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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青》第75章
  後動

  丁醜年正月十八,宜嫁娶、開市、納財、求嗣,不宜出行。

  年前積下的那層薄雪才剛化了,十八日清晨天空又如扯棉般鬱鬱沈沈。

  卓琅一夜未眠,把一封信箋上好蠟封,差人加急送往南陽,他揉了揉眼角,眼下一片烏青。

  雖是困極,但是他半分睡意也無,便又回到書房拿起一卷圖志細看,正看得入神,忽有人來報。

  “盟主,城門被人強行闖開,兩人單騎飛奔而出,後面那人武功甚高屬下攔不住,被他們給逃出城了。”

  卓琅正翻著書頁的手指頓住,他問道:“可看清是何模樣?”

  那人回道:“前面那人似是昏迷,一身藍衣,後面那人亂發披肩,十分囂張,使一柄軟劍。”

  卓琅心道:“殷承煜又使什麽花招。”

  他本想說任他去吧,可是想到前面那個藍衣人,心裏不免打起鼓。

  照殷承煜那個脾性,這樣囂張地把人明目張膽地弄出去,也不是不可能,放虎歸山可就難再捉虎了。他想到此處,忙命人備馬,偕同幾名隨從追了出去。

  城門的守衛已經收到消息,也隨即派人跟著那匹馬趕出去,只是騎馬那人不要命似的狠命狂奔,因此只能越追越遠。

  卓琅咒罵一聲,也揚起鞭子,狠狠地夾了下馬腹,飛快地追上去。

  索性那人不是用的什麽好馬,何況還載著兩個人,追了小半時辰總算遠遠地看到了個小黑點。

  此時風雪驟起,卓琅扯下頭頂兜帽,把頭頂一根鋼簪當成暗器射了過去,正中那馬的前腿。馬匹吃痛,登時前蹄跪了下去。

  上面的人大驚,連忙飛身躍起,跳到地上才轉危為安。

  此時卓琅已然近在眼前,鞭子揮出,帶起風中一聲肅殺,那人抱著個昏迷過去的人,左右支絀,轉眼已然落了下風。

  卓琅纏身上去,與他近搏,雖是風雪交加但是兩人的面目清清楚楚,正是殷承煜與林之卿,他怒上心來,喝到:“殷承煜,你居然敢帶我的人走!”

  殷承煜大笑:“本來就是我的,我為何不敢。”軟劍格開長鞭,卻被鞭子纏住。

  軟劍與鞭子均是剛柔並存之物,此時絞纏在一起,難舍難分,僵持不下之際,卓琅一急,運氣於鞭上,頓時鞭子變化為棍,被他一抽而出,將那柄軟劍擰成了麻花。

  殷承煜見事不好,軟劍已經脫手報廢,連忙以掌法對他。

  卓琅拼著兩敗俱傷,與他對掌,誰料殷承煜居然內力微薄不值一提,叫卓琅吃了一驚。

  殷承煜吃了一掌,被他內力震得後退幾步,捂著肩頭許久不能動。

  卓琅輕蔑一笑道:“不過爾爾。”

  殷承煜怒道:“若非我重傷在身,憑你這黃口小兒豈能傷我?”

  卓琅把鞭子纏回手臂,輕聲道:“留下他,我再放你一次,算是報答你的養育之恩。”

  殷承煜皺眉,道:“休想。”他抱著林之卿就又鬥了過去。

  卓琅一面接招,一面心中疑慮,為何殷承煜的武功弱了這麽多,沒幾招就又被他拍飛,連林之卿也摔在了地上。

  卓琅走近一些,見殷承煜虛弱地在地上掙紮,心裏暗笑:“是我的了。”他小心地抱起林之卿,在他的脖子與下巴上檢查了一遍,確認不是他人易容,才攬著他上了馬,想了一想,竟是縱馬從殷承煜身上踐踏而過,隨即疾馳而去。

  大雪越來越大,不多時地上已然覆了一層銀白。

  殷承煜躺在原地,一動不動,仿佛死了一般。

  卓琅小心地把林之卿送回自己房中,延請大夫,命手下人不許走露半點風聲。

  大夫診過脈,道是:“吸進一些迷藥,無礙,吃一劑藥休養便好。”

  卓琅守在一旁,心有餘悸地握著林之卿的手許久不願放開。

  等藥送來,卓琅以口度藥,給他餵進去,隨後又在那唇上輕薄了一會兒才罷休。

  藥一下肚,林之卿便悠悠轉醒,睜眼瞧見卓琅,畏縮了一下。

  卓琅忙按住他的肩膀道:“別動,林大哥,我不會對你如何的。”

  林之卿仍是警惕地看著他,慢慢道:“我……是怎麽了。”

  卓琅靠近一點,替他掖好被角:“殷承煜迷昏了你,想帶你出去,被我發現了,把你救了回來。”

