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01
天泉螢就這麽掛在宇文寒雪的身上,直到白燕公子這延著爆炸的碎片尋來,天泉螢才放開了宇文寒雪。
宇文寒雪在天泉螢與白燕公子的纏扶之下,一行人扔下了那一群因為這事變還紛紛擾擾的一群江湖人,回到了客棧。推開門而入,卻左右不見那本該留在房裡待著的荷兒。
「竟然逃了!藍衣,去把人追回。」白燕公子怒氣一喝,本從窗口翻身近來的藍衣得令,又踏步窗沿準備離開,就聽宇文寒雪喊:「且慢。就讓他走吧,神器已不存在,他們也不會再來了。」
那一場爆炸炸碎了許多人的癡心妄想,那神器不過曇花一現,在不久後將會被眾人遺忘腦後去。如此一來,再扣住那個男人也沒什麽用了,讓他回到自己的主子身邊也好。
宇文寒雪從不是個濫殺的人,他修道而心正,對於生命非常的看重,能不殺則不殺,除非對方萬惡至極,危害世人,才能真的讓他動手。
白燕公子看了宇文寒雪一眼,雖然他寧可錯殺也不放過,斬草要除根,不過說到底這仍然是宇文寒雪的事,自己不能作主。這才揮了手讓藍衣退下,看宇文寒雪他們這也沒什麽大事了,神器也已經碎了,對繼續當跟屁蟲這事兒便興致缺缺,拱了手,瀟灑道:「既然這事以了,那麽,在下也告辭。」
「嗯。」宇文寒雪點了頭,白燕公子就同藍衣一起消失視窗,回到他們的正常生活去了。
總算是把一件事給了結,宇文寒雪盯著那一上床就開始打滾的少年,說:「接下來,你可得跟好我,別又弄出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
「才不是亂七八糟。」天泉螢悶悶不樂的窩在被子裡,透過那厚厚的被單這麽抱怨。他說歸說,看向宇文寒雪胸前還沒癒合的那片血肉模糊,他又閉上了嘴,裹著棉被滾到了牆邊去。
宇文寒雪好笑的看著他這副模樣,在床上盤腿而坐,催力迴圈著體內的氣,以法術治療自己的傷口。
房裡久久沒有聲音,但也沒有那以往常聽到的打呼聲,宇文寒雪睜開一眼,看向天泉螢,果然那人還在對著牆轉圈圈呢。
他也不喜歡他這樣沒生氣的樣子,最後妥協說:「如果你能保證絕對不會弄出亂子,作出的物品也非地上僅有,那些小小的雕刻工藝倒也不是什麽大麻煩。前提是,你得用這凡界的材料,別再把上界的東西隨意拿出來了。」
聽宇文寒雪這退一步,天泉螢也不敢得寸進尺,點點頭,又問:「那,作出的那些手工藝品還能賣嗎?最少最少,讓我放點小法術上去吧?絕對不是會害人的那種。」
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更誠懇一點,天泉螢舉起了雙手,水汪汪又無辜的雙眼直直盯著宇文寒雪,這才聽到對方的一聲寵溺般的歎息,說:「好吧,但得讓我檢查過後才可以賣出。」
天泉螢歡呼了一聲,要知道,自己作出來的東西一大特徵,可就是那美觀的外表與法術融為一體的奧妙。沒有了法術去支撐的作品只有空殼,就像是少了什麽似的,他可就沒那麽欣賞了。
看天泉螢這跟一個普通孩子一樣,好似從父母那兒得到了什麽獎賞的反應,讓宇文寒雪忍不住一笑。或許,一直是他太壓迫這個孩子了,他以往認為這人是個上仙,必須對大眾生負責,而自己必須要矯正的就是這一點。
但現在看來,他錯了,他是不是該換個角度,換的相處的方式,真正的放開心,以兄長、父親,以一位指導者的身分來對待他呢?
