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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來祿至(小仙來也3)》第6章
  第五章

  “丟人現眼,十幾個大男人居然奈何不了一個湯負心,這話要是傳了出去,看你們還要不要做人,平常一副多麼勇猛的樣子,沒想到個個都是不中用的軟腳蝦,三兩下就被擺平了。。。。。。”

  看著陶一飛等人上門尋晦氣不成,反而被打成豬頭送回來,縣令莫登祥氣得破口大駡。

  可恨的是哪個地方不好丟,偏偏把人丟在縣衙前頭,好似這一行人全是縣衙內的人指示,裡頭的官仗勢欺壓良民,派出不學無術的市井流氓令百姓寢食難安,莫登祥一張臉快比鍋底還黑,原先他是想讓陶一飛帶人去鬧一鬧,把湯府搞得雞犬不寧,家宅不安,他准女婿的前任未婚妻一驚慌便會趕緊嫁人,絕了死不成婚、妄想吃回頭草的准女婿妄念。

  誰知鬧事竟成了場鬧劇,羞辱人的反被羞辱,連帶著他一張老臉也被丟光了,現在外頭的百姓無不交頭接耳,暗地猜測他做了什麼缺德事,指著縣衙大門竊笑。

  不過為了他的寶貝女兒,再丟臉的事他也做得出來,誰教他年過五十才得了這麼一顆明珠,不疼她還能疼誰,凡事她想要的他都會送到她面前,包括那個給臉不要臉的上官錯。

  哼!敢不要他女兒,說她太嬌氣,性情嬌蠻有難伺候,屢屢拒婚還弄哭他的心肝寶貝,這口氣難咽下呀!

  “以為你有點長進,沒想到是我看走眼了,長得人模人樣確是個徹徹底底的膿包,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還連帶我一起受累。。。。。。”真會被活活氣死,他怎麼會挑個虛有其表的廢物幹活。

  被罵得狗血淋頭,有苦說不出的陶一飛也是一肚子氣,洗得快脫去一層皮的臉漲成豬肝色,難堪得想往柱子上一撞。

  “這件事不能全怪我。我也是照著縣令你的吩咐行事,帶了一群兇神惡煞嚇嚇她,想挫挫她目中無人的氣焰讓她知道什麼是天高地厚。。。。。。”嘶!好痛,他的手、他的腳、他的。。。。。。噢!全身都痛。

  “不怪你怪誰,難不成是我的錯?”莫登祥氣惱地拍桌。

  “沒。。。。。。沒有。。。。。。”陶一飛囁嚅一應。

  “不就是一個上無兄長兼老父沒本事,加上有個軟柿子般幼弟的弱女人,腰粗腿壯的男人居然應付不了她?”

  “不是這樣的,請聽草民一一道來,那丫頭不知上哪找來一堆很厲害的主僕,一身妖法整得我們毫無招架之力,我。。。。。。我們還沒出手就倒了。”他們連那個小童身影看都沒看清楚就慘叫四起,眼前黑影一晃就中招了。

  “哪來的主僕,查仔細了嗎?不會是在其他地方犯案的江洋大盜把?”他語帶暗示。

  欲加之罪,何患無詞,隨便羅織一個罪名就能將人強行羈押,再多派點人伺候、伺候,什麼罪都招了。

  敢和官作對就要先洗淨脖子,小小賤民哪有冤情,凡事他說了算,不用過堂審理。

  陶一飛神色怪異地歪了歪嘴巴,“縣。。。。。。縣令您如果看過那兩人,絕不會把他們當成奸邪狗盜之輩,也沒有人會相信有這等風采的人會作奸犯科。。。。。。”

  即使是魚肉鄉里的他也說不出假話,那真是個令人眼睛一亮的人物,飄逸絕塵,面容俊朗,似遺世獨立的神仙,被他一注視他就嚇出一身冷汗,當下軟了雙腿,忍不住想跪地膜拜。

  不是懼,不是怕,是打從骨子裡冒出來的敬畏,他一對上那人的眼睛,立即有自慚形穢的感覺,怎麼也比不上人家的清逸和不凡。

  還有那猴兒般的小童,簡直是來去無蹤的妖了,一雙看似無害的眼閃著懾人光影,小胳膊小腳細如竹竿,可是打在肉上那個力氣。。。。。。真教人痛不欲生,他養了三天傷還是痛得差點沒法走路,得佝僂著背彎下腰才不致痛到冷汗直冒。

