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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酸菜,你是魚》第49章
  第四十九碗  

  《史記.滑稽列傳》:“酒極則亂,樂極生悲,萬事盡然,言不可極,極之而衰。”

  當謝英姿領悟“樂極生悲”這個詞時,她已經悲得說不出話來,只是愣愣得看著那黑亮的鏡頭對准這邊,好似一輪大炮,要瞬間將她謝英姿轟倒在大庭廣眾之下。

  容她感歎一聲,這悲慘的世界啊。

  怔楞幾秒後,她奔騰的大腦做出了一個決定:逃。    雙人自行車自然是不會忘的,既然木已成舟,倘若她逃荒似的撒手放棄這輛車,那麼她至少會失眠三個晚上。她記得,曾經有一只偉大的猴子用親身經歷教育她,不要撿了芝麻掉了西瓜。現實是殘酷的,她既然又重蹈猴子前輩的覆轍,西瓜“咕咚”一聲落下了水,她雖然傷痛,卻要死死捏住那顆能塞牙縫的芝麻籽,所以那輛車,她死了都要拿。    迅速登記下地址,謝英姿瞅到那笑得陽光實則在她眼裡猙獰的女主持人正往他們這沖來,她一驚,當即拿出高中時代蟬聯女子一百米冠軍三年的速度,拉著朱盟飛也似得沖向人群,雙宿雙飛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人海中。

  朱盟只覺得哭笑不得,這女人,逃跑的本事無人能敵了。光明磊落的談情說愛,到她這裡,就成了見不得人的偷情。

  你這笨蛋,明天我送你一本精裝版的《此地無銀三百兩》。

  女王指示紳士速速回家,到了家門口仍舊驚魂未定,不等紳士下車,開了車門飛也似得沖上樓。咚咚咚得跑到了三樓,忽然發現自己兩手空空,奶奶的,包和鑰匙還在車上呢。    朱盟只覺得這真是個令人難忘的夜晚,嘴邊抑制不住得笑容飛揚。當他左手右手拿著滿滿的東西款款走上二樓時,只聽那似乎要將樓梯踏空的可怕“咚咚”聲停了下來,他笑得更深,接著可怕的咚咚聲又再度響起,不過方向是向下的。

  樓道那昏黃的朦朧下,他的女人孩子般的臉龐沐浴在一片陰影中,用孩子般的眼睛,孩子般的口氣質問他,“你怎麼這麼慢?”接著又咚咚咚沖上了樓。

  他挑挑濃眉,也孩子般的笑了。

  謝英姿氣喘吁吁得靠在門邊,頭有些脹痛,身上也汗濕得厲害,她果真是老實孩子的命,這輩子就動不得什麼壞腦筋。瞧瞧,才剛動了些忽悠人的壞腦筋,殘酷的鏡頭就馬上記錄下她和他的奸情。

  不對不對,他和她哪是奸情,是愛情才對。不對,那是披著愛情外衣的奸情?也不對也不對,是披著奸情外衣的愛情。

  當朱盟看到謝英姿一會搖頭,一會又點頭的恍惚樣,他知道她此刻的腦子定是成了漿糊,她本就不太聰明。

  他走到她面前,淺笑從容得看著她,仿佛也看清了她腦中的那些漿糊,而她困惑慌亂的眼睛倒影著他的從容。放下東西,他按住她的肩膀,“害怕了?”

  謝英姿臉紅辣辣,不情不願得輕點頭,“我果然做不得壞事,才剛在他們面前演了出戲,搞得跟你水火不容的樣子,才幾天功夫,就被撞破了。”頭輕輕靠在朱盟肩膀上,“明天怎麼上班啊?我還不得被到處追殺?”悶悶得吐了一句,“今晚睡死過去算了。”

  朱盟揉著她軟軟的她,溫暖得笑著,“現在知道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痛了?”爽朗笑了兩下,眼神愛憐,“你不是當初想好說辭了嗎,就說我們是因恨而愛啊?”

  謝英姿愣愣得抬起頭,像抓住了根救命稻草,“如果你是他們,我這麼說,你會信嗎?”

  “不會。”

  “神啊,還是讓我睡死算了。”

  回到家,謝英姿洗了個囫圇澡,混沌的大腦才算有些清醒。熱水一遍遍沖走了她的焦灼,溫暖著每寸肌膚,她只覺得內心的那個小宇宙徐徐燃燒,她清醒過來,神並不打算讓她睡死過去,於是她唾棄了自己幾秒:謝英姿,你不能讓神仙都看不起你。

  攥起拳,她眼中有團火燃起。情場中大浪滔天的滋味她或許尚未體會到,但職場如情場,她謝英姿必須在漩渦般的職場中活下來,才能斗志昂揚得走向下個戰場。

  朱盟逗弄豬頭五六分鍾後,他意外的發現,洗澡前那只待宰的兔子,洗完後,已經成了兔子超人。這讓他想起她說的大力水手的故事,有種神奇的菠菜,可以讓人的戰斗糧十倍的增長。他本不信,但見到兔子超人的蛻變後,他也決定洗個澡。他想,她家裡的洗澡水或許也有這種傳說中的神力。

  洗完澡,朱盟穿著放在她家的備用衣服,事實上也不是備用,他只是很有先見之明,他覺得總有一天他會光著膀子在她的床上醒來,而他又愛干淨,於是他頗為英明得做下了這個決定。果然英明,當他擦著頭發在她的臥室找到她時,溫暖的橙黃燈光下,輕紗窗簾阻擋一切夜晚的繁華,他鍾情的女人穿著寬大的襯衫短褲,長腿一覽無余,柔軟的劉海密密垂下,而她正撐著下巴凝神思考,時不時翹起嘴吹起那煩人的留海。

