飲料一邊客氣道:“甯甯的朋友是吧,你們隨意啊,到了叔叔家就像是到了自己家一樣的。”
男人倒是親切,連香蕉都不忘剝好了遞給張郁佳,張鬱佳相當不好意思的接下,倒是那女人直接不等坐下就冷冷的開口道:“你們這麼晚到我家來是什麼事情啊?”
張鬱佳一口香蕉咬在嘴裏,沒來得及說話就被姚老頭搶了道:“你女兒是冤枉的,她托了我這孩子幫她洗冤,我們今天晚上來就是要打聽一下你女兒生前的事情,以及她到底是怎麼死的。”
“啊……”那對面的女人突然大哭了起來,捂著臉狂命的顫抖,似乎只要一提及她就到了撕心裂肺的地步,不過這樣的心情張鬱佳能理解,畢竟看照片上的女子起碼也有二十六七歲,還是一個出色的律師,原本和睦的家庭就這樣破裂,真的很教人惋惜。
顏父拍著身邊的女人給以無聲的安慰,許久低低的清了清嗓子道:“甯寧的死我們從開始就知道她是被謀殺的,但是最諷刺的莫過於她幫無數的人洗脫冤情,自己卻淪落不明不白的下場,我們托了多方的關係去調查,但是最後的結果都是自然車禍,根本沒有任何他殺的證據,我太太為了甯甯幾乎崩潰,她想甯寧想得甚至連那些偽科學的事情都拿來做,你看看我們家裏這些,都是一個道士叫弄的,也不知道真假,反正人是一次也沒有見過。”
“剛剛那術士你們是在哪里找的?”姚老頭戚眉問道。
顏父答:“是我太太的在鄉下找的,很多人都說他靈。”
姚老頭聽罷搖搖頭道:“他的話你們不能再聽了,再聽就要出事了,他可是將教的,只會咒人不會救人的。”
女人聽了這話立馬止了哭聲厲聲道:“你不要在這裏瞎說,那大師可是很靈的,我現在經常夢見我家甯寧,要是再過些時日,說不定我甯寧就能回來了。”
姚老頭聽了這話戚眉道:“人死不能複生,你要是想見你女兒,我馬上就能讓你看見她,只是希望你不要在聽信惡人的讒言。”
“你真的能讓我看見我的甯寧?”女人顯然被這句話給說動了,原本那臉上的悲痛一消而散。
姚老頭點點道:“我們正好今天也找她有事。”
女人聽罷激動的一把捂住嘴激動的哭笑起來,男人則是拍了拍她的肩膀同樣笑著點點頭。
問鬼是在客廳正中間開使擺陣的,就著神龕不動,前面放著一碗糯米,上插三根引魂香,陰符貼左面,陽符貼右邊,上有火甲符,下有伏地符,中放一碗殄水,水上放著一枚隨葬鏡,鏡上再扣一直小冥鈴……
楊允澤照常的打著下手,不停的用死銅錢圍著那神龕擺著一個圓形,然後裏面又擺了一個方形,成了一個銅錢的形狀,如此擺設莫過於‘鎖魂陣’,此陣對於鬼沒有傷害,卻能固定住她,張鬱佳在那個倉庫的時候就看過這個陣,只是姚老頭在倉庫的擺的那個比這個複雜多了。
姚老頭此時一邊忙著擺陣一邊和顏家夫婦囑咐著一些注意事項,其實無非就是不讓那女人過於激動而亂了她的陣罷了,不過那女人哪里聽得進去,光是一個勁的點頭,倒是那男人仔仔細細的聽著,不過也只要那男人能聽著就成了。
張鬱佳則是拉著楊雲躲在楊允澤的身後,這種情況他是能躺多低躺多低,生怕一個不經意又中槍,楊雲是不屑他們做的這些的,不過見那老頭說的神乎其神的,她也不免有些好奇起來。
一會子陣形擺好了之後就關了燈,姚孟達便開始了問鬼的形式,他先從桌上拿了一張引魂符,然後念著咒語扔了出去,符紙飄在空中的時候起了藍色的火光,正好照亮了那個鎖魂陣,同著那擺在鏡子上的小冥鈴響了起來。
冥鈴的聲音並不快,但是很有規律,起初是很慢,然後一聲聲開始急促起來,就在冥鈴響聲突然終止的時候,那圍著的圓形銅錢全部的圍著那一張燃燒著藍火的符紙立了起來,然後慢慢地上升,當上升到有半人高的時候突然裏面出現了一件無風而玨的白色連衣裙,緊著裏面慢慢出現了一個模糊的長髮女人,儘管如此,張鬱佳還是一眼就能認出,這就是那個跟他打過招呼的律師顏家甯。
這一回的顏家甯倒是沒有張鬱佳前幾次看見的嚇人,那模樣和生前幾乎一樣,張郁佳隨即舒了一口氣,卻無意瞥見一邊的楊雲和那顏家夫婦都在著急的東張西望的模樣,難不成她們看不見?
