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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來的愛情》第58章
☆、偷心番外 2 小周(上)

  我姓周,相熟的同事都叫我小周。至於不相熟的,就只會叫我周先生。不過在離三十歲還差三年光陰的時候,就有醫院裡的後輩喊我周老師了。

  周老師?呵呵,頭一次聽到的時候我自己都嚇了一跳,我看起來有那麽象老師嗎?可是對著鏡子照照,我這張平凡的臉還真的挺會唬人的,從小看起來就象比同齡人老了一截。

  這不能怪我。

  如果你五歲時就死了爸爸,六歲時媽媽又改了嫁,然後跟著並不寬裕的爺爺奶奶以及叔叔姑姑長大,你也會跟我一樣,長出一張早熟而不苟言笑的臉。

  但幸運的是,我還是平平安安的長大了。還念了學費高昂的醫學院,整整七年。一畢業我都整整二十六歲了,出來工作一年後,就有人喊我周老師了。

  其實,我不太喜歡當醫生,更不擅長當老師。

  可奇怪的是,在同一批分來的幾個新醫生裡,我是最受病人信賴的。而在第二年的新人進來時,他們又最喜歡請教我。

  這當然不是因為我的醫術高超,或者最有愛心,也不是因為我喜歡誨人不倦,教導後輩,事實上恰恰相反,我從來都是人群中最沈默最不愛說話的那一個。

  大家信任的,可能就是我這張老成而早熟的臉吧?

  《老子》說,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現在想想,還真是有道理。

  可是,我還是不喜歡當醫生。

  理由很簡單,醫生再怎樣,總是要經常對病人說話的,可我不喜歡說話。而且,醫生太窮了,不熬上十幾二十年,頭髮花白,很少能拿到高薪。

  這跟我想像中實在是太不一樣了。

  是的,我最初決定當醫生,不是懷抱著什麽救死扶傷的崇高理想,只是聽說醫生的薪水高,而且穩定。

  當然,律師也不錯,可我這樣不愛說話的能天天在法庭上跟人吵架嗎?想想也只好做醫生了。

  別怪我俗,我真的從小窮怕了。

  舉個例子吧,你有沒有試過整整十二年沒買過新衣服?我試過。

  除了七歲那年媽媽來看我時,給我帶了身新衣裳,我直到十九歲考上大學的那一年前都是穿別人不要的舊衣裳。

  連內褲和襪子都是。

  噁心嗎?我也覺得很噁心,可有什麽辦法?

  我其實並不怪吝嗇的爺爺奶奶,他們都一把年紀了,別說享點清福,還要拿微薄的退休金養活兒孫,已經很不容易了。

  當然,我也不怪自私的姑姑,她雖然從不拿正眼瞧我,但也從來沒有對我惡言相向過。

  能被當作不存在,有時候也是種解脫。起碼比人當成眼中刺,肉中釘的好。

  那是我的嬸嬸,叔叔的老婆。

  我爸爸生前單位還算不錯,和媽媽結婚後,就搬出了家裡的老房子,另租了住處。

  那時候的兄弟關係應該處得還算和睦,因為後來嬸嬸總是說,“大哥生前早說了,這房子是要給我們的。”

  可我很懷疑她到底是從哪裡聽到這話。因為我爸爸過世的時候,她還不認得我叔叔。

  我絕對沒記錯,她是在我八歲那年認得我小叔,半年之後結的婚。那她怎麽會知道這個話?還每次說得言之鑿鑿,好象親眼所見,親耳所聽一般。

  其實我知道她在擔心什麽,

  她怕爺爺奶奶一心軟,會把這個老房子留給我,畢竟我說起來也是“老周家的長房長孫。”

  這個話我是聽姑姑說的,而據姑姑說,這是嬸嬸的媽媽跟嬸嬸私下說的。嬸嬸的媽媽讓嬸嬸多長幾個心眼,千萬別讓我這個不聲不響的小崽子占了便宜,並且格外讓嬸嬸記住,“咬人的狗都是不叫的。”