  他只覺得心一窒,擦頭發的動作也停滯下來。這唯美的畫面,讓他想起一個由形容詞和名詞組成的短語:純真的誘惑。

  月朦朧,鳥朦朧,心也朦朧。一切都悄無聲息得催生著一種念想。他正愣神著,她發現了他正神情古怪的杵在門口,不耐得揮手道,“洗好了就回去。”接著又支手繼續部署明天到來的惡戰。

  這一次,躲是躲不過了,這麼把別人當猴耍,搞得不好,拉拉亮妹會和她翻臉絕交。想到此,謝英姿又心煩意亂起來。

  窗外一聲悶雷。她心一驚,撫著胸口抬起頭,不料卻發現門口的男人仍舊站在門口,以一種高深莫測的眸光看著她,似乎要從裡到外的看透她的一切,侵吞她的所有。她心更驚。“你。。。。。你怎麼還不走?快走快走。”

  轟隆一聲,這次是個響雷,看來要下雷陣雨。謝英姿轉頭看了眼窗紗外那風雨飄搖的黑暗窗外,轉過頭時,猛然發現朱盟已經站在自己面前,用一種深情款款的眼光盯視著她。

  室內幽暗靜謐,她沒有察覺門已半掩。

  一切美好得正當時。

  朱盟伸手拉起她,用溫潤的眼,溫潤的嗓音說道,“我車頂好像真的在漏雨。”

  待她反應不及,他早已蠢蠢欲動的唇猛然襲上,用近乎吞噬她一切的力量讓她毫無還手之心,謝英姿究竟生澀,只能被動得接受這有點不尋常的深吻。

  雷聲大,雨點淅淅瀝瀝落下,像是歌頌這夜,終於從曖昧沖向了愛的最高點。當愛情真的有愛存在,靈與肉撞擊出的火花也成了溫暖的火花,照耀這夜。

  吻逐漸加深,兩人雙雙躺倒在床上。室內的溫度陡然升高,肌膚也滾燙了起來,被吻得意亂情迷的謝英姿突然驚醒過來,用力得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朱盟,大步跳到窗外,粗喘著氣,用震驚不已的眼眸盯著悠然躺床上的朱盟。

  朱盟似不驚訝,只是側躺著面對她的逼視,深情慵懶。“你怕了?”

  謝英姿心跳得厲害,似有人在她胸口使勁搗著,面頰火熱粉紅。似乎他的手在她身上游走時的溫度仍在,心跳得似要蹦出胸腔。心裡惴惴,害怕中又摻著期待,分不清楚,嘴還是硬的,昂著頭驕傲,“誰怕了?”

  雨聲嘩嘩,是催情的曲子在唱響。朱盟下床走到她面前,嘴邊一抹譏笑有些醒目,他抬起手緩緩解開襯衫扣子,眼睛則不離開她,待解完所有扣子,瀟灑得脫下,猛地摔在地上,然後用挑釁的目光看著面前的謝英姿。“你敢嗎?”

  盯著朱盟均勻有形的胸膛,謝英姿全身的熱血全部沖入大腦,熱得她失去了理智。嘴邊彎起同樣挑釁的笑,她也抬起手解開自己的襯衫扣子,眼睛同樣勇敢的迎視他,騰的把襯衫脫下也摔在地上。“誰怕誰?”

  她身上穿著bra,粉嫩的肌膚暴露在他的視線中,黑夜中,他的黑眸一暗,嘴角也性感彎起,用性感到極致的嗓音說道,“剩下的我來。”

  那個雷雨陣陣的風雨夜,因為有愛,所以靈與肉的契合也成了當然。果真是天雷勾地火。

  於是諾曼底登陸成功。

  第二天清晨,當chi裸如嬰兒的謝英姿在同樣chi裸的朱盟懷中醒來時,兩人四腳相纏,他溫熱的氣息就在她耳畔,一遍遍提醒昨晚發生的一切。她只覺得渾身散了架般,剛掙扎了下,見他醒來,緊張得馬上閉起眼睛裝睡。

  “眼睛又開又閉的,你累不累?”他慵懶無比的嗓音徐徐傳來,帶著揶揄。

  她臉一紅,索性睜開眼睛,“你還好意思問我累不累?”抬起頭來質問,不料卻發現朱盟頂著亂亂的頭發愣愣的看向她的右邊,她也轉身,也驚得愣住。

  此刻,豬頭正乖巧得蹲在窗邊,用純真無比的狗眼望著床上睡眼惺忪的兩人。

  雖然是不懂事的狗,可謝英姿還是紅霞飛竄,臉一熱,再這樣熱下去,她遲早得中風。她只是窘迫無比得瞥了眼身邊的朱盟,見他邪笑,垂眸做害羞無語狀。

  朱盟伸手抹摸她的發,“hi,小白兔。”

  她沒好氣得瞪了他一眼,“走開,大灰狼。”隨即提起被子遮住臉。

  朱盟扯開她蒙住頭的被子,啄了啄她的額頭,“娘子,又鬧什麼脾氣了?”

  她口氣悶悶的,“娘子娘子的,叫得還起勁,賣身契還沒拿來就對我下手了,你羞恥不羞恥。”

  朱盟笑出聲來,好生得意,“不羞恥,當然不羞恥,賣身契是遲早的事嘛,我先免費讓你試用,怎麼樣,還滿意嗎?”

  “你你你,當著豬頭的面說出這樣的話?你不知羞恥。”

  “教育要從娃娃抓起嘛,我哪錯了?”他抬起頭,朝豬頭說道,“對吧,豬頭?”

  豬頭汪汪叫了兩聲。

  “聽到了吧?他都說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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