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暫時分居

　　"就是這個意思。"艾維斯點頭，"而且，這個視頻的拍攝時間未知，換言之，現在帝國到底有多少地方遭殃，資料也是未知的。"

　　"加強帝都防衛。"沉默片刻，亞摩斯看向南榮式，"人員全部增加一倍。"

　　"是，陛下。"談論公事的時候，南榮式從來都是認真嚴肅的，上下級之間該有的秩序，他從來都不會亂。

　　"鄧尼斯，帶著特別搜查隊全城巡邏。"

　　"是，陛下。"

　　只防衛，不出擊嗎？南榮滄迦偏頭看向羅伊，卻見羅伊垂著頭，一句話不說。

　　南榮滄迦知道，羅伊這是打算完全聽從亞摩斯的吩咐，於是也垂下了頭，不說話。

　　待商量好佈防以及巡邏時間，南榮式等人就收拾收拾離開了。

　　"迦。"離開亞摩斯的書房時，羅伊突然追上準備離開皇宮的一行人，叫住了南榮滄迦。

　　"還有事情？"南榮滄迦扭頭，看著羅伊。

　　"迦，我們，救不了所有人，但是卻可以拯救帝國。"這句話，羅伊是在對南榮蒼寂說，也是在對其他人說。

　　"我知道。"南榮滄迦的眼神告訴羅伊，他並不介意羅伊做出這樣的決定，"我們只有五個人，再拼命，也救不了帝國的所有人，更何況，我從未想過要去拯救。人除了自救，沒有任何可以得到拯救的方法，這場災難，必須靠他們自己度過，就像當初，我們也是靠著自己才活下來的。只是沒想到你會同意守著帝都而已。"

　　"迦，你明白的，對於我們來說，只有帝都是不能失去的。"不僅僅因為帝都代表著帝國，是他們的依靠，更是因為，他們最珍愛的人、他們想要守護的人，全部都在這帝都之內。

　　"我知道，只有這個帝都而已。"南榮滄迦直視著羅伊，淡淡地微笑。

　　"好了好了，幫你們守住帝都就是了。"裡奧上前，勾住羅伊和南榮滄迦的脖子，嘿嘿一笑。

　　"就是，不就是個帝都嗎？一定幫你們守住了。"艾維斯也笑著參與進去，跟三個人抱成一團。

　　克麗絲也湊了過去，一手拉著南榮滄迦的衣擺，另一隻手拉著羅伊的衣擺，表情十分認真。

　　他們都知道，對於羅伊和南榮滄迦來說，這帝都裡有著這個世界上無可替代的人，是他們寧願放棄自由也要守護住的。作為朋友，作為這個世界可能僅此幾個的朋友，他們既沒有想要守護的人或物，也沒有其他的理想抱負，對於他們來說，最重要的，就只有這幾個經歷相同的朋友而已。所以，朋友的願望，就是他們的願望。

　　站在一旁的鄧尼斯和南榮式皺眉。那五個人的世界，他們進不去，甚至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麼。為什麼只要保住帝都就可以了？帝都裡有什麼讓他們如此執著的？

　　"那我們先回去了。"

　　對於五個人來說，情緒只要稍微表達一下就可以了，不需要搞得多感動。所以只一會兒，五個人就分開了。

　　"嗯。"羅伊點點頭，看著幾個人離開。

　　"南榮滄迦。"回家的路上，鄧尼斯突然開口，表情嚴肅，聲音冰寒。

　　"什麼事？"南榮滄迦隨口問一句，半垂著頭，繼續思考自己的事情。

　　"你們真的打算放棄那些人只守護帝都？如果你們想要出擊，我會跟陛下申請的。"

　　"剛剛說的話你沒聽清楚嗎？"南榮滄迦腳步一頓，偏頭，看表情明顯就是在懷疑鄧尼斯的耳朵出了問題。

　　"聽清楚了，所以才要問。如果你們是在介意陛下的命令，那我可以保證這不是需要你們介意的。"鄧尼斯停下腳步，一臉認真地看著南榮滄迦。

　　"你想要拯救整個帝國？"南榮滄迦也停下了腳步，直視著鄧尼斯。

　　"我只是想要救更多的人。"

　　"憑什麼？你以為你是誰？救世主？你有那個能力嗎？"南榮滄迦一句句說的毫不留情。

　　"我沒有，但是你們有。"

　　"就像剛剛所說的，我們為什麼要救？說白了，就算亞爾維斯帝國覆滅了，又關我們什麼事？就算人類滅絕了，又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你們是人類製造出來的兵器，就該為人類挺身而出，不是嗎？"

　　"鄧尼斯，滄是人，不是兵器。"一聽到鄧尼斯說南榮滄迦他們是兵器，南榮式就生氣。

　　"不，我就是兵器。"南榮滄迦偏頭看向南榮式，"我是因為父親在這裡，所以才回來的，我雖然不介意父親一直把我當成十四年前的南榮滄迦，但是父親也差不多該接受我的身份了。我，不是人類，只是一個改造人，一個，為了人類發展而被製造出來的改造人而已。"

　　"滄，我……"四目相對，南榮式竟然從南榮滄迦的雙眼中看到冰冷和疲憊，立刻就慌了。

　　"父親，我從來不覺得自己是改造人這個事實有多麼地讓人痛苦，相反，我覺得很慶倖，因為我是改造人，所以現在，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有能力保護我想要保護的，而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事態變得更糟。所以，我希望父親也早日接受這個事實好了。"

