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開始巡邏

　　所謂的巡邏，對於羅伊五個人來說簡直易如反掌，只要站在這個城市的最高處，他們就能感受到這個城市的全部，尤其是南榮滄迦，只要伸手觸碰地面，他就能得到帝都每時每刻的全部資訊，雖然那樣對南榮滄迦來說負荷稍微有點大了。

　　不過為了讓亞摩斯放心，為了讓帝都巡邏隊和護衛隊的每一個成員放心，五個人選擇了最普通的巡城巡邏方式。

　　算上隊長鄧尼斯，一共六個人，分為三組，羅伊和南榮滄迦一組，裡奧和艾維斯一組，而鄧尼斯則是跟克麗絲一組。

　　沒辦法，四個男人跟鄧尼斯湊在一起的話，輕則發生口角，重者大打出手，二選其一，是必然會發生的事情，所以羅伊只能將唯一的女生，也是最安靜的一個人分配給鄧尼斯，至少，克麗絲不會跟鄧尼斯打起來。

　　"迦，昨天晚上你不願意見我，現在可以跟我聊聊了嗎？"

　　昨天晚上，接到克麗絲的聯絡之後，羅伊立刻就趕到了莊園，可是卻吃了個閉門羹，羅伊也沒有強求。有的人喜歡在事發第一時間找人傾吐，而有人則更傾向於自我消化處理，等自己理順明白了，再尋求別人的意見。

　　而南榮滄迦就是其中的後者。

　　結果羅伊等到了早上，卻發現南榮滄迦早就離開了房間，不知所蹤，終於在安排巡邏任務的時候，才再度出現。於是，羅伊這才有機會跟南榮滄迦聊聊。

　　"我不知道。"南榮滄迦長歎一口氣，苦笑一下。

　　"怎麼了？跟伯父吵架了？"話出口，羅伊突然覺得有哪裡感覺不對，仔細想一想，又似乎沒什麼感覺不對的地方。

　　"算不上。現在的父親，怎麼可能跟我吵架？"父親恨不得將他想要的所有東西都送到他面前，只要是他的要求，父親定然不會拒絕，哪裡有架可吵？

　　"那是怎麼了？"羅伊挑眉，然後突然想起什麼，伸手從兜裡掏出兩個小瓶，"早上吃東西了嗎？我帶了營養劑。"

　　"剛好肚子餓。"南榮滄迦也不跟羅伊客氣，結果兩瓶營養劑，擰開了喝掉。

　　看看，他們連吃個飯都這麼迅速省時，一點不耽誤辦事。

　　"羅伊，父親總是不能接受我已經變成改造人的事實。"手用力一握，將兩個小玻璃瓶握成碎末，攤開手掌，讓碎末隨風飄散。

　　"嗯？怎麼說？"羅伊挑眉。

　　南榮式還沒接受這個事實？不像啊。看南榮式對迦的態度，不像是對迦有否定心理的啊。

　　"不知道，只是一種感覺。總覺得，有些累了。"

　　"那你還是跟伯父好好談談吧。"這兩父子，玩什麼遊戲呢？看著街對面站著的南榮式，羅伊露出了無奈的表情。

　　聽了羅伊的話，一直垂著頭的南榮滄迦驚得一抬頭，正正好好就看見了站在街對面的南榮式。

　　羅伊沖南榮式比了個手勢，然後拍了拍南榮滄迦的肩膀，轉身拐進了另一條街。

　　南榮滄迦站在原地，似乎是盯著南榮式在看，但是眼神卻又是沒有焦距的，不知道看向了什麼地方。

　　"滄，過來。"

　　南榮式筆挺地站在對面的馬路上，身上，依然是宇宙特攻隊的制服，凜然的氣勢引得路人紛紛側目。因為只是在地面短暫停留，所以警備廳那邊並沒有給南榮式發放制服。

　　南榮滄迦依然保持著他的姿勢，沒有動，連眼神都沒有動。

　　南榮式蹙眉。

　　"滄，過來，來爸爸這邊。"不知道是緊張還是什麼，南榮式的聲音繃得很緊，聽起來有一種冷硬的疏離感。

　　南榮滄迦還是沒動。

　　"嘖！"南榮式不耐煩地咋舌，然後大步走向南榮滄迦。

　　南榮滄迦的眼神終於是找到了焦距，專注地看著南榮式。

　　"滄。"走到南榮滄迦面前，南榮式伸手，自然而寬容地抱住了南榮滄迦，"滄，我知道你擔心，我知道你害怕，但是我需要你相信我。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在我的心裡，你就只是我的兒子，與過去無關，與未來無關，與你的樣貌無關，甚至與你的內心無關，只要這個靈魂還是南榮滄迦，只要你還承認南榮滄迦這個名字，那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無論你做了什麼，我都不會拋棄你。絕望了十四年不會，以後依然不會！只要你還在，只要你的身體裡還留著我的血，就沒有任何人、任何力量能讓我捨棄你！滄，我南榮式這輩子什麼都不怕，就怕你不在，我這輩子什麼都可以失去，唯獨不能失去你。滄，相信我，再一次，相信我。"