  說實話,我覺得嬸嬸的媽媽實在是想太多了。

  那時候雖然我小學還沒畢業,但我也知道,這個房子爺爺奶奶誰都不會給。這是他們老兩口唯一的棲身之所,在他們去地下見爸爸之前,絕對給任何人。

  而他們的身體看起來都還硬朗得很,活個二三十年不成問題。嬸嬸這麽早就開始考慮這個問題,實在是──好吧,說她太有憂患意識好了。

  後來的事實證明,我的話沒錯。

  直到嬸嬸後來買了新房搬出去,爺爺奶奶還健在,所以這房子的歸屬依舊沒有下落。但那又是許多年後的事情了,而我自從聽到那話,還得那套小小的兩居室裡苦苦煎熬著。

  兩間臥室,爺爺奶奶一間,叔叔嬸嬸一間,我只有當廳長的份。

  幸好姑姑搶先一步嫁出去了,把她的房間騰了出來給叔叔嬸嬸,否則為了這個房子,還不知得有多少架要吵。

  後來想想,或許姑姑就是為了騰房子,所以才那麽著急的嫁人吧?因為姑姑認識姑父比叔叔認識嬸嬸還晚,叔叔和嬸嬸從認識到結婚,用了半年的時候,可姑姑從認識姑父到結婚,只用了短短三個月。

  又或者,其實叔叔嬸嬸多耗的那三個月其實是為了等姑姑出嫁?

  這些事不是當時的我能知道的,我唯一印象深刻的是,自從叔叔和嬸嬸開始談戀愛後,奶奶跟姑姑關起門來談心的次數就多了。而姑姑總是談一次,就會陰一次的臉,然後,就開始不停的相親。

  後來又過了十幾年,有一次的過年家宴上,多喝了幾杯的姑姑眼眶泛紅的對奶奶說,“當年要不是為了房子,我會嫁他?”

  奶奶什麽也沒說,轉身假裝去廚房端菜了,可我分明看到她掀起圍裙,悄然抹去眼角的淚。

  姑姑結婚後,過得一直不太順。

  姑父雖然有房,卻是個很沒出息的窩囊男人,而姑姑當年還是很有些人追的。

  至今家裡的老相簿裡還夾著一張姑姑參加單位歌唱比賽得獎的照片,那時的姑姑,還未嫁人,穿一條雪白的連衣裙,氣質清華,笑容甜美,唇邊還有一隻淺淺的梨渦。

  可後來在她和姑父的喜宴上,姑姑只是淡淡笑著,神情冷漠得仿佛是個看客。

  不過好好歹歹也做了半生夫妻,無論從前有過怎樣的不甘心都煙消雲散了。如今姑姑的女兒都大學畢業了,她現在一門心思就是操心著給女兒找個好女婿。

  當然,前提是得有房子。

  唉,說來說去,還是房子。

  我也想要一套屬於自己的房子。

  可是我在工作一年後,就發現這是個遙不可及的夢。

  雖然目前的收入能夠支撐我的正常開銷,甚至可以經常買買新衣服,但對於這個城市不斷攀高的房價來說,簡直就是杯水車薪。

  不知道人是不是都這樣,越是得不到的東西就越想要。有一段時間,我想有套房子想得都快發瘋了。

  其實我的要求並不高,哪怕是套一居室,只有巴掌大的地方,我也想要一個完完全全屬於自己的地方。

  可以毫無顧忌的穿著內褲走來走去,可以不必再跟人排隊搶廁所,可為什麽這個夢想就那麽難實現呢?

  我想改行了。

  旁人可能想像不到,一個獨立的空間對於我的意義。

  自從到爺爺家開始,我就再沒有過屬於自己的空間。先是和叔叔住在客廳裡,叔叔結了婚,我就一人住在客廳裡。

  在人來人往的眼皮子底下,我總覺得自己無時無刻不曝光著,連做夢都生怕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睡不安穩。

  而等到叔叔的兒子大了點,他就搬出來跟我同住了。晚上我就更不敢踏實睡了,因為小表弟如果尿了床,挨駡的總是我。

  等到好不容易熬到念大學了,還是六人間的宿舍。  而畢業以後,連單身宿舍也得兩人同住。

  為了房子,我真的想改行。

  可是我又沒有勇氣放棄現有這一切,正在苦惱不已時,一個男病人的出現意外的改變了這一切。

  那個患者要動個小手術,但一來就住進特護病房,當然人也格外尊貴些。

  幹我們這行的都知道,一般性的手術都有個無法回避的問題,那就是導尿。可那天早上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幾個小護士加一個護士長都搞不定那位病人。

  病人生了氣,在病房裡破口大駡,“都是些飯桶!讓醫生來!”