　　從他回家見到父親一直到現在，父親總是否定這個事實，他知道父親自責、愧疚，他知道父親一直在後悔自己的疏忽，所以想要彌補他，但是這並不能改變他已經成為改造人的事實，相反，被父親繼續當做人類一樣的對待，他會覺得父親是在可以逃避現實，是父親在拒絕身為改造人的他，他很怕。

　　"滄，我不是……"南榮式急了。

　　"我知道的，爸爸不需要解釋，我知道爸爸只是需要時間而已。"微微一笑，南榮滄迦放開南榮式的手，轉身大步走開。

　　"滄，你要去哪？"南榮式一驚，伸手，卻沒抓住南榮滄迦。

　　南榮滄迦沒有回答，腳步堅定往前走，只留個南榮式一個挺直的背影。

　　"滄……"南榮式想要追上去，可是剛抬腳，南榮滄迦的身影就輕輕一晃，消失無蹤。

　　"艦長，先回去吧。"卡羅拉輕輕蹙眉。

　　也無怪乎滄少爺會有那樣的想法，艦長想要像對待人類一樣對待滄少爺，這是艦長的父愛，作為一名父親，他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得到跟別的孩子一樣的幸福，但是他的孩子卻承受了那麼多不必要的痛苦，所以艦長才更加想要去彌補。

　　但是，滄少爺是驕傲的，他冒著風險回來，是想要守在艦長身邊，但是更希望得到認可，得到肯定。艦長的態度，必然會讓滄少爺更加忐忑。

　　"卡羅拉，我，是不是又讓他受傷了？我到底該怎麼做？"

　　"艦長，您還是先回家好好想想吧。明天滄少爺還要巡邏，一定可以找到的，您不需要擔心。"狄克撓撓頭。

　　"嗯。"沉默半晌，南榮式點頭。

　　他是需要好好想想了，想想滄需要什麼，想想他能給滄什麼，想想，怎麼做滄才能得到幸福。

　　而另一邊，南榮滄迦離開南榮式，直接去了法拉爾的莊園。

　　"迦，你怎麼來了？"艾維斯詫異地看著突然出現在莊園的南榮滄迦。

　　"今天我住這。"南榮滄迦隨便挑了一個房間就鑽了進去。

　　"不會是跟南榮式那野狼吵架了吧？終於要分居了嗎？"法拉爾一臉八卦相，雙眼閃亮閃亮地看著被南榮滄迦關上的房門，"艾維斯，你去問問。"

　　"想我早點死嗎？"艾維斯黑線，"還有，不要濫用詞彙，什麼分居，迦又不是跟伯父同居。"

　　"是同居啊。"同樣打算住在這裡的裡奧開口，"迦應該是跟伯父睡一個房間的，說不定還是同一張床上。"

　　"嗯？怎麼說？"艾維斯挑眉。

　　除了羅伊，迦不跟人同床，同一個房間都不行，會影響到他的睡眠。

　　"氣味啊，迦的身上有伯父的氣味，而且很濃。"可以自由變成獸形的裡奧嗅覺和聽覺比其餘四個人要更好一點。

　　"迦跟伯父整天在一起，會沾上氣味也是很正常的吧？"

　　"你在懷疑我的鼻子嗎？"裡奧瞪眼。

　　"呃……不，你那狗鼻子，確實好用。"艾維斯笑著揉了揉裡奧的頭。

　　"別亂揉！"裡奧一把拍開艾維斯的手。

　　"好久沒揉了，讓我再揉揉。"離開研究所之後，裡奧大部分時間都呆在斯特林家，他們相處的機會少了不少。

　　艾維斯的眼珠子突然轉了轉。考慮說服裡奧住在莊園吧，反正斯特林家必然沒人歡迎裡奧。

　　"羅伊。"另一邊，克麗絲已經撥通了羅伊的通訊。

　　"克麗絲，什麼事？"接通克麗絲的通訊，羅伊滿臉的笑容。

　　"在吃飯？"克麗絲挑眉。

　　"嗯，有什麼事？說吧。"

　　"迦在莊園，看起來不太好。"

　　"迦？"羅伊皺眉。走的時候不還好好的嗎？怎麼才一會兒就跑去莊園了？"等等，我馬上過去。"

　　"嗯。"克麗絲切斷了通訊。

　　"抱歉亞摩斯，迦那邊似乎出了點狀況，我去看看。"擦擦嘴，羅伊對亞摩斯致歉。

　　"南榮滄迦？"亞摩斯放下刀叉，挑眉，"南榮滄迦的事情，有南榮艦長在，不需要羅伊哥哥吧？"

　　"不，有些事情，是只有我能做的。"羅伊也跟著挑眉。

　　亞摩斯似乎有些不高興？為什麼？就因為打斷了他的用餐嗎？

　　"羅伊哥哥和南榮滄迦在彼此心裡是不可替代的存在？"

　　亞摩斯突兀的問題讓羅伊一愣。

　　"對，是不可替代的。"羅伊站起來，向外走去，路過亞摩斯身邊的時候，揉了揉亞摩斯的頭頂，動作太快，波文沒來得及阻止，"但是，亞亞也是沒人能夠替代的。"

　　說完，羅伊就果斷離開了。

　　亞摩斯摸了摸自己的頭頂，皺眉。

　　剛剛，被羅伊觸碰的那一瞬間，他的身體都僵硬了，那是來自潛意識的恐懼，羅伊不可能沒感覺到吧？

　　他也是無可替代的？他已經不是會被這些話哄騙的小孩子了。

　　羅伊的真心，就這樣被當成了一句戲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