「好了,螢兒,再滾下去都要滾下床了。」宇文寒雪對著天泉螢這麽說,天泉螢才發現自己滾的床單跟半個身子都要掉下床了,這才爬到了內側,然後躺下,對著宇文寒雪眨眼。
他的動作實在太自然不過,讓宇文寒雪一時沒發現自己的口誤。他在私下時,從未如此親膩的喊過天泉螢,兩人之間總是有著那麽一個淡淡的隔閡,清楚的從屬關係、上下階級,讓他們無法將心比心。
宇文寒雪也跟著躺上床,雖說身為仙人的他已經不需要休眠,不過今日有些勞累,在加上身上的傷未愈,他就這麽躺在天泉螢身邊,靜靜的陪著他入眠。
天泉螢有些受寵若驚,從來沒有誰,會主動這麽上床陪他一起睡覺。忽然覺得胸口暖暖的,他像個小貓一般縮到宇文寒雪身邊,感受到他溫暖的體溫包覆著自己,手抓著他的內襯,就這麽一下子睡熟了。
這可愛的樣子,透露著天真與不安的睡姿,讓宇文寒雪有些心疼又十分憐愛。他們都沒有看出,這個人隱藏在那開朗活潑的個性底下,是很怕孤獨寂寞的。
伸手拉過了他的被子,給他蓋嚴實了,這才躺回床上,閉上了眼,開始運功修復自己胸前的傷口。
「寒雪哥,我們要去哪裡?」坐在一點也不華麗,反而非常樸實陳舊的馬車後頭,就啃著個白饅頭,天泉螢扭頭對著前面駕車的男子這麽問。
「到下一個麒麟宮去,不過在那之前,有些人我想讓你會會。」宇文寒雪的聲音傳來,天泉螢這又爬回了駕車座的旁邊,把吃了一半的饅頭塞進宇文寒雪的嘴哩,問:「是誰啊?」
宇文寒雪空出一手拿開了嘴裡的饅頭,咬了一口嚼嚼吞了下去,才說:「麒麟主殿的一些好友,他們都是些有趣的人,你應該會喜歡。」
「等等!」天泉螢忽然大喊一聲,宇文寒雪沒被他這突如其然的一聲給嚇著,他駕輕就熟的將馬車停在官道一邊,看向天泉螢,問:「這次又看上什麽了?」
天泉螢站在車棚上,雙手比了個七,一正一反剛好形成一個框,閉上單眼伸長了手,這對著遠處的景色比了又比,眼睛一亮,就爬回馬車中,拿出了個筆紙。隨後又跳下車爬上最接近的樹幹上,對著眼前這美景開始寫生。
宇文寒雪也已經習慣,只要天泉螢不又拿出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來,這些小小的興趣就讓他發揮去吧。他迎風坐著,看著天泉螢靠在樹幹上,專注在自己的畫紙與眼前的幽靜山水,朱不知他如此模樣,在其他人眼裡,也是一番美景。
第六章02
就這麽的,他們沿路走走停停,而天泉螢也不斷的增加自己的作品,其中以素描最多,其他多是水墨畫,或是油彩,還有木雕、石雕、石畫,各式各樣層出不窮,堆滿了馬車後頭,直到這老馬隱隱出現了吃力的反應,他們也到了下一個城鎮。
看著滿車的藝術品,還有那坐在馬車頂上畫圖的天泉螢,宇文寒雪問:「這些作品你打算怎麽辦?」
天泉螢抬頭,眨了眨眼,說:「什麽怎麽樣?」
宇文寒雪說:「你是打算留著還是丟了?還是要賣掉?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這麽多行李,也不好帶著上路。」
這時,天泉螢才從車頂跳了下來,把剛才畫好的圖,卷成了卷軸,隨手扔到了車後,說:「都隨便,看你想怎麽樣吧。啊,是燒餅!」這話說完,就馬上沖到攤位前,跟老伯開始聊起天來了。
看天泉螢這麽就扔下了這些東西給他處理,宇文寒雪搖了搖頭。看這車裡東西堆積如山,拿到客棧去也真的是不知道該怎麽處理,喊了天泉螢一聲,說:「螢兒回來,我們先去把這些東西處理了!」
這時,天泉螢才捧著裝著燒餅的油紙回來,吃得滿嘴都是油,宇文寒雪為他擦掉嘴邊的餅削。天泉螢伸出了拿著餅的手,示意宇文寒雪也吃,笑說:「很好吃!」
宇文寒雪看他這抹天真爛漫的笑容,忍不住也柔了臉色,咬下一口餅,確實香氣濃郁,外酥內軟,好吃。
兩人這麽肩並肩,你一口我一口將這餅吃乾淨了,也恰好到了他們的目的地,當地的書畫鋪。掀了簾子走入鋪子裡,只有個老者坐在桌前撫須,桌上一盞熱茶,面前擺著一本書,專注於書內文字。
聽見了聲響,老者抬頭,看宇文寒雪這麽一位翩翩公子,看起來就是飽讀詩書的儒雅之士,連忙起身來,背手走來。
就在宇文寒雪朝著老者拱手,請教賣畫的事宜,天泉螢正在研究店內掛在牆上的那一幅幅的古畫,至於身後的那一排排書,他是連看也不看的。
宇文寒雪這從馬車上隨手拿了幾卷畫下來,放在桌上。老者隨意拿起了一卷,攤開一看,這眼裡一亮,那毫不掩飾的驚奇與讚歎,連道了三個好!