  “說什麼鬼話,犯案的人一定是滿臉橫肉嗎?天牢裡多少文質彬彬的大文豪,就你一個兔崽子瞎了眼,劣玉當美玉看。”管他是哪一路名流文士,落在他手中就只有一種下場--死。

  “是是是。。。。。。縣令您真是青天大老爺啊,斷案如神、明鏡高懸,草民由衷的佩服。”陶一飛拍著馬屁嘴角陣陣抽痛。

  “少說諂媚話,就讓你再多帶些人手前往湯府,有沒有把握一舉擒下這擾民的惡徒?”他若不做一番懲處,豈不人人都能往他頭上踩。

  “什麼?讓我帶人去。。。。。。”他一聽,兩眼圓突,渾身發冷抖著,“縣令,這是叫草民去送死啊,那個人眼神一往我身上瞟,我那兩條沒用的腿兒就開始打顫。”

  他可不想再一隻手臂僵直著動不了,像是石人一般站著挨打,那邪門的功夫非同小可,誰見了都會退避三舍,不願傻乎乎地枉送性命。

  “沒出息的東西,你就這麼點膽子,人多勢眾還畏畏縮縮,真給你老爹丟臉,有你這個兒子他還不如不生,生得高頭大馬卻膽小如鼠。”老陶的一世英名盡毀於孽子手中,什麼雜碎呀!光長個子不長腦。

  陶一飛被罵得灰頭土臉,他呐呐地涎著臉說道“草民此行並非全無收穫,你就快如願了,湯負心要嫁人了。。。。。。”

  不等他說完,莫登祥兩眼發亮,驟地起身,“你說那只剩一口氣拖著的病秧子真要嫁了?”

  終於,他心頭的大石頭可以放下,女兒的婚事就快要水到渠成了,痛快,痛快呀!

  “是的,物件就是那天命小廝打傷草民的人,湯府小少爺喊他姊夫,感情熱絡得很。”那小子從沒對他客氣過,一見到他就像看到挖他祖墳的賊,一副要撲上來咬他一口的模樣。

  湯負心是個容貌出眾的美人兒,但有過眾多女人的陶一飛不見得非要她不可,病撅懨的美態雖然教人心生憐惜,可那風一吹就倒的身子骨有什麼樂趣,說不準爺兒正在興頭上,承歡到一半的人兒就沒氣了,女人玩不成平添一身晦氣。

  可男人全是賤骨頭,得不到的更想要得到,而且越想心越癢,變成一種非得不可的執著,讓整個人陷入唯有她才是最好的狂熱中。

  “什麼,姊夫?!”一道清亮的嗓音伴隨難以置信的語氣,在縣衙的側廳回蕩。

  穿著銀白色織錦長袍的清俊男子匆忙走進,臉上滿是錯愕和不敢相信,因為剛才聽到的話,心一陣悶痛。

  他是上官錯,上官家以漕運、販鹽為主,是水上的霸主,同時也是富甲一方,更有一姊嫁入宮中封為芳儀,頗得聖寵,上官家幾乎可說是富可敵國,而上官錯的世家、人品皆是少人能及。

  “呵呵,女婿呀!你來了,老夫正念著你呢!幾日不見又更英挺了,難怪我女兒非你不嫁。”這樣的人才配得上綺兒,男才女貌,佳偶天成。

  不過這上官錯什麼都好,唯獨一點讓人不快,男人太重情不是好事,兒女情長反是一書。

  莫登祥心裡剛想著上官錯的一點不是,他馬上不負所托的表現出重情的一面。

  “縣令的厚愛草民承受不起,還請您收回。”

  莫登祥表情微微一冷,不甚開懷。“當老夫的女婿是你的榮幸,多少人求也求不得,你這下子可別故作清高,辜負老夫和你爹的期望。”

  自古官商勾結是常有的事,更何況賣鹽的利潤相當高,誰都想分一杯羹,若沒有官府的疏通和打點,鹽貨也無法順利運送到各地。

  所以商人與官府的關係一定要打好,私底下送些好處,美女、銀兩、田莊、地契大夥心知肚明,私下的交易皆大歡喜,關節一打通,銀子便會像水一樣源源不絕湧進來。

  上官家現今的規模由上官老太爺一手創立,原本想傳予兒子好將上官家的事業發揚光大,不過這一代的上官老爺卻是平庸之輩,無遠見、人顓頂,沒識人之智,短視近利好杯中物,一杯下肚連老子都能賣了,偏偏又無自知之明地老愛插手,常常把一件好好的生意給搞砸了。