正想著,就見姚老頭拿出那死玉放在地上念了兩句就見裏面的黑影也飄了出來,正好像投影儀一樣的站在那死玉上半米左右的位置,然後就聽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自這兩鬼相繼傳來,不過三分鐘那死玉上的黑影就消失了,然後就見姚孟達將那死玉撿起來放在了口袋中。
而就在那眨眼的時間內,鎖魂陣中的鬼魂凝實了很多,如此驚得站在一邊的楊雲不由自主的推了推一邊的張郁佳,張鬱佳知道她們定是看見了,於是給她一個淡定的眼神,便繼續旁觀。
顏母見了那陣中的人影頓時不知是哭還是笑,控制不住的就要上前抱在懷裏一樣,嘴裏還喊道:“甯甯啊,媽媽想你啊,你怎麼也不回來找媽媽,媽媽天天等你啊……”
顏媽媽哭得驚天動地,在場的張郁佳和楊雲等人都忍不住落淚,可奇怪的是那陣中的鬼魂就像是不認識這兩人一樣,怔怔地站在那裏,既不出聲也沒有任何的表情。
如此讓顏母更加的傷心,在顏父的懷中哭的渾身顫抖,最後跪在了地上嗚咽道:“媽媽天天都把你房間收拾的乾乾淨淨,你不信你去看啊,被子都是才洗的……”
顏父見她渾身顫抖,這就準備將她拉了起身,可顏母突然趁著顏父放鬆警惕的時候一把將他推了開來,然後拼命一樣朝著那陣沖去,如此驚得眾人渾身一凜,接著不等回過神只見那陣轟的一聲,破了……
原本悉悉索索的聲音頓時成了淒厲的嘶吼聲,然後那顏家寧就被那道原本在她頭頂燃燒的符紙給追著,像一抹藍色的光火一樣不斷的在房中上下衝撞,伴著一陣陣蝕骨的寒風,惹得屋子裏的擺件和裝飾都是一陣劈裏啪啦的碎地聲。
姚孟達見狀立馬給楊允澤使了一個眼神,於是楊允澤便立馬從兜裏掏出字元貼在每個人的身上,等剛貼完的時候那藍光就沖進了張鬱佳的身體。
張鬱佳幾乎是看著那女人猙獰的臉一口啃在他的胸口的,只是沒有來得及躲避,他就喉嚨一腥吐出了一口血,然後全身像被掏心剜肺一樣的疼痛,同著腦袋重的他筆直的倒在了地上,不停的翻滾,生生與地面撞擊的疼痛都趕不上這掏心挖肺來的疼,後來,疼痛的同時開始全身性的麻痹,他甚至都感覺不到是自己的身體了,連幾次撞到一邊的茶几上都感覺不到,於是惶恐中的張鬱佳一把抓住那茶几的鋁片教,死命的想要讓自己的意識清晰起來,可是任憑那鋁片割破了自己的手,依然是無用功,惶恐中,他擠著嗓子開口道:“救,救我……”
“糟了,鬼和他搶身體了,快去開燈。”姚孟達一邊說著一邊在他身上運著驅鬼符,不想張鬱佳的魂本身就不定,如此一運險些讓張鬱佳的魂離了體,如此他更加的生不如死。
卻在這時,他手上的藍色戒指發出了刺眼奪目的藍光,然後一股子自裏面而出的白霧在眨眼間包裹了他的全身,緊著就聽一聲沖著怨氣的嘶吼頓時悶了下去,而後那白霧鄒然消失,如此前前後後不過一秒鐘的時間,燈亮那一刻,張鬱佳恢復如前。
“你不礙事了?”楊雲看著他那嘴邊和手上依舊沾著的血,頗有些不可思議。
張鬱佳驚魂未定的動了動自己那還在流著血的手,然後木呆的搖搖頭,楊雲似是還不放心,這又轉身看向一邊的姚孟達,似是徵求他的意見。
姚孟達倒是相當鎮定道:“放心吧,他是不會有事的,最多今晚又要還人家人情罷了。”
張郁佳原本沒有完全回神,聽了這句換倒是徹底清醒了,這就立馬瞪著姚老頭道:“你不要瞎說,什麼人情啊,我誰也不欠。”這話一罷,張鬱佳就蔫了,臉一直紅到脖子根,天知道他今晚要被怎麼蹂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