「公子這畫可是難得一見,瞧瞧這蒼鷹,雙翼的筆法豪放灑脫,勁道十足,振翅下卷起的風撲面而來,宛如活物。那鷹身刻畫的如此精細,真能從圖紙上飛騰而出,更不說那凜凜有神的雙眸,這何止栩栩如生!敢問這畫是哪位高人所繪?」
這話聲一落,老者又望宇文寒雪放置桌邊的雕刻,那又是一聲抽氣,將雕刻拿起,讚歎不已。「瞧瞧這文鳥,活靈活現,每根羽毛上的紋路細膩清晰,卻非完整無缺。你來瞧瞧,這兒尾端可不是有些分岔?外頭那鳥兒哪來完美的羽翼,這人觀察入微,技術非凡,嘖嘖,真想結識一番。」
老人家還不給宇文寒雪插話的機會,這又轉過去看了令一張圖,這一看,大驚失色,一雙握著畫的手激動的顫抖:「這這……這是什麽顏料?竟能畫出如此鮮豔的色彩?難不成是繡上去的?不,不,這材質到底是?」老人家愛不釋手的撫摸著圖,這正是天泉螢使用這個世界沒有的油畫顏料所繪的風景圖。
宇文寒雪聽著這老人家字裡行間全是讚歎之詞,忍不住隱隱的升起自豪之情,這可都是他的螢兒的作品。
這時,他卻看到老人家在卷開了一條卷軸後,臉上露出了失望之色,最後落下了個長歎,直搖頭,說:「可惜啊,可惜啊。」
「有哪裡不妥嗎?」宇文寒雪挑眉提問,老人家一句話不說,將手中的那卷軸遞給了他。宇文寒雪這麽一看,臉色劇變,說不出各種的苦澀,無解,與疑惑堵在喉間,他不知道該怎麽解釋這樣的感覺。
那是一片繁榮卻空虛的景象。
帶著滄桑卻仍然吃力不搖的城門映入眼前,馬匹拉著車來回穿梭大道上,再往內一瞧,是一片繁榮的成都。一排排房子刻畫精緻,就連那門上貼的對聯也是一一寫上。路上攤販壅擠,水果攤、甜點鋪、還有些零散的地鋪,全沒放過的納入了圖中。
天空中,歸雁飛過,遠處的山巒也隱隱若現於薄霧中,天空無雲,影子分明,正顯現這是個陽光催燦的大好日子。
這本該熱鬧無比的景象,卻透著一股怪異。宇文寒雪細細將這畫看過,確實沒有,完全沒有半個人影。如此一個該是人來人往,車水馬龍的空間,卻發現沒有半個人,是何等的空虛,何等的詭異,令人毛骨悚然。
他焦急的翻過所有的畫,所有的雕刻,所有的作品……
沒有,沒有,完完全全沒有。
他畫過各種花花草草,畫過飛禽走獸,畫過高山流水各種美景,甚至畫過磚房瓦屋,龍鳳神獸。渺小至昆蟲露水,寬闊至山脈大海,無一不入他畫,只除了一樣。
天泉螢的作品裡,沒有人,連個影子也沒有。
或許還能說,他只是偏愛畫物不畫人,但,宇文寒雪卻不這麽想。
就算是應是有人的場景中,也只剩下景物。就算是挑夫,也只剩下浮在空中的扁擔。河邊洗衣的老婦人,只有木桶中的衣服,以及放置在洗衣板上濕透的衣褲。雜耍的只有浮在空中的球兒,端菜的只剩菜盤,騎馬的只剩馬與馬鞍。
人,只剩下極淡的一抹水漬。
「啊,這是今早入城的時後畫的。」不知何時,逛店逛到這兒的天泉螢忽然出聲,頓時把宇文寒雪嚇了一跳。
恰好,宇文寒雪也想問問他,便開口:「螢兒,這熱鬧繁華本就求一個凡塵人氣,為什麽你不畫出人來呢?」
「疑?我有啊?」天泉螢回答,回答的非常的裡所當然。看著宇文寒雪以及那老者詫異的表情,天泉螢笑著說:「你們怎麽那麽奇怪,我都畫的很清楚啊,你看看,就在這兒,這兒,還有這兒。」他指著圖上空白一片的地方,笑嘻嘻的這麽說。
那一雙眼眸中,仍然是一片的清明乾淨,處處透露著活潑陽光的氣息。他清澈的雙眼,證實他並沒有說謊,他堅信著他有畫出人來。
宇文寒雪一口氣悶在胸膛,他放輕了聲音,問:「你能告訴我這些都是什麽樣的人嗎?」
對於宇文寒雪這詭異的問題,天泉螢挑了挑眉,好笑的說:「你怎麽都問些這麽明顯的問題啊?自己不會看嗎?這就是個玩球的小女孩兒,你看她綁的小沖天炮,多可愛啊。還有這兒,這肥大嬸拿著掃把追著自家兒子打,挺好笑的。」
他指著,他說著,但是那張圖上,卻是什麽人也沒有。一顆浮在空中的皮球,一個倒立的掃帚,受驚的雞鴨……
宇文寒雪驚覺,認識了天泉螢如此久的時間,他竟然沒有一次正眼好好的觀賞這些他認為是胡鬧的藝術品。
作家的話:-w-
因為小螢的個性十分爭議,
所以我就讓一些事情提前進行了。
看到這裡,我想客官們應該都發現了吧?
嗯,到底阿螢是為什麽這樣的?
寒雪又該怎麽樣幫助阿螢呢?
讓我們繼續看下去~~
麒麟天下這篇跟系列中其他有些不同,
與其讓執掌者去改造並且經營自己的世界,
為什麽不讓他的世界去改造他呢?