  林之卿咬牙道:“沒想到他居然還敢如此。”

  卓琅道:“我這兒是安全的,你盡管放心。”

  林之卿搖頭道:“不成,我要去找大哥他們。”

  卓琅道:“不許!”他自覺失言,忙放軟了語氣道:“非常時期,林大哥你最好不要貿然涉險,荊州城危機四伏,你還是在這裏最安全。”

  “可是……”

  卓琅伸出手指點住他的唇,笑道:“放心,我已經命人好生照看四位少俠,必定萬無一失。”

  林之卿又要開口,卓琅似是挑逗一樣摩挲了下他的下唇,調笑道:“林大哥,咱們已經好幾次相遇,都是從你昏迷,我喚醒你開始。如此這般嬌弱,真叫小弟著急。”

  林之卿一直把他當成弟弟一樣看待,雖然是明白了他的心思,可是十分抵抗,更別說要調笑了,當即又羞又臊,叱道:“不許胡說。”

  卓琅又笑,不提這一茬。

  林之卿道:“大哥有件事情,一直不知當講不當講。”

  卓琅笑道:“你我不分彼此,但講無妨。”

  林之卿欲言又止,最後咬了咬唇,道:“卓琅,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是我不能答應。”

  卓琅一愣,隨即明白他的話意。

  “我之前遭受的那些,你都看得一清二楚,這一輩子算是毀了,我也不祈求還能成家立業,只想安安生生地過下去。我與姓殷的,恩怨糾結太深,我也不願再理會,只是你……我一直當你是親人一般,而且我也希望,以後咱們還是兄弟相稱,至於其他……你莫強求,我亦不願。”

  卓琅垂著眼睫,聽完他的話,並未動怒。

  林之卿頗有些忐忑地等他回話。

  卓琅撲哧笑出聲:“林大哥,我明白的。只是……”

  他攥住林之卿的手掌放在自己胸口上:“我心中只有對我好的人,你是我心中唯一的那個,就算你不能接受,我也不會放下你。既然你挑明瞭說,我不好叫你為難,我們是兄弟,那就永遠是兄弟,同生共死,不離不棄。”

  林之卿展顔,爽朗道:“哎,枉我擔心這麽久。”他學著卓琅的模樣,拍拍對方的胸口,道:“你我兄弟,同生共死,不離不棄。”

  卓琅瞧著他的模樣,心中暗喜道:“天長地久,總有把你收服的那一天,你我都不離不棄了,以後還怎樣分開?”

  他心裏得意,但是外面卻不露半分,叮囑道:“此地不比南陽,但是前車之鑒,若是拘束著你,是我的不是,如果有需要外出,一定要帶幾個人,我並沒有殺掉他,白衣教如今虎視眈眈,我心中擔憂你的安危,林大哥,你也要多保重。”

  林之卿道:“哪有這麽多規矩,我記得就是了。”

  入夜,卓琅與他睡在一處,只是這一回他規規矩矩,半分雷池也不越。

  林之卿卻是緊張無比,一刻也不敢鬆弛。

  他脖頸上那塊紅斑才褪去不久,就是眼前這個人的傑作,而之前餵藥的舉動也讓他作嘔不已,他是萬分忍耐著才沒有把他從床上給踢下去。

  他睜眼到了半夜,後來實在撐不下去才沈沈睡過去。

  清晨身旁的卓琅只一動,林之卿便立刻驚醒,只是沒有睜開眼睛。

  卓琅撐在他上方瞧他睡顔,過了一會兒親了下他的鼻頭才翻身起床。

  林之卿後背上起了一層冷汗,強忍著厭惡淺淺地側過頭。

  卓琅聽見動靜,又過來圍觀了一會兒。

  林之卿被他盯得發毛,幾乎要從床上跳起來,終於在臨界點的時候他退開了,接著門被輕輕地帶上。

  林之卿細聽了一會兒,沒有其他動靜了,才坐起身,環顧著這件房。

  按照陳繼的計劃,首先是陳緱假扮殷承煜擄走林之卿,故意叫卓琅看見,卓琅必定會出手相救,林之卿趁機混進府中,伺機行事。

  這第二步則需要陳道出手。

  想到此處,林之卿不免為陳緱擔憂。

  他們出發前陳繼執意要陳緱在胸腹前後裹上一層護心甲,他也只能盼望陳緱在馬蹄之下沒受傷。

  之前在南陽時,林之卿偷盜的那份羊皮卷一直存在原地,但是其中內容他記得一清二楚。他一直懷疑那份名單與白衣教有莫大的關聯,便有意無意地問過殷承煜教中是否有人暗合那份名單,但殷承煜一問三不知,他後來也就放棄了。

  此時,林之卿重新記起那份名單,心想,自己盜走之後,卓琅會不會改動一番。想到此處,林之卿忙輕輕下了床,從門縫裏往外看了一眼,見是沒人,便極快地在房中翻檢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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