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估計每個年輕人都一樣,離開電腦幾天就已經感覺不大好,又離開電腦又被限制每天只能刷兩小時手機簡直就是要命了。
於是,被限制了好多個月的周白,徹底覺得自己已經在崩潰的邊緣。
挺著個礙事的肚子,躺在軟榻上,外面就是自由的天地,藍天白雲綠地流水,想像中已經撒開腳丫子愉♂悅奔跑,現實中困在別墅裏種蘑菇。
老媽出馬,伺候的他吃的臉色紅潤有光澤,體重飆升難駕馭,身體上的舒適讓心理上的空虛寂寞冷更加明顯。
他伸出手,朝向玻璃外,一臉渴望,簡直一副見到女神的傻樣。
“唔”肚子裏的孩子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猥瑣,不安分地伸了個懶腰,周白只能縮回手抱著肚子默默再次憂傷。
他好想出門,撓牆,他好想上網,撓牆,他好想打遊戲,撓牆!
他現在就像一隻奶牛,好吃好喝供著,然後每天被迫碼字=擠奶、養娃=擠奶,人生的價值和意義呢,摔!
焦躁焦躁焦躁,媽蛋媽蛋媽蛋。
出門其實不是不可以,但是總得換女裝吧,他棱角太分明,骨骼架比女生大,不能接受!絕對不能接受!而且他沒女裝癖!他也不是女人!絕對亞達!
注意,前方灰暗指數即將爆表,預告結局,A、顧凜死,B、顧凜死。
似乎是聽到他的抱怨,樓下傳來了汽車入庫提示音,在外勞心勞力,回家還要應付產前焦躁無聊孕夫的顧大苦逼,終於回家了。
周白默默地側身,手撐著臥榻,爬起來,捧著肚子慢慢往外挪。
於是顧凜換了鞋子抬起頭時,就看見某人陰測測地倚在樓梯口,居高臨下蔑視自己。
那淡漠到似乎看死人的眼光如實質地射過來。
“我快無聊死了!”
“嗯。”顧凜抱住他的肩,湊過去討好地親他,蹭他的鼻樑。
“我看見你買了防輻射服的!讓我用電腦!”
“不行。”顧凜蹭蹭他臉頰,暗想自家老婆果然皮膚細膩又柔軟。
周白火氣蹭的上揚,扯住他的領口瞪他,臉黑的徹底:“那就讓我玩手機!”
顧凜看著近在咫尺的眼睛,周白的眸色本來不深,湊近盯視瞳孔不由得縮小,更顯得眼睛剔透,直愣愣地看著你,眨都不眨一下,任誰看著都會有點瘮的慌。
顧凜知道這是被憋慘了,再不退讓,估計就要幹架了。
他現在可不敢動他一根指頭,只能無奈退一步道:“嗯,好。手機給你用,但是晚上睡覺得關機。”
“嗯哼!”周白嘖了一聲,“你連這都不答應我就帶球跑了……”
顧凜被他隨口的威脅弄笑了,在周白發現並惱羞成怒之前,連忙跪下湊到肚子上去聽兒子的動靜。
周白摸摸肚子,掐他的臉,抱怨道:“天天動的勤,也不消停。”
顧凜搭上他的手,握住,笑道:“兒子嘛,活潑點好養活。嗯,他又用腳踹我了。”
“嘖。”
周白心裏很不屑,瞧你那熊樣,被兒子踹一腳居然這麼開心。
周媽媽做好飯解開圍裙出來的時候,就又看見他們倆這膩歪的樣子,咳了一聲,把魚湯往桌子上一擱:“扶他下來吃飯吧,小心點肚子。”
時間:懷孕七個月。
原本每天兩個小時的限定,周白光刷個微博、看讀者回復、和編輯交流就差不多了,現在終於可以上Q群去看看那群話嘮的情況。
結果一打開就滴滴滴個沒完,作者群刷的999+,其他消息接二連三,各種求勾搭or要授權差點把手機卡爆。
他好不容易爬上作者群,就看見一群人在討論一年一度的作者大會,又是吃的又是玩的,常駐皇城腳下的還興致勃勃組織策劃小型聚會。
有人看見他上了就招呼他,問他今年去不去。
周白摸一把臉,說不去。
一群狼崽子嗷嗷叫,指責他駐站五六年從來沒去過,還號稱就住皇城腳下,是不是怕大家吃死他,摳,死摳。
“你造不造每年不面基脫離群眾是會遭雷劈的。”
“還會被孤立哦!”