  包括兒子的婚事。

  有鑑於此,上官老太爺將兒子排除在繼承人之外,屬意重義敢為的孫子上官錯繼承,越過一輩祖傳孫,上官家將來才能一代傳一代。

  “草民自幼已有婚配,娘親的遺言不敢忘。”他以為人子女的孝心為托詞,變相拒婚。

  “哼!都接觸婚約了,對方也退回訂親信物,早就了無瓜葛了,還提那些陳年往事幹什麼。”莫登祥惡狠狠地瞪著這不知好歹的賢婿。

  上官錯不卑不亢,拱手作揖,“那是家父片面的決定,草民並未認同,湯府與上官家是多年世交,斷無退婚的可能性。”不管有多困難,他都會極力挽回。

  莫登祥一聽,鬍子都氣翹了,有些惱,有些怒,還有些不懷好意。“陶一飛,你告訴他,湯府的新姑爺怎麼了。”

  新姑爺?上官錯神色一沉,手握成拳,輕觸懷中成對的青玉蝴蝶璧。

  “這是問我最清楚了。”陶一飛小人得志的嘴臉一轉,笑得好似拾到了金子。“玉樹臨風、風度翩翩、神采出塵,風姿過人宛如下凡謫仙,那不凡神態連男人瞧了都不免驚歎,何況是待字閨中,沒見過什麼世面的小姑娘。

  “聽說新姑爺姓夏,叫夏祿,人品一流,相貌堂堂,性情溫潤如玉,湯小姐一見傾心,二見鍾情,三見就託付了終身,兩人就像泡在蜜罐子裡,感情好得教人嫉妒。”

  這些都是陶一飛讓人暗地裡打聽到的消息,由湯府下人口中旁敲側擊而成的結論。

  “我不信,休要撒謊,負心的為人我最明白,她不可能輕易動心。”若非他倆打小玩在一塊,否則他也入不了她的眼,只能是陌路人。

  “上官少爺的情意比金堅呀!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三天后湯小姐就要變成夏夫人了,聽說不宴請外人,辦個十來桌酒席便要行禮了,婚禮隆重而不鋪張。”他陶一飛得不到的人,你上官錯也休想如意,便宜了來路不明的臭男人。

  上官錯的拳頭緩緩鬆開,深吸了口氣。“事實真相如何有待考究,草民先行一步,日後再來叨擾大人。”

  他原本是為了一批鹽貨而來,可是一聽到伊人將另嫁他人,他頓時心緒全亂,一心想直奔湯府問個明白,確定是否真有其事。

  “站住!你連到後堂看我一眼都不肯嗎?”

  豔冠群芳的縣令千金莫綠綺,忿忿地來到上官錯面前,她有哪一點不如人,為何他心中掛念的不是她?

  “草民家有急事,怕是不能久留,告辭了。”他不看任何人,故作謙遜地轉頭欲走。

  “什麼家有急事,分明是急著去看那個病不死的賤人---”

  “請小姐莫要口出惡言,辱及自身身份,草民未婚妻雖及不上小姐的出身,但也不能平白受人羞辱。”他打斷她的話,表情冷峻地拂袖而去,頭不回。

  “你。。。。。。你竟敢。。。。。。”居然為別的女人辱駡她,一刻也不願為她停留?!“爹,女兒委屈,你要為女兒做主,我就是要嫁給他為妻。”

  一碰到他的心頭肉,莫登祥便是疼女兒疼到無以復加的傻父親了。“別急,別急,爹什麼都給你,你想要上官家的小子,爹還能夠不點頭嗎?爹和上官老頭已談好了,八月十五日迎娶,那小子不敢不聽父命。”

  “爹,你對女兒真好,是天底下最好的爹了。”湯負心算什麼,她有個當官的爹嗎?

