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碗
賽狗事件
夏夜十一點,夜深如海,卻依舊燥熱難忍。朱盟洗去一身的疲累,濕漉漉的發絲垂在額前,平添幾分慵懶俊逸。受了腳傷在家修養的謝英姿正躺在沙發上,津津有味得看著午夜連續劇。穿著清涼短褲,受傷的腳規規矩矩得放在沙發上,腳踝腫成了饅頭狀。另一只腳則大咧咧得垂在沙發邊,左右搖晃著,整個人好像一只在沙灘上悠閒曬太陽的長腿螃蟹。
他倚在門邊,看著燈光下她扁平的小腹,有些苦惱。拿著毛巾坐到地板上,她很自覺得接過毛巾,就這麼躺著幫他擦頭發,灼亮的眼睛則始終膠在電視屏幕上,看到精彩處,興奮得使勁得拍打他的肩膀,“哈哈哈,這樣都能摔跟頭。。。。。哈哈。”
朱盟有些吃痛,按住了她抽風的手,轉過頭喝止她,“小姑奶奶,我的肩膀不是沙袋。”
謝英姿沒好氣得瞟一眼他,擦頭發的動作沒有停下,力道卻有些加重,“當一回沙袋你還委屈了?沒看老娘為了整個家庭光榮負傷嗎?你看賢良淑德的我抱怨了嗎?”凶完了後,又盯著電視傻兮兮得咧嘴笑。
擦完了頭發,朱盟站起坐到沙發上,小心翼翼得將謝英姿受傷的腳安置在自己的腿上,此時電視屏幕上插播廣告進來,氣得謝英姿捶了下沙發,嘴上嘀咕不休,“深更半夜放那麼多廣告,放給鬼看啊。”
朱盟細細查看她的腳傷,低著頭附和,“鬼也要消費的嘛。”
謝英姿撲哧一笑,隨即嘴唇微微翹起,用未受傷的腳踹了朱盟一下,“哎,你干嘛給我請半個月假,我不是說了麼,我蜥蜴投胎,四五天就好了。一個人關在家還不得把我憋死?醇醇懷孕了以後,就被那姓唐的關起來了,連犯人都比她自由,這下可好,我又受了傷,我倆就是牛郎織女,壓根見不著了。”
朱盟若有所思得瞥了眼她的肚子,緩緩點頭,“關起來?這倒是個好主意。”
謝英姿一楞,又踹了踹朱盟,眼睛瞪得有些圓,“關起來還好?那姓唐的口口聲聲為醇醇好,害得醇醇天天跟我喊悶,”猛地坐起身,指手畫腳得喊著,“我看那唐穆森就是實行霸權主義,有這麼對待我們女同胞的嗎?”
朱盟等身邊的女人把滿腹牢騷吼完,終於不緊不慢的開口,“如果霸權主義能夠換來世界和平的話,我倒也不介意嘗試一下。”
剛才吼得生龍活虎的女人有些焉了,聲音有些發虛,“你。。。你什麼意思?嘗試什麼?”
電視裡播放著激昂高亢的音樂,一場惡戰即將拉開。朱盟輕輕得掐了下下謝英姿完好的右腿,表情嚴肅,“還問我什麼意思?想教訓你的意思。”
謝英姿“哎喲”痛苦得呻吟了一聲,有些委屈,“喂,你今天吃錯藥了是不是?有這麼對待賢妻的嗎?蒼天啊,我錯了,我當初就不該嫁,我不嫁,今天就不會這樣被虐待了。蒼天吶。。。。”鬼哭狼後得有模有樣,謝英姿心底小小稱贊了回自己的演技。 朱盟只覺得耳朵發癢,不太受得了這種做作的分貝,眉微微揪起,“賢惠?你指的是你拖地板扭傷了腳,然後又忍著劇痛爬起,拖完剩下的地,再忍痛洗完了衣服,之後去醫院的那種賢惠?”
謝英姿雙唇微微顫抖一下,看著朱盟嚴厲的眼睛,內心開始敲鑼打鼓,又挺著腰板回答,“是啊,這件事就充分證明了我的賢惠,”指著饅頭大的腳踝,“看看,你看看,鐵一般的證據。”
朱盟倒是無意反駁,只是扯出一絲笑,“早上坐電梯的時候,我聽幾個阿姨聊天,說這個樓裡,不知哪個傻男人的媳婦,在公園裡跟狗比賽一百米,結果狗跑完了一百米,那個女人跑到半路就扭傷了腳,後來還是狗聰明,替她叫來了路人幫忙。”瞅著謝英姿臉頰漸漸擴大的紅暈,他笑意更深,“我後來仔細一聽,哎,那個傻男人不就是我朱盟嗎?你說是吧?媳婦。”
謝英姿嘴邊蠕動囁嚅著,卻吭不出半個字來,只是直直盯著朱盟,表情時而難堪時而呆滯。朱盟將她抱坐在自己膝上,溫潤的眼睛不放過她臉上任一個表情,手猛地按下她的頭,狠狠吻上,“你這個多動的女人,還沒懷孕就讓人這麼不省心,懷孕了以後怎麼辦?關起來還是便宜你了,我恨不得拿根繩子,天天牽著你才安心。”
謝英姿推搡了下他,張大嘴,有些頗為惶恐,“牽著我?你當我是豬頭啊!”
他寵溺得揉著她已過肩的長發,“豬頭都比你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