周白切了一聲,一群人嫌棄他幾個月沒上遊戲已經很不講義氣的把他踹走了,現在還這麼理直氣壯。
“是不是長得太醜啊?不帶這樣的,都是糙老爺們,有什麼好怕的,要比醜誰能比過老關!”
“……樓上太狠,小心老關今年灌死你。”
“好建議,我記下了。”——關嶺無雙默默小筆記本。
今日事畢作為個混在糙老爺們圈的女漢子,還是保持著一顆八卦心的,連忙插嘴:“我記得早年他簽約遊戲那會兒,有人見過他!說長得不錯的。好像還說不止不錯哦!”
“樓上上錘子,沒錘子說個JB。”
於是聊天介面一片嘰嘰喳喳。
周白額頭三根黑線:“你們當著本人討論這個好麼?”
“切。誰讓你這麼神秘。”
“神秘個毛毛,只是真的沒空來而已。”難道讓我挺著大肚子去?周白自己腦補了一下,一陣惡寒。
“你倒說有啥事啊。”
“就是啊……”
“樓上們對我三次元這麼好奇我會懷疑你們暗戀我的哦。”
“……”
“……”
“……”
“好的我們換個話題!”
周白看著他們的對話,瞬間興趣寥寥,說實話他也總想和這群二次元談得來的朋友見見面,但是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Y叔、T區什麼的早就把某個小有名氣的編劇和某娛樂公司老闆的事情八的七七八八了,照片掛牆頭也輪了幾次了。
他最後喜歡熱愛的地方總是不想被外人說三道四,帶著有色眼鏡評判他的創作。
哎,就這樣吧。
突然就沮喪了。
周白耷攏著腦袋打個哈欠。
顧凜托著夜宵進來,撐好小桌子,擺到他面前,替他背後墊了一個軟綿的大枕頭,把勺子遞到他面前。
周白幽幽怨怨地瞟了他一眼。
顧凜莫名地回視他,見他一副不樂意動的樣子,自己舀了一勺吹了吹熱氣,喂到他嘴邊。奶油濃湯的香味讓周白不由饞了嘴。
顧凜不緊不慢地一口一口喂他,挽起的袖口露出一串錶帶,看上去有點舊。
周白在暖黃的燈光下注意到了,搭在他腕上扣了扣:“怎麼又戴起來了啊。”
“之前壞了現在修好了不就可以戴了麼。”
“都舊了,你又不是沒有新的,戴出去多掉你的份。”
“周白同志,是誰教你的浪費,很可恥的知不知道。”
“……切。”周白握住他的手,眼睛變得亮亮的,“好吃。”
“真的?”
“嗯……給我吧,我自己吃就好了。”
顧凜看了他片刻,淡淡地笑了,把勺子給他,自己卻端起了碗:“那麼好吃,讓我也嘗嘗味道。” 說著含一口,也不咽下,偏過頭吻了過去。
周白一個措手不及,連忙把勺子舉到一邊,抬頭去接,四唇相貼,顧凜小心的張開一點,慢慢渡到他嘴裏。
周白只能小心翼翼的小口小口往下嚥,可是任他再注意還是有些沿著嘴角溢出。
他推了顧凜一下,顧凜把剩下的自己咽了下去,然後貼著唇,伸出舌頭勾掉那些溢出的奶白汁水,塗在周白略薄的嘴唇上。
顧凜眯著眼,離遠點滿意地看了下,又湊上去蜻蜓點水般碰他的嘴唇,舌尖一下一下地輕輕戳刺,然後又露出牙齒去啃幾口,慢條斯理地求親熱,求安撫。
周白被他擾的難受,張口去迎合他,兩條舌頭相互觸碰,滑膩的舌沾著津液和殘存的湯汁在口中糾纏,齒列被掃過,無所不在的吻弄的人有些燥熱。
身子在細碎的親吻中慢慢發軟,周白隱約發出幾聲愉悅的哼哼,雙手不自覺搭上顧凜的肩膀,勺子碰到了衣料,留下了深色的痕跡。
顧凜抵著他的唇,低低地抱怨:“剛剛又怎麼了,一臉的怨婦相。”
周白敲了他一下,咬他:“誰怨婦,說誰呢!”