阿螢在柳蕭他們之間是年紀最小的,也是問題最多的喔! >W<
第六章03
「寒雪哥,怎麽了?」天泉螢此時也發覺宇文寒雪的表情不太對勁,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畫,沒什麽大問題,又抬頭看了他一眼。
陷入了沉思中的宇文寒雪被他這麽一喊給驚醒,他伸手摸摸天泉螢的頭,看著天泉螢一臉疑惑的樣子,忍不就在心裡歎氣。看來,這個任務已經超乎他的想像之外了。
他對著老者說:「除了這市集畫,其餘的你算下吧,這些都賣了。」
當這些都結清了,馬車也空了下來,而他們手中也多了好一大袋沉沉的銀子。看著這些錢,過路費是好一陣子都不必再煩惱了,現在最重要的問題,就是那個孩子。
這事兒急不得,得慢慢從旁敲擊,看能不能找出問題在哪兒。
「寒雪哥,今夜是住在這裡嗎?聽隔壁大嬸說,明天市集會來很多的外地人,定會有各種不同的商品,我想留下來看,可以嗎?」天泉螢期待的看著宇文寒雪,就差沒個搖擺的尾巴了。
宇文寒雪果斷拒絕:「不行,這兒再留我們可沒時間趕到鹿目的麒麟宮去。」
「有趕時間?」天泉螢皺眉,這不該是他們悠悠哉哉出來玩的度假之旅嗎?這樣趕路,那還玩什麽?
「我與朋友約了時間,若是遲到了,不免失禮。」宇文寒雪這麽回答,天泉螢聳了聳肩,貌似並不在意。看他又擺出了這對任何事情都不放上心的態度,若是之前宇文寒雪定是無奈又生氣,任他去了。
但這次,他決定要挖根就底。他貌似隨口的問:「怎麽了?並不喜歡去見我朋友?」
天泉螢扭過頭來,臉上微微的詫異,他回:「沒有,我沒說不喜歡啊?」
「那麽怎麽一副不怎麽想去的樣子?」宇文寒雪這麽問。
這一次,換天泉螢皺起了眉,說:「沒有不想去。」這話本來就止於此,但看宇文寒雪仍看著自己,他這才悠悠的說:「反正,這種口頭上的約定,總是會有變化的啊。遲了一點,早到了一些,或者臨時取消,又有什麽差異呢?」
這一霎那,天泉螢眼底閃過了一絲的落寞,宇文寒雪並沒有錯過。
「你不期待嗎?期待與其他人認識認識?」宇文寒雪小心的問,他能看得出,天泉螢不是個享受孤單的孩子。他喜歡結識人,喜歡說話,也喜歡熱鬧。
又是個熟悉的聳肩,天泉螢久久後才回:「期待又怎麽樣?最後還不是會被取消掉?每一次都是這樣……」
宇文寒雪並沒有說話,他等著天泉螢的下文。
卻也在這時,天泉螢回神過來,臉上又回到了那熟悉的燦爛笑容,他說:「我們去看看你朋友吧?說不定他們有很多好玩的東西呢!」
他這麽迅速的扭轉態度,讓宇文寒雪一時沒反應過來,這好一陣子後,才點頭:「好,明日中午我們就上路,或許還有點時間讓你逛市集。」
他話一說完,天泉螢馬上露出了大喜,歡呼一聲,大力擁抱住宇文寒雪,喊:「寒雪哥你最棒了!」
他這打自內心的快樂,好似感染了自己,宇文寒雪忍不住露出了個笑容,對自己的決定趕到慶倖。時間還很長,慢慢來。
這一路上,什麽大事也沒有發生。天泉螢毫不保留的對市集中的小藝術品露出了興趣與好奇心,同時也搜集了大量的原料,每到一個地方就會開始作畫雕刻,以至他們一路下來,可是賺了不少的錢財,甚至打出了名氣。
那即是神龍不見首尾的神秘畫家,由於每一幅畫都沒有落款,也無名,甚至打聽不出到底是出自誰之手,只知道兩位神秘男子經常到默默無名的書畫鋪賣這些神作。
而更有趣的,是在一日,買下這畫的公子前去麒麟宮參拜,卻發現懷中之畫竟然隱隱發光,讓他可是歡喜了好一陣子,知道自己可是買了好東西。這消息一傳出,所有買到了真品的人,都說這畫可是有保佑的。
因此,這神秘的畫家又被這些畫迷稱之為:「隱仙」
宇文寒雪從鹿目鎮的書畫店走出來,對著手中的錢十分的無言。這幾日下來,他也打聽到了天泉螢的畫價值不斐,原以為價格會變多,但這手中的錢袋,怎麽惦,甚至比第一次賣還要少了四分之三的重量,更不說裡面銀銅混雜,廉價多了。
「又是個來騙錢的,誰知道這畫是真是假。」這時他就聽到裡面那方才的老板正抱怨著,「今天是第三個了,要不是看他畫還真有那麽點兒順眼,否則早拿掃帚趕人了。」
另一人的聲音傳來:「唉呀,還不是那隱仙太神秘了,任是隨便兩個一高一矮的男子進了鋪子就被當貴客似的,手中的畫就算再爛也有人想收,就怕是錯過了真品。這年頭啊,這錢誰還不賺呢?」
聽了他們的畫,宇文寒雪歎氣,雖無奈卻也別無他法。想想這樣也好,攪混了水,這下要找到真正的「隱仙」也難,天泉螢也安全一點。雖說錢少了些,不過這一直以來都不是困擾宇文寒雪的問題,因此他也沒那麽在意了。
也因如此,他發現天泉螢筆下所有作品會包含仙靈之氣,並非他有意灌輸,而是在那一筆一畫之間,他與生俱來的力量會很自然的傳送到作品上,擋也擋不住。他明白這一點,才會在作品上加上符咒,擋住他的麒麟之氣。
但,那些沒有加上符咒的作品,確實會與麒麟宮內的麒麟像有所共鳴。原因,宇文寒雪卻不知道。
「宇文兄,好久不見,怎麽就這麽一副苦瓜臉兒呢?」耳邊響起熟人的聲音,宇文寒雪露出了笑容,拍了拍來人的肩膀,問:「怎這麽早就到了,離咱們約好的時間可還有三日之久,就你的個性不到最後一秒可是不見人影的,還真是難得。」
高壯的男子,有著一頭蓬鬆零亂的短髮,一雙炯炯有神的黑目,以及一個令人難以討厭的爽朗笑容。他穿著短掛,腳上夾著草鞋,腰間配著一把大刀,嘴裡還叼著一根稻草,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鄉下那兒來的痞子。
卻沒有人能猜出,這人同鼎鼎大名的宇文寒雪一般,一樣是麒麟主殿出來的使者。
作家的話:天泉螢到底藏了什麽樣的秘密呢?
