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被發現了

　最後一門考試結束，寧棋將試卷交給監考老師後，整個人都鬆了口氣，奮戰了大半個月，期末考試前幾天，每天都複習功課做練習題到半夜，手機都被靳亦航沒收了，完全不給他放鬆警惕的機會，總算是熬過了考試期，再這樣下去他都快瘋了。

　本來打算考試結束後靳亦航帶他去吃大餐，結果班上的同學組織聚餐，晚飯後還要去KTV唱歌，班會費用還有多餘，這次算是班級活動，每個人都要參加。寧棋無奈只能讓靳亦航先回家吃飯，等活動結束再來接他，高三學業繁忙，這樣的班級活動許久沒有組織，寧棋也很想跟同學們好好聚一聚，還有半年大家就要各奔東西了。

　吃過晚飯，一群人浩浩蕩蕩趕往訂好三個大包廂的KTV，自由選擇進入哪個包廂，隨時可以串門。總算可以放鬆心情，大家都放開懷玩得很瘋狂，打牌、玩骰子、真心話大冒險等等遊戲層出不窮，愛唱歌地就坐在一邊安靜唱歌，算是給瘋魔的一群人充當BGM。

　寧棋唱完一首歌將麥克風遞給另外的同學，端著茶杯坐到一邊休息，拿出手機回覆靳亦航的微信，心裡盤算著明天跟靳亦航重新出去慶祝。等成績單出來，靳亦航就要帶他出去度假，這幾天想一想怎麼跟父母談談吧，一直拖下去，他心裡的不安越強烈，就像一根刺梗在心頭，特別不舒服。

　「說吧，跟你男朋友進展到什麼程度了？親了沒？那啥了沒？」

　咳咳！不小心聽到身邊女生閨蜜之間的悄悄話，寧棋險些將口中的茶給噴出來，現在的小女生真是越來越勁爆，這麼私密的問題都能掛在嘴邊上。他已經徹底領教過龍生九子那群妹子的沒節操，平時在群裡什麼問題都能拿出來討論，他都覺得很不好意思，她們卻能討論得不亦樂乎。

　自從平安夜那晚突破最後一層關係後，靳亦航果然說到做到，跟他那啥變得特別理所當然的樣子，漸漸得連他自己都習以為常了。不過這幾天因為要期末考試，他每天複習功課到很晚，靳亦航也很體諒他，只是抱著他親吻撫摸，沒有要求跟他做那種事情。

　「你幹嘛？」寧棋正盯著暗掉的手機界面胡思亂想，一根手指突然戳戳他的臉，轉頭對上褚風似笑非笑的臉，沒好氣地問道，這傢伙又不知道在亂想些什麼。

　褚風伸手攬住他的肩膀，抬腿架在茶幾上，一派悠然自得地問：「從吃晚飯開始就一直回信息，不對，這種情況已經有好幾個月了，除了上課時間，你一直都信息不斷。不要隱瞞哥們，你絶壁在談戀愛，剛才聽隔壁幾個女生討論的問題，你臉都紅了，嘿嘿，跟女朋友是不是已經發展到實質關係了？看不出來，我們小寧棋還挺有兩下子的嘛！」

　「你這八卦的德性是種病，得治，藥別停！」寧棋放下手中的茶杯，十分不雅地白了他一眼，「看你每天這麼空虛寂寞冷，趕緊找個女朋友轉移一下注意力吧，擼多了傷身。」

　「臥槽，寧棋你這傢伙越來越犀利了麼，這麼沒節操的話也說得出口，絶壁學壞了！」

　寧棋得意洋洋地輕哼一聲，握在手裡的手機一陣震動，趕緊拿起手機打開微信，靳亦航發來的信息，讓他要活動結束時，提前半個小時告訴他。一旁的褚風探頭探腦地張望，害得他回信息都要躲躲藏藏，只打了一個「好」字就立刻鎖定屏幕，跟褚風鬧騰一陣才安靜下來。

　到10點多時，有同學陸續離開，鬧騰了這麼久，寧棋也有點犯困，給靳亦航發信息說想要回家，靳亦航馬上回覆說過來接他，發完信息轉頭問褚風：「我家人過來接我了，你什麼時候回去？自己打車回去嗎？」