  當時路過的我,被當成是救命稻草般推了出去。

  其實那個病房根本輪不到我負責,而精明些的醫生都怕影響聲譽,不肯去。至於面相老成,但沒有根基的我,可以唬得住病人和新人,卻鬥不過這幫子老奸巨滑的老油條們。

  當我拿起導尿管的時候,誰都看不出,我的腿已經緊張的在發抖了。不過還好,我的臉始終那麽不動聲色。

  仔細查看了病人那話兒,又做好準備工作,我鼓足勇氣將針管插了進去。

  成功!

  呼──所有的人都鬆了口氣。

  其實之前的護士們操作得並沒有什麽問題,只是這個病人身嬌肉貴,有些怕痛,而那些女孩子到底不是男人,不象我能感同身受的瞭解男人的那個地方,所以她們不敢做的事情我敢做。

  後來,這個尊貴的病人點名要求我負責他的護理工作。我本來有些為難,可是病人一個電話就叫來了院長。於是,我這位醫生就開始了人生第一份護理工作。

  個中的艱辛我不想說,只是等到病人出院的時候,我意外的得到了一個大紅包,裡面足足裝了我半年的薪水還多。

  走前病人拍拍我的肩,對我微笑著說,“小周,你工作幹得很不錯,給我留個電話吧,以後有什麽事我還找你。”

  我的腦子已經被那包錢徹底震暈了,連怎麽留的電話也搞不清楚。

  不過事後我卻覺得有些不妥,我這算不算是利用職務之便收受賄賂?

  可當我忐忑不安的主動找到院方交待時,主管的副院長卻哈哈大笑著拍拍我的肩,“沒事,你拿著吧。這是病人走時給你的,不算什麽。再說了,那是有錢人,只要你照顧得好,他們對這些可不在乎。”

  我靈光一閃,突然明白為什麽大家說起特護病房裡的醫生護士來,總是一臉羡慕。而跟我同一年進醫院,卻分到特護病房的小護士,為什麽今年就能跟人去看房了。

  再看一眼副院長看著我那包錢時,眼中不易察覺的貪婪,我知道應該怎麽做了。

  沒過半個月,我給一紙調令,調到了特護病房。

  當然不是做醫生,那樣金貴的名額我那半年的薪水還收買不到,但卻可以買到一個做護士的資格。

  副院長替我找了一個好理由,“特護病房還是要適當增加下男護士的比例的,總有些女孩子不方便處理的問題。象這回,小周不是處理得很好?”

  在外人看來,我雖然去到了個好地方,但一個醫生卻去做護士的活,未免有些大材小用,於職業發展前途來說,實在是得不償失。

  但我卻很高興,因為他們理解不了我對金錢的渴望,更理解不了我對房子的渴望。

  果然,在這裡工作了不到半年的時間,我就攢到首付款。但是,我也面臨一個很嚴重的問題,我得罪了許多人。

  這真的不能怪我。

  因為想把這份工作做好,多拿紅包,所以我對於分到手上的病人,是真正當成上帝一樣伺候著。再加上我的醫生功底,自然比一般的護士要出色得多。

  而能住得起特護病房的達官貴人們,他們之間又似乎總是搭上得邊,於是一來二去,“做護理的小周醫生”的名聲越來越大,指定找我的人越來越多,這自然影響到了其他人的財路。

  我很無奈,也很惱火。

  就象我無法拒絕不去伺候這些金主一般,我也無法拒絕同事們給我明裡暗裡下的各種絆子。

  或許是老天看我太可憐了,就在這時,來電話了。

  是我第一次伺候的那位病人,他問我願不願意出來做。

  他認得一位要員,家裡急需一位高級護理。而因為我在醫院裡做出的名聲,他只稍加推薦,那家人就同意了。

  我這時才知道,原來世界上有些地方,薪水是可以按天算的。在心裡默默把他報的數乘以三十,我咽了咽口水,才艱難的答應下來。

  不是緊張,而是太激動了!