讓我們繼續期待下去~~ -w-
然後,宇文寒雪他們又會碰上什麽精彩的事情呢?
祝大家新年快樂,萬事如意,紅包也多多多多多到滿出來~~
第六章04
「寒雪哥,他是誰?」從附近攤子回來,天泉螢第一眼就看到了宇文寒雪與別的男人說笑。他沒有多想,只是很自然的就上前跳上宇文寒雪的背,手勾著他的肩,可說是掛在他身上了。
這親膩的模樣讓這男人一楞,就聽宇文寒雪對他說:「這孩子,螢兒是我的……弟弟,詳情晚些在同你說。」
他拍了拍天泉螢掛在自己肩上的手,讓他下來後,才對著天泉螢介紹:「這位是弘遠,也是麒麟主殿的人。」
天泉螢點點頭,對於這個男人,他沒太大的興趣。反而是他腰間系的那把小刀更讓他喜愛,小刀鞘上是某個民族的圖騰,編織的十分細膩,不過看得出是一匹馬。
看著天泉螢一直盯著自己腰間的刀,弘遠笑了笑,解下刀遞給天泉螢,說:「喜歡就拿去看看,這小刀是我刀塞外民族時,救了一匹白馬後被當地人贈與的。他們那裡信仰白馬,模樣與我們的麒麟神帝有些許不同,不過十分有趣。」
聽到這兒,天泉螢抬頭,問:「這兒還有不信麒麟的人哪?」
對方含笑點頭,對於天泉螢的問題並不意外,他回:「這個凡界太大,雖說大多數的人還是信仰著麒麟神帝,仍然有一些民族傭有自己的一套信仰。雖然麒麟神殿有些人會去打擊這些民族,不過我認為,他們的信仰與我們無不同之處,只是對神帝的稱呼有些變化罷了。」
天泉螢這才知道,凡界不如他所想像中那麽的單一,還有許許多多與認知中不同之處。
明明這個世界是自己創造的,卻出現了在自己域料之外的變化?天泉螢開始動搖了,而且疑惑了。但他卻是興奮的,因為自己手中的作品,首次出現了這樣的自我變化。
「我可以去看看嗎?那個塞外民族?」天泉螢問,弘遠乾笑了幾聲,他能夠感覺到宇文寒雪已經在不善的瞪他。宇文寒雪此刻是頭痛的,他不願意讓天泉螢跑離麒麟宮太遠的地方,先不說他還有任務沒辦法去那麽遠,更不說那兒比這裡危險得多,他不能讓他涉險。
「有機會的話。」弘遠陪上了一個有些勉強的笑,心裡想著,什麽時候宇文寒雪說可以,他才可能帶他去。
天泉螢開心的點點頭,反正他也不急,慢慢來,總有一天會看得到的。
這幾天下來,在弘遠的陪伴之下,他們三人在這城中悠閒的晃了一圈,哪兒的小吃特別好,哪兒的飯館最有名,這幾天下來已經了若指掌。
直到三天後,到了宇文寒雪約定的時間,他們便早早前往這兒最有名的酒樓。醉仙樓坐落城中一大湖旁,柳樹環繞,優雅閒暇的風景,讓許多文人雅士都喜歡到此地小酌一杯。
他們位於二樓的包廂,從雕著花鳥的木窗看出去,是那一片在陽光中水波粼粼的湖面,以及隨風搖擺的垂柳。附近橋上可看見來來往往的行人,在這幽靜的氣氛之下染上一層的活躍的人間氣息,令人感覺十分舒適。
沒有多久,由店小二迎來了兩位男子。其中一位竟是十分俊美,那介於兩性之間的,超脫凡俗的清麗,令人不由得就看呆了眼。
「師兄!」那俊美的男子,一看見宇文寒雪,竟一改他方才一派優雅高傲的作風,就像個小小狗一樣沖了上來,把宇文寒雪抱了個滿懷!