  被女兒一吹捧,莫登祥暈陶陶地撫須大笑,“陶一飛,幫老夫送份禮給湯府,再帶上百名官兵守在湯府四周,務必要確保那個病秧子順利嫁人,不許有人破壞婚禮。”為了萬無一失,必要的防範不可少。

  “是,草民立刻去辦。”陶一飛心裡窩火,氣憤到嘴的鴨子飛了,但表面仍畢恭畢敬,遵從吩咐。

  “來來來,這胭脂要塗濃些,眉毛畫淡點。。。。。。抿一抿唇,上上色,瞧瞧這小嘴兒多討人喜歡呐,上了顏色就朱顏生澤,活似一朵小紅花。。。。。。”負心都大得可以嫁人了,時間過得真快,歲月匆匆催人老。

  “陳姨娘,別再抹粉了,我快被一層層的厚粉壓得沒法子呼吸了,你就稍停稍停吧,讓自己平靜一下,不要再落淚了。”到底誰出閣呀?她倒是哭得比當事人還傷心。

  “我。。。。。。我也忍不住呀,想想你剛出生時才那麼一丁點大,夫人日夜憂愁怕養不大你,整天紅著眼眶盯著你,我看了也心酸。。。。。。現在都要出閣了。”陳姨娘淚水止也止不住,像不要錢似的一直倒。

  湯負心反過來安慰代為撫育幼弟的陳姨娘,“都過去了,不要放在心上,今日是我大喜之日,陳姨娘應該為我高興才是,怎好哭哭啼啼,讓人看了笑話。”

  “可是你的身子骨一向不好,姨娘真的很擔心你,你這身子怎麼為人妻,我怕。。。。。。”她欲言又止,滿臉放不下的擔憂,“要不要再考慮一下,不一定要嫁人,以你在湯府的地位,誰又高得過你,何苦讓自己勞累。。。。。。”

  “陳姨娘不用再勸解了,我心意議決,阿祿很好,他是好人。”她沒見過比他更好的男人,心胸開闊,為人真誠,表裡如一不置妄語,對她是溫言軟語,愛護有加,是個打著燈籠也找不到的好夫婿。

  “你呀!就這點和你娘十成十的相似,固執,不聽人勸,認定了什麼就一直往前沖,碰壁了也不在乎,頭破血流又重來。”即使傷痕累累也不認輸。

  陳姨娘小名阿滿,是湯負心親娘的陪房丫鬟,七、八歲就被賣入湯府為婢,十歲才在湯秀婉身邊伺候,兩個半大不小的女孩兒感情不錯,猶如姊妹般相處融洽。

  湯秀婉嫁給郭敬文後,原本有意抬舉阿滿為妾,彼此也早就說好了,可是新婚燕爾的夫妻間哪容得下一粒沙,因此此事未再被提起。

  而後發生了席豔娘的事,湯秀婉恨丈夫的三心二意,負情忘恩,也氣席豔娘的下流無恥,淫賤放蕩,因此給丈夫添人的想法就此作罷,提也不提,放佛從未說過類似的話。

  一直到她生下幼子,身子越來越弱,她才驚覺孩子不能沒有人照顧,但她已無力再護著一雙兒女。

  為了不讓席豔娘入門,稱心如意地淩虐她的兒子和女兒,因此她一咬牙,讓快二十五歲的老姑娘阿滿有了名分,是她唯一認可的姨娘。

  “我是娘的女兒,像她也是理所當然,我們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人生無回頭路,決定了就只能往前走。

  陳姨娘壓了壓她斜插髮鬢的喜鵲鬧梅金釵,語重心長地歎了口氣,“若是上官少爺來迎娶,我就放心多了,你麼小時候玩得多開心,他還趁我們大人不注意偷親你。。。。。。”

  “不要再說了,陳姨娘,我不希望再從你的口中聽見不該說的話,拿捏好你的分寸。”湯負心扳起臉,不容許旁人說三道四。

  “我是關心。。。。。。”她露出哀傷神色。

  “不必,我會照顧好自己,你只需用心在秋弟身上,他好,你才好,他有事,你也別想好過,懂嗎?”她能容忍陳姨娘是因為她向來謹守本分,並未有過造次行徑。

  “小姐,阿滿對你和小少爺是用了十二萬分的真心,絕無二心。。。。。。”她幾乎要舉起手發誓,急切地想證明忠心。

  “大姊,吉時到了,喜娘在催了。。。。。。咦?陳姨娘你還在啊,怎麼沒出去招待女眷?”被趕來喊人的湯知秋探頭一看,乍見陳姨娘身影,他摸了摸腦袋,有些不解她為何還待在喜房,以姨娘的身份添完妝就不能留在主子臥室,必須儘快離開。