  然後立即去辦離職手續,當然是一路綠燈。

  看著那些幸災樂禍的臉,我其實很想大吼一聲,“不是老子怕了你們,是老子要去賺大錢了!”

  可我到底沒吼。沒辦法,夾著尾巴,寄人籬下十幾年,你可以笑我早失了血性,但我更願意說自己低調。

  不過到底還是沒有徹底低調下來。因為收拾好行李要去那戶人家時,那家人挺客氣的,專程派了輛保姆車來醫院接我。

  一看那車,那車牌,當時醫院裡的人眼都綠了。再看向我時,那簡直非羡慕妒忌恨可以形容。

  那時候,哥只想說一個字,爽!二個字,極爽!三個字,爽呆了!

  自從脫離了醫院,單幹的我做得越來越順手。

  為了不斷提高業務水準,我還自學了許多護理知識,這讓我的名氣也越來越大。而薪水,自然也是水漲船高。至於房子,我早就買了。不是單房,而是一套兩居室,我把一間裝修成臥室,另一間還是臥室。

  記得跟設計師提要求時,頗有一種老子住一間,還要空一間的痛快。只是可惜,新房佈置好了,我卻基本上沒什麽時間住。

  一年的大部分時間都是住在雇主家裡,而往往這家還沒離開,那邊又有人高價挖起了牆角。幸好我這人不貪心,總是跟原雇主商量好,才去新雇主家,所以我的名聲越來越好。

  直到有一天,有個年輕人跟我打電話,出了三倍的薪水要請我去護理一個人。

  當我聽到這數目時確實有些吃驚,因為我那時的薪水已經相當高了。就算是漲,一般也就加個百分之三十左右,可他一開口就是三倍,這到底是要護理什麽人?

  年輕人在電話那頭停了好一會兒,才告訴我,“是我最重要的人。”

  直覺的,我感覺有些不對勁。等到我見到他們時,才明白是怎麽一回事。

  那個重傷的男人叫何海澄,當我看到名叫蘇明的年輕雇主看到他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他們是什麽關係了。

  說不清是一種什麽心理,我的心情變得無比複雜。

  那個何海澄實在是個太敏銳的男人了,他一眼就看了出來,然後指定我做他的貼身護理。

  護理的過程是艱辛的,但也是充滿成就感的,尤其當你看著自己的病人逐漸康復,你的心情也會跟著好起來。

  可是,面對何海澄,我卻從來也打不起喜悅的心情。

  因為每每護理完了他,再看向日漸憔悴的蘇明,我總有種感覺,是那個年輕人在拿自己的命給何海澄續上。

  愛一個人,真的可以愛到這種地步嗎?

  我不知道。

    等到何海澄終於康復的時候,蘇明就象開到荼靡的花,悄然離開了。他是怕何海澄看到他凋零的樣子,還是怕就算自己凋零了也換不來他的一眼回顧?

  不知道為什麽,我的心裡酸得很。許多年都沒有掉過的淚,竟似又要掉出來。

  終於忍不住,我對何海澄多說了句話。

  然後,當他找到我時,我又忍不住說了更多的話。

  明明沒有喝酒,卻像是醉了一般瘋言瘋語,苦苦隱藏了二十幾年的刺終於對著一個不算熟悉的陌生人亮了出來。

  或許是報應吧,送走何海澄後,轉過身,我看到了自己命中的劫。

  再一次大駕光臨。

作家的話:

下一章,考慮燉點肉。不過別太指望有多肥喲,主要還是劇情為主,嘿嘿~~~~~~~

那啥,小明的婚後生活會有滴,嘻嘻,還有會意外驚喜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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