“誒,大少爺,勺子上髒,別忘我身上蹭。”顧凜這才後知後覺拉開他的手,替他把勺子放掉,回頭瞟了一眼背上,已經是一片慘不忍睹的油漬了。
周白挑眉,一臉你耐我何的無賴相,拉長了語調睨他:“你嫌我咯?”
顧凜脫掉弄髒的襯衣,毫不避諱的裸著上身靠在他旁邊,側頭笑著看他,伸出舌尖有以下沒一下繼續去舔他:“大少爺我哪敢啊……”
舔著舔著,又溜到耳朵去,沿著耳廓畫圈。
周白好嫌棄他這種就像是在圈領地的行為,撐著床,往上探了探身,從桌子下退了出來,一屁股坐到大枕頭上。
顧凜也賴皮,身子一歪就倒到他大腿上,手不老實地順著衣服下擺探進去,輕柔撫摸滾圓的肚子。周白的肚臍因為懷孕的緣故都往外凸出來了些許,自己覺得很醜,可顧凜就愛不釋手,順著肚子來回撫摸。
肚臍眼實際上是很敏感的地方,周白難受地打他手,扯他。顧凜順勢含住他手指,一根根色情地從根部往上畫著圈舔弄,含著指甲抿著,舌尖來回掃弄甲縫。
周白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從那些細膩的觸感中,感受到了某人像被幾百年沒吃到肉一樣,碰到肉了,又不甘心一口立刻啃下,先一口又一口糊上自己的口水,讓肉的味道在口腔中徘徊,之後,若是舔滿足了,就會把他活生生吃了。
周白又被自己的腦補嚇到了。
顧凜不死心,逮著他的弱點繼續問:“剛剛到底怎麼了?”
“……嘛,就剛剛聽說今年的作者大會了……”
“你想去?”顧凜沉吟一下,“今年肯定趕不及的。”
“啊?不。當然不去。不要說我現在這樣子,就是以後我也不會去的。”周白想著窩在自己腿上的人其實已經勞累了一天了,回來還伺候自己。
手腕碰到了冰涼的錶帶,周白眯了一下眼,當年自己送他一千來塊的東西他倒也不嫌棄,戴了這麼多年,再好的也不換。
“其實以後你想去去好了。”顧凜掀開他的衣服,親吻他的肚子。
周白覺得有點癢,推他的頭:“喂,你屬狗的啊。別伸舌頭!臥槽!”
“你tm還咬!鬆口啊!”
顧凜伸手打了下他屁股:“別說粗話,以後兒子都學你多不好的。”
“你又嫌棄我!”
“哎……”顧凜覺得他把撒潑打滾當日常刷了,“說正事,以後你想去見就去好了,我們不怕,行得正坐得端,沒什麼不能被人知道的。”
“預測腥風血雨啊大爺。”
“怕什麼,合法夫夫,一群人八卦就八卦去吧,嗯……你們圈裏不是說,不掐不紅,腥風血雨的才是大神麼。現成廣告。”
“你想的真美。”
“輿論趨勢麼,高級水軍公司又不是沒有,更別說現在腐文化當道。”
“你這是全想好了啊……”周白低頭看著他發旋,睫毛顫了顫。
“嗯……差不多,反正,你沒必要顧慮那麼多,怎麼開心怎麼過。他們不發現最好,發現了也不會怎麼樣的,畢竟他們也鬧不到我們現實生活中。”