他激動的滿眼淚水,臉紅僕僕,讓那本就漂亮的臉添上了一層可愛。「師兄師兄!我以為再也見不到您了!您不知道,當神官宣佈您已經飛升時,我雖然開心,可是也好寂寞!」
宇文寒雪露出了寵溺的笑,摸摸他的頭,說:「我這不是坐在這兒好好的?你也該長大了,別這麽撒嬌。」男子露出了個靦腆又害羞的笑,很喜歡宇文寒雪這樣的說話方式。不過他開心,另一個人就不高興了。
一直坐在旁邊吃點心的天泉螢,原本在兩個男人進來時沒有多注意,這下卻看見其中一人居然把他的寒雪哥抱的這麽緊!宇文寒雪露出的笑容也十分紮心,原以為他只會對自己這樣笑,這樣說話的……
心裡一個不爽快,天泉螢移到宇文寒雪身旁,抓住了他一邊的手臂,就像小孩子一樣的搶著心愛的東西,他用手推著那個俊美男子。
而同時,雨春看一個比自己更加柔美的少年出現在自家師兄身邊,還抱著他的胳膊那麽緊,甚至伸手推了推自己,心底下升起了一股氣。哪來的無禮之徒,且看似跟師兄很好的樣子?
兩人暗中爭鋒相對的同時,另一個男子面對他們坐了下來,冷聲對雨春說:「別胡鬧,過來。」雨春打了激靈,這就乖乖的坐到男子身邊,但還是臉色不善的瞪著天泉螢。
沒有了別人的阻礙,天泉螢才放開了宇文寒雪,不過還是黏他黏的很緊,幾乎是整個人靠在他身手,手頭上又再自己的那張小紙上提著木炭筆寫寫畫畫。
宇文寒雪對那冷面男人一笑至謝,伸手勾住了天泉螢的腰,免得他畫圖太專注而平衡失調,跌下椅子去。他這動作看在雨春的眼裡,氣的雨春咬牙切齒。
「雨春。」低沉的聲音耳邊響起,雨春抬頭一看,就見秋塵的一雙眼盯著自己。他馬上低下了頭,說:「我什麽都沒做。」
秋塵點了頭,摟過雨春後,抬起了他的臉,就這麽在其他三人的面前,低頭擁吻著與春,將懷中之人吻的氣喘吁吁,這才放過了他。
雨春這時看天泉螢正楞楞的看著他們,沒好氣的說:「怎麽,沒看過情侶?」
天泉螢聳了聳肩,反正他不要黏著寒雪哥,其他無所謂,這又低頭專注在他的畫之中。
看他的反應,雨春不是很高興,不過秋塵就在自己身邊,他也不敢作出太越舉的動作,免得這人又吃了寒雪師兄的醋,晚上自己就不好過了。
作家的話:=口=
今天修羅CWT30要COS的角色,
衣服還沒做好我的天天天天啊~~~
給我一天48小時吧!!(哭奔)
第六章05
幾位師兄弟許久未見,交談甚歡,以茶代酒,敬了幾杯。
而天泉螢一開始正在畫圖,好一陣子後,才滿足的說了一句:「畫好了!」
這話一出,這其他三人都有些好奇了,尤其宏遠更是積極,他本就對這可人的孩子印象很好,第一個笑著靠過去道:「喔?天弟畫了什麽?能給在下觀賞一番?」
「我畫這裡的景色,包括窗外跟室內。」天泉螢一笑,舉起話來,說:「還把你們都畫進去了,要知道我平時是很難得畫人物的!」
不過他這一舉手,展示出手中的作品,也讓在場的人都安靜了下來。宇文寒雪第一個反應過來,伸手摸摸天泉螢的頭,溫和的說:「你畫的很漂亮,這畫得收好才行。」
他一出聲,其他人一個個露出了不解與困擾,看向天泉螢的眼神略略變了。「師兄,這孩子……」後面的話還未出口,宇文寒雪比了個禁聲的手勢,雨春才閉上了嘴。
那張圖中,景物極美,描繪此地的意境之美巧奪天工,不論是細部刻畫又或是遠處的清淡背影,皆附有萬物生靈之氣。光影之間又能感覺到這圖並非平整的,而是一個朝遠處延伸而去的真實空間。
這畫在任何人眼裡都是個極品,可這極品,卻出現了一個無法忽視的巨大瑕疵,一個令人寒顫的空洞。圖中,仍然沒有任何的人影,只有空舉的茶杯,漂浮的紙傘。
就連他們所在的包廂之中,也是一片空,除了一個淡淡的影子。宇文寒雪定神一看,意外的發現這個人影重了些,外輪廓也淺淺的描繪出來,卻不仔細看看不出來。看那淺淺人影上的玉墜,宇文寒雪有些不可思議的問:「這是……我?」
「是啊!寒雪哥你好厲害,你是第一個看到我的人物畫,還能認出誰是誰的人呢!」天泉螢很是開心,宇文寒雪卻心下了然。恐怕他的圖中,不是他真正所信任的人,在他的圖畫世界之中,他看不見對方。
那是不是代表,這個孩子開始信任自己了?對此發現,他不由得心中升起了歡喜,他終於開始走進這個人的心中了嗎?