  姨娘是好聽話,實則就是個妾,等同為奴婢,是個下人,若無傳喚不得擅自進出,大戶人家的規矩嚴得很,不容許有所偏差。

  湯知秋年紀雖幼卻也明白規矩,他眉頭一皺並未責備,但看出他臉上彆扭神情的陳姨娘何嘗不懂他話中之意,神色微訕地福身告退,未置一語。

  一身喜氣的新娘子穿著紅嫁裳、鳳冠霞帔,由丫鬟寫翠、畫眉扶著走出喜房,弄梅、弄春跟在後頭捧盤端盆,由著頭插大紅花的喜娘在前頭引導,一步一步走向三跨院,來到佈置成喜堂的大廳。

  郭敬文大概是第一次這麼威風,一身嶄新衣裳坐在大位,喜孜孜地看著一對新人上前行禮,敬茶又磕頭地給足自己面子,讓他笑得嘴都合不攏。

  全場的賓客都帶著笑,唯有席玉奴扁著嘴巴,因為她本不在宴請名單上,是她胡攪蠻差才得以用二小姐的身份參與異母姊姊的喜宴,而她娘則被擋在門外,不算親族。

  在看到神仙一般秀逸的姊夫後,芳心暗動的她更加氣悶了,一張精心打扮過的豔容臭得像跌入糞坑,滿心的不甘怨恨,認為是湯負心的阻攔才讓她落得名不正、言不順,處處遭人白眼的處境。

  “新人拜堂了,老爺坐穩了,可別樂暈了頭,新姑爺牽著新娘子朝外一拜,跪---”

  司儀一喊,同拜天地。

  頭上珠釵過重的湯負心不堪負荷,起身時一個踉蹌差點往前一跌,來不及相扶的丫鬟們驚呼一聲,幸虧一直溫柔的手臂適時伸出,輕輕攙扶她腰際。

  “別慌,我在呢。”祿至溫聲說。

  “恩。”新娘子桃腮微暈,幾不可察地一點頭。

  拜完了天地又轉身,改拜高堂。

  “叩謝親恩,拜”

  郭敬文已經笑得看不見眼睛,笑呵呵地直道“很好,很好,良婿佳女,永結同心。”

  “夫妻對拜。。。。。。”

  紅燭高燃,喜字帖雙,一旁觀禮的眾人笑顏逐開,一個個喜色盈眼,等著開席喝杯喜酒,就在這時---

  “等一下,她是由婚約在身的人,拜不得。”那一身紅豔。。。。。。好刺眼。

  突如其然一聲高喊,正面相對,正要彎腰互拜的新人忽地停住,同時側身,祿至微微往前一步,半側身擋住身側的新娘子,將她置於身後。

  紅巾覆面的湯負心聽出來是誰,她低垂著水眸,看著繡紅苗綠的紅繡鞋,不做聲地斂下眉,纖指攥著嫁衣袖口,一擰一擰地擰出淩亂褶皺。

  “這位兄台若是來喝杯水酒,請入席,拙荊與我必誠心款待。”祿至溫雅笑容如舊,煦煦若陽。

  上官錯面色慘澹,語氣冷沉,“閣下拜錯堂了,湯府千金乃我換過庚帖的未婚妻,請你將她還給我。”

  聞言,祿至未動怒,揚唇一笑,“即便我能讓,但你能娶嗎?既是無緣,何來糾纏,我令身在此,便是她夫君,夫妻情分已定,怕是難割愛。”

  夫妻情分已定,怕是難割愛,怕是難割愛。。。。。。湯負心眼眶一熱,鬆開緊擰的紅衣,盈亮水眸盡是動容。

  “我能娶,只要你不擋路,我們的緣分是天註定,早就系上紅線。”他怎麼能將心愛女子拱手讓人,那是在割他的心,刨他的肉,將他撕扯粉碎。

  上官錯戀慕地看向身著嫁衣的人兒,眼中晃動的是令人心痛的紅。

  “那麼大紅花轎呢?媒人笙鼓又在何處,一人前來的你又問過爹娘嗎?他們可曾同意你此時言行?”他來的太遲了,指間姻緣線已斷。

  “。。。。。。我不退婚,誰也勉強不了我,心兒,你知曉我對你的心意,我心裡自始自終只有你一人,你別放開我的手好嗎?”他心痛地取出青玉蝴蝶璧,成對的,他們當初訂親的信物。

  湯負心依舊不語。

  “兄台心意難能可貴,在下替拙荊謝過你的濃情厚意,從此天涯海角各占一方,望自珍重,莫要糾結往事。”

  祿至的雲淡風輕令為情所苦的上官錯憤怒得紅了眼,他憤然地一吼,“我要聽心兒親口對我說,你不是她,無權替我們決定任何事!”