　「這麼早？難得出來放鬆心情，剛才聽那邊那群『賭鬼』說準備通宵，待會兒還要去1987的遊戲城玩，你確定不去玩嗎？要不要讓你家人別過來了，跟我們去遊戲城玩通宵？」褚風有點詫異，好不容易得到學校和家人的放行，不玩個痛快才不要回家，「還有很多女生也一起去哦，你要是不去，那些暗戀你的小女生可要失望了！」

　「別胡說八道，誰暗戀我了？」寧棋瞪眼，學校有個鼎鼎大名的靳亦航，大半女生的注意力都在靳亦航身上，學校裡不少男生直呼吃大虧了，「你們去玩吧，這幾天應付考試有點累，想回去早點休息，等過年有時間再一起玩吧。」

　「暗戀你的女生還少嘛？你成績進步已經夠快了，別這麼拚命，讓我這個學習委員情何以堪？該不會是要跟女朋友出去約會吧？」褚風開著玩笑，得到寧棋一個大大的白眼，滿不在乎地繼續說道，「寒假有什麼打算嗎？出去旅遊度假？」

　「嗯，已經跟家人商量好，去度假村度假。」

　「哪裡的度假村？我考慮考慮要不要也找個度假村度假去，可惜我爸媽要過年才有空。」褚風煞有其事地摸摸下巴思索著。

　「竹籬小築！」既然褚風不可能現在就去玩，寧棋還是選擇實話實說，跟褚風繼續聊了一會兒，靳亦航打電話來說已經到了，起身跟他們打聲招呼就離開包廂，走出KTV瞬間覺得耳朵清淨很多，在這麼喧鬧的地方待久了有點悶，還是外面的空氣新鮮。

　靳亦航摸摸他悶得微紅的臉：「玩得很開心？肚子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再回去？」

　「那我們去梧桐老社區吃粥和餃子吧？今天晚上吃的火鍋，在KTV又吃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想吃點清淡一點的。」

　「好！」靳亦航發動車子往梧桐老社區駛去，「還以為你今天會玩到半夜才回來，怎麼那麼早就回來了？」

　「不都說戀愛的人重色輕友嗎？他們是打算去1987遊戲城玩通宵，要是我也去了，你就一個人了，為了期末考試冷落你一個星期了，所以回來補償補償你啊。」

　「哦？那你準備怎麼補償我？很期待！」

　「驚蟄大大，這麼邪惡的表情一點都不適合你，別胡思亂想！」看著靳亦航不懷好意的笑容，寧棋忍不住臉紅心跳，想到自己剛才說的話，貌似是有點曖昧，他絶對沒想那麼多，只是單純地想跟靳亦航在一起。

　吃過夜宵回到寧棋家裡，寧父寧母已經回房間睡覺，兩人輕手輕腳地走進客廳，寧棋臥倒在沙發上休息，吃了一碗粥和十個餃子，有點吃撐了。靳亦航坐到一邊替他按揉肚子，寧棋舒服地眯著眼睛，慢慢感受到一股重力壓在他身上，睜眼看到靳亦航那張放大的臉，濕熱的吻落在唇上，臉紅的抬手摟住靳亦航的脖子。

　「抱你去洗澡！」在沙發上親熱一陣，靳亦航起身抱起他回房間，「記得你說的，補償我！」

　「喂，這裡是我家，要是被爸媽發現怎麼辦？」

　「你小聲一點。」

　「送你路太太經典名言——妖言惑眾！」

　隨著客廳的燈滅和關門聲，另一扇門悄悄打開又合上，客廳恢復一片安靜。寧母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聽到客廳傳來兩個孩子回家的聲音，本想起身問問他們餓不餓，要不要煮點夜宵給他們吃，沒想到卻看到驚人的一幕，自己疼在心尖上的兒子跟另一個也像親生兒子一樣疼愛的人，臥倒在沙發相擁親吻。

　一直覺得兩人的關係親密得過分，隱隱約約察覺到其中的曖昧，心中默默做好一絲心裡準備，只是真當目睹這一切，仍然震撼得無以復加，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顫抖著手關上門，木然地坐回床邊。寧棋現在處於非常時期，不能衝上去質問他，平時她也能感受到寧棋欲言又止，估計這孩子也憋在心裡很久了。