「這畫真是好,風格與江湖上流傳的隱仙圖有八九分象,那隱仙與天兄弟莫不是同一人了吧?」他這麽打趣的說,就見宏遠一聲豪爽的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雨春老弟猜的還真是准,他正是隱仙本人。」
他這麽一說,又讓雨春與秋塵對這孩子另眼相看。在外頭,那隱仙的名頭可不小,雖說出現的時間不長,又是個神龍不見首尾的人物,但那一幅又一幅的名畫,還真是讓他名聲越發越大,傳遍大小城鎮,各方文人雅士讚歎仰慕。
「看不出來啊看不出來,我還真是走眼了。」不曉得是什麽心裡,雨春對於這個明顯有瑕疵的孩子也生不出那些忌妒之心,雖不到憐愛的程度,但也沒那個心思與他爭鋒相對了。
滿足了自己的畫畫欲後,天泉螢才對在場的人提起了興趣來。他朝宇文寒雪問:「這些人都是你在麒麟主殿的師兄弟嗎?」
宇文寒雪點頭,傾了杯熱茶給天泉螢捧在手中慢慢喝,他介紹:「秋塵與雨春皆是我師弟,而宏遠則是共同服侍麒麟主殿的同僚,我們幾個打小就認識,一起長大的。」
「寒雪、秋塵、雨春、應該還有個夏?你們的師父就著四季取名的啊?」天泉螢問,這次換宏遠說話了:「鳴蟬他正是『夏』,是在秋塵與雨春中間,排三的弟子,無奈臨時有任務,無法前來聚會。」
天泉螢聽了,又開始發呆,宏遠疑惑問:「怎麽了?這名字有什麽不妥嗎?」
宇文寒雪一笑,捧茶小品一口,說:「沒事兒,看來是他又有什麽靈感了,過不久恐怕就會出現與我們四人相符的作品了吧?就不知道這次是圖還是雕刻了。」
其他人恍然大悟,天泉螢也在同時回過神來,拍手說:「都不是,我想弄個表演,讓春夏秋冬四季與金木水火土的五行做配合,利用法術製造出漂亮的光影效果。」
宇文寒雪清了清喉,天泉螢想起來了,趕緊說:「我知道了,我改一下,不會用到法術的。」宇文寒雪含首,摸摸天泉螢的頭做為獎勵,天泉螢露出了個開心的笑容,主動蹭了蹭宇文寒雪的掌心。
兩人之間的互動讓其他三人看的楞了,宏遠雖然在這三日也看了不少,不過每一次都覺得眼睛快被閃瞎了。
聚會並沒有持續很久,他們吃飽喝足聊完了天南地北,就返回了旅館之中。不過他們並沒有散會,一行五人都隨著宇文寒雪的腳步到了房間之中,各自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同時,宇文寒雪一揮袖,房中設下了牢固的結界,再加上外頭在一早就設好的陣法,此地不僅無人能入,在外人耳中更是一聲不響,非常的安全隱密。
他們一改中午的輕鬆,說話與行動都嚴謹了起來,看來是要說正事了。他們環繞在桌邊,四方一張椅子,剛好一人一張。而天泉螢則是坐在床上,好奇的看著他們。
「師兄,鹿目麒麟宮確實有問題,後日那兒將封宮一日,名義上是修整內部,但在調查之中,發現這建築保養不到需要整修,再加上當地的貴族富豪這幾日蠢蠢欲動。我判斷,恐怕他們私底下進行著某種聚會活動。」中午時就不太說話的秋塵,這一坐下,便開始侃侃而談。
宇文寒雪聽到他的話,與宏遠對視一眼。宏遠說:「前幾日我特意觀察此地青樓小官館,發現了不少新面孔,一問之下,才知道老鴇近日進了不少新人來,只知道人口販賣子出現的有些頻繁了。」
「雖說城主很快的就掌控了情況,將非法的販子給捉拿或是驅逐,但這情況還是有些詭異。」宏遠說完,看向宇文寒雪,不意外的,對方已經開始散發出寒意。
(10鮮幣)第六章06
宇文寒雪蹙起了眉,他看著桌上的圖紙,指著一處畫著兩條黑線之處,說:「後日,秋塵與雨春兩人由此潛入宮中,調查附近區域,不需太遠,只要找到不自然處就行。」
鹿目麒麟宮的區域分配圖上,有一塊畫紅的區域讓宇文寒雪很在意。「這一塊地不該這麽狹小。」他說話期間,一隻白色的小鳥從窗外飛了進來,降落在宇文寒雪的肩膀上。
伸手捧過肩膀上的鳥,那白鳥就這麽在他手中化成了紙鶴。宇文寒雪將紙鶴拆成一張平面的四方型白紙後,上面出現的是黑色的圖形。他眉頭一挑,低聲道:「果然如此。」
他將那白紙壓向地圖中不自然之處,那白紙兩端的黑線連接著圖紙上的線,但上面的圖案,卻與圖紙上的大有不同。不僅大多了,還有些從未被發現的石牆擋在其中。
「不愧是宇文兄,這術法真是無人可及,誰能讓負責通信的紙鳥先去探測敵人營地不被發現,後又帶回如此精准的圖?」宏遠讚歎,雖然他不是第一次見宇文寒雪施法,但每次看每次都會驚豔。