  一聽,覺得有幾分道理,祿至頭一低,“娘子,你可有話語欲訴諸故人?”

  上官錯提著心,兩眼赤紅,他握緊青玉蝴蝶璧,等待那一聲熟悉的軟嫩嗓音,但他等到的卻是--

  “無話可說。”

  無話可說。。。。。。竟是無話可說,“心兒,你好狠的心,我用滿腔的熱血換來你一句無話可說,你當真心狠如鐵。。。。。。”

  “我湯負心不嫁上官錯,一是對你無情,二是全無愛意,你與我是舊時,就友伴,是多年知己,但是絕非愛侶,我心中無你。”湯負心倏地掀開喜帕,漆般瞳眸不生波瀾。

  “你。。。。。。你。。。。。。”心中無他?!

  上官錯痛得說不出一句話,慘白的臉色映著那一身刺目的紅,他只覺得世界在眼前裂開,深深將他埋葬了。

  “大姊,做人可不能像你這般無情,當年好的時候如膠似漆,甜如蜜糖,如今移情別戀,另有所愛就翻臉,這等水性楊花的作風,妹妹我都替你感到可恥。”席玉奴逮到機會就落井下石,極力挑撥是非,把自家姊姊形容得非常不堪。

  她不好過,也要高高在上的湯負心難過。

  “玉。。。。。。玉奴,少說一句,別惹你姊姊生氣。。。。。。”遇事就畏縮的郭敬文輕扯小女兒,怯弱地提醒她誰是當家做主的人。

  不過席玉奴是惟恐天下不亂的人,越亂她越高興,一把甩開父親的手,加油添醋地把場面攪得更混亂,出口的話更是難以入耳。

  “實話害怕人說嗎?誰不曉得大姊是一腳踏入棺材的藥罐子,要不是有湯府的財產當後盾,富甲天下的上官家會來攀這門親?她跟她娘一樣虛偽,為了不讓人分走了家產才利用兩家的交情結親,還說雙方的娘親是手帕交,情誼勝姊妹,全是騙人的,你們看她多可恨,一站穩腳步,羽翼一豐,馬上毫不留情地將人甩開。。。。。。。”呃!她。。。。。。她的聲音怎麼不見了,為什麼說不出話來?

  席玉奴正在興頭上時,喉間忽地一緊,她兩手慌張地直扒仰高的頸脖,可是不管她怎麼用力,就是發不出聲音,只能像個啞巴一般。

  她慌了,也一臉倉皇,她急得像人求助卻無人肯理會,眾人視若無的漠視,話語惡毒的人就該無聲。

  “娘子,拜堂了,就差最後一步。”祿至輕扶著行走不便的新娘子,藏在袖中的手將手印鬆開。

  “等一下,我要做一件事。”她抬手一阻。

  湯負心蓮足輕移,芙蓉嬌顏笑靨如花,白玉般柔皙的皓腕一抬高,銀葉纏繞翠玉鐲子滑下腕肘,她嬌豔得仿佛一朵盛開的紅牡丹,風姿無人能比。

  驀地,瑩瑩水眸迸出蕊光,一巴掌揮向死命捉著喉頭的席玉奴,語氣森冷。

  “你,席玉奴,從今往後就自生自滅,不得再花用湯府一分一毛,既然嫌我銀子臭,為人虛偽,那我就讓你瞧瞧我有多無情。”一說完,她將手上的巾帕遞給她的夫婿,由他親手為她覆上。

  婚禮繼續進行,拜完高堂是夫妻交拜,祿至牽著新娘子走到堂中,好似從沒發生什麼事,也沒人鬧場,兩人面對面一行禮。

  禮成。

  “送入洞房---”

  席玉奴腫著半張臉,含恨地瞪著湯秀婉的牌位,這個到死都心胸狹窄的女人誤了她一生,她和她娘親想過好日子有何錯,誰教她爹太懦弱,她們只能自己爭取。

  同一側,是難以教人忽略的上官錯,他俊雅出色的面容佈滿痛失所愛的孤寂和落寞,眼神失落地望著背影消失的方向,心口滴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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