　「孩子他爸，你說我們該怎麼辦？任由他們這麼亂來嗎？棋棋還這麼小，什麼都不懂就跟了人家？亦航為什麼不阻止他？還要跟他一起胡鬧！」寧母紅著眼，他就這麼一個兒子，卻走上了這麼一條彎路，但是她現在沒辦法去質問寧棋，害怕影響寧棋學習的心情，可又想兒子的人生軌道都偏離了，學習還有什麼用？

　寧父重重嘆了口氣，伸手抱住寧母的肩膀拍撫著：「明天找亦航談談吧，先別去打擾棋棋，孩子年紀小容易衝動，要是現在去逼問他，他只會更加賴定別人，自己孩子的脾氣我還不懂嗎？棋棋這孩子衝動起來說不定就跟人家跑了，但是棋棋同樣是個理智的人，要是人家不要他，他就會驕傲地徹底遠離。」

　「你說的我都懂，可是為什麼好好的兩個孩子就變成這樣的關係了？這不就變成同性戀了嗎？要是被外人知道，我們家棋棋指不定被人家說成什麼樣子？不行，還是趕緊讓他們分開吧，我知道亦航也是個好孩子，一點都不想看到他們遭人唾罵。」寧母越想越心焦，她怎麼忍心看到疼在心尖上的孩子被人戳著背脊咒罵！

　「別去刺激孩子，引起孩子的反彈，亦航畢竟年紀不小了，先跟亦航談談吧，聽聽亦航到底怎麼個想法。看兩人平時相處的情景，也不一定都是人家孩子的錯，看得出來棋棋也是非常喜歡人家，哎，喜歡就不能做朋友嗎？為什麼會發展成戀人關係？」

　更讓寧父覺得心痛的是，看剛才的情況，兩人已經不只是談談感情，估計連最實際的關係都已經發生了，他也想衝上去阻止，可是現在阻止還有用嗎？該發生的都已經發生了。說一點都不責怪靳亦航不可能，寧棋年紀小不懂事，靳亦航都二十幾歲的大人了，難道也不懂事嗎？可是畢竟是自家兒子先喜歡上人家，他也不想做個蠻不講理的父親。

　這麼長時間相處下來，他也瞭解靳亦航的為人，絶不是個不負責任的人，也看得出靳亦航對寧棋的感情和付出。否則一個老師，在外還有一個剛發展起來的公司，本身生活已經夠忙碌，沒必要給自己找麻煩，拖著寧棋這樣一個大包袱。自己兒子再不懂事也不是個傻子，要是人家不是真心待他，怎會心甘情願跟著人家？

　一番激情纏綿後，靳亦航替寧棋擦拭完身體抱回床上，看著寧棋有氣無力地躺在床上通紅著臉，俯身親吻他的額頭，走出房間去給他倒水。剛走進廚房取杯子，寧父寧母的房門輕輕打開，靳亦航輕輕舒了口氣，剛才抱著寧棋回到房間，出來熄燈時，眼角瞥見一道亮光，看來他和寧棋的事被發現了。

　「伯父，這麼晚還沒睡？是不是打擾你了，棋棋說他口渴，我給他倒杯水！」靳亦航保持著一如既往的親和笑容，鎮定地問道。

　「嗯，棋棋麻煩你照顧了！」望著靳亦航坦然的笑臉，寧父一時不知如何開口，沉默片刻才嘆息道，「亦航，明天早點起床跟伯父出去走走吧，伯父有些話想單獨跟你談談。」

　靳亦航點點：「好，伯父早點休息！」

　「嗯，你也早點休息。」

　靳亦航握著杯子越過寧父回到房間，走了兩步又停下道：「希望伯父伯母放心，對於棋棋，我對他的疼愛不會比你們少一分，只要棋棋願意，我會疼愛他一輩子。」

　望著靳亦航的身影消失在另一扇門後，寧父重重嘆了口氣，他一直都知道靳亦航是個聰明人，什麼事情都看得很透，難怪自家兒子被吃得死死的！只是就這麼放任不管嗎？這麼驚世駭俗的事情叫他怎麼坦然接受？不是沒看過這一類的新聞，那些悲劇實在太可怕，他更不想因為他們的阻撓和逼迫，出現絶不願意看到的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