宇文寒雪聽到這讚美之詞,微微一笑搖搖頭,謙虛道:「哪裡,我還差得很遠。」
秋塵看了這圖一眼,指著那石牆所在之處,說:「鬼打牆,這是百霧陣。」他抬頭同宇文寒雪對視一眼,後而開口道:「我與雨春會去破壞這陣法,但若有人質,我們無法接出。」
「無仿。」宇文寒雪說:「我自行由正面進入,宏遠,你另外潛入。這次我們並沒有兵馬支援,因此我會直接用法術制住他們,到時就請你暗中支援我。」
宏遠一笑,拍了拍胸,說:「交給我。」
他們再進行細節討論過後,夜色以深,連帶晚餐都錯過了的他們,才發現已是亥時。往床邊一瞧,那從頭到尾都沒出聲的人兒,已經趴在床上睡熟了,還在細細打鼾著。
走過去,宇文寒雪動作輕柔的將天泉螢抱起,放到床的內側後,給他覆上了被子。那動作間的寵溺與珍惜,讓一旁三人看呆了眼。要說宇文寒雪這個人,對任何人都是彬彬有禮,不失儀態,且頗有親和力,十分討人喜歡。
但同時,在這溫雅的外表之下,是一層層堅硬鐵冷的心,絕不讓人進入,更不讓人碰觸。他從未與誰傾訴內心,也從未露出過悲傷或是痛苦,他永遠是儀錶堂堂,將所有的事情都埋藏在內心深處。
更別說,他可從來沒有跟誰如此的接近過。這個男孩,恐怕真是宇文寒雪心頭上的那塊肉。
宇文寒雪可沒有想那麽多,對他來說,保護好眼前的這個人,就是他最大的使命。
又隔一天,早晨。陽光由窗外灑入,鳥兒在樹梢上高歌一曲,人們在大街上來返,朝氣十足的吆喝傳來。天泉螢醒來的時,盯著天花板瞧著好一陣子,這才緩緩坐起。
幾乎是每一天都被宇文寒雪給叫醒,難得今天竟然睡到自然醒,天泉螢有些不解。下了床後,看到桌上是一條壓在水壺之下的紙條,拿起來一看,是宇文寒雪所留。內容不多,其實只說了他要出門一天,晚上有可能不歸,讓天泉螢好好待在房裡而已。
「又要丟下我了嗎?」天泉螢嘟嘴不滿,上一次宇文寒雪就是這樣,在他不知道的時候跑去找那七彩水晶球。一想到那一次事件,天泉螢就憋的心裡難受。
而那紙條又放回了桌上,但天泉螢已經不在房中。
午時,城外郊區,附近一大片的樹林,一顆巨樹豎立在正中央,此為當地人供奉的神木。神木最上頭,一個嬌小的白色人影靠臥在樹幹上,手中一張靠在木板上的紙,而他正用燒黑的木炭在那紙上塗塗抹抹。
刀光劍影,激起一片落葉,兩道人影穿梭林間,只聞聲音,卻看不清他們在何處。
「何公子,別這麽生氣,吃虧的可是我不是你啊!」在這劍影之下,一個身著紅衣的男子這麽喊道。他手持軟劍,眼角微翹的狐媚眼,在加上左眼下的那顆痣與精緻的臉蛋,江湖上又稱他為紅狐公子,可是以風流為名。
而他的對手,殺意騰騰的何公子,何慕生,可是這江湖上鼎鼎大名的正經人物,是個見義勇為的好漢子,也是許多少女系下芳心的人物。
「若不是你在酒中下藥,怎會讓你得逞!」何公子憤怒一擊,劍光閃過,大樹轟然倒下。紅狐公子閃過這攻擊後,嬌嬌的說:「怎呢?雖是我下的藥,可是最後在下方的也是我啊!嘖嘖,你這麽追殺一個傷患,虧得你正直清廉的名聲啊!」
他這話一出,讓何公子臉上一紅,手中的劍緩了些。紅狐公子一瞧有機會,翻了個身來到何公子身邊,靠在他的背上,說:「我腰還酸著,那裡也痛,還不是你太激烈了。」
「住嘴!」何公子怒髮衝冠,使出了十成力量,劍一砍下,眼看紅狐公子就要喪命此處時,忽然天外飛來了一張紙,就這麽插入了何公子的劍上。這也讓何公子手上的劍氣一松,轉了個方向,才保住了紅狐的性命。
「這是?」何公子將這張紙從劍上取下,攤開一看,紅狐公子在一旁吹了個口哨,讚歎:「好圖!」上頭,是一對恩恩愛愛的青鳥,栩栩如生,立於枝頭,俯視世界。他們無憂無慮的樣子,好似還能聽見輕快的鳥鳴,讓人不由得就放下心中的煩躁。
何公子抬頭望向風的來源,提氣一蹬,沖入空中,使起輕功來迅速的朝那神木飛去。紅狐也不落人後,緊跟上前。
他們來到巨木旁邊,就看到一張張的紙張宛如雪花飄了下來,每一張都是極為精美的風景圖,又或者是花鳥圖。紅狐拿起一張,皺了眉後,忽然想起:「這可不是隱仙的畫作嗎?能畫的如此逼真,又不失靈氣與意境,定是他了。今天運氣還真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