　　被南榮式抱在懷裡，左耳邊是南榮式強勁的心跳聲，右耳邊是南榮式堅定的聲音，兩種聲音同時猛烈地敲擊著南榮滄迦心裡對南榮式築起的那道脆弱的防護牆，讓那道牆瞬間土崩瓦解。

　　"爸爸……"南榮滄迦伸手抱住了南榮式的腰，委屈的聲音一如年幼時那般，充滿了濃濃的依賴，是將自己全部交托出去的信任。

　　"嗯，我在。"南榮式暗松一口氣，露出一個發自內心的喜悅笑容。

　　"爸爸，現在好像不是該休息的時間。"已經過了撒嬌耍賴的年紀，南榮滄迦感動了一會兒，就伸手推開了南榮式。

　　"兒子重要。"南榮式伸手揉了揉南榮滄迦的頭頂。

　　南榮滄迦不說話，也不動，任由南榮式蹂躪，臉上是卸下防備後的純真笑容。

　　"艾維斯，你說迦跟伯父之間發生了什麼？"帝都的另一邊，裡奧和艾維斯漫步街頭，輕鬆又愉快。

　　"別管迦和伯父之間發生了什麼，你怎麼了？"艾維斯雙手抱臂，挑眉看著走在前面的裡奧。

　　"我？我怎麼了？"裡奧接話的時候明顯一頓。

　　"家裡發生什麼了？若是什麼事都沒有，你不可能跑去莊園住。"

　　他們五個人其實對彼此並沒有多深的依賴，是否聚集在一起對他們來說不重要，所以當初安排住所的時候，羅伊、迦和裡奧才沒有拒絕回家的提議。而且依照艾維斯對幾個人的瞭解，若不是發生了什麼他們無法處理的事情，他們絕對不會躲到莊園去尋求庇佑。

　　"呃……"裡奧撇撇嘴。

　　"怎麼？還有事情不能跟我說？"艾維斯的尾音挑的極高，這是在表達他對裡奧猶豫語氣的不滿。

　　"呃……也不是不能說。"

　　"那就快說。"什麼時候學的婆婆媽媽的？

　　"還不是我那個叔叔，不知道為什麼，最近總是愛纏著我。"裡奧的語氣中充滿了疑惑、不滿和不理解。

　　"你叔叔？"艾維斯挑眉，"拉丁•斯特林？"

　　"嗯，就是他。"

　　"親愛的裡奧，我怎麼了？"

　　兩個人正說著，身後突然就有人大聲接了話。

　　聽到這聲音，裡奧下意識地一抖，然後一步躥到艾維斯身邊。來了來了，麻煩來了。

　　"哼嗯～您就是裡奧的叔叔拉丁•斯特林？"艾維斯拍拍裡奧的腦袋，轉身，笑眯眯地看著拉丁。

　　"正是。請問你是……"拉丁禮貌地向艾維斯伸出手。

　　"我是裡奧的朋友，艾維斯。"艾維斯跟拉丁握了握手。

　　"裡奧的朋友？沒聽裡奧說起過呢。"拉丁的眼神飄到縮在艾維斯身後的裡奧身上。

　　"嗯，裡奧通常不跟別人說太多自己的事情。"艾維斯的手伸向後邊，揉了揉裡奧的腦袋。

　　"是嗎？"拉丁露出稍微驚訝的表情，然後嗔怪地看著裡奧，"這孩子真是的，跟叔叔有什麼見外的。"

　　這熟稔的語氣讓裡奧不自在地抖了抖。

　　"哈哈，裡奧對人，可不是有血緣就管用的。"

　　"哼嗯？那什麼管用？"

　　拉丁和艾維斯就像是在比誰的笑容更加魅惑眾生一樣，一個笑得比一個妖嬈，看的裡奧嘴角直抽。

　　"不知道呢。裡奧，你說，什麼管用？"艾維斯扭身看著裡奧，笑容又燦爛了幾分。

　　"哈？"突然被拉下水的裡奧表示，他沒跟上節奏。

　　"呵，算了。"艾維斯又揉揉裡奧的頭頂，"拉丁叔叔這是出來辦事？"

　　"嗯，是啊，家裡有點事情要處理。"拉丁在斯特林家的職位，就是大宅的管家，平日只要打理好大宅裡的所有事情就可以了，家族生意根本不需要他去管。

　　別以為大宅的管家很輕鬆，如果可以，拉丁寧願去處理斯特林家的生意，也不想處理大宅裡那些暗潮湧動。

　　"那我們就不耽誤拉丁叔叔的時間了，剛好我們也有任務在身。"艾維斯躬身行禮，然後拉著裡奧的手，越過拉丁，向前走去。

　　"等一下。"拉丁開口叫住兩個人，"昨天晚上，裡奧住在什麼地方了？"他找了一晚上，都沒找到。

　　"在法拉爾教授的莊園。"艾維斯笑著回答。

　　那個地方，可不是知道就能去的。沒有法拉爾的默認或者邀請，無關人士是不可能踏進法拉爾神聖的領地的，誰讓莊園的別墅裡有很多重要的實驗用具和試驗品呢。

　　帶著勝利者的笑容，艾維斯拉著裡奧大步離開。

　　兩個人身後，拉丁眯著眼睛看著艾維斯的背